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本来要从长边翻结果他换成了短边,出来一个和刚才很相似却又没见过的图形。齐晚饶有兴致地朝下一位选手弹了个舌。
柯云台略一思索觉得问题不大,要用规律来指导实践。他认真严谨地轻轻捏住两个叉叉,朝看似顺手的方向往下压去,注意力全在花绳上根本没注意到齐晚已经从一只小猫咪笑成了小狐狸。
似曾相识地翻挑动作,柯云台全部接过绳子后淡定撑开,然后他的两手四指间就只剩下一个空空的长方形了
那么大一个图案呢?
就没了?
柯云台眼睛瞪得大大的脖子向前伸出一截,浑身都写着难以置信,仿佛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撞见了超自然现象。
舒曼曼实在是被这个吃惊样子搞得破防,她弯着腰把眼泪都笑了出来:哎呦大柯,你可是咱国家高精尖人才,搞得懂图论算法搞不来一根绳子啊哈。
柯云台表示受到巨大冲击:我觉得和我看到的不一样。
【人间真实】
【眼说他会了,手说我不行】
【不不不我连眼睛都跟不上】
【世另我】
柯云台决定换个战场,他提议说:要不咱换个带劲的游戏?
陆望举手加一:齐晚你还会什么?
这可难住齐晚了,他之所以会这些就是因为小时候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闷在屋子里,妈妈怕他无聊就搜罗来各种不费力的小游戏陪他。
要说带劲的,他想来想去也就剩一个了,他看了看笼着一层薄薄月色的窗外:那要不,拔树根?
几位嘉宾脸一起黑了,倒也不必如此带劲,滥砍滥伐是要坐牢的。
齐晚反应过来说:哎呀我说的不是树根,是那种。他用手做了个捏捏的动作,那种小根根。
还小根根,邵知寒无语地捏着他没二两肉的胳膊说:那叫叶梗。
齐晚点点头:对,就是叶梗,拔叶梗。
邵知寒更无语了:你薅树叶生火啊?
齐晚撇撇嘴:没童年。我说的是每个人都找一根叶梗当武器,然后两两十字交叉别在一起跟拔河一样往两边分头使劲,谁的叶梗先断了就算输了。
【哎艹这叫拔老根儿啊!】
【我逝去的童年啊】
大家听完觉得这个游戏不错,简单直观,非常适合不想益智的成年人。大家还定了规矩,叶梗断最多的人要接受大冒险惩罚。
没异议后几人就分头拿着个手机出门照着亮,月黑风高,一个个都低头哈腰地在树下探来探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一支古墓考察队。
来来来,都找好了就过来,开始了开始了!
首先对战的是齐晚和邵知寒。邵知寒的叶梗一看就没认真找,粗细长短什么样子的都有。
齐晚见邵知寒只随意拿了一根出来,他摩拳擦掌道:比赛追求的就是更粗更硬更长,我不会让你的。
邵知寒:
齐晚势在必得,他挑出一根粗粗壮壮的得力干将,对战邵知寒细小黑黄的可怜弱梗。两梗交接之后齐晚开始发力,邵知寒却不为所动。
齐晚不满道:你不能消极怠战!
邵知寒像看小傻子一样:要不你找柯云台补补课,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齐晚:那我不客气啦!
他屏息,眉头和小嘴都簇起来跟用脸拔河一样。
嘿!哈!
啵儿的一声。
齐晚的得力战将,折了。
嗯?!
齐晚大大的眼睛装满了小小的问号,怎么可能,妈妈明明告诉过他要挑又粗又绿的梗,而且以前他总是能战胜妈妈的小绿梗啊。
齐晚觉得肯定是巧合,再来再来,邵知寒手机刚好响了去一边接电话,他继续斗志昂扬迎战其他人。
别人一看齐晚一捧绿油油的叶梗都露出了无法言说的表情。因为每个人初始的叶梗都是十根,中途不能再去寻找,所以大家顿时都捂严实了自己的宝贝梗,严禁某晚顺藤摸梗。
齐晚又拔了几个人发现,好像只有他的梗是绿油油鲜嫩嫩又粗又壮的,也只有他连续被虐,只有他!
齐晚有点怀疑人生,这时候安颂默默凑过来,该他俩较量了。
齐晚像不记得之前怎么着一样云淡风轻地接招,虽然没笑但也没摆脸色,其实主要还是被杀麻了。
他放弃挣扎一样恹恹地别过安颂的叶梗,看也不看稍微一用力就又是啵儿的一声。
叹气。
啊,齐晚,你好厉害!
生无可恋的齐晚突然被安颂喊了一嗓子,他一看,嚯,断的竟然不是自己?
再一看,安颂那叶梗断裂处整整齐齐完全看不出拼杀之后的植物纤维,说是指甲事先掐断了□□成都含蓄了,那得是拿刀切的。
齐晚看着安颂睁大的眼睛,微张的嘴巴,似掩非掩又夸张颤抖的手:
他一脸认真地建议道:以后别演戏了,真的,不适合你。
被拆穿的安颂也不恼,一脸我不尴尬地撇开脸。
绷住,好,没绷住。安颂不知道被哪个词戳着笑点突然就笑了。
有人说笑能传染,尤其傻笑。本来就不聪明的齐晚被传染的尤其厉害,两个人突然就跟神经病一样开始笑,谁也不看谁就给那笑。
齐晚憋了半天腮帮子都酸了,他一拍桌子努力板着脸:认真拔!
好。安颂渐渐忍住笑,他无奈道:你的叶梗都是新鲜的,太嫩太脆肯定一下就断,真是想放水都放不了。
齐晚小手又一拍桌子:那真是谢谢你了!
另一边,邵知寒接起电话,从看见号码的那一刻他脸色就沉了下去。
手机中邵鸿的声音并不大却充满威压:知寒,房家酒会上你做的过分了。
邵知寒身体本能一样指尖颤抖着绷紧,声音却伪装得异常不屑,他嗯了一声。
邵鸿一向不会兜圈子浪费时间,他直入主题质问:突然这么激烈,是在和我们示威吗?你知道铁箭头的事了。
邵知寒:不难猜。
邵鸿气息粗沉了几分骂道:安颂那个蠢货。
邵知寒下意识转头去看,透过窗户正看见烛光下桌边的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好像还在笑。齐晚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别人对他一分好,他就能把千分坏忘个干净。
邵知寒回过神说:邵家的事,不要再把别人扯进来。
似乎是出乎了邵鸿的意料,他顿了一秒说:知寒,你注意力太多放在杂事上了,安颂什么时候也能入你眼了?
每一字都像千斤巨石压在邵知寒心上,他努力撑起精神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我只是觉得这样很卑鄙。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邵鸿,他厉声呵斥道:没你跟一个小鸭子招摇过市不知廉耻!
发火的邵鸿根本不给反驳的间隙,像生意场上厮杀般威慑道:邵知寒,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让那个小鸭子离开综艺,销声匿迹。他冷笑一声,如果你一定要任性,最好想想自己有没有筹码。
通话就此结束。
手机屏幕被暗夜吞掉光芒。
秋风卷过落叶,像倾诉,又像压抑的咆哮。
每一次的命令都同五指山一样无法反抗,从来如此。
邵知寒凝望着黯淡的夜空,像是自己从不可控的未来,许久伫立,他目光变得坚定仿佛和深渊终于达成了交易。
阴冷月光下,邵知寒勾唇笑了。
这一次,筹码,他有。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吃五毛的雪碧冰块了,但好像的确不好买到了qaq
*
我又长高啦!
第31章 法式热吻
邵知寒回去的时候齐晚已经成了霜打的小茄子,手下十员大将折损九枚,只剩一根独苗苗。
齐晚可怜巴巴眨眨眼:你去干嘛了?
说了点工作上的事。邵知寒接过齐晚递过来的独苗搓了下,给我干嘛。
齐晚跟有人撑腰一样气势汹汹一指:你帮我上。
邵知寒垂眸笑了,他把叶梗刚一对折还没用力就已经断了,他不留情面地说:你这没救。看看别人都怎么选的。
齐晚去看正在较劲的柯柯兄弟,两人手中的老根儿都已经身经百战,表面黄黑色的皮已经磨没了,只剩下内部的纤维越拔越韧。
他感叹一句:这真是老当益壮啊,我的青壮年落伍了。
邵知寒把他扔在凳子上的残兵败将收拾起来坐在旁边调笑道:还以为你多会玩,净选中看不中用的。叶梗太绿说明水分多就脆,太黑说明水分太少干了也脆,像他们手里这样黑中带黄的韧性刚刚好。
齐晚一副涨知识的表情,继而又无力反驳道:可是以前我这样找的大绿梗就经常赢啊。
邵知寒无情揭穿:那说明跟你比的人更菜。
齐晚抿嘴继续围观那俩铆足了劲儿要一决雌雄的亲兄弟。
这俩人手里的老根儿是真的强啊怎么都不断,堪称根儿神,两人从坐着拔到站着拔,最后扎着马步拔,憋得脸都红了,身体各自向后仰着使劲,大有再叫个人帮忙的架势。
等等等等!哭笑不得的柯云台率先喊了暂停,休战五秒。
他松了手活动着五指,齐晚这才看见两人的手指上都勒出来了血印子,他茫然地想,原来拔老根儿也能这么费力气啊。
后知后觉的齐晚突然很想妈妈。
邵知寒拿肩头碰了一下他问:怎么了?再给你个机会去拣几根?
齐晚还没来得及有反应就听众人异口同声抗议说:不行
齐晚:?
【哈哈哈快看晚晚的表情】
【我不是你们最疼爱的小宝贝了吗.jpg】
【团宠人设崩塌在今晚】
陆望抬头看房顶,大公无私说:你别这样看我们,赛场之上无撒娇。
柯云莱笑着说:哥你手都破皮儿了别拔了,最后肯定是你赢。
柯云台果断摇头:你把你的收好,一会儿再大战三百回合!
陆望才没兴趣关注皮开肉绽的根儿神最后花落谁家,他阴阳怪气说:哎呀我突然想起来刚才是说输的人要怎么来着?
又一次异口同声:大冒险!
所有人一起看向齐晚,笑得那叫一个不怀好意。
齐晚像被压进匪窝的大姑娘一样瑟瑟发抖:你你你们想干什么啊?
这大冒险三个字听起来相当不妙,该不会让他上山打野猪,下河抓螃蟹,或者倒拔院里歪脖树吧?
只见除邵知寒外几个嘉宾眼睛都贼溜溜地转,陆望拱了下嘴,其他人相视一秒恍然大悟连连用力点头,一副好刺激好想笑要憋不住了的表情。
齐晚大胆发问:学猪叫?
噗,舒曼曼差点把水喷出来,恨铁不成钢地说:亲一个!
亲,亲谁啊?
齐晚眨眨眼,似乎也没谁了。
虽然自从协议上节目以来他和邵知寒有过一些身体接触,但大多数时间都跟好哥们儿差不多,突然要上嘴就
他不太了解恋爱是怎么一回事,但多少也知道亲吻是很亲密肌肤相亲的事情。
这该是一种什么感觉,大概和上一次在酒会邵知寒嘴唇贴在他耳廓的感觉差不多吧。
齐晚无知者无畏,想了想也不觉得有什么,就是不知道邵知寒怎么想。
【卧槽邵老师荧屏初吻要出现了吗!】
【寒哥以前拍的戏全是大男主、灾难片、战争戏,我还以为一辈子也看不见他亲亲了】
【啊啊啊我一想狂傲不羁的大男人要被小甜心按着亲我就血气翻涌】
【我现在满脑子黄色废料】
【不是,等等,为什么是被小甜心按着亲??】
【这是晚晚的大冒险啊,而且寒哥怎么会主动嘛】
【希望全在晚晚身上了】
【直球晚晚上!】
齐晚并不想上,主要是他觉得邵知寒看他的目光有点奇怪。怎么说呢,有点幽深,有点探究,还有点期待?
齐晚赶紧晃晃脑袋把这个诡异的想法甩出去,怎么可能,应该说是我看看你想怎么死比较合理。
围观几个人还在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
法式热吻!
舌吻!
湿吻!
十秒!
齐晚脑袋嗡的一声,他没看过神奇小视频,但经常迟钝的小脑袋莫名就意会了,还脑补出一堆不可描述。
邵知寒映着烛光看见齐晚耳尖一点点红了,像圆润饱满的唇珠一样红。齐晚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瞬间又慌乱地飘开,宛若被捉住尾巴的小兔子。
周围人开始带节奏,像参加联欢晚会的小学生一样拍桌子:
齐晚,加油!
齐晚,加油!
齐晚,加油!
齐晚坐立难安,瞄了眼大厅紧闭着的木门,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他,他真做不到啊。
齐晚把头埋了下去,只觉得余光景象晃动了一下,是有风扰了烛火。接着他就被一只大手捉住了胳膊,像是被拎起来一样转换了位置。
砰。
是后背砸在木门的声音。
齐晚愣愣地看着眼前人。
邵知寒捏着下巴迫使他仰起头。
然后俯身而下。
齐晚睁大了眼睛。
温热的气息扑在面颊上,带着有点凉的薄荷味,让他一时不知是冷是热。
邵知寒的额头和他的抵在一起,碎发与碎发也纠缠在一起,他能感觉到高挺坚硬的鼻梁就贴在他的鼻翼,随着每一次呼吸微微起伏。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烛光,在幽暗的角落里,他们隔着一厘米的距离相吻。
齐晚感觉到嘴唇是热的,是邵知寒按压在他唇珠上的拇指,烛光照不到的地方只有他们知道这是一个借位吻。
但,还是太近了。
近得齐晚感觉只要自己稍微动一下就会蹭过对方的嘴唇。他像木偶一样僵着,只能听到心跳越来越快。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脑海中莫名出现一个想法,他的嘴唇也会和指尖一样热烫吗。
齐晚觉得自己想法太离谱了,他认真回想总结,以前心跳过快意味着心悸,意味着要发病,后来在运动之国心跳过快会影响精准度,所以在那里每一个人都学会了调节自己的心跳甚至是激素。
听说过按人中可以刺激一个人醒来,难道按嘴唇也可以刺激心跳吗?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不安,自从回来后他一直希望能够体验真正的生活所以从没有调节过心跳,今天这是第一次。
小小一间屋子,除了齐晚所有人的心跳都在飙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