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副CP·第四章
“还不走？”蒋慈拉起书包拉链，侧头凑近前排，“今晚英文小测，不要迟到。”
“阿慈——”陈思敏犹豫再叁，转头开口，脸色比盂兰节街边烧纸钱的师奶都惨，“我今晚有事，不去补习班了。”
蒋慈蹙眉，“上次你就没考好，今晚还不去？”
陈思敏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总不能告诉蒋慈自己被人威胁“约会”。以蒋慈性格，怕是直接杀去东莞街，兜头赏给那位兄台几个巴掌。
况且那晚送到回家楼下，他还阴阳怪气抛下一句，“不准再收男同学情信。”
呸呸呸，收不收信根本与他无关。况且，况且——陈思敏忍不住自嘲几秒，也没有男同学再给她递信了。
“一次半次，你就让我偷偷懒嘛。”
蒋慈睨了陈思敏一眼，“好吧，下个礼拜不准不上课。”
“知啦知啦——”
苦着一张小脸，陈思敏照足吩咐，按照约定时间来到戏院门前，怯怯站在路灯斜对角。夜晚八点油麻地，正是鬼魅横行的好时辰，个个路过都给这个学生妹一记眼神。
疑惑，费解，夹带些许挑逗，兜兜转转在白衫黑裙上流连数回。
陈思敏刻意回避这些窥探目光。内心忐忑嘀咕，要不直接逃跑吧。上次跑不掉那是被迎面撞见，这次时间尚早，肯定能——
“啊！”
突然有人从身后箍紧她的肩膀，直接后仰，跌入一副温热胸膛。
“等好久了？”平头低笑，闻见陈思敏发丝上淡淡的桂花甜香，“傻站在这里，碍着人家做生意啊。”
陈思敏扭动几下，挣扎不开。这个姿势过分暧昧，她瞬间耳根发烫，“又是你让我在这里等的。”
“果然够乖——”平头大手一揽，把她转了半圈，拥着往戏院门口走去，“想看哪场？”
“我想看倩女幽魂。”陈思敏远远望见海报内的张国荣，迷得怔怔出神，“leslie斯斯文文，好靓仔。”
“还说你不是女鬼？不是女鬼怎会中意宁采臣？”平头嗤笑一声，视线停在角落处颜色艳俗的海报上，“看这部。”
“这是什么？”陈思敏顺他目光望去，封面人物架着打拳姿势。海报内正中间是个不中不鬼的混血儿，眼神呆滞，“看上去好似弱智电影。”
“你英文这么差，当然要看英文片。”
电影尚未开场，落座之后只能叁两个人闲散分布厅内。陈思敏脸颊仍有余热，刚刚争着付钱买票，却被平头抢去了钱包。
“你这么老实？叫你请我看戏，你真的请啊？”
行走江湖，讲义气扮大方，哪有让女人付钱的道理。平头长指一伸，从她手心夺走那个粉色钱包，自顾自买了两张票。
无视陈思敏反抗，在钱包内翻出一张2寸照片。她肯定收藏许久，照片左角印上明显折痕，却难掩佳人巧笑倩兮的清纯模样。
平头看得入神，连自己嘴角上翘都未发觉，“几时拍的？”
“中叁的时候，你给回我！”
“你没给钱买票，抵押这张照片给我。”
“是你自己抢着买票啊。”
“你就不懂拦住我吗？分明看我客客气气，想占我便宜。”
陈思敏恼得原地剁脚，光天化日居然打劫她最心水那张照片。平头脸皮厚过铜墙，直接把她硬拉入影厅，“再不进去就开场了。”
半个钟后，二人虽未搭话，却心照不宣开始呆望切换镜头的荧幕，游魂在外。
他怎会选这般难看的电影，我到现在都分不清究竟谁是男主角。
她简直乐在其中看得连眼都不眨，不会真的弱智到中意烂片吧。
平头余光瞥见陈思敏一动不动，侧肩凑近，挨得只剩十公分距离，“这一部，很合你口味？”
陈思敏被突如其来的嗓音惊到，缩了缩肩，小声开口，“未看过，随便看看。”
“这个厅除了你和我，只剩下第一排那个地中海，大声点讲话没人会骂你。”
“这是公众场合，要讲礼貌的。”
陈思敏睨了平头一眼，继续努力分辨荧幕内究竟谁是主角。平头无声发笑，刻意再凑近半分，呼出气息洒在她白皙耳廓。
“这个音量行不行？”
陈思敏背脊一紧，指尖收拢，忽明忽暗的戏院内那条黑色校裙被捏出羞涩折痕。平头没有移开嘴唇，眼帘掩下，掠过裙摆上那双无措小手。
看来耳朵好敏感。
“伤好了？”
话刚出口，陈思敏急急并拢双腿，“嗯。”
平头玩心四起，贴得更紧，“英文台词听得懂吗，要不要我帮你翻译？”
“不，不用了。”
语气慌张，视线早已离开荧幕，随头颅下移至鞋尖。那截细嫩颈项似春日里撑起饱满果实的叶茎，脆弱优美，垂出迷人弧度。
真感激她扎了条马尾，一羞一怯，尽敛眼底。
“ithinkit'shardwinningawarwithwords。”平头逐字复述台词，“这句是什么意思？”
陈思敏只觉从胸口至头顶都烧得火热，哪里还有精力参与课堂问答环节，“我不知道。”
“不认真听？”平头鼻尖擦过她衣服肩线，隔衫印下若有似无的一记浅吻，“信不信我罚你？”
陈思敏立即摇头，“你又不是我miss。”
“看来平时miss罚你的次数不少。”
“哪有——”
“还敢讲没有？”
平头再难忍受她这般纯情反应，脸侧贴近，角度恰好，脸颊偷香势在必行。
“喂——你们两个，讲话不会小声点啊！其他人不用看啊？”
第一排那位地中海阿叔直接站起，身形矮小声音洪亮，叉着腰明晃晃指住这对早恋学生，“没钱开房跑来这里，侵占公共资源，影响本港市容，没家教！”
陈思敏吓得一怔，眼见平头气势汹汹站起，准备给这位语出惊人的阿叔了解一下什么叫“影响市容”。
“不要去——”陈思敏拉住平头手腕，真怕要出事，“我们走吧，我不想看了。”
“走？”平头怒火当前，比起莫名挨骂更难忍受的是他还未占到便宜，“这个扑街嫌命长，我助他一臂之力。”
“算了，算了，走吧——”
陈思敏第一次鼓足勇气把这个男人往门外推去，担忧再不走，明日自己的独家写真会出现在报刊头条。
“带你去其他地方看。”
平头明显性致被扰，万分不爽。看了半个钟烂片已是极限，还要被港岛阿伯兜头一盆冷水浇在胯下，实在扫兴。
“你带我去哪里？这个方向没电影院啊。”
“我说有就有。”
方正的电子广告牌颜色艳俗，映出身旁少女脸色中的费解彷徨。
陈思敏被平头搂在身侧，连行路都觉得膝软了几分。街边市民明明懒得搭理这种早恋学生妹，目光轻飘飘从她身上掠过，也倍感尴尬。
单身男女，又不是捉奸在床，怎会这般羞窘。
慢着，他没讲自己单身啊！
陈思敏被自己想法击败，犹豫间已穿过利威大厦南侧，未到河内道便拐入一间招牌醒目的音像店。
平头移开搭在她肩上的手，自然而然握住被夜风吹得微凉的手掌，“今晚好好帮你补习英文。”
二人迈入门口，柜台老板听见动静，懒洋洋掀起眼皮。
熟悉来人居然带了个学生妹，老板语气惊讶，“你旁边那位，稀客喔。”
平头无声挑眉，不作回应。径直穿过柜台掀起侧门布帘，打开房门。
“你入去等我。”
陈思敏立即摇头，“我不要在这里看。”
瞄了眼内部摆设，倒是干干净净，沙发配茶几。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实在不敢。
“不会带你看黄片啊，未成年——”平头嗤笑一声，他还不至于猴急得要在这里颠鸾倒凤，“真的看电影，不骗你。”
陈思敏不情不愿落座，慌得十指绞紧。几分钟后平头推门而入，望见陈思敏就快缩成一团，忍不住发笑，“怕成这样？我会吃人？”
你不会吃人，你只是欺负人，坏得很。
兔胆小得可怜，只敢在喉间嘀咕，不敢透露心声。
平头见她不言不语，直接挨坐过去。沙发受力下陷，明显感觉身旁女人夹腿回避的动作。
平头暗笑，直接岔开双腿。膝盖贴上那片细滑，隔着牛仔裤也能触及腿部肌肤温度。
陈思敏再避就只能站起身了，无奈端坐，眼前荧幕骤然光亮。
一个具有年代感的黑白电影故事。
美国南部，有慈父，有律师，有黑人，有白人。
艰难时世的成长，种族歧视的刻板。孩童纯真无瑕的性格，时而胡搅蛮缠，时而好奇冒险。
于她而言有点晦涩了。
“不中意？”
男人声音在旁轻问，陈思敏耳根发热，“没，只是没看过而已。”
“我中意看旧片。”平头挨近陈思敏身侧，“这些电影院没有，来这里有。”
随荧幕人物镜头切换，光线洒在陈思敏脸上，截出柔和秀气的阴影。平头望得有点出神，想起她当初哭得眼泪横飞在他肩上黏满鼻涕的画面。
居然觉得可爱。
他伸手将脸侧碎发温柔撩起，掖至耳后。陈思敏迷茫转头，对这个动作感到疑惑。
平头勾唇一笑，“我怕你听不清我说什么。”
陈思敏摇了摇头，“我听得清。”
目光移回荧幕，下一秒她的呼吸骤然收紧。微凉耳廓被贴上来的体温哄骗，触碰若有若无，激起敏感神经。
“这样听得清楚点。”平头嘴唇擦过耳廓纹路，瞄了眼她双膝并拢的姿态，眼底盈满笑意，“怕羞了？”
陈思敏连颈都红透，不知该摇头还是该点头。她听不清电影讲什么了，只知道耳朵快要被满室暧昧点燃。
烧到她只听得见心跳。
平头伸手，未落在陈思敏膝盖。
指腹在裙摆边缘徘徊试探，抚上那片愈合痕迹，“还痛不痛？”
高挺鼻尖沿耳垂轻轻往上，描绘这个少女的可爱轮廓，“要不要我再帮你擦一下药？”
“不要。”
陈思敏声如蚊呐。
“我听不清。”连交锋都未有，叁两句话就能燃起冲动。平头低估了自己的定力，薄唇浅浅嘬着耳垂，“你再讲多次。”
“不——”
四唇相接，所有拒绝纳入体内，不留余地。馨香如梦似幻，湿热甜美，此间最真。柔韧舌尖趁少女不备，探得深，勾得紧，撩拨情欲初体验。
陈思敏被迫仰头承受。突如其来的惊诧连缓冲都没有，双眼紧闭，只听见男人在自己嘴里交缠的津液声响。
情色惹来下腹微热，她已失去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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