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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关系管理……唔,这个怎么样?”
一上午都在不同大楼之间穿梭,也不知道艾瑞克从哪儿结识了那么多不同专业的朋友(居然还有一个主攻现代芭蕾的俄国男孩),吃过午饭我再也走不动了,抱着枕头跟他并排趴在床上,认真研究起今年的招生主页。
“听上去不错,”哥哥难得懒散,没戴眼镜也没梳头发,撑着腮凑过来,粗略浏览了一遍课程简介后很不客气的将整颗脑袋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只是有点可惜,你选修了两年化学吧?如果申请这个专业,那些成绩就用不上了。”
公共关系管理是最近两年才开设的课程,归属在管理学院名下,除了必修的数学外,申请要求不涉及任何理科成绩。
“……我本来就不喜欢化学,选它只是因为好拿分。”手指毫无留恋的继续向下滑动,肩上的人笑着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他今天没用发胶,细软温柔的发丝拂在颈间,我忍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你当初为什么选择现在的专业?因为查理?”
比起近年大热的计算机科学,或是英国人心中的老牌王牌——牙医、医学、法律、金融什么的,应用数学显得非常冷门……且鸡肋。不过哥哥在数学方面的确很有天赋,我猜他可能是想像查理一样,从事数据分析方面的工作。
“跟那些无关,”当事人轻描淡写,不动声色的把我怀里的枕头抽走,然后取而代之,“我对成为医生、律师或投行经理没什么兴趣,我想做点别的、有趣的事业。”
我还没能意识到谈话方向已经发生了大幅偏转,傻傻跟他拥抱着:“什么才叫做‘有趣的事业’?”
“嗯……参与制造一台能够模拟人脑的超级计算机、进一步探索时空穿梭的可能性、或者解开一个巨型跨国企业的犯罪谜团之类的吧。”看我一脸傻不愣登,他低头亲了亲我的嘴角,把我抱的更紧,“我十三年级的时候查理跟我说过一个故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这点自觉我还是有的,闻言立刻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我猜没有。”
哥哥又笑了,他真正放松时的声音非常柔缓悦耳,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也有点催眠。
“爸爸说他像我们这么大,甚至比我们还要小上一点儿的时候,在学校几乎没有没有朋友——先别急着反驳,不是性格原因,而是因为他个头太高、块头太大了,同学们一见到他就自动把他归类为威廉姆斯那种恶棍,害怕的不敢靠近,而那些真正的恶棍又嫌他整天埋头书本,觉得他傻里傻气,经常非善意的调侃他,开他的玩笑。”
查理身高一米九一,在英国人中也算是高的,而且他体格非常健壮,不了解的人乍一见他,的确会觉得他很不好惹。
“于是他自暴自弃的跑去打了几年美式橄榄球,既然大家都觉得大个子可以和傻子划上等号,那就干脆做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傻子好了。”
我忍不住插了句嘴:“后来呢?”
查理可不傻,一点儿都不,小时候辅导我做数学作业,他的做法总是比老师课上讲解的更快更好。我知道艾瑞克的很多特质都遗传自他,比如聪明、比如自律。
“后来有个人问他,你是为了那些取笑你的人活着,还是为了自己活着?今天他们说你块头太大,不适合学数学,明天遇到了喜欢的女孩,他们又会说空有肌肉、没有头脑的家伙不配肖想佳人。后天求职于憧憬的公司,他们跳出来说你从小唯唯诺诺,不堪大任。你看,这其实是个闯关游戏,你得在第一关就鼓起勇气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