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她这杯烈酒 第38节
路斯越没有抬头:“说。”
“一位莫先生来找您。”
路斯越哼笑:“撵滚!”
蒋秘书:“……”
路斯越刷刷两笔落下:“他不滚,就你滚。”
蒋秘书:“……”
“莫太太——”莫从渊就站在门口,大概是因为他身上自带的贵气以及他那一张烫金的名片,楼下的前台就给他放行了。
路斯越抬眼,冷冰冰的目光扫过去,但没有落在莫从渊的脸上,她在对门口僵站着的蒋秘书开口:“今天楼下的两个前台明天不用来了,”话落,她又补充一句:“哦,现在就可以收拾收拾回家了!”
蒋秘书赶紧弯腰:“是,路总。”
莫从渊没理会,走进去,还没走到路斯越的办公桌前。
“我让你进来了吗?”她全身上下摆出的是一副拒人于千万里的姿态,她靠向椅背,扔了手中的钢笔,“出去。”
“怎么了这是?”莫从渊没有因为她的话而丢了他的气度与涵养:“谁惹莫太太生气了?”
谁惹莫太太生气了?
全世界的人都在惹她生气。
路斯越可没他一身伪装的皮囊,“听不懂人话?”
你听听,她当对方是路边的小猫小狗呢,一点面子都不给。
莫从渊倒一点都不生气,他嘴角噙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怎么生起气来都这么迷人?”
路斯越不和他嬉皮笑脸,她眼神锋利得像刀子:“我最后再说一遍,我,路斯越不会嫁给你。”
之前,她是因为龚煦的存在而不妥协这场商业联姻。
如今,她是因为逆反心理而依旧拒绝。
都说了,全世界的人都在惹她不高兴,这当中,自然也包含了在家里坐镇的老头子。
莫从渊面色如常:“这话,你上次已经说过了,”他双手撑在她的办公桌上,又丢了一抹喜怒不明的笑给她:“换个说辞也许更有说服力。”
路斯越虽是个暴脾气,但她很早就入商场,看多了尔虞我诈,她当然瞧得出对面的男人眉眼里藏着的那股浸淫商场的精明与虚伪。
路斯越盯着他的脸,从老板椅上站起来:“你要娶的不过是路氏,跟我——”她今天没赤脚,脚上是一双12厘米的高筒长靴,她越过办公桌,与他并肩:“没什么关系。”
莫从渊的身高不如龚煦,路斯越穿着高跟鞋177的个子,几乎与他差不多高。
莫从渊脸上的笑意收了:“什么意思?”
路斯越呵笑:“有问题请找路氏集团最有话语权的人,我啊,”她一脸嘲弄:“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
现在,她不屑做这个傀儡了。
第28章 喜欢和爱的区别
现在,她不屑做这个傀儡了。
当天下午,路斯越就接到了路湛霖的电话,电话那头是近乎咆哮的声音。
“你是要造反吗?我看你是不想要路氏了!”
路斯越没有像上次那样服软,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语气:“区区路氏,你想拿回去就拿回去好了,”她往路湛霖的心窝子里戳:“最近我在想改名字这事儿,你说我是叫回以前的楚思柠呢,还是重新换一个?”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但呼吸声很重,路斯越知道,她成功地把老头子气得发狂了。
12月2号的晚上,顾鸢给路斯越打了通电话,路斯越正窝在阳台。
顾鸢问她:“干嘛呢?”
她在发呆。
可她说:“看星星啊。”外头一颗星星也没有。
最近,她们见面的次数不多,以前都是路斯越主动约她见面,最近的半个多月,却是顾鸢约她,可惜约了几次,路斯越都借口:下次再说吧。
顾鸢就着她的话:“嗯,今晚月色还不错。”
其实,今晚也没有月亮。
顾鸢说:“周砚不在,我去找你吧。”
周砚就在她身后的沙发上,他拿手指戳了下顾鸢的腰,顾鸢扭了下身子,朝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路斯越呵呵:“他又把你一个人撂家里了?”
顾鸢没应她这句话,她把话题绕开:“你晚饭吃了吗?如果没吃,我买点吃的过去。”
路斯越晚上点的是外卖:“你给我买点泡椒鸡爪吧,”她扭头看了眼客厅墙上的挂钟:“算了,别买了,又不想吃了。”她爱吃的那家泡椒鸡爪离顾鸢住的地方有点远。
顾鸢说了声好:“那你在家等我。”
挂了电话,周砚把她搂怀里了:“你准备把我一个人扔家里?”他的小醋意又爬上来了。
顾鸢哄他:“不把你扔家里,你送我过去,然后在车里等我,好不好?”
路斯越最近心情低落这件事,周砚听顾鸢提起过两次,周砚捏了下她的鼻子,“你说你这个说客有用吗?”
“可能没什么用,”顾鸢知道路斯越的倔脾气,也知道路斯越这次是感情上了头:“可没用也要劝啊。”
其实顾鸢不是一个很会劝人的人,她把周砚拉起来,往衣帽间去:“但愿这一趟能让她醍醐灌顶吧。”
周砚笑:“哪有几句话就能让人醍醐灌顶的。”能让人醍醐灌顶的都是一段经历。
五十分钟后,顾鸢拎着绕道去买的泡椒鸡爪摁了楼下的门铃。
路斯越给她解了锁。
电梯门打开,路斯越穿着一身墨绿色的绸质睡衣,抱着手臂站在那儿,顾鸢把手里的袋子给她。
她吞咽了下口水:“都说了不想吃了。”
顾鸢笑笑:“那就等你想吃的时候再吃。”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沉默了一会儿。
顾鸢先开口,开口就戳她的心窝子:“这么喜欢他吗?”
路斯越扭头看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反问她:“你对周砚是喜欢还是爱?”
顾鸢看着她的眼睛:“喜欢和爱并不冲突啊。”
路斯越最近在研究喜欢和爱的区别,“那你能区别出喜欢和爱吗?”说真的,她区别不开。
大概是因为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也没有爱过。
就这么一次,就栽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喜欢和爱的区别是什么,因为爱本来就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顾鸢想了想:“对有些人来说,守护是爱,但也有人却觉得占有是爱,但围炉烤火的人是会感到温暖的。”
这是顾鸢对爱的理解,可是对从小就缺爱也没爱过人的路斯越来说,她说的好像太深奥了。
顾鸢问她:“你现在难过吗?”
路斯越愣了一下,低头笑了笑:“是挺难过的。”
可顾鸢说:“其实你不难过。”
路斯越抬头看她。
“你也算不上失恋,”顾鸢想了想:“你不过就是在路边,看到了一只很可爱的小狗,你把你手里的火腿肠给它吃了,结果它没跟你回家,你心疼你手里的那根火腿肠罢了。”
路斯越皱着眉头,反驳:“我没有把他当成一只小狗。”虽然他一直说他是小奶狗。
“我也没有给过他火腿肠,”她扁了扁嘴,低下头:“如果真的给他火腿肠,他说不定就会跟我回家了呢。”
“可能你现在是有一点难过,”顾鸢换了一种安慰:“但你想想,一年以后,你还会这么难过吗?”
一年后……
路斯越想的不是一年后还会不会难过,她在恐惧:居然要一年。
她现在每天的情绪已经糟糕到不能再糟糕,就这么丧的生活,还要继续一年?
半个多小时候后,顾鸢下了楼。
楼下的单元门是透明的,顾鸢站在门里侧,看见周砚正蹲在对面的花园边抽烟,他吞云吐雾的模样慵慵懒懒的。
顾鸢很少见到他抽烟,又或者说周砚几乎没在她面前抽过烟。
顾鸢拧开单元门。
周砚站起身,把燃了一小半的烟捻在了旁边垃圾桶的沙盘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薄荷糖,扔了一颗到嘴里。
顾鸢走到他面前,把他身上的外套拉紧:“冷不冷?”
“不冷,”他牵着她的手,走到车的副驾驶,给她开了车门:“劝得怎么样?”
“好像没用,”顾鸢叹气:“她这次陷得挺深的。”
周砚给她安全带系上,绕过车头,坐到车里。
他把车子发动着:“那么大的人了,让她自己悟去。”
顾鸢没说话,她还能怎么办,只能等她自己想通。
12月14号,周六,这一天是路斯越父母的忌日。
她的父母是在同一天走的。
早上七点,顾鸢的电话打来,路斯越已经起床了,她最近早睡早起。
顾鸢在电话那头说:“斯越,我等下陪你一起。”
每年这一天,顾鸢都会陪路斯越去墓地跪拜她的父母。
可今天,路斯越说:“不用了,我想自己去。”
顾鸢就没坚持,只叮嘱了一句:“今天天气预报有雨,你出门带把伞。”
路斯越说了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