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

  江妙不好说什么,只稍稍低了低脑袋。
  乔氏自然是觉得闺女害羞了,可闺女女婿这般恩爱,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欣慰是欣慰,不过……乔氏的眼睛望闺女的肚子上瞧了一眼,暗道:还是早些生个大胖儿子,才是正经事儿。
  江妙正烦恼着,一抬头,就瞧见自家娘亲盯着自己的肚皮看,眉梢带笑,嘴角翘起,仿佛她的宝贝外孙就在她肚子里揣着似的。江妙一时又怨起陆琉来,只觉得方才该好好打他几下出出气才对。
  三位嫂嫂中,除却三嫂梁青萱之外,其余二人都是怀着孩子的,特别是宋鸾,挺着一个大肚子,是以乔氏对她格外照顾些。至于薛今月,乔氏也有些头疼,这儿媳活泼跳脱,都快要当娘的人了,还这般孩子气,只能让丫鬟嬷嬷们多照顾些,不许她乱跑。
  开席了,江妙跟着落座。
  按理说江妙的身份高了些,此番因坐到前面的席上,可江妙心里憋着气,不过刚出嫁不久的小姑娘,还存着一受委屈就想着家人的小毛病,自然愿意陪在娘亲身旁。
  薛今月这段日子过得很是滋润,比起刚成亲那会儿,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晚上不用再折腾,可是将她给乐坏了。薛今月同小姑子挨着坐在一块儿说着话,欣喜道:“妙妙你知道吗?我嫂嫂怀孕了……”说着便是撅了撅嘴,“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也是这几日才刚得到消息的。”
  怀孕是好事,不过一般待怀孕三月,胎儿安稳些,才会将这喜讯儿传出去。
  想起之前在院子里看到的长公主和薛腾,江妙也是由衷为他们感到高兴的。而且,因着有上辈子的记忆,江妙知道长公主这一胎生得应当是个男娃。的确让人羡慕。
  江妙又低头瞅了瞅二嫂平坦的肚子,倒是有些好奇,这里头是个小侄儿还是小侄女。
  她捧着热茶喝了一口,说道:“嗯,我刚才遇着了,想来薛表哥和长公主的感情挺好的。”
  薛今月就这么一个哥哥,自然关心他,跟着点头道:“是呀,我原以为长公主不好相处,如今看来,他们二人还挺配的。”说着便笑了起来,小声道,“妙妙你也是啊,妹夫对你多好。”
  对她好吗?
  江妙想,陆琉对她的确很好,可只要一想到他不愿意自己给他生孩子,她就堵得慌。若要真说起来,陆琉也是为了她好。可昨晚他明明说过了呀,顺其自然的,却又偷偷的……偷偷的避孕。
  吃席期间,景惠帝倒是特意过来了一次。
  年轻英俊的景惠帝,瞧着皇后霍璇要行礼,便体贴的摁着她的肩膀,笑盈盈的让她坐下。这等高高在上的男子,独宠一人,饶是皇后有孕,也不曾扩充后宫,在场的女眷们,看着这一幕时,眼睛里也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这个时候,最不好受的当属坐在极后面的卫宝铃了。
  昔日卫宝铃是何等的风光?每回出场,便如众星拱月般。可那时是因为卫府深受皇宠,且她又是日后的皇妃,众人再不喜她,也得看在景惠帝的面儿上,给她几分面子。且为了日后能同这位宠妃打好关系,娇生惯养的贵女,在她面前也得像丫鬟似得陪她说笑。那时候,反倒是不看好这个钦定的皇后霍璇,毕竟能当上皇后又如何?景惠帝对卫宝铃这位小表妹这般好,给不了她后位,只要她进宫后能生下皇子,定然会将太子之位给卫宝铃的孩子,当做补偿,那日后,最威风的还是卫宝铃呐。
  如今呢?
  冯府在望城的贵族中,也不过是三流罢了,此刻卫宝铃身为冯府儿媳,就算进宫赴宴,那位子自然也得排到后面去,同一些昔日她看不起的女眷们挤在一块儿。且她打扮的再精心,目下怀着身孕,便是一副臃肿的模样,哪里还有平日的光鲜娇美?
  更有被卫宝铃欺负过的妇人小声议论,道:“瞧她现在这样儿,若我是她,才没脸进宫赴宴呢,多丢人呐。”说着便偷偷低笑了起来。
  身旁妇人跟着附和,笑着用丝帕捂脸,赞同道:“是呀是呀,我还听说,这卫宝铃出嫁匆忙,就是因为出嫁前就已经和冯公子……”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却是最明白不过的了。
  毕竟这卫宝铃,好端端的,没当成皇妃,反倒是嫁给了纨绔公子冯玉泉,自然少不了人议论。这望城的圈子里,最感兴趣的便是这等事儿,就算是有一丁点瑕疵,也会被放大,更何况卫宝铃这件丑事是真的,说起来自然愈发是有证有据的。
  卫宝铃呆呆的看着主位之上的帝后,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在听这些妇人们刻意说给她听,更是死死的咬着唇,忍不住红了眼眶。
  卫宝铃身旁的绿衫丫鬟琵琶,正是从卫府陪嫁过来的,一直在卫宝铃身边伺候着。此刻瞧着夫人受了委屈,便小声道:“夫人,可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奴婢扶你去偏殿休息一会儿。”
  卫宝铃正愁气儿没地撒呢,听着琵琶的话,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哪里不知道,冯玉泉这个色胚子,但凡她身边有些姿色的丫鬟,一个个都被他给染指过了,这琵琶自然也不例外。她将这事儿告诉娘亲,可她娘是怎么说的?至少冯玉泉要的是她身边的丫鬟,而不是从外面带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来,让她忍着点,还让她将丫鬟开了脸送给冯玉泉,也好让她显得大度些。
  她怎么肯!卫宝铃气得差点动了胎气。
  霍璇坐在上头,瞧着景惠帝一副殷勤样儿,也淡然接受,又见他侧过头朝着席上看了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看到了坐在席位末端的卫宝铃。霍璇怔了怔,一时还真有些认不出来了,未料几月不见,这卫宝铃竟然满脸的落魄,目下眸中含泪,仿佛是委屈着呢,待看到景惠帝看她了,才露出期盼的眼神来。
  霍璇道:“冯夫人的脸色好像不大好,她又是个双身子,皇上可要过去瞧瞧?”语气相当大度,俨然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景惠帝匆匆收回目光,对上霍璇漂亮的眼睛,脸上登时有些心虚,像个犯错的孩子般,捏着霍璇的手,道:“阿璇,朕……朕没有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他怕阿璇误会他还念着卫宝铃,便急急解释。
  到底还是太年轻,就算是皇上,在男女之情面前,也不过是个愣头愣脑的傻小子。霍璇笑了笑,将手抽了出来,道:“臣妾并未多想,只是真心关心冯夫人。臣妾知道皇上同冯夫人亲如兄妹,理当关心些的。”
  这等贤惠的妻子,怕是每个男子都喜欢的。可偏偏景惠帝听了,剑眉略略一拢,这个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妻子,自西山山洞那回,他便觉得自己离她很远,怎么都抓不住她。景惠帝是个心善的,可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到底成长了些,不敢再同卫宝铃牵扯不清,只想让妻子看到他的诚心。
  景惠帝再次捉着霍璇的手,道:“既已出嫁,那便是冯家的儿媳,朕……不便过问,日后也会远离些。”
  霍璇聪慧,再不识趣儿,也不会再说什么,便温顺点头,目送景惠帝出去。
  席上的卫宝铃,原以为景惠帝终于看她了,心里还是念着她的,可匆匆一瞥后,便继续眉目温顺的和霍璇说话,直到走出殿门,也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卫宝铃见那抹明黄色人影头也不回的走了,这才终于回过神来,如大梦初醒般,傻傻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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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宴散去后,乔氏上马车前,捉着闺女的手叮嘱道:“好了,别送了。时辰不早了,你也赶紧和女婿回去罢。”她瞧着闺女身旁长身玉立、仪表堂堂的女婿,满意的多看了几眼,才道,“你大嫂二嫂都怀了孩子,你俩也多多努力,早些让娘抱上外孙。”
  江妙翕了翕唇,故作害羞的低下了脑袋。
  倒是陆琉厚脸皮的接了话,道:“岳母放心,我和妙妙会努力的。”
  乔氏脸上的笑容更深,暗道:可真是个好女婿。
  听着陆琉乖巧的回话,江妙心里暗暗爆了粗口,待抬头看着自家娘亲一张笑成菊花一般的俏脸,也不好令她失望,便一个字也没说。
  江妙站在陆琉的身边,看着娘亲和三个嫂嫂上了马车,又静静站了一会儿。
  虽是夏日,可大晚上的,这风吹得久了也有些凉。陆琉见她这副依依不舍的表情,也知道妻子最依赖岳母,便顺势执着她的手,道:“好了,过几日我陪你回趟娘家。”又道,“不早了,咱们回府吧。”
  江妙没看他,只将自个儿被他握着的手抽了出来,自顾自转身上了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
  小吵小闹促进感情呐,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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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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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磐院平日里都是极温馨的,王爷王妃感情好,下人们也是见怪不怪了。今儿却不知何故,小夫妻俩一道回府,却没有并肩走在一起。小王妃板着脸走在前头,王爷跟在后头,虽不过两三步的距离,可显而易见,俩人是闹了便扭。新婚夫妻如胶似漆了大半个月,这会儿脑闹别扭,也没什么打紧的,毕竟小吵小闹,感情才牢固。
  回了屋,宝巾给宝绿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泡王妃最爱喝的花茶。自个儿却是瞅瞅这一路上都一声不吭的二人,盼着二人赶紧和好。毕竟主子们闹脾气,受罪的可是他们下人呐。
  陆琉如往常般进屋,到屏风后换家常袍子,只往常都有小妻子替他张罗,他也受用。不过换身衣裳,还能在里头偷香窃玉腻歪一阵。这会儿妻子正坐在离屏风稍远些的玫瑰椅上,没看他,双手搭在膝头,这架势,俨然没打算过来替他换衣裳。
  陆琉弯唇笑了笑。
  今儿赴宴,多多少少是喝了些酒的,他晓得妻子不喜欢酒味儿,这时候也不敢上前熏着她,这才干脆进了净室沐浴,打算将身上的酒味儿洗干净了再说。
  听到陆琉进了净室的声音,安静坐着的江妙才缓缓抬起头来。她的确气得慌,可偏生他这个榆木脑袋,都不晓得哄哄她。江妙自个儿是绝对拉不下脸的。毕竟她的确太生气了。可她想,在那种情况下,甭管换做谁,都会生气的吧?他就是骗子,害得她以为他身子出了什么问题,需要随身携带药丸。那时候她太担心太害怕,又自责,觉着自己这个当妻子的太不关心夫君了。
  谁料想,结果会是这样……
  江妙气鼓鼓的,见宝绿端着茶盏进来了,抬手接过,不满道:“怎么是热的?我想喝凉的。”
  宝绿小声提醒道:“这几日是王妃的小日子,不能喝凉的。”
  这番话,便令江妙想起之前乔氏在她刚来初潮时说的话,姑娘家小日子期间,切忌辛辣,更不能受凉,若是调理不当,日后可能会影响子嗣。她格外爱惜自己的身体,自然听自家娘亲的话,每回来小日子都是好生照顾自个儿的,完全不需要别人提醒她,因为日后她也盼着自己能生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江妙到底是存着理智的,并没胡闹,只“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热茶。
  净室里头响着水声,听里头的男人道:“妙妙,给我拿套寝衣过来。”
  多大的人了,进去沐浴都不晓得带上寝衣吗?江妙暗暗骂他蠢,却也有些明白——他是想找机会同她说说话。
  江妙有些不想进去,坐在玫瑰椅上半点没动静。
  宝巾和宝绿面面相觑,还是宝巾斟酌了一会儿,开了口,道:“王妃今儿累了一日,要不然奴婢去拿吧?”她等着王妃点头,见她没反应,又听到里头没水声了,晓得王爷正等着,也就自己做了决定,走到朱漆雕填描金花卉纹立柜前,取了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寝衣。
  哪知宝巾一转头,便见王妃站在身边了,才故作惊讶道:“王妃?”
  江妙瞅着宝巾手里的寝衣,接了过来,面无表情道:“我来吧。”说着便又从衣柜里拿了一条亵裤,给陆琉送进去。
  宝巾盈盈退到一旁,见王妃进去了,才冲着身边的宝绿笑了笑。她们当丫鬟的当然知道,王爷宝贝王妃,这王妃也是宝贝王爷的,这等贴身之事,哪里会允许旁的女子做?这不,只要稍稍一激,就立马亲自给王爷送进去了。
  江妙哪里不知俩丫鬟的小心思?可她的确如她们想得那般,不想别的姑娘瞧见陆琉没穿衣裳的样子,更不想陆琉被别的姑娘碰。说她善妒也罢,可自幼在恩爱爹娘的熏陶下,小小年纪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的夫君,要打要骂只能由她自己,断断不能让别人碰了去。
  江妙憋着气进了净室,就见陆琉就这么赤条条的站在她的面前,只下身裹了一条白色的巾子。
  男人刚沐浴完,大夏天也不讲究,身上的水珠还没擦干净,自他的发梢、颈脖处一路滑过,不断的滚落……陆琉生得斯文,可里边儿一点都不斯文,反而有种同穿上衣裳后不匹配的健硕,再配上这么一张俊美无双的脸,便觉着男人也是能成为祸害的。
  江妙看见他这副身段,恍惚了一阵,将衣裳搁到一旁,准备出去。
  男人却挡在了她的面前。
  江妙垂着脑袋,之后才没好气的抬头瞪了他一眼,道:“王爷赶紧换上吧,妾身先出去了。”
  恩爱的时候一口一个陆琉,大名喊得很是顺口,这会儿恼了,便是直接叫了王爷,还乖乖巧巧的自称妾身。陆琉知她是真的生气了,道:“你既是本王的妻子,便该伺候本王更衣才是。嗯?”
  好啊,不哄她算了,这会儿还让自己给他换衣裳!
  江妙憋着火,一把扯掉了他腰际围着的白色巾子,只是到底还是害羞,瞧着那物,吓得颤了颤,而后吞了吞口水,才故作淡然的从旁边拿起寝衣亵裤,准备替他换上。
  陆琉低低的笑了,提醒道:“还没擦干呢。”
  江妙倒也听话,当个贤惠温顺的妻子,替他上上下下擦了个干净,连股缝和前头也没落下,只是期间那坏家伙抬起头朝着她打招呼,江妙才迅速被弹开,羞恼的将衣裳塞到他的怀里,道:“你自己穿!”便气冲冲的出了净室。
  陆琉穿好了衣裳出去,见妻子在收拾东西,才过去,道:“妙妙?”
  江妙淡淡道:“我这几日不方便,还是去霖铃居睡吧。”霖铃居离玉磐院不远,建在荷花池畔,因江妙喜欢摘莲子,便派人将霖铃居收拾了一番,采莲子的时候,也有地方休息休息。
  陆琉想了想,道:“你身子受不得凉,那儿风太大。”他顿了顿,才道,“我正好有些公事没有处理完,今儿许是要处理的很晚,我就在书房歇下了,你也早点睡。”
  江妙有些怔住了。她拉不下脸,说要去霖铃居睡,不过就是想让他哄哄她,给她一个解释。
  他倒好,巴巴的赶着去睡书房。
  江妙当即便上了榻,没形象的脱了鞋子扯过被子将身子一卷,直接滚到床榻内侧。
  去吧去吧,这回去书房睡,以后甭想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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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五日,陆琉的确忙。
  皇后寿宴那日,他同景惠帝谈了话,饶是景惠帝再如何的挽留,他也得放手了。只是要交代的事情太多,妻子那边,也生着闷气,便打算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了,再好好哄哄她,然后陪她去趟娘家。他还答应过她,要陪她出去玩。
  可江妙哪里知道陆琉的心思?见他每天在外头忙碌还不够,回府的时候,回屋匆匆见她一面,就一头栽到书房里,忙到了晚上,干脆便在书房歇着了。虽然从何嬷嬷的口中,江妙知晓先前陆琉也是经常睡在书房的,可自打和她成亲以来,陆琉哪回不是早早回房陪她。这么一来,江妙不得不多想了,只觉得陆琉是故意找借口,等着她主动低头。
  成亲后的头一回吵架,哪能由她先低头啊?再说了,这也不是她的错。
  这日江妙陪平哥儿玩儿,平哥儿捧着手里松散的小蚂蚱,正哭得伤心。江妙将小蚂蚱拿了过来,用帕子擦了擦平哥儿胖乎乎的小脸蛋,道:“别哭,婶婶帮你重新编好,好不好?”
  平哥儿破涕为笑,拍手说好。
  这孩子,看着虽然有些笨,可这些日子同她相处下来,胆小怯懦的小男娃,在江妙的面前,显得越发的活泼外向了。
  江妙也会偶尔教他读书习字。镇国公府的男娃,三四岁便开了蒙,这平哥儿按理说已经到了开蒙的年纪,可因为生得痴傻,还没找先生。不过从平哥儿的口中,江妙得知,先前陆行舟在的时候,经常教他认字儿。平哥儿笨,别人学一天能学五个字,他五天都认不了一个字,江妙打小就是过目不忘的,生得比一般的孩子聪慧太多,教起平哥儿来,固然耐着性子,可今儿认认真真的教了,明儿又忘了,明儿重新再教一遍,当时小男娃点头说记住了,过了一日又忘了,总归会生出一些挫败感来。
  可是,这样愚笨的孩子,陆行舟却愿意教他……
  江妙编着手里的蚂蚱,待在陆琉的身边,自然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可她实在是编不好,连续好几次都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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