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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家国大义

  此番西燕与北蛮议和,为的是两国停战,休养生息,而大燕朝中大部分的朝臣都支持议和,所以无形中增长了北蛮的气焰。
  宫宴上,纵使北蛮主动提及当年陇右三城隐有挑衅之意,底下的臣子们虽心有不痛快,但见景安帝一丝表示都没有,就连孟老将军都只能将心中怒意按压了下去。
  两国是战是和,关系着边关百万百姓,他们不能凭借着以及喜好,而不顾全大局。
  但没想到的是,众人以为几日是不会露面的祁王殿下,一剑直接斩断使臣乌恒面前的桌案,无异于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折辱北蛮,此举足以让人瞠目结舌,但也在意料之中……
  上至景安帝下至文臣武将,都想要顾全大局,但一个人不需要——那就是祁王燕宸曦!
  这些年他威名在外,麾下军队守在青城,就能震慑北境兵马不敢进前一步。
  但接下来的话,却足以让人震惊失声,呆呆的看着燕宸曦、以及被他护在身后的虞玦,几乎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亦或者是眼前的祁王殿下,是假冒的。
  就连景安帝,坐在那都没反应过来,神色莫辨的看着燕宸曦牵着虞玦,但被他衣袖拂落的案上杯盏,表示着他此刻的心情远不如他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平静!
  景安帝没有看燕宸曦,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他身边的虞玦身上,虞玦心中一惊,无意识的拉紧了燕宸曦的衣角。这一种潜意识里依赖的动作,让燕宸曦冰冷的神情微微有些缓和,而旁观的其他人脸色变得有些微妙。
  贺兰枭阴鸷的目光落在虞玦揪着燕宸曦衣角的手上,而一直未曾说话的燕秋词,捏碎了手中的酒杯,金绮华看着虞玦的眼神,恨得都快滴血了……
  此时的虞玦心里乱糟糟的,如坠云里雾里。只有紧紧抓着燕宸曦的衣角。
  他怎么敢……
  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样的话!
  就算是为了帮她解围,但就算是暂时解了她一时之困,后续则会更麻烦。
  不说旁人会怎么看燕宸曦,会不会误以为他是为了一己之私,故意挑起北蛮和大燕矛盾,就说景安帝那里,都无法交代……
  清平侯府乃是前朝旧臣,地位特殊,就算是与一般宗室子弟联姻,都是不被允许的,更何况是身份尊贵、又手握大权的燕宸曦呢。前世,纵使她不过是祁王府一个妾室,燕宸曦对她态度也十分冷淡,但景安帝还是屡屡看她不顺眼。
  更何况,燕宸曦竟说什么王妃,景安帝定然更将视她为眼中钉,还有太后……
  虞玦算是看出来了,贺兰枭当中去求婚之事,根本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早已有预谋。只是为什么太后要这么做,难道仅仅是为了促成大燕与北蛮议和之事,所以当她当做了牺牲品吗?
  燕宸曦不动声色的移了一步,遮住了景安帝的目光,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握住了那牵着他衣角的手。
  手心一片冰凉,燕宸曦知道,小丫头是紧张了。
  二人之前不是没有过亲密的举动,但在这样的时候,被他温热的手握住,虞玦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想将手抽回,但他稍稍用力,便将她的手紧紧握在了掌心里,带着不容人拒绝的霸道。
  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心底的那一种莫名的惶恐不安,似乎就这样被驱散了。所以虞玦便也没有再挣扎。
  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十分细微,旁人并没有注意到,就在此时,一声叫好打破了着诡谲的寂静!
  却见在众人反应过来、景安帝饭桌之前,孟老将军第一个站了起来,激动的热泪盈眶,方才在宴席上,他已经忍耐北蛮许久了,此时拍案而起,道:“若祁王要与北蛮开战,老臣第一个为祁王先锋,为殿下冲锋陷阵!”
  他洪亮的声音在诡谲般寂静的御花园十分的明显,孟老将军从来没向此刻看燕宸曦这么顺眼过,俨然忘记了之前三天两头向景安帝告状的嫌隙。
  孟昶旭兄弟二人嘴角抽了抽,一左一右将激动的孟老将军按了下去。
  孟昶旭无语扶额。
  这都什么时候了,老头子凑什么热闹呢,这个时候重点不是燕宸曦收复陇右的事好吧……
  再者说了,就算是真的要打仗,有他们两个儿子在呢,还轮得到他冲锋陷阵!
  孟老将军的一番话,打破了沉寂,而此时金绮华也反应了过来,尖叫道:“你胡说,你没有娶妻,她怎么是你的王妃!”
  此时的金绮华狰狞的面孔,早已不复之前那般淡然优雅。
  而此时,贺兰枭也站了起来,看着燕宸曦道:“祁王殿下,凡事总得分个先来后到吧,太后已经将虞四小姐赐给了我们北蛮,您再出言反对,似乎不太好?”
  “大燕如此出尔反尔,让在下不得不怀疑,此番大燕与北蛮议和的诚心了。”贺兰枭一席话,俨然是想将倒是个人儿女私情延伸到家国大义之上,纵使桀骜如燕宸曦、也不敢枉顾两国百姓的生死!
  燕宸曦淡淡的看了贺兰枭一眼,而后者也丝毫不畏惧着迎着燕宸曦的冰冷的视线,一个冷漠、一个阴鸷,站在燕宸曦身后的虞玦敏锐的感受到了二人之间的风云暗涌。
  但,就算这样众多如锋芒在背的目光之下,虞玦并没有恐惧和不安。
  这一次,她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似乎只要有他在,便就可以为她抵挡所有的刀光剑影、惶恐不安。
  燕宸曦没有辜负虞玦的信任,他抬眸,淡淡的扫了贺兰枭一眼,冷笑道:“大燕与北蛮要联姻,也未尝不可。”
  原本在朝中,武将以燕宸曦为首都反对联姻的,却没想到此时他竟松了口气。
  不止是别人,就连贺兰枭也微微愣住了,但片刻之后,又狐疑的看着燕宸曦。
  他在打什么主意?
  果然,顷刻后,便听燕宸曦看向了太后。
  他的眼神,如寒潭般幽暗,纵使在后宫沉浮这么些年的太后,心中也莫名的生出一种不安……
  “既然婚事是皇祖母许给北蛮的,为了以示太后与北蛮友好之意,不如便将红萼郡主,许给三王子如何?”漫不经心的话音落下,再度掀起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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