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节

  凤祁下意识的想说,这世上只有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可他知道,要是他真的说了这话,云曦肯定毫不犹豫直接一个霹雳上来了。
  “好,我给你三天时间,要是三天后——”
  云曦连忙抓着凤祁的手,“才三天,凤祁我——”
  “曦儿,这已经是朕的极限了。”
  凤祁淡淡的开口,一个“朕”字,也算是表明了,凤祁的态度。
  云曦点了点头,“好,我摘掉了。”这时候是绝对不能再跟凤祁争了,否则,凤祁真说不定,直接赏德太妃一杯毒酒,让她自尽!
  只有三天时间解决问题,云曦是片刻都不敢耽误。
  凤祁看着云曦匆匆离去的身影,忍不住叹气,这算什么事情,原本他还想一回来,就跟云曦举行婚礼,如今看来,这婚礼真心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云曦来到护国公府,看着那高高悬挂的“护国公府”四个字,云曦此时简直恨不得直接拆了它。
  云曦这次甚至没有让人通报,就直接闯了进去。
  不巧,护国公府的老太君正好在。
  老太君拄着龙头拐杖,一双浑浊的双眼不悦的看着云曦,虽然知道云曦是板上钉钉的皇后了,可老太君对云曦还是任何感觉都没有,相反只要一想到自己早逝的女儿,她对云曦更是有难以诉说的厌恶还有痛恨。
  “你来做什么!”
  老太君的声音里听得出浓浓的怒火。
  云曦看都看得懒得看这老虔婆一眼,这人看自己不顺眼,她可是心知肚明的,反正她也看这个老虔婆不顺眼。
  “苏青玉呢!让他出来!”
  老太君原本看云曦就不是很爽了,如今听云曦竟然直呼她儿子的名字,这心头的怒火更是“蹭蹭——”的往上升。
  “你目无尊长!”
  确实,苏青玉此时还是云曦的舅舅。
  “你赶紧让苏青玉出来,再晚一步,你整个护国公府小心遭殃!”
  云曦毫不客气的说道!
  确实,就苏青玉做的事情,就算死上一百次都不为过!
  老太君虽然厌恶云曦,可见云曦面容不似作伪,再想到儿子最近的不正常,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们都先退下。”
  老太君对着在大厅内所有的下人说道。顿时大厅内的下人纷纷离开,没多久,整个大厅就只有老太君和云曦两人了。
  “你跟老身说实话,我儿到底做了什么。”
  老太君跟云曦大眼瞪着小眼,谁都不愿意先认输。
  良久,老太君实在是支撑不住,叹气问道。
  “让苏青玉出来。”
  云曦避而不答,还是坚持让苏青玉出来。
  老太君何时被人这么扫过脸,整个人顿时不好了。
  不过事关护国公府好几百人的生死,老太君此时也不敢再惹怒云曦了,只能闷声开口,“玉儿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将自己关在祠堂,不愿意出来。”
  云曦冷哼一声,难得苏青玉还知道自己做了多大逆不道的事情,关祠堂?是为了赎罪不成?
  “老太君不如跟我一起去祠堂,好好看看你的宝贝儿子到底做了什么。”
  老太君看着云曦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心里的寒意越发重了,甚至连身子都有些颤抖,她有预感,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绝对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这次老太君没有再反对,直接带着云曦去了苏家的祠堂。
  原本看守祠堂的人奉了苏青玉的命令,是不允许任何人进祠堂的,可这次老太君的态度十分强硬,他们作为下人的,也不敢不听主子的命令,于是只能打开祠堂的大门。
  祠堂的大门打开之后,云曦就看到苏青玉正跪在黄色的蒲团上,背影倒是显得十分落寞。
  “我的玉儿啊!”
  看着这样的苏青玉,老太君心里除了心疼就是心疼了。
  苏青玉在听到老太君的声音的时候,下意识的转过头,果然看见她的母亲正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同时他也看到了站在老太君身旁的云曦。
  云曦竟然回来了,这是苏青玉第一个想法,随即,苏青玉的嘴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云曦回来了,皇上肯定也回来了,想到自己犯的错,苏青玉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
  云曦看着苏青玉,没有了以往的丰神俊朗,胡子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有刮了,已经蓄了不少,嘴边一圈都是青色的胡渣,看起来显得十分颓废。
  身上穿的绫罗绸缎,也显得十分的杂乱。
  “儿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你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老太君真的是很惊讶,自己这儿子进祠堂也才短短的三天啊,三天的时间能将一个人改变的这么大吗?刚才见到苏青玉的第一眼,她甚至有些不太敢认,这就是她的儿子!
  “儿子不肖。”
  苏青玉没有起身,整个人还是跪在那里,整个人都显得十分颓废。
  云曦知道,苏青玉说的不肖,不仅有对老太君的,肯定也有对凤子玉的,谁让他给凤子玉带了绿帽子,甚至还弄出一个孩子!
  云曦看了看苏家的祠堂,上首大大小小的牌位差不多有一百多个,香案上摆放着贡品水果,整个祠堂都显得十分阴森肃穆。
  “你是蛮不肖的,你八成没有告诉你的好母亲,你都做了什么好事情吧。”
  苏青玉浑身一震,他的变化,自然是没有逃过老太君的眼睛,“儿啊,你到底做了什么啊!你怎么——”
  “娘,您别问了,是儿子不肖!”苏青玉看向老太君的眼中有着深深的悔恨,随即他转身看向云曦,“曦儿,舅舅只求你一件事,能否保住护国公府其他人的性命。”
  “你到底做了什么啊!竟然祸及满门啊!”
  老太君虽然一开始就猜到事情八成很严重,可她万万都没有想到竟然会祸及整个护国公府!
  云曦淡淡的看了一眼苏青玉,“做了什么。他跟先皇的德太妃私通,如今还弄出了一个野种。”
  “你——你说什么!”
  老太君如遭雷击,浑浊的双眼中是满满的震惊还有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他的儿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盛情来!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可当老太君看到苏青玉一脸的痛苦懊恼的时候,她相信了,他的儿子真的做了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老太君的龙头拐杖毫不客气的一下又一下的落到苏青玉的背上,“你是疯了啊!你怎么能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你是要毁掉整个护国公府啊!”
  云曦看的出来,老太君打的那几下,可都没有放水,都是实打实的。
  云曦看了好久,才淡淡的开口,“好了,如今你就算打死他,又有什么用。还是想想,该如何解决问题吧。”
  老太君闻言,真的停下了手,到底是自己最心疼的儿子,这么打她,她又怎么可能不心疼。
  “曦儿,我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是我该死,死我不怕,舅舅只求你能护住护国公府其他人的性命。”
  老太君颓废的谈下身子,伸出已经不再白皙的双手抚摸着苏青玉的脸,“娘这一辈子只有你跟你妹妹两个,你妹妹当初走了,要不是因为还有你,娘早就跟着你妹妹一起走了,如今你一心求死,不是逼着娘跟你一起死嘛!”
  “娘,儿子不肖啊!”
  苏青玉看着老娘泪流满面,心里更是不住的唾弃自己。
  云曦心里暗暗翻了一个大白眼,这老太君不就是在提醒自己,苏青鸾当初是为了自己死的。苏青玉此时的精神处于极度崩溃当中,所以自然是没有听出老太君的言下之意。
  “老太君啊,当初苏青鸾是救了我娘还有我。可你别忘了,我救了护国公府多少人,你一次次的拿苏青鸾说事,这是对你的女儿的侮辱。”
  云曦听不下去了,淡淡的开口打断老太君在那里鬼哭狼嚎。
  苏青玉虽然一时间没有想明白,可听云曦这么一说,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娘,您怎么呢个——”
  老太君的脸上有过一闪而逝的羞愧,不过很快归于平静,忽的,她转头看向云曦,“这是老身最后一次拿青鸾说事,只要你这次帮了我儿,从今天起,你不再欠青鸾了。”
  云曦很想说一句,她欠苏青鸾的,早就还清了。
  不过话说道嘴边,云曦还是将它咽了下去,跟老太君说这个,恐怕她压根儿不会听,她也懒得白费唇舌。
  “你先起来吧,要是我不想管这事情,凤祁的密旨早就传到护国公府了。”
  云曦倒是没说谎话,凤祁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恐怕早就下圣旨让苏青玉自尽了。
  “不——我罪该万死,我——”
  “行了,你是罪该万死,可你死了,护国公府怎么办,还有你的儿子苏棠,要知道当初受美人醉的影响,他的身子——我也跟你交个底吧,苏棠的身子可能于子嗣有碍。”
  “你——你说什么,你是说棠儿不能传宗接代!”
  老太君实在是无法接受,唯一的孙子竟然不能传宗接代,那她苏家不是要断子绝孙了!老太君觉得今日受的打击,简直比一辈子的加起来都还要多多了。
  “娘,是儿子不肖。”
  苏青玉确实是觉得自己不肖,先不说做了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就连唯一的女儿苏芸荷也没有教好,唯一的儿子苏棠,如今更是可能无法生育子嗣。
  难道这都是报应吗?难道是他杀的人太多的报应吗?可他一生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他戍守西北,杀的都是侵犯青龙的贼子,难道他做错了吗?
  “行了行了,如今你也别说什么孝不孝的话了,你老实跟我说,你跟德太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云曦知道德太妃在入宫前跟苏青玉是有过一段情的,可云曦更相信德太妃跟苏青玉的人品,两个人年纪都这么大了,早就过了情不自禁的年纪了,云曦是压根儿不相信,他们俩会不要脸的私通。
  苏青玉的面上有一分难堪,显然是不愿意说。
  “儿啊,难道你真的想为娘死在你面前,你才愿意开口不成?”
  老太君见苏青玉紧紧抿着唇,就是没有开口的意思,顿时一颗心痛的不行,她的儿子怎么就这么傻,如今不开口,难道他真的要等到护国公府满门抄斩的时候才开口嘛!
  苏青玉看着自己老母满含泪水的看着他,一颗心也是痛的生疼,“母亲,儿子——”
  “舅舅,尽管你不是我亲舅舅。可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人,你跟德太妃——我相信,你绝对是有难言之隐的,你说出来,否则别说是你,德太妃还有她腹中的孩子也——”
  当云曦说起德太妃还有她腹中的孩子的时候,苏青玉满是死寂的双眼总算是闪过了一丝动容,“我当初听说德太妃迁往寿康宫,我——我原先只是担心德太妃会出事,所以——”
  “所以你就去找她了?”
  云曦万万没有想到,苏青玉人到中年,居然会变得跟那些毛头小子一样,想要为了爱情不顾一切,苏青玉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没有!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跟德太妃年轻的时候,是有过一段情,可后来她进宫为妃,而我也另娶她人,我心里虽然是有些不甘愿,可也从来没想过——”
  云曦摆了摆手,要是苏青玉真是这种混蛋,云曦倒是要考虑考虑还要不要帮苏青玉了。
  “好了,我知道你没想过,但你到底是怎么跟德太妃在一的。”
  苏青玉听着云曦的话,不禁觉得有些难堪,可还是咬牙说了出来,“我之前只是一直静静的在御林军守卫的地方,看向寿康宫的方向,我从未去过寿康宫。可一个多月前,一个自称是德太妃身边的宫女,说德太妃病重,还找不到太医,我一急,就去了寿康宫去见德太妃,后来——”
  后来他们就莫名其妙的发生关系了,其实苏青玉如今回想起来,他是真心不清楚,他跟德太妃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
  “德太妃的宫女来找你?德太妃病重,要找也是该找太医,她来找你做什么。还有,恐怕就算是德太妃的心腹,应该不也不会知道你跟德太妃曾经有过一段情,更别提那人还知道你一直都在默默关注着德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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