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祭拜老夫人
“你娘？”
慕容小小面色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对于她可以说是全无印象，根本想不出她同慕容有什么关系。
不过她会出现在这里，甚至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自己倒是挺乐意听她说一说。
只见女子稍稍点首，应声道：“奴家名唤临娘，梁州人士，多年前我娘跟着我的外祖父来到京城混口饭吃。日子也算是过得去，而我娘也定下了婚事，很快便要成婚。可天杀的尚书大人，也就是慕容小姐，您的父亲看上了我娘，用卑鄙的手段占有了我娘，之后他居然不承认！”
回想起这刻骨铭心的仇恨，她的内心充斥着无法餍足的怒火，几乎要将她吞噬。
慕容小小同样震惊，她望着眼前的临娘，很难想象她所说的话。
对于此事，她可以说是一点都毫不知情，没想到这位人人尊敬的尚书大人居然是这等小人！
“然后呢？”她目光冷寒了几分，继而询问道。
只见临娘难掩心中的悲伤，抹着眼泪道：“我娘被那个狗男人抛弃后，她很快就怀有了身孕，不知该怎么办。就在她去医馆之时，此事被她的未婚夫撞到，一怒之下接触了婚约。而我的外祖父也恨透了我娘，我娘被赶出家门。”
提及伤心处，她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或许是血脉之中的牵引，也或许是对她的怜惜之情，慕容小小眸光微动，缓步上前，从怀中拿出一个帕子，随之递到了临娘的面前，声色温柔地说道：“擦擦眼泪吧。”
临娘哽咽几声，最终还是选择从慕容小小的手中将帕子给接过，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
在平复了自己的语气后，临娘方才开口说道：“即便遭受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娘还是决定生下我。许是天不亡人，我娘碰到了邓妈妈。邓妈妈虽说在烟花之地，却是个实打实的好人。她收留了我和我娘，让我们二人活下去。直至前不久我娘死去，我才知晓此事。”
一想到她娘死之前的情形，她心中的恨意就愈发沟壑难填。
慕容小小听闻来龙去脉后，久久不曾回过神来。
她深吸一口气，缓和住自己的神情后，继而开口询问：“那之后你娘可曾去慕容家找过。”
临娘点首，回话道：“我渐渐长大，我娘不想我在烟花之地蹉跎，故而前往尚书府去找那个狗男人，想要能够得到一笔银两。如此就算是尚书府不愿意认我，起码也能够让我风风光光的出嫁。可也是因为那一次，我娘却丢了性命！”
“此话怎讲？”慕容小小追问。
临娘红肿着眼睛，绝望地看着眼前人，呜咽地说：“慕容姑娘有所不知，那尚书府里面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娘去找那个狗男人，结果不曾见到。本来应当安然无恙地回来，可尚书府夫人王氏接见了她。她起初装做出一副好心的模样，诱骗我娘说出一切。结果我娘说出来后，她居然拍了衙门的人将我娘给抓走！”
“慕容姑娘，或许你不知道，我等平民但凡是进了衙门，有几个能够安然走出来的？这些年我和我娘虽说是有瓦遮头，但我娘为了养活我不辞辛苦，身子根本不好。再去衙门那么一折腾，送回来时，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
她好恨！真的好恨！
明明她娘什么都没有做，明明是他们毁了自己的娘，从始至终一句抱歉的话都没有就算了，甚至还将她娘给活活打死了。这是多么歹毒的心肠，只是想想，她便恨得寝食难安。
旁边小七、秋霜和杏儿三人听闻来龙去脉后，也不由得露出了几分悲色。
没想到临娘的身世如此可怜，而尚书府做的如此可恨。
特别是杏儿，她的感触更深。可仔细想想，尚书府里面的人对于自家小姐曾经也是非打即骂，更何况她一个没有名分的私生女呢？
慕容小小什么都没有说，缓缓走上前去，将地上的临娘给搀扶起来，柔声说道：“或许你不稀罕，或许你的心中对我满是憎恨。可不管怎么说，你我都是有点血缘在。我愿意帮你，只是不知，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一听慕容小小愿意出手，临娘的眼眸中顿时就闪烁着明亮之色：“真的？”
慕容小小郑重地点头：“那是自然，我慕容小小说出来的话，岂有骗人的道理？”
有了这一句然，临娘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那张愁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我想报仇，为我娘报仇，哪怕是要我献出自己的生命，我也是愿意的。”
临娘的笑在这暮色中是多么凄凉，就像是昙花，轻轻一放，随之便要走向毁灭。
慕容小小看在眼中，心底是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来劝说才好。
犹豫再三后，她叹息了一声，道：“不过，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想来你也该离开，不如我们约定个地方，坐下来好生说说如何？”
并非是她不愿意听，单纯是此处的确是慕容家的祖坟。一旦被慕容家的人发现，必然是不会放过她。到时候就算是自己有心想要保住她，也是很困难的事情。
“也好。”临娘冷静地思考过后，点头道，“那明日慕容姑娘来荷香楼见我便是了，我就在那里。要是我再不回去的话，邓妈妈肯定要担心我了。”
慕容小小眉眼弯起，柔笑着点首。
就这样，耳边将事情给说好了。
在目送着临娘离开后，慕容小小的脸色愈发冰冷。
“小姐，还去祭拜老夫人么？”
见慕容小小宛若石雕一般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杏儿有些担心，上前小声询问道。
对此，慕容小小淡笑着说：“无碍，既然来了，自然是要去的。正好，我也有些话想要同祖母说，我们去吧。”
就这样，一旬人朝着老夫人的坟前走去。
点上冥烛，将带来的纸钱一一送入火堆中，瞬间被大火吞噬，化作黑烟消弭，只剩下一堆灰烬。
慕容小小始终面无表情的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倒映在她的双眸之中，谁也不知道她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