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最近有点极端（2）

  “打扫一下战场吧？”吴超群提议道。
  “让我来。”李妍又要习惯性纵火。
  “先等等。”林在山说：“我要解剖一下。”
  “我来帮忙。”吴超群因为有感于怪物超强的战斗力而对它们的身体结构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两个人合作一起动手，开始解剖那只鼠群首领。
  “你们猜猜它脑子里有什么？”林在山问道。
  “还是那种晶体呗。”李妍答道。
  “错！你们请看。”林在山张开手掌，只见一颗花生大小的银白色的、既似晶石又似金属的物质呈现在眼前。
  “这只好像体积比较大。”李妍说：“晶体的体积与变异兽的等级之间说不定有对应关系。”
  “就是这个玩意儿在作怪？”吴超群问道：“是谁给它们装到脑子里去的？”
  “超哥，你长脑子了没？”李妍对吴超群说：“你倒是把这颗晶体在脑子里装装试试？”
  “如果不是装进去的，那是怎么进去的？”
  “我估计像结石一样通过病变形成的。”林在山猜测说。
  “真难想象，一只老鼠有了这玩意儿就变成了超级怪物。”吴超群说着，从林在山手里抢过晶体作势放入嘴里。
  “不要胡来！”林在山阻止道：“我们还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影响。”
  “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吴超群满怀好奇地说。
  “你所谓的试就是像压缩饼干一样吃？”李妍问道。
  “不吃还能怎么样？”
  “这东西可不能乱吃，万一出了意外，发了疯或者变成僵尸怎么办？”林在山担心地说。
  “嗯，看你两口子小气的样子，好像这东西有啥了不起似得。还给你，我不吃了。”
  “我们还是解剖下一只老鼠吧。”林在山说。
  “好！”
  很快又有五只老鼠被解剖完，它们又出了两颗玉米粒大的晶体。
  “看来不是所有的变异兽都有晶体。”李妍说。
  “或许它们只是还未形成。”林在山道。
  “我们去解剖那只‘终结者’僵尸吧。”吴超群兴奋地提议说。
  “不行！”林在山和李妍同时出声阻止。
  “又怎么了？”吴超群对这“两口子”的“攻守同盟”已经习以为常了。
  “大哥。”林在山说：“你娶过老婆、生过孩子了？”
  “没有啊。哥我是十足光棍一条。”
  “那就千万别动解剖僵尸的脑筋，明白吗？”
  吴超群做出了个“你懂得”笑容，说：“哥懂了。”
  “僵尸脑子里没有晶体。”李妍说：“它们应该是被一种特殊的微生物控制着。这种微生物几乎布满僵尸体内，脑内尤其集中，在体表也有一定分布。这种微生物传染性极强，正常人一旦与僵尸接触，就有可能被这种微生物感染，成为僵尸。所以不能轻易去解剖僵尸，甚至不能被它们碰到。”
  “你也是医学专业毕业？”吴超群问李妍。
  “地地道道的京城传媒大学毕业。”
  “那你怎么说话和小林一个腔调？难道是夫唱妇随？”
  “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李妍纠正吴超群道。
  “我这个门外汉有个问题要问你两口专业人士。”吴超群说。
  “什么问题？”李妍应道。
  “你说僵尸体内有传染性很强的微生物，所以不能解剖、不能碰，对吧？”
  “是的呀。”
  “那这头超级变异鼠肯定吃了僵尸，为什么它没事啊？”
  “这个……”李妍一时语塞。
  “或许是因为这种微生物只能感染人的缘故吧。”林在山插话说。
  “就算老鼠不会感染僵尸微生物或者病毒啥的，那它也应该能携带吧？可为什么你们就认为这只大老鼠是干净的呢？”
  “变异兽既不感染也不携带尸毒——这是个值得检验的高价值命题啊，如果这个命题成立的话……”林在山若有所思地说：“大哥，你好像世界末日以来，脑子更聪明啦！”
  “那是！”吴超群毫不客气：“听你们一讲，我心里轻松了不少。至少，以后不用担心遇见野兽僵尸了。可我还是真得很想知道这只‘终结者’僵尸是怎么回事。”吴超群道。
  “以后有的是机会。”林在山说：“今天就解剖到这吧，时间不早了。”
  “谁？”突然，三个人同时回身。
  只见汪校长、王晓雅和一个穿着一身练功服的老年人正蹑手蹑脚地进入走廊，汪校长手拿两把大勺，王晓雅端着一口平底锅，练功服老人攥着一支火铲。
  “你们过来聚餐哪？”吴超群问道。
  “大家担心你们的安危，所以选派我们做代表下来援助。”
  “怎么不见几个学生下来？”吴超群接着问。
  “他们都还是未成年，怎么能让他们下来冒险。”汪校长振振有词地说。
  “谢谢大家关心我们的安危，谢谢你们‘甘冒奇险’来援助我们。现在战斗结束了，我们正准备上去呢。”林在山和颜悦色地说。
  汪校长几个四处打量几下，看见满地巨大老鼠的尸体都不禁胆战心惊，尤其是那只鼠群首领更是把三人吓得两股战战、冷汗直冒。
  “我的娘啊。”汪校长抹一把冷汗说：“这么大的老鼠，得吃掉国家多少粮食啊！”
  “大家既然来了，就帮个忙，一起把这些物资运上地面去。”林在山说。
  “好好。”汪校长早就不想在地堡多待了，抱了一个箱子就上去了。王晓雅也抱一个箱子要走，林在山把一只大老鼠放在她所抱的箱子顶上，说：“晓雅帮个忙，把这个东西捎带上去。”
  王晓雅尖叫一声，差点晕倒，颤声说：“不拿可不可以啊？”
  “你不拿那只，可以拿这只啊。”林在山举起一具更大的老鼠尸体。
  王晓雅一溜烟地跑得不见了身影。
  “大爷，您就空着手吧，不要拿东西了，当心累着。”林在山对穿练功服的老人说。
  “没事。”老人抱起一箱饼干说：“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体力好得很，很像回到了十年前。”
  “那您小心点。”
  几个人都手里拿满了东西先后回到地面。
  在地面仓库里，在手电筒的照明下，高大伟、杜丽丽和蒋薇都小心谨慎地守在地堡门口等待林在山等人上来。看到林在山从门里出来，杜丽丽一声欢呼，就要拥上来，李妍举起手中的老鼠尸体对她晃了晃，杜丽丽一声尖叫，远远逃到一边，然后又回身捂着眼从指缝里偷看。
  “林队长，你为什么要弄这些老鼠尸体上来？”汪校长质问道。
  “这些老鼠尸体是很好的肉食，富含营养，我准备带回烤着吃啊。”
  “啊！”众人一片惊呼。
  “你怎么知道老鼠尸体上没有病毒或者什么有害的东西？”汪校长厉声喝道。
  “汪校长的质疑也很有道理。要不这样吧，今晚这顿烤老鼠肉我自己吃，要是过几天我没事，大家再一起吃，好不好？”
  “不行！我们有的是粮食，不吃老鼠肉！”汪校长强烈反对。
  “我吃我自己的，不影响大家。”
  “那你也不能在这吃，你要吃往一边去！”
  “好好，我去七号楼好吧。”林在山又对吴超群说：“哥你帮忙把老鼠尸体给我运到七号楼去。”
  看到林在山和吴超群离开，王晓雅把正准备跟过去的李妍拉住，走到一个角落里，悄悄地对李妍说：
  “李妍姐，你有没有感觉林队长这两天表现有点……极端啊？”
  “极端？怎么个极端法？”
  “吃老鼠肉啊！”
  “这个应该不算大问题吧，那些老鼠肉我用异能也没看出问题来。”
  “还有，林队长以前不怎么爱说话的，可现在他满嘴莫名其妙的话。”
  “哎，世界末日嘛，谁都会变，谁都需要表达一下。”
  “那李妍姐，你要好好盯着点，别让林队长出事啊。”
  “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李妍走到七号楼，看见林在山正在给一只老鼠尸体开颅，吴超群在一旁打着个手电筒照明，于是不冷不热地问道：
  “你这两天对老鼠很上心嘛。”
  “你有没有想过，世界末日来了才几天，老鼠就自我膨胀到这种地步。那猫、狗、老虎、甚至大象会变成什么样子？”林在山问道。
  “狗变成什么样子，我们前两天都领教过了。猫、老虎和大象我们还没见到，它们能不能幸存都还是未知数呢？”
  “你想不想知道这地面上有没有像地堡老鼠一样的其他大型变异兽呢？”
  “想啊。”
  “那我们就做个试验。超群，你把这只老鼠尸体丢到驻地围墙的北面，把这只丢到东面，这只丢到西面，另外一只丢南面。”
  吴超群扛起一堆老鼠去了。
  “那剩下的这两只有什么用？”李妍好奇地问。
  “一只丢我房间门口，另一只烤着吃呀。”
  “你还真得想吃老鼠肉啊？”
  “我们变异狗都吃过了，再吃变异鼠有什么好怕的？你不是说老鼠肉里没发现病毒吗？”
  “那也不能乱吃！”李妍道。
  “我是有组织、有计划地吃，没有乱吃啊。”
  “你要是敢吃一口老鼠肉，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李妍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达令，不要哭。”
  “谁是你的达令？我不和喜欢吃老鼠肉的人在一起！”
  “好了好了，我不吃行了吧，一口都不吃。”
  “你保证？”
  “我保证，我林在山未经李妍美女大人同意，绝对不吃老鼠肉！”
  “你放心，我是不会同意的。”李妍一边说一边得意地想：“嘻，看来我的眼泪攻势很有效哦。”
  “好了，我要休息了。”林在山收起匕首打个哈欠说。
  “那你早点休息，我去找王晓雅他们了。”
  李妍走后，林在山叹口气，自言自语道：“生存环境越来越危险了，佛菩萨保佑我早点获得异能吧！”
  这过去的一天对林在山而言实在是体力消耗太大了。他一上床就立即睡着。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突然间，模模糊糊听到房间里有响动。经过末日生死考验的林在山变得更加的机敏，感官也更加地敏锐，他意识已经清醒，但故意一动不动，只是悄无声息地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夜光，扫视自己的房间。
  “天花板上没有异常，床两边的墙壁没有异常，床头没有异常，房门……”林在山突然一个激灵：“房门被打开了。”
  这间房门的锁坏了，但是林在山明明记得自己睡觉前是关上门的，难道是李妍又闯了进来？不会的，李妍如果要和自己“同房”一定会把自己叫醒然后赶下床的。那到底是谁或者什么东西弄开了他的房门呢？
  这时地板上传来一阵悉索声。林在山确定房间里有东西，就在地板上。他悄悄拿起枕头旁的电棍，以慢动作一样的速度坐了起来，终于看见了这个东西。
  这是一个体型像豹子一样的东西，它正低着头嗅地上的两只巨型老鼠。猛然间，它似乎感受到了林在山的注视抬起了头，一双眼睛发出红色的光芒，宛如地狱来的精灵。
  林在山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索性噌的一下跃起，将电棍护在身前。
  “喵！”那豹子一样的东西鸣叫一声，叼起一只老鼠闪电般窜出门外。林在山抄起手电筒跟了出去，哪里还有踪影？
  “是变异猫吗？”林在山心里想：“家猫、野猫都不会轻易攻击人类，希望它们变异后还能保持这一习性。不管变异猫的习性如何，凭借它刚才展示出的身手，想要自己的命可谓易如反掌。李妍她们……不行，我得去提醒大家。”
  林在山将装备穿戴整齐，关上门，出了七号楼。他本想打开手电筒，但想到灯光更有可能成为变异兽的指路明灯、招来攻击，索性摸黑行进。一路没有发现异常，就在快到地面仓库的时候，突然又看见远处一个豹子一样的身影从仓库附近向着九号楼飞掠而去，一蹿身就登上六、七米高的屋顶，然后消失不见。
  “遭了！希望李妍她们没有遭到袭击。”
  他还记得李妍和王晓雅等人所占的房间，三两步冲到房间前，径直推开了门，然后被眼前景象吓呆了。
  房间里不同的位置上固定着四个手电筒，将房间照得灯火通明。四个女人（李妍、王晓雅、杜丽丽、蒋薇）都没有睡觉，王晓雅正面朝里赤裸着上身对着一盆不知从那弄来的热水擦身，李妍只穿了内衣坐在凳子上，两手发出火光，身后蒋薇也只穿着单衫在为李妍捶背，床上一个角落里杜丽丽正赤着脚修剪脚趾甲。
  四个女人见到推门而来、一身武装的林在山，都齐声惊叫。
  “不好意思！”林在山连忙转体180度说：“我刚才以为你们有危险……”
  “林队长，你怎么能半夜随便闯人家女孩的房间？”被惊醒的汪校长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林在山后说，又问：“女同志们，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李妍连忙回应一声：“先别过来，我们在穿衣服。”
  很快四个女人都穿戴完毕挤在房门口看着林在山，而汪校长也带领几个幸存者堵住了走廊。林在山无地自容、又无处遁身，只好硬着头皮、红着脸说：
  “不好意思啊，我是无意的。”
  “林队长，你为什么半夜不睡觉来闯人家女同志的房间？”
  “对啊，林队长，难道你也是个披着人皮的狼？”王晓雅说。
  “我刚才真得以为你们有危险？”林在山辩解道。
  “我们有什么危险？有我在这呢。”李妍盯着林在山的眼睛问道。
  “我刚才发现一只这么大的变异猫从你们房间旁边闪过。”
  “哪里有变异猫啊？为什么李妍姐和我的异能都没有发现？”王晓雅接着质问说。
  “晓雅，你的异能不是过目不忘吗，关变异兽什么事情啊？”林在山问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是有异能的，你又没有异能，怎么可能有我们感觉灵敏呢？”王晓雅的口齿当真是伶俐。
  “林队长，你不会是想偷窥我们女孩的秘密吧？”杜丽丽笑着冲林在山招招手：“你想知道什么秘密，找我就可以啦，不用偷窥哦。”
  李妍怒视着林在山，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真得有可能哦）。
  “哎！”林在山叹口气，感到百口莫辩。
  “林队长，你这种作风非常地不好！”汪校长义正辞严地说：“特别是在这种危难时期，会严重影响群体的士气，破坏团结和谐！而且，别忘了，你的隔离观察的禁闭期还没有结束。你现在又闹出这样的问题来，这叫错上加错！你必须诚心悔过、痛改前非，接受组织对你的惩罚！”
  “是啊，这种调戏妇女的问题必须要惩罚！不然我们的风气很快会失控。”几个老年幸存者也在一旁应和道。
  “批评他两句就可以了，惩罚就不必了吧。”李妍劝解说。
  “那怎么能行？调戏或者偷窥妇女属于极其严重的作风问题，必须惩罚。”
  “那你们准备怎么惩罚林队长啊？”感到把事态闹大的杜丽丽和王晓雅有些后悔地问。
  “让我们先研究一下再说。”
  十分钟后，汪校长当众宣布道：
  “林在山在隔离查看期间于深夜孤身一人公然闯入女性房间，引起很大负面影响。经群众评议，认为林在山的行为性质十分恶劣，后果较为严重，必须予以严惩；但是鉴于其在之前的搜救行动中表现良好，并且其主观上有积极悔过之意，决定准许其戴罪立功，做出如下处罚：限林在山于明日中午前独自动身前往玉台县城进行实地探查，搜救和联系幸存者，并于三日后才能返回。”
  “什么？”几个女孩都叫了起来。
  “林在山，你可以不接受惩罚，但同时也意味着你脱离了本团体。你要想清楚。你接受还是不接受惩罚？”
  “你不要接受惩罚，大不了我们俩一起离开！”李妍劝道。
  “我愿意接受惩罚！”林在山斩钉截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