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坏结果

  童言的脑袋靠着冰凉的车窗,眼睛望向窗外疾速飞驰过去的景色。
  她其实有点在乎刚刚和他通电话的人,而且,也想问问他什么是“主持大局”。
  她纠结万分,其实她从前下定决心,绝对不会管结婚对象的事。但是——和他的感情逐渐升温,让她变得有些在意。
  童言攥紧了手,终于开口:“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啊?”
  裴江原面不改色:“以前的朋友。”
  她愣了下,料到他会说“朋友”,没想到他会说“以前的”。
  被他打乱节奏,她忘了问他要回哪儿去,转而问道:“你想起来了以前的事?”
  男人应了一下,温声解释:“大概有了些印象,所以在试着联系。”
  她眼睛紧促地眨了眨,心里忽然变得有些闷。他的失忆好转,她最担心的不再是他回忆起是自己撞到他,而是他回到原本的地方。
  她“哦”了一声,目光转向手机,微微垂下了头。
  —
  童言一直在盯着手机,打键盘的动作飞快,又是侧对着他,透出了些抗拒的意味。
  裴江原眼睛深暗,并未指出她的心不在焉,收拾碗筷走向厨房:“我去洗碗。”
  童言“嗯”了一声,看见他的背影后才微微放松下来,咬唇看着屏幕上的文字。
  她刚刚一直在找吴涵玉聊天。
  作为唯一一个对她丈夫观感不好的人,吴涵玉一针见血地指出她的纠结:“你是在担心裴江原出轨,还是他回到自己的城市?”
  童言被“出轨”两个字刺到,连忙否认:“出轨倒不至于,我只是觉得,他叫那个女生很亲密。”
  吴涵玉叹了一口气,虽然闺蜜的沦陷在她意料之中,但这样笨头笨脑,还是让她有些无奈。
  “你不觉得他很奇怪么,为什么想起来了以前的事不先告诉你?为什么跟女人打电话?”
  “还有,他究竟是做什么的?”她指出最关键的问题。
  童言咬了咬唇,又想起上回他在客厅里的那次网上会议,曾经提到“本季度效益”,她那时虽然犯困,但记得清清楚楚。
  他只是在钟表店给路丰帮忙,为什么要管本季度效益?
  “他既然不说,那你就自己去查,总不能找个来历不明的人当老公吧。”
  童言有些犹豫:“这样是不是不好?”
  吴涵玉反问:“那你要去当面问他么?然后再次得到一个不满意的答案,继续来向我诉苦?”
  她心里一颤,晓得她说的是实话,更为纠结。
  一直到洗完澡出来,男人紧接着进去,她停在客厅,望着茶几上的电脑与手机,心脏急急地跳动着。
  看?
  还是不看?
  她慢慢挪步过去,最终咬牙将手伸过去——
  如果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就离婚好了,反正才三个多月,能够及时止损,她估计也就伤心一阵。
  这是她预估的最坏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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