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这些鬼魂张着血盆大口,朝着褚卫迎面扑来。
没想到,吉航竟然擅自圈养鬼魂为自己所用。
这简直就是疯子才会有的行为,操纵鬼魂是会折寿的,操纵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他这个行为无异于自杀。
褚卫抛开手中的竹柄,指尖夹满了符咒,瞬间抛了出去。
符咒与鬼魂相撞,顿时一阵火花闪动,屋子里电光闪动,跟打雷现场一样。
向晴站在门外,看着窗户口的光亮,整个人都惊呆了。
卧槽,我这是穿越了吗?
符咒用来对付鬼魂最好不过了,但是吉航圈养的恶鬼太多,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东西,实力一个比一个强,一张符甚至不能将其完全销毁。
专心应战的褚卫没有发现,站在阴影里的华榕不知何时走了出来,毫无声息地捡起了他丢下的那根竹柄。
褚卫没发现,操控恶鬼的吉航也没有发现,华榕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进入了两人相斗的范围。
褚卫一个转身,踩着二楼的楼梯再一次飞出去一张符。
落下的时候,却是有个恶鬼从他身后扑上来,眼看着就要咬上褚卫了。
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时落在了褚卫的身后,华榕一手搂过他的腰肢,另一只手拿着那把竹柄,淡声说道:杀鬼不一定要用符咒,手中有剑,剑中有灵,万物皆可杀,看好了。
褚卫呆了一瞬,那一刹那仿佛看到了师父的身影。
这竹柄在华榕的手中光华更甚,似乎不是竹子,仿若一柄真正的剑。
褚卫紧紧地看着他手中的剑,剑锋所到之处,恶鬼尽散,呼号声嘶吼着要将人撕碎。
不过短短呼吸间,所有的恶鬼全都在他剑下臣服。
褚卫看呆了。
操纵着恶鬼的吉航被这剑锋所袭,猛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
光滑的墙面顿时出现了一道厚重裂缝。
屋子里的怨气尽散,阴霾散去,连着温度都上升了不少。
褚卫没看吉航,却是将目光落在了华榕的身上。
你刚刚
华榕歪过头,露出一个笑:怎么?是不是很帅。
褚卫沉思了一下:帅呆了。
吉航被重创,吐出了好的血,趴在地上动都不能动。
就在这个时候,房子外警鸣声不断地响起,褚卫走到吉航身旁。
吉航万万没有想到,厉害的不是眼前这个少年,而是他身旁那个看起来一脸病态的男人。
尤其是男人看过来的时候,他甚至抑制不住心底深处的恐惧,好像下一刻就会被他杀死一样。
这种恐惧来自己灵魂深处,生不起一丝抵抗的力量。
说吧,那些被你杀掉,用来愠养情人咒的在哪里?
褚卫的任务就是解除向晴身上的诅咒,其他的也不想多管。
吉航笑了笑,嘴角的血迹顺着下巴往下淌。
你们想解了她身上的情人咒?做梦,如果我死了,她也活不成,哈哈哈哈哈。
即便是这样,吉航也不愿意低头。
外面的警笛声原来越近,似乎就到门外了。
褚卫勾了勾唇,露出一个带着些许邪气的笑: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办法知道了吗?
吉航心头顿时充满了不安,他撑着废墟一样的地面往后退了退,问道:你想干什么?
褚卫靠近他:你知道什么叫搜魂吗?
搜魂不是正道术法,被搜魂的人会有灵魂被撕碎的感觉,过程及其痛苦。
古语记载,曾经有人受不住搜魂之术而选择自杀的。
吉航是鬼修,走的不是正经路线,但肯定听说搜魂之术。
听到这里,眼睛都睁大了,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仙气飘飘的少年,竟然还会这种术法。
褚卫根本没打算听他解释,抬手便放在了吉航的脑袋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警方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屋子,还有躺在地上已经昏迷过去的吉航。
再有的便是躺在华榕怀里,闭着眼睛似乎受了重伤的褚卫。
向晴探出脑袋,看见褚卫的模样顿时就着急了。
他怎么了,受伤了吗?
华榕淡淡地扫了吉航一样,面色很是难看,表情非常不悦。
来的警员扫了一眼屋子里的状况就知道这不是他们能解决的问题,需要联系特殊处理部门。
向晴看着自己的屋子,此时此刻才知道自己究竟是惹上了多大的麻烦。
如果当初褚卫没有看出她的状况,可能将来躺在地上的人就是她了。
华榕抱着褚卫回去,将现场留给了警方。
褚卫陷入了一个极长的梦境,这是搜魂引起的共鸣,他看到的就是吉航所看到的,所经历的一切。
黑暗的牢笼里关着很多人,他们像是被等待这屠宰的牲口,一个个脸上都挂着了无生趣的神情。
这里没有光明,寂静的像是深不见底的地狱。
画面转过,无数鲜血染成的血池汩汩地流淌着鲜血,血池中央是一朵花,一朵雪白的花。
这花似乎正在被血浸染,逐渐变得血红。
画面再次闪过,这是一间小房子,里面被绑着一群女生,全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
这些女孩脸上全都充满着惊恐,尖叫,嘶吼都显得无力苍白。
褚卫整个人都在挣扎中,他感知到了吉航的情绪。
那种黑暗的,恶劣的,肆意的屠杀感。
卫卫,快醒过来。
褚卫,醒来。
褚卫猛地睁开了眼睛,入眼的便是白色的天花边。
周围的气息很熟悉,他转头一看,是自己的卧室,而床边坐在的就是华榕。
褚卫重新闭了闭眼睛,擦了擦头上的汗。
他缓缓地开口,声音带着些许嘶哑:我看到那些女孩子了,用来愠养情人咒的那些女孩子,她们才十八九岁,比我大不了多少。
吉航这个恶魔,他没有杀了这些女孩,而是给她们放血,每天放一点,就这么一点一滴耗光了这些人的生命。
太残忍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褚卫情绪并不是很好,心底还残留着吉航留下的情绪。
这些情绪跟自己的情绪所冲撞,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褚卫落入了一个怀抱,一个充满着草木香味的怀抱。
他听到有人缓缓地说着话。
你不是吉航,你已经从他的记忆力走出来了,卫卫,别再想了。
听话,乖乖地睡一觉,睡醒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华榕抱着他,放在背后的手指尖散出淡淡灵气,缓缓地注入褚卫的身体中。
褚卫就这么靠着华榕,慢慢地睡着了。
只是这一次,梦境里没有那些黑暗,没有屠杀,美好而又安逸。
褚卫睡着之后,华榕细心地给他盖上被子,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然而出门之后,那张病弱俊逸的脸上却是布满了寒霜。
他抬手在褚卫的门上贴上了一张安眠符,转身离开了房间。
也怪他一时大意,没想到褚卫这小子竟然这么胆大,连搜魂术都敢用。
搜魂术之所以称之为邪术,不仅因为被搜的人痛苦,作为施咒的人也不会好受到哪儿去。
施咒的人会感知到被搜魂人的记忆外,还会感知到搜魂人的情绪,从而与被搜魂的人产生共鸣。
产生共鸣之后,继而会出现幻觉,会分不清自己和被搜魂人,会将自己误认为是别人。
华榕懊恼自己没注意,也没想到褚卫天赋如此之高。
搜魂术他只是提过一边,就被这人给记住了,还这么大胆地用了出来。
不知道是该夸他聪明,还是该怪他太过于大胆。
华榕脚步匆匆地出了家门,自己开车走了,他需要将这件事情处理掉。
褚卫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周围黑漆漆的,看着应该是在半夜。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适应了周围的黑暗之后,就慢慢地站起了身。
黑暗对于褚卫来说并没有什么障碍,也不需要开灯。
褚卫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饿了,还有些渴,想吃点东西。
这半夜三更地将阿姨们叫起来似乎不太好,褚卫便自己摸到了厨房,在冰箱里看看。
冰箱里的东西都是些蔬菜之类的,也没什么能立即就果腹的东西。
褚卫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操控着自己的身体,但做出这些举动的明明就是他自己。
他这是怎么了?
黑暗里,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又一次在脑海里闪过。
被囚禁的人,被绑的少女。
黑暗的,残忍的,血腥的记忆一波又一波地冲洗着他的脑袋。
这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褚卫捂着头蹲了下来。
静心,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忘掉,褚卫,还记得师父是怎么跟你说的。
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褚卫抬起头,看到了许久都未曾见过的师父。
他惊喜道:师父。
师父一出现,褚卫似乎就清醒了很多。
他看着周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师父,我这是怎么了?
褚卫翻来覆去地看过自己的双手,也没察觉出有什么变化。
可是,刚刚有那么一会,他觉得自己不是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受自己控制。
提到这个,师父的面色就不是太好。
你现在倒是胆大,连搜魂术都敢用了,我以前是不是跟你说过,这是禁咒,要慎用。
褚卫摸了摸鼻子,低着头,非常积极地认错:我错了,师父。
华榕这会根本就不在家里,却怎么都没想到半夜小徒弟竟然就醒了。
按照他的设想,至少能睡到早上才是。
跟他预想的一样,褚卫果然被搜魂术所影响,产生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幻觉。
这些幻觉他自己是察觉不到的,只有从外部提醒,才能将他唤醒。
他看着这样的少年,责怪的话也说不出口,倒是心疼多一点。
搜魂术的后遗症会持续好几天。
褚卫大概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他也知道,这次这个举动实在是有些鲁莽,但凡多思考一下,也不会做出搜魂的举动。
华榕伸出手,借着灵力隔空摸了摸他的脑袋。
先回去睡觉吧,睡不着就入定,过两天就没事了。
褚卫乖乖地点了点头。
因为搜魂术的影响,不仅脑袋难受,连身上都觉得到处酸痛。
褚卫又回了房间,师父却消失不见了。
他盘起腿,按照师父教的清心咒,默默地修炼起来。
只是连着练着,却觉得哪里不对劲。
师父怎么一点都不奇怪他待在这里,而且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难不成当时,师父也在场,为什么他没有感觉到呢?
褚卫脑袋上,冒出了一串问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么么哒!
褚卫:师父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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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走尸
这会师父已经走, 他精神也不是很好,想多了又觉得头疼,就没再考虑这个问题。
褚卫隐隐约约察觉到哪里不对, 可是师父又不会害他, 那不如等这件事情解决了再问也不迟。
这个夜晚,褚卫睡的并不好。
搜魂术的影响还挺重,虽然没有再产生幻觉,可是各种画面在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搅的他整个人都有些颠三倒四的。
他打坐到天亮,没觉得神清气爽, 反倒是全身无力,没精打采。
可他还记得有事情没有完成。
褚卫翻身下床, 匆匆忙忙地洗漱了一下,然后就跑到桌子边,提笔开始画画。
吉航不肯交代那些受害人的下落, 但是通过搜魂,他却是看到了好多零零碎碎的画面。
屋子黑漆漆的,并没有什么特征。
这样的屋子随便找一个,也能改造成这样,所以唯一能辨别位置的,只要屋子外的东西。
褚卫在吉航的脑子里看到了一条路, 一条经常走动的路, 路上没有什么标牌,但是路两旁却有极为醒目的建筑, 这些建筑跟寻常的房子不同,造型很具有辨识度。
褚卫对京都不熟悉,也不认识这些建筑, 唯一的方法就是将这些零碎的记忆全都画下来,然后排查出这些受害人的下落。
他在桌子前坐了大半天,将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的东西全都一个不落地画了出来。
建筑,花草,就连路旁的石凳都没有放过。
直到有人敲门进来,褚卫这才发现,他竟然就这么画了一上午。
早饭还没吃呢。
华榕进来的时候,身上还卷携着凉气,看着模样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的。
在画什么?
褚卫将笔收起,细细地吹了吹画完的画。
我将搜魂时候看到的东西都画下来了,这些建筑都是反复出现过好几次的,应该是他经常去的地方,我也不认识这些地方,顺着这个线索,应该就能找到那些被害的人,就算是找不到具体地点,只要靠近了,肯定能察觉的出来。
华榕从他手里接过这些画。
少年画画用的是一支毛笔,就是他经常用来画符的那一支,已经用了很久了。
笔尖的毛都被蹭掉了不少,木柄也被磨得圆润光滑,可是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发挥。
手中的画惟妙惟肖,即便只有一种颜色,但是却光暗分明,深浅得当,一眼就能看得出画画人的功底。
但华榕却好像司空见惯了一样,眼里看到的不是这令人赞叹的画功,而是画中的图案。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褚卫看着华榕的表情就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