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日

  今天的早饭过于丰盛, 温迪用了两份猪肉, 一份猪骨，一份蛇肉, 做出了一道汤、一道口味蛇、一道腐乳排骨、一份饭团，共四道菜。除了饭团是出门时携带用以外, 其他三道菜就是今日早夕，汤里下了各种蘑菇、大白菜、红薯粉丝、土豆、豆芽，又鲜又饱肚；口味蛇不必说，辣椒香菜不要钱似的放；腐乳排骨是炸货, 将排骨裹了用腐乳和蚝油等调配的酱料, 蘸面粉下油锅里炸, 炸出来排骨外表极其鲜亮红润，吃起来微酸微甜，配着汤里味道浅的红薯粉最合适。
  黑毛吃得不□□心，每次有丰盛大餐通常都意味着要有大动静。
  这是又要去跟谁火拼呢？
  他边吃边偷看温迪，她稍微动一下, 他的眼睛就追着过去。
  温迪先吃完了饭，看似是吃完了, 起身却是进厨房又揪了一把大白菜出来, 用油清炒，只加一点点盐，连着汤汁舀出来擓在大盘子里, 颜色跟生的似的, 该黄的黄, 该白的白，吃起来才知道炒得比较久，既入味，口感又软乎乎，不是那种清脆的生口，而是略绵软的口感，着重突出了大白菜本味里的清甜，虽然是下油炒的，但极其清爽，并不油腻，反而能够解一解吃那么多肉的荤味。
  再喝一碗水，黑毛觉得够了，起身问温迪，去打谁？
  温迪正品着果汁的滋味呢，陡然听到这么一句，先是一怔，继而笑了。
  “我说你怎么吃好吃的还板着脸，合着是担心我叫你卖命啊？”
  “没那么说。”
  “放心啦，我可珍惜你啦，比你还珍惜你呢。”温迪轻飘飘抬手叫他坐下，“休息够了再走。”
  于是黑毛乖乖坐下。
  他闲不住，开口问温迪，“等下去哪？”
  温迪喝着果汁，头都懒得抬：“昨天不是说好了吗？上山，进雨林区检查。”
  黑毛刚想问查什么，脑子比嘴快，想起来了，及时刹车。
  对咯，昨天在雨林区扔下那么多诱饵，不就是为了试探蛇群还在不在？今天是得去检查一下。要是肉条没了，他和温迪就得再来一次森林扫荡，务必要将这片区域里所有的蛇全部铲除，免得到了月圆夜，又跑出来闹幺蛾子，给他们找麻烦。
  不过他比较奇怪的是，温迪看起来好像不是挺着急。
  搁平常，她应该做了饭团直接出发才对，要吃早饭可以在路上吃，怎么居然还在家吃，不仅在家吃，还做得这么丰盛，这日子过得也太悠哉了吧？
  他是不敢问，也不知道温迪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也是怪他不问，要不温迪肯定能回答他的问题，她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就玩呗。
  现在她们什么都有了，什么都不缺。扛过了近三月的大雪，扛过了连续两波堵在门外的变异兽袭击，扛过了蛇群追杀甚至反杀把人家疑似灭绝，什么危险都见识过了，也熬过去了，为什么还要憋憋屈屈地过日子？贱不贱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见识过狂蟒之灾后，温迪已经想开了，在反抗的道路上，她还得注重四个字：及时行乐。
  攒这么多东西就为了攒啊？难道不是为了用吗？
  有得吃，就得吃，不吃白不吃，不吃就烂了。
  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只要不作死，自己高兴就行。
  ——我要去杀蛇，这影响我要吃大餐吗？不影响。
  讲古，那些闻名的刺客出马前，哪个不是得准备一场盛大的宴会为英雄送行呀？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虽然温迪做不到那些英雄的为所欲为，但起码可以做到自给自足。几块猪肉还吃不起吗？几杯果汁还舍不得榨吗？新鲜葡萄熬不过冬天全部都烂光了，她光攒着不是傻吗？
  要不是酒量差，她都想喝杯送行酒再出发了。
  虽然喝不得送行酒，好歹也可以喝几杯送行果汁。
  她想着，端起一杯劝黑毛：“你也来喝一杯？”
  黑毛摇头：“我就喜欢喝水。”
  温迪啧了一声，摇摇头：“你这人过得没滋味。”
  她喝完最后一口果汁，又坐了一会儿，站起来，拎起早就准备好的行囊及工具，出发。
  出发前黑毛很纠结：“我们带这么多东西，等下要是真遇上蛇了，方便对付吗？”
  “也不一定会遇上蛇。”温迪拍拍他的肩，“再说我信任你，你肯定背得起。”
  “我是怕你……唉，算了，到时候交给我提着吧。”黑毛改口，“走。”
  于是两人就由山洞出发，马不停蹄上山，进入雨林区。
  进雨林区前，两人有小小的争执，就是谁走前面。
  温迪说她认路，黑毛说他反应快，经过友好协商，俩不算矮的人在密林里并排走。
  “这不神经病吗？”温迪边走边抱怨，“好挤啊！”
  “安全。”黑毛被骂也坚决不改。
  温迪懒得理他了，按照记忆，找昨天扔肉条的地方。
  她边看旁边的树边找，有的树上做了记号，有的树长得比较奇怪，比如附近的树叶子大多是绿色的，但有几棵树的树叶却非常奇怪，是红色的，这样就会使它们特别显眼，也容易叫温迪对这里有印象。她就特意挑这种容易记的场合，才丢肉条，果然走没多久就找到一处熟悉的区域，“我记得就丢在……”
  “在前面！”黑毛眼睛尖，他只找肉条，鼻子又灵敏，所以比温迪更快发现。
  他拉着温迪往前跑，温迪被拖在后面，脚步凌乱，踉踉跄跄地跟着。
  到了前方，果然可以看到满地躺着一堆碎肉条。
  “嘿嘿！”黑毛指着这些肉条，兴奋地说，“是不是这？我记得这些肉条是我扔的！”
  温迪点头，想了想，说：“往右转45度，我们再接着走。”
  有了第一个区域作为参照物，找剩下几处扔肉条的地方就简单了，温迪找路很快，没多久就把附近都走遍了，通过半小时的巡逻，可以确认她们昨天扔在雨林区的肉条没被碰过。
  这些诱饵没有缺失，由此可见，蛇群是真的已经被灭族了，就算还有，剩下的也一定不多。
  要不然，她扔肉条扔了这么多，扔的范围这么广泛，怎么这些肉条竟然没少？
  她扔肉条和让黑毛扔肉条都是扔完做记号的，绕着肉条分布区域在地上划痕迹，就跟犯罪现场绕着尸体画白线是一样的手段。要是缺了肉条，她肯定会发现，但是这些痕迹没有被破坏的迹象，可见，不仅这些肉条没人吃，而且它们附近甚至都没生物接近过。可见，是真的没蛇了，就算还有，也就少数几条，要不早就该发现这些食物，循着味道大快朵颐了。
  确认蛇群已被夷族后，温迪放心了，比起熊，她更担心的是蛇在月圆夜变异，它们的特殊体形注定了一旦它们能变异会是温迪最害怕的麻烦。
  “行了，走吧！”温迪高高兴兴地往外走。
  “回家？”
  “想什么呢。”温迪反手指着自己的背筐，“要是出门就为了上山，我还准备饭团干嘛？”
  “对啊，你准备饭团干嘛？”黑毛问，“今天想去哪里玩？”
  “玩？我才不玩呢。”温迪摇头，“去熊穴。”
  熊穴就是熊洞，后来温迪觉得那就是个底下洞穴，算不上熊的真正住所，所以给它改名熊穴，用来跟真正的熊洞做区分——虽然她还没找到真正的熊洞。
  黑毛问去那干嘛。
  “找熊洞啊！”温迪理直气壮地说。
  “你知道它在哪了？”
  “也不能说知道吧……”温迪不太有底气，“应该说，有一条线索。”
  “线索？”
  “嗯，我昨天看到了一个蜂巢。”
  昨天发现熊穴没有熊，回到家后，温迪也一直在纠结熊的下落，她总觉得不找到熊就没法安心。后来，她想起自己在熊穴附近的果树林里看到了一个蜂巢，她想，蜂蜜和熊好像是经常挂钩的，熊爱吃蜂蜜，既然它会选择在那里建造一个熊穴，又正好附近有蜂巢，那么熊的真正住所，会否也在附近呢？一冒出这个想法后，温迪就总是惦记着，睡觉前在想，睡醒后在想，连吃早饭时，出门找蛇时，也一直在想。
  因此，她今天才会带那么多工具，这些可不是用来对付蛇的，是用来对付熊的。
  有斧头，有镀金石矛、绿宝石、木铲等物，遇到任何情况都有解决的手段。
  “你昨天看到了蜂巢？在哪？”黑毛疑惑又关切地问。
  “就在熊穴附近，当时你回家，我不是躲到果树林里嘛……”
  “你那时就发现蜂巢了？”黑毛难得地打断了温迪的话，非常惊讶地说。
  “嗯，它离我蛮近的，我还真怕里面有杀人蜂，出来蛰我。”
  “这也太危险了吧？”黑毛摇头，“有杀人蜂，那我们就不去了。”
  他对杀人蜂的危险性了解不足，但光听名字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温迪撇撇嘴，说：“你胆子也太小了，我只是说那是个蜂巢，至于里面是什么蜂可不确定。”
  黑毛听到这句，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见他紧张，温迪劝他：“我们又不是去打蜂巢的，只不过在附近找找熊洞嘛。”
  她又搬出了劝他杀蛇时同一套说辞：“熊多厉害呀，今天不及时灭杀，月圆之夜……”
  “月圆之夜会变异，更强的熊我们打不过，对不对？”黑毛截断她的话。
  他听个开头就知道温迪要说什么了。
  温迪不在乎他打断自己的话，点头附和：“你说对了，那你说我的话对不对？”
  这番反问倒是把黑毛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难道能说温迪不对吗？
  要是熊变异了，更强大了，攻击性更强了……好像还真是不小的麻烦。
  光是变异野猪就让他们吃了大亏，打得够呛，如果再来只大熊，呃……
  黑毛想了想那个画面，不由得替自己和温迪都捏了一把冷汗。
  他的态度本来就比较动摇，听了这话又嘴软了：“那好吧，我们就去一趟。”
  但出发前，他和温迪约好，绝对要和蜂巢保持距离。
  温迪不耐烦地摆摆手：“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听你的。”
  两人达成共识：熊洞，再冒险也得找。
  ……
  下山以后，正准备往熊穴方向走呢，温迪突然“啊”了一声，下意识停住。
  黑毛回头问她怎么了。
  “呃，没事，接着走吧。”温迪愣了一下，摇头。
  “哦。”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分钟。
  温迪突然说话：“其实有事，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就是我自己也没琢磨明白。”
  黑毛回头微微一笑：“没关系，你想明白再跟我说。”
  “嗯。”
  温迪低着头继续想。
  她在雨林区时，发现肉条都在，很高兴，认为这就是蛇群已被族诛的意思。
  但等下了山，走过一段熟悉的路后，她忽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雨林区里吃肉的又不是只有蛇。当然，她指的不是山鸡和野鸭，她指的是秃鹫。秃鹫吃肉，她扔的是死猪头肉，它们应该更喜欢才对，为什么它们不进来吃？
  是闻不到肉条的腥味，还是不能进入雨林区？
  温迪忍不住延伸去想，想起野猪不肯出野猪林的事。
  难道说，不是野猪不愿意出野猪林，其实是它们不愿意进雨林区，只不过恰好雨林区拦在了野猪林外而已？难道雨林区里，还有什么她没发现的秘密？温迪越想就越纠结，她觉得自己应该已经走过雨林区里不少地方了，虽然确实有些地方没踏足过，但也不至于因此错失个大秘密吧？
  要不，找一天把雨林区里搜一遍？可雨林区里有那么多树，就算真有秘密，她怕自己有精力调查，没精力逃出来。万一她在雨林区里迷路了，怎么办？
  她纠结半天，想不通了，就跟黑毛说。
  黑毛的态度倒是很爽快：“那我们就找一天把雨林区里搜一遍呗。”
  温迪说：“可是雨林区好像蛮大的……万一一点走不完，怎么办？”
  “那就找两天，找三天，多带些食物就是了。”黑毛觉得这根本不算问题。
  “那万一迷路呢？”
  “只要带够食物，就没问题吧？”黑毛说，“做好记号，总会有办法的。”
  这些话听起来都很有道理，但仍然无法安抚温迪忧虑的心。
  好在黑毛马上又抛出一句有用的：“也许真是赶巧，秃鹫没闻到肉条的味道呢？”
  温迪点头：“你这话也有道理。”
  “再说了，雨林区有什么秘密我不知道，但它现在对我们毫无影响，是吧？”
  “是。”
  “眼下的影响是什么呢？熊，不知道躲在哪个洞里，也不知道哪天会出来。”
  对，眼下最大的麻烦，并不是雨林区薛定谔的秘密，而是熊。
  是熊啊！
  温迪点头：“你说得对，我们还是别说那些无聊的事情了，先去找熊，它比较重要。”
  要是在蜂巢附近也找不到熊洞，那温迪可真得头疼了。
  她不怕和熊遭遇，她只怕明知道熊在荒岛上，却不知道现在躲去了哪。
  她怕熊成为暗地里的杀手，在月圆夜突然变异，送出致命一击。
  熊本身的力量就非常大，又能直立行走，那天她见过的熊那么大，那么高，那么壮，要是来到山洞外面，一巴掌就能把院墙拍垮，甚至有可能直接从院墙上滚过去，至于门口的大石头，它随手一推就能打到旁边去，实在是个大问题。现在距离下一个月圆夜已经不久了，只剩半个月，她非得在此之前找到熊洞不可。
  想到这里，温迪再也不想什么秃鹫，什么雨林区的大秘密。
  黑毛说得对，找到熊洞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应该容后再考虑。
  她没耐心再走了，上了黑毛的背，让他跑着去，半小时就赶到了熊穴旁。
  温迪找到蜂巢，再以蜂巢为中心，向四周辐射。
  她的目标物就一个，熊洞。
  一开始，温迪只玩地下看，因为之前熊住在熊穴里嘛，她想，也许荒岛的熊就是喜欢住地下。而且旷野上一片平坦，除了树稍微多点，跟草原也没有两样，但继续往前走后，温迪发现左右两边居然还是有山的。那么她就不得不仔细找一找山了，毕竟在通常情况下，熊应该住在山洞里。
  山洞，那就得顺着山壁找，温迪和黑毛没有分开，一起行动，先从左边的山搜起。
  温迪来到这处，才发现旷野上居然有好多座山，这里的山不是温迪所在山洞以及密林那处附近的山那种高山，而是小山，山顶在可见范围内的，不高，最高的也才几十米，能看到顶，甚至可以看到山上种的树。温迪瞟了眼，发现这些山的山壁都挺陡峭的，也就绝了爬山去找的心思，她就不信了，这种接近直角的山，她上不去，难道熊就能？
  熊洞肯定还是在山脚处的山壁里。
  抱着这份心态，温迪和黑毛在附近做地毯式搜索，搜过中午，吃完饭团，接着搜。
  说真的，温迪还真找到好几个山洞，但都是空的，一看就是没人住。
  要不是附近有熊，温迪倒是真对这几个山洞的位置感兴趣，改造一下做营地也可行。
  狡兔三窟嘛，哪天想打架可以往这里跑，免得把她家打坏啰。
  嗯，总之先标记下来。
  温迪还给这里取了个名字，跟其他区域做区别，毕竟旷野那么大嘛，不能直接取旷野这个名字，但名字没定。找到熊，这里就叫熊山；找不到熊，这里就叫蜂山，它叫什么名字完全取决于温迪本人的运气。
  “以后有空可以过来打扫一下，看能不能在这里布置一个防御工事。”
  温迪跟黑毛讨论，“要是改造得当，下回就在这里迎敌吧。”
  黑毛倒是不反对。
  他想了想，笑着说：“要是熊跟羊群一样，没有攻击性，那我们也许还能利用它。”
  温迪瞟他一眼，摇头：“我劝你不要想这种好事，能想多糟糕就想象多糟糕吧。”
  先把信心降到最低谷，以后没收获一分都是令人满意的反弹。
  ……
  温迪已经做好打长期战的准备，但她真没有想到，最近她的运气居然这么好。
  饭后，没过多久，她居然找到了熊洞入口。
  这才刚进下午呢。
  熊洞入口果然在旷野其中一座矮山的山壁上，当然，这处现在有名字了，熊山。
  温迪之所以能确定这里是熊洞，主要是味道太熟悉了。
  熟悉的臭，恶臭扑鼻。
  温迪走近熊洞，她和黑毛谁也没法忍，都得死死捂着鼻子，用嘴呼吸。
  她站在入口旁边，不敢进去，但能够听到洞内偶尔传出一些声音，是熊叫声。
  里面好像不止一只熊。
  “温迪。”黑毛叫她的名字，问她，“进去吗？”
  “你傻还是我傻子？想死啊？进去？”温迪三连摇头，“不进。”
  黑毛忙说：“可我们找熊洞不就是为了杀熊吗，武器都带来了！”
  他腾出手，把镀金石矛拿在手里，恰有只要温迪一发令他就往里冲的意思。
  “不不不……”温迪还是摇头，“你冷静，把武器收起来。”
  “不是要杀熊吗？”
  “要，但不是这么杀。”温迪赶紧说，“带石矛是为了防身，不是为了硬杠。”
  “那你说怎么办？”黑毛放下镀金石矛，疑惑地看着她。
  然后，他就看到温迪拿出了木铲，而且是好几把木铲。
  她把所有工具都用藤条绑在一起，从外面真看不清她带了什么东西，等她自己拆开包装，黑毛才发现她居然带来了这么多木铲。可是，她带这么多木铲干嘛？
  温迪说：“挖坑。”
  对，她的办法就是挖坑，在熊洞入口处挖一个又大又深的坑。
  她的想法非常之简单粗暴，就是陷阱大法，只不过把陷阱容量再扩大而已。
  挖好坑，温迪先跳进坑底，在坑底插上许多预见磨好的木刺和石头。这些木刺和石头都是从家里带来的，它们的共通点是，坚硬又锋利。铺好这些利刃后，她从坑里爬出来，再往坑的表面用树枝搭好架子，将树枝逐渐搭得细密，接着铺上树叶，最后撒上泥土。从表面上看，干干净净，像是没人光顾过。
  熊都不会想到有人从天而降在它家门口挖坑，布置了一个这么大的陷阱。
  做好陷阱，温迪就收拾东西走人，挖坑时铲坏了三柄木铲，也一并带走，拿回家烧。
  明天再来收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