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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漫修打心眼儿里讨厌“野种”这个词,他只是失足滚落下了山崖,他有爹有娘,而且爹是世界上最英雄的爹,娘是世界上最温柔贤淑的娘!干嘛一定要用这个词来刺激他的神经呢?他真想当时就狠狠的教训叶子奇一顿,可这毕竟是叶家,也确实是叶子廉救他回来的,不然他可能现在还在山里,他感激叶子廉,不能给他惹事,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漫修稳了稳自己的情绪,不再跟叶子奇计较。
  叶子奇倒不觉得这是漫修对自己的让步,反以为他真怕了自己,于是尤为得意,还对着他的朋友们道:“瞧,对付这样的野种,就得像我这样!”
  几人哄笑一场,漫修却没理会,一转话锋,说道:“少爷没什么吩咐我就先走了。”漫修还是照用“我”字,他并没有觉得这个字有什么不妥。
  这时,却听叶子奇开口道:“走?往哪里走?爷们还没开心够呢?你怎么就能走呢?今天,你可是主角那,哈哈哈哈!”
  第六十二章 水蛇风波
  漫修回头看叶子奇等人笑得不怀好意,不觉心里一怵。让他生吃活鸡的那日,叶子奇也对他用过“主角”这个词,在叶子奇看来,可能别人都是供他消遣的对象,都是小丑,都是围着他转的傻子。
  “二少爷想必找错人了,我不是唱戏的戏子,不会做主角。”
  “呵呵,子奇,看不出,你家的这个野人,还挺伶牙俐齿的!”朋友的一句话,却把叶子奇的火又引了起来,他把漫修的话当成了对自己公开的挑衅。他是少爷,而一个野人却能对他如此的不恭,让他在朋友们的面前失尽了面子。
  “住嘴!你这个野种!我告诉你,本少爷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本少爷说你是今天的主角,负责逗少爷们开心,你就得照办!”
  “您是少爷,少爷吩咐什么,我自然会去做,可前提得合理,总不能少爷让我杀人我就杀人,让我放火我也放火吧。”
  “大胆!你这个野种,居然还敢顶嘴!你别忘了,这儿可是叶府,连你的那条烂命我都可以随时拿走,而且不费吹灰之力!”
  漫修又强忍着咽下了一口气:动辄张口闭口“野种”,你叶子奇无非也就是托生的好,要是在普通人家,还会有这么耀武扬威的资本吗?而且,说文文不行,说武武不通,你有什么资格骂人?要是同样也掉落山崖,你会有我一半的坚强吗?还不知道得哭成什么样子呢!想到这里,漫修不觉心里一声冷笑,回答道:“二少爷请息怒!正如您所说的,这里是鼎鼎大名的叶府,不是屠宰场,我相信二少爷不会拿人命当儿戏的,是吧?另外,我曾经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野人不错,可不是野种,还请二少爷以后口下留情。”
  “呵呵!越来越有意思了!你们听到了吗?一个野人,在跟我谈论自尊心的事情!哈哈!我呸!你也配有自尊?你算什么东西!”
  “二少爷,我现在是叶府的人,是子廉少爷身旁的一个小厮。不是您口中所谓的什么东西!”
  “混蛋!敢跟本少爷顶嘴!来人那,给我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种!”
  “哎哎,这怎么没说上几句就先气上了呢?一个下人,何苦呢?”
  “是啊,你不是说他会生吃蛇,让我们观看的吗?这怎么表演还没开始,就先动手打上了呢?”
  朋友们的相劝,让叶子奇也冷静了一下。只见子奇摆摆手,刚要上前的两个打手便退到了一边去。而漫修这时也听出了端倪,原来今日叫他来是让他表演生吃蛇的。也是,以叶子奇的智商,估计也想不出什么特别的事情来让他做,漫修高估他了。
  “恩,本少爷都被气糊涂了。来人那,把蛇端上来。”
  端上来?蛇还是端的吗?漫修正奇怪间,只见又有两个下人端着一个大木盆走上前来,细看下,木盆里满是水蛇,为了让他表演生吃活蛇,叶子奇可谓煞费苦心那!可很明显,包括子奇在内,其他的几位少爷也都十分怕蛇,一个个都离得远远的,好似生怕蛇会突然蹦将出来将他们咬伤一般。看着他们胆小害怕的表情,漫修不觉暗暗发笑,根本都是些没有毒的水蛇,就吓成这样,还特地来观看他吃活蛇呢!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笑话吗?
  看着漫修带着些许笑容的脸,子奇感觉出来他是在嘲笑自己胆小,也觉出自己有些失态,便假咳了两声,又装作十分镇定的样子,对漫修说:“今儿爷们高兴,可还不够刺激!你把这盆里的蛇吃了,给爷们助助兴!”
  直到现在,这才算是叶子奇作为少爷下达的第一条命令。若论平时,这蛇就是漫修的食物,他几年来也都是靠吃蛇过活过来的,吃就吃了,原也没有什么。可今日不同,叶子奇摆明了是把他当做了路边表演的猴子,助兴?自己当日吃蛇是为了生存,可不是为了今日里给别人的助兴!
  “回禀二少爷,自进入叶府后,多得老爷少爷提点,我的饮食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已不吃生食很久了。”显然,这是漫修的托辞。虽然他进叶府已有半载之久,但他根本未曾改过来吃生食的习惯。
  又是摆明不给他面子!叶子奇有些按捺不住了,恶狠狠地说道:“本少爷让你吃是看的起你!今天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自己少废话,主动吃了,说不定还能讨得少爷们的欢心,得几个赏钱;不吃,就是不给爷们面子,到时,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不仅是吃蛇的问题了,还得吃打!”
  这叶子奇说的出做的到,漫修也不是没领教过,可他就是看不惯叶子奇那副嚣张的面孔。整个叶府里,除了老太太、叶明知、叶明心这些长辈叶子奇不敢去惹之外,其他人他把谁放在过眼里?尤其是下人,只要有不顺他心的,哪个没挨过他的打?女孩子就更惨了,只要稍有姿色的,哪个又能逃的出他的手掌心?怪就怪在他的身份是叶家的少爷,因此众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正在漫修考虑如何回绝子奇的时候,只见一个下人悄悄在子奇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子奇听后脸上立刻露出了狡猾的笑容。看着子奇由怒转喜的面部表情,漫修不觉心里疑虑,不知那下人对子奇说了些什么,竟能让他的表情能如孩儿脸般,说变就变。
  这时,就见子奇小声的吩咐了一声,那下人应声而去。过了不大一会儿,只见那人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又回到了桥上。漫修正自纳闷,只听子奇说道:“你不是说你已经不吃生食很久了吗?本少爷可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你既不吃生食,那就吃熟食,这可是我刚刚特地吩咐厨房给你一个人开的火,你可要好好的吃啊!不要费了我的一番苦心!”说着,子奇便自哈哈大笑了起来。
  子奇的这一举动在其他的几位少爷眼中也显得特别的不可思议,明明说要让漫修表演生吃活蛇的,怎么让他吃起面来了?对一个野人,这么高的待遇!叶子奇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在众人都带着疑问的眼光看叶子奇时,漫修却知道了他的意思。因为漫修根本就没有改过来吃生食的习惯,让他吃熟食还不如杀了他!他刚才说自己的饮食已有了很大的变化,不吃生食很久了完全就只是个托辞,以求免去让他像耍猴般在众人面前出丑的命运,却没想那该死的下人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让他吃熟食!
  这下可如何是好?如果不吃,就摆明了与叶子奇为难,如果吃了,这熟食又如何下得了肚?权衡再三,漫修却迟迟不肯动手。
  “吃啊!莫非是嫌我叶家的饭不好吃,配不上你的口味?”
  叶子奇带有挑逗性的语言让漫修心一横,动筷子把碗里的面吃了个精光。临了,还打了个饱嗝,说道:“多谢二少爷错爱!”
  漫修的这个举动大大出乎了叶子奇和出这主意的下人的意料之外。因为据那下人所知,漫修自进入叶府以来,还从来没吃过一次熟食,谁让他吃熟食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严重,就连子廉少爷也没辙的事,想不到今日的一次激将,竟让漫修从吃生食的习惯中摆脱了出来,歪打正着的帮了他。
  “二少爷若没有其他的吩咐,我这就先告退了。”漫修说话间,转身就要离开。此时却听到背后一个愤怒的声音大喝道:“你给我站住!”
  漫修停住了脚步,却不是被叶子奇吓的,而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结果这一停不要紧,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漫修感觉到忍无可忍。原来叶子奇命令手下人把那一整盆水蛇都倾倒在了漫修的身上。
  漫修轻轻的咬了一下嘴唇,用手把身上的蛇清理了一下,转身就欲离开。子奇却命之前的那两个打手上前抓住了他,还令人抓起蛇,硬往漫修口里添。漫修挣扎着,却就是不肯张口,叶子奇便上前狠狠的给了他一拳,重重的打到了漫修的胸口处,很是疼痛,可漫修还是不肯张口,叶子奇一声冷笑,接着又是更重的一拳。旁边那两个打手紧紧的抓着漫修,漫修根本就无力反抗,白白的挨了叶子奇毒辣的几拳。
  “不就吃蛇吗?好!我吃给你们看!”
  “哈哈,你这个野种,终于说了句人话!早这样不就好了,还至于受皮肉之苦吗?”子奇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两个抓住漫修的人放开了手,漫修才得以活动。怎么自己在山林里就没能碰到什么奇人异士,学些武功绝学呢?至少现在可以好好教训一下眼前这个家伙,让他也知道知道被打的滋味如何呢!可是这也只能限于想想,漫修根本就不会功夫,而且他本就体弱,长期的山林里不规律的生活又让他的身体状况更加的雪上加霜,一个叶子奇,说不定还能对付对付,可打手,他根本无力与人抗衡。
  第六十三章 风波再起
  不就吃蛇吗?以前这就是他的食物,有什么关系!
  可就当漫修准备再让一步,吃几条蛇,让子奇等人过过眼瘾,放他一马时,子奇却又不干了,子奇让漫修每从他的胯下钻过三圈再吃一条蛇。这个要求让漫修十分的恼火,可身旁的两个打手让他根本就无力反抗。怎么办?漫修静静的蹲到了地上。
  正当子奇和众人在等着看好戏时,漫修将乖乖听他话的蛇已敛在了一起,而且趁子奇大笑时,将蛇一股脑儿的都扔到了子奇等人的身上!这下子,子奇和他的朋友们之间可炸开了锅,尖叫的,哭喊的,可谓丑态百出!之前旁边那两个负责拿住漫修的打手现在也无暇顾及漫修了,也都赶忙跑上前去帮忙,把蛇从子奇和其他几位少爷的身上清理开来,而此时的漫修早就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但他也知道,自己这次的祸闯大了,叶子奇是万不会放过自己的。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此事会引起如此的轩然大波。子奇一状告到了父亲叶明知那里,再加上庞氏哭哭啼啼的火上浇油,硬说是子廉指使漫修将一盆蛇硬生生的都扔到了子奇和其他几家少爷的身上。而被叫来训话的子廉却是另执一词,说子奇侮辱漫修在先,才会有此一变。因为漫修已经在子廉回家后将此事的原委都告知了子廉,子廉正准备去找子奇理论,却先被叫到了父亲这里。
  话说血浓于水,叶明知平日里虽疼子廉轻子奇,但子奇毕竟也是他的儿子。当外人,尤其是他从来都不喜欢的野人欺负到儿子头上时,他是无条件的会站在儿子一边的。
  叶明知吩咐手下人重重的打了漫修,作为他以下犯上,用蛇袭击少爷的惩戒。
  也是第一次,子廉与父亲争吵了起来。他认为父亲不问青红皂白,甚至颠倒黑白的判断是极其错误的,可他的据理力争并没有换来父亲对漫修的些许内疚,反而更加剧了漫修在叶府的尴尬境地。
  子廉和父亲的争吵甚至惊动了老太太许氏,由于老太太的出面,让此事也算有了个了结。既然子奇没事,漫修也被教训了,这事就这么作罢吧。可谁都知道,此事根本没有了结,当事人子奇心中的恶气没出,漫修心中的冤气冲天,而子廉因不满父亲不公的判断,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竟没主动和父亲说过一句话。叶明知则认为,正是由于漫修这个野人的出现,才让他平静的家里波澜不断,才让他最心爱的儿子与他怒目相对,更视漫修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就这样,整个叶家,环绕在一触即发的战争状态足达半年之久。子廉与子奇的冲突不断自不必表,子廉与父亲的关系也紧张到了几日不说句话的地步,因为只要牵扯到漫修,父亲就会先入为主,这让子廉十分的看不惯。也不知道是不是子廉故意与父亲和弟弟公开的叫板,别人越是待漫修不好,他就越是待漫修好,整日里不是教其弹琴,就是与其吟诗作对,谈笑风生,整日里形影不离。甚至连三年一次的大考,子廉都干脆没去参加,这让叶明知大为恼火!而在叶府生活了有一年之久的漫修,也渐渐变回了正常人,他生吃的野人习惯已被完全的纠正了过来,皮肤也由原来的煞白渐渐变得正常的白皙起来,细看起来,确实是个难得的美少年。子廉对他的好,他感激在心,可小小年纪的他哪里知道,正因为这特别的好,会给他带来无穷的灾祸。
  因为随着野人传闻的渐渐消亡,关于漫修和子廉少爷的流言蜚语又随之而来。有说漫修与子廉少爷形影不离,每日同桌而吃,每夜同塌而眠的,也有说他是妖精转世,只不过托生为男身,来诱拐少爷的,更有说少爷已经被他迷惑,为了他要放弃学业的。一时间,传言四起,怪就怪漫修长得太完美了,这也许就是当年算命先生说的,漫修会因为这长相,而波澜不断吧。
  这日,子廉出门会友,漫修独自在花园中闲逛,百花争奇斗艳,湖水映照假山,当真令人心旷神怡。漫修心想,“如果娘能在我身边该多好啊!”,这段日子,因为有子廉相伴左右,他在叶府的生活虽然辛苦,却总透着几分幸福。可想寻母亲的下落却比登天还难,因为当年他和母亲为了逃命,慌不择路,而且已时隔五六年,漫修早已不记得当年跌落山崖的具体地方在哪里了。幸好原先住过的马行街漫修还隐约有些记忆,可因为当年的一场大火,马行街的旧邻居早已搬的搬,走的走,物也不是人也非了,根本就没有母亲的半点消息。漫修不知为什么,最近常常会被噩梦惊醒。虽然依照子廉的安排,也服用了安神的汤药,睡得倒是好些了,但心里总是惦挂着娘亲。没见到娘的尸首,他是死也不会承认娘已经离他而去的。他相信总有一天会再重逢的,他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到时候以最好的样子与娘相见。
  想的正入神间,漫修突觉自己背后凭空多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还没等他反应的过来,整个人已完全浸入了旁边的湖水中,等再站起身来时,却已全身湿了个透。这时湖边传来了哈哈的大笑声,只见叶子奇和他那几个朋友正在那里捧腹大笑。
  漫修拖着湿漉漉的身体一步步走上了岸,见了子奇和其他几位少爷,强压住内心的愤怒,见了礼,说道“几位少爷没有什么吩咐我先下去了。”
  谁知却被子奇拦了下来。“唉?人家说女人在水中浸透了衣服的话会很有看头的,这个也一般啊!”
  “子奇,你糊涂了,这明明是个男的嘛!”
  “哈哈,瞧我这脑子,怎么连这个也差点搞混了!”
  “呵呵,这也不能怪你,瞧他白净的,女人都没有他那么白皙的皮肤!”
  “是啊是啊,真没想到,一个野人也可以长得如此标致昂!你哥可真有眼光啊!”
  “哈哈,就是,长得确实标志昂!要不是你说,我还真会以为是个漂亮丫头呢!”
  “咦,子奇,这就是你说的你哥哥的闺中密友吧?”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漫修听着众人嘴里的污言秽语,手里的拳头却已经攥得紧紧的了。因为这不是攻击他一个人的问题,还攻击了他最好的朋友子廉!
  “嘘嘘,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叶子廉跟他睡,你们哪只眼睛看到了?再说,两个大男人,怎么搞啊?哈哈哈哈!”
  漫修有时候都在想,这个叶子奇是不是脑子里进水了,虽说他跟子廉的兄弟关系不融洽,但毕竟子廉也是他的哥哥啊,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如此诋毁自己的哥哥呢?
  “呵呵,这还用看吗?看了我都怕脏了我的眼睛!现在满城都知道了,叶子廉喜欢上了个小白脸,为了他,可以和老子翻脸,可以不要前程!”
  “哈哈,就不知道娶这么个东西回家,可不可以给叶家继承香火啊?还不如我,多找几个妞,至少也是为叶家的后代着想啊!哈哈!”
  “啊!”子奇还没笑完,下巴处就已经重重的挨了漫修的一拳,一下子站不稳,竟摔倒在了湖边的草地上。
  “我警告你,不要胡说八道!”漫修的眼里又露出了曾经是嗜血怪物时的凶光,还倒真把子奇和这几个少爷吓了一跳。可是很快,子奇便又恢复了理智,他才是叶家的少爷,凭什么会被一个下人打?从小到大,只有他打人的份儿,还没有谁敢打他呢!
  叶子奇站了起来,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说道:“兄弟们,你们想不想知道他是男是女啊?”
  这时,周围的几个少爷看看子奇,又看看漫修,大都很尴尬的说道:“子奇,算了,我们先走了。”原因很简单,因为漫修和子奇的眼睛里各自都充满着愤怒的火焰,他们怕这一战,不可收拾,又或者是殃及池鱼。
  偏偏有一个不长眼色的,说道:“呵呵,怎么知道他是男是女啊?”
  “扒下来看看不就得了?”说着子奇上前拽住了漫修的衣领便要撕。漫修性格刚强,虽是叶家救了他,子廉待他又是极好,他是不愿意给子廉惹事的,但他有自尊,他得保护自己,更要保护子廉的名声。小孩子的逞强心理让他反抗了,他也上前抓住子奇的头发,二人扭打成了一团。其他的几个少爷想上前帮忙,二人却在地上滚做了一团,几人不知该如何出手帮忙,只得赶忙去报给大人。可就在这一去一回的路上,漫修和子奇已双双扭打进了湖中,当对方不断的挣扎,岸上的众人也疾呼不停时,漫修才意识到,下水的正是不会游泳的二少爷子奇!
  第六十四章 命运多舛
  子奇被救上来后已是呼吸困难,好容易在下人的急救下飞出去的七魂六魄才又回转了过来。子奇的母亲庞氏更是不顾自己的身份,硬生生的扇了漫修好几个耳光。子奇被抬了回去,请了大夫,竟因此得了风寒,连续病了两个周才见好转。
  叶明知当日回来家后,听说了漫修竟然将不会游水的子奇推入到湖中并差点将其淹死的事情,火不打一处来,吩咐下人把漫修吊起来一夜好打。漫修被打的时候还没觉怎地,但之后便觉浑身就像火烧一样难受。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仅仅就是因为把叶家的二少爷推进了湖里,他就该受如此的惩罚吗?可是明明是叶子奇侮辱他和子廉在前啊!只可惜,叶明知根本没给过他解释的机会,应该说压根儿也没想听他解释。
  子廉当日与朋友饮酒到了兴头,竟直接醉卧在了朋友的家中,直到次日醒了酒,晌午时分才回到家中。家中还和往日一样平静,子廉并没有觉察出什么异样,这时的父亲也已去到翰林院中,因此子廉只向老太太请了安,便直奔回了自己的住处。结果迎他入门的并不是每日所见的漫修,而是小石头。更奇怪的是,今日的小石头做起事来十分小心翼翼,却总是出错,似乎总有些心不在焉,又有几分心虚。子廉随意问起漫修哪里去了,却仿佛问到了小石头最怕回答的问题异样,只见小石头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好似在隐瞒什么。子廉敏感的感觉出他不在的昨日里肯定出事了,忙逼问小石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石头被逼无奈,只得将漫修和子奇少爷打架,还把子奇少爷推入湖中,差点将其淹死,老爷回来后大怒,又将漫修结结实实的吊打了一夜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子廉。
  这一说不打紧,还没等小石头来得及拦他,子廉便立刻冲出了房门。此时的漫修已被扔回了自己的房间,却无人问津,任凭他在床上独自呻吟。子廉不顾一切的冲进了漫修的房间,在见到趴在床上呻吟的漫修后仿佛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下了一些,因为他知道漫修体弱,生怕因为这一场打,漫修再吃不消,而因此送上了小命。
  漫修见到子廉进来,便立刻停止了呻吟,而且强装无事的要爬起来,子廉却轻轻将他扶住,慢慢的让他趴回到了原处。
  子廉看看漫修脸上的伤和额头上斗大的汗珠,忙从旁拿起了毛巾,边给漫修擦拭便十分心疼的问道:“疼吗?”漫修听子廉如此问,知道子廉肯定是知道了自己被惩的事实,于是也不再瞒他,费力的点了点头。
  “我看看!”子廉要去掀漫修的衣袖,却被漫修强行的按住了手。漫修知道,一旦让子廉看到自己的伤,肯定又是一场轩然大波,不能再因为自己的事给子廉惹麻烦了。可子廉趁漫修不注意时,还是突然袭击式的将衣袖给掀开了。只见胳膊上鞭痕累累,子廉又将漫修身上的外衣撕开,只见背上也是血迹斑斑。其他的地方不必再看,子廉也知道昨夜里他们是怎么殴打漫修的了。看着斑斑的血迹,子廉的眼睛不禁湿润了,手不停的发抖,“我,我去找他理论去!”
  “不,你别去!是我做错在先,是我没有忍住,和子奇少爷动了手,还把他推入了湖中,害他差点命丧湖中。做父亲的,自然维护自己的孩子,他没有做错!”
  “你还替他讲话?他分明就是针对你!你告诉我,你为何与子奇动起了手?是不是他又欺负你了?”
  “求你了,别问了,也别去找老爷理论,都是我的错,不要把事情闹大!”漫修也是担心因为自己的缘故搞的叶家不和,于是便再三恳求。子廉见状,只得忍气吞声,先吩咐手下人请来最好的大夫给漫修看病,还亲自给漫修煮药、上药,边上泪水边不停的打转,为了看清楚,他不得不时时的擦拭着眼睛里的泪水。
  当晚,叶明知从翰林院回来,全家围坐一桌吃饭,却唯独不见子廉前来。其实叶明知心里也有数,可他预料的是子廉会因为漫修的事来找自己理论,正准备好了一大堆的词来应对,谁知子廉竟连吃饭时都没露面。让人去叫,手下人回来回复说少爷不饿,说不吃了。老太太许氏不知是何事,忙问子廉是不是病了,可是叶明知心知肚明,这子廉哪里是病了,分明是在向他抗议!
  饭后,一直到深夜,叶明知也没等到子廉前来跟他说点什么,叶明知甚至觉得,自从漫修到他们叶家之后,他与这个最心爱的儿子之间的关系就慢慢变得越来越生分了。难道是他做错了吗?不!他会有什么错!明明就是秦漫修的错,是这个野人不断的在打破他叶家的规矩,不断在挑拨他和儿子之间的关系!
  次日一早,子廉还是没有出现在叶明知的面前。问手下人,说子廉少爷已传饭过去吃了。天哪,根本就没把他这个老子放在眼里嘛!这像什么话!再问子廉在哪里,手下人的回答更让叶明知气得半天没喘过气来,因为子廉自昨日回到家中后便一直都呆在漫修的房间里,根本没有出过那门半步。
  “哼,为了一个野小子,连老子都不要了!”
  这时,一旁的庞氏抓住了机会,在旁添油加醋道:“哎哟,这传闻难道是真的?”
  “什么传闻?”
  “老爷,呵呵,老爷别问了,老爷知道会气坏身体的,身体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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