第九百七十八章 摊牌（四）
常大人和常二父子双双一惊。
常夫人一看常二，脸上就委屈起来，“儿啊！你那媳妇真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做婆婆的放在眼里了！就因为她姐姐成了左相夫人，她就可以连我这个婆婆都不认了？还有没有半点孝心？”
常二一听她这话就明白他母亲这又去找了姜薇麻烦。
本来今日就因为自己的事心烦意燥，偏他这母亲一点不给他省心，不但如此还要去招惹薇姐儿。
他和薇姐儿本来从顾府回来也不是太早，他母亲偏偏还等着，巴巴的去了他和薇姐儿的院子，若说不是故意的，谁都不信。
“母亲……”常二语气无奈，“您误会薇姐儿了，她很尊敬父亲和您两位长辈……”
“尊敬我？儿啊，你莫拿这假话哄我，我还没老眼昏花呢！”常夫人气哄哄的，冷着脸盯子，“你啊，就护着她吧！我今儿去你院子里，想问问她都和左相夫人说了什么话，她却糊弄我，说只是和她长姐说点子家常话。”
“薇姐儿本来就很长时间没见到左相夫人了，她想念姐姐了，今儿就去看望了一下姐姐，这不是很平常的事么？”常二替姜薇分辨，本来他觉得这就是事实。
姐妹相见，说些家常话怎么了，难道还能说别的？
“她以为我不知道么？她就是嫌我最近问她为何还没有喜，被我问烦了，这巴巴的去左相夫人那去告状去了呢！”常夫人怒道，又见自家儿子护着媳妇，更是生气，“你就这样对你母亲？真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常夫人气的一甩帕子，走到冷着脸一直没吭声的常大人身边，“老爷，你瞧瞧你这儿子！眼里还有我这个做母亲的吗？”
她却没注意到常二在她说问姜薇为何还未有喜时脸色苍白如鬼。
常大人看着最看重的儿子这副脸色，心中的邪火就蹭蹭往上冒，转身就一巴掌甩在了常夫人的脸上。
常夫人自从嫁到常家后，自家夫君还从来没给她动过手，就是年轻的时候夫妻两人争吵的厉害时，他也没有对自己动手。
她万万没想到临老临老，他还当着儿子的面甩了自己一巴掌。
即便这一巴掌他是控制了力道的，常夫人还是委屈的号啕大哭起来。
常二也傻眼了。
他顾不得自己难过了，一脸震惊的盯着自家老爹。
也没想到自家老爹为了自己打了母亲一个耳光。
“别哭了！你还有脸哭，后宅被你这个愚蠢的妇人弄的乌烟瘴气，你每次出去应酬也不知是怎么有脸去的！”常大人干脆不管不顾的将常夫人喝骂了个遍，将以前那些对常夫人的不满都发泄了出来。
“还有，就那么一直看不上薇姐儿，没事找事的就为了为难她，殊不知是人家薇姐儿厚道，将你当家中长辈，也是看在义山的面子上，才没有对左相大人吐露什么。否则，你以为你还能出去应酬？”
听着自家老爷句句指责和嘲讽，常夫人吓呆了。
她从未想过，姜薇会敢将她对她暗中的打压告诉给姜初月。
她顾不得哭了，连连摇头：“老二媳妇是不会在左相夫人面前说什么的！她那么在意义山，难道她不知道一旦她在左相夫人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后是什么下场吗？”
常大人讥讽的看着她，“那你想过会是什么下场吗？”
“妾身没有想过，因为妾身知道这女子一旦嫁人了，就得为夫君着想，为夫家着想！老二媳妇难道还想毁了义山和我们常家不成？”
常二看着这样的母亲，已经半句话都不想说了。
他对常大人行一个礼，满眼疲惫的说道：“父亲，儿子先回院子了。”
常大人对他点点头，“你先回去歇息。”
常二再次对常夫人弯腰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常夫人却喊叫道：“义山！你不要走！”
常二不理她。
“ 他这是什么意思？就这么着急的回去陪他媳妇吗？”常夫人生气的转头看向常大人。
常大人冷笑，“那不是应该的吗？是咱们常家对不起姜薇！”
常夫人闻言就尖叫起来，怒道：“老爷你这么说什么意思？我们常家如何对不起姜薇那丫头了？她嫁给义山这么久，肚子都没动静，要说对不起也只有她对不起我们常家的！”
越说越气，常夫人脸色越发狰狞起来，“我再给她一个月，若是还不见喜，我就要给义山纳妾了！”
常大人冷笑，“明日义山就会和他媳妇搬出府，他们夫妻的事，从此你别插手！若是被我知道你要是还去为难义山媳妇，你就等着回娘家过日子吧。”
“老爷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不能给义山绵延子嗣分明是姜薇那丫头的错，为何连你也要偏袒她？”常夫人差点晕了过去。
她家老爷还说要她回娘家过日子，这是要休了她吗？
临老临老还要被他这么威胁，她真是气的心肝疼，老泪也糊了一脸。
常大人是了解她的，不管怎么警告她，这个愚蠢的婆子都不会听的。
这么多年，他再了解她不过了，阳奉阴违的功力越发厉害了。
“我不怕今日就告诉你，义山找神医看了，他们夫妻现在还没有子嗣不是儿媳妇的错，是义山自己。”常大人干脆将事实告诉了她，并冷笑道：“你若不怕丢脸，尽管出去说去！”
这回常夫人真的差点厥了过去，这个实在太打击她了，她一急手指扣在掌心里，将她又疼醒了。
又号啕大哭起来，“怎么会……怎么会是义山的问题？他可是男子啊！”接着涕泪横流的抓着常大人的衣衫，急切的道：“老爷，老爷……你说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是不是？”
“就是真的。”常大人冷酷的回了一句，其实他的心比常夫人这个做母亲的更痛，“往常你看不起姜薇，就是其他几个儿媳妇你也没少暗地里打压，劝你今后做事说话凡事留一线，否则不报应在你身上，也报应在别处！”
“不会的！老爷您不能这样说我！这京中高门大户哪家的媳妇是好当的？我这个婆婆还是好的……”常夫人狡辩，但见常大人那锋利的眼神，又想起常二的事，又道：“这一定有问题！怎么今儿去了一趟顾府，就说义山不能生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