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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赫连莫和赫连袭相互起杀心

  江卓昀微微一笑:“沐公子所言极是,既然这么多地方都送了东西过来,沐公子如今送了粮草和药材过来也不算突兀,也是娇娇的一片心意,多谢沐公子特地跑一趟,本将军便收下了。”
  沐染狄笑着摆手道:“将军实在是太客气了,这些粮食和药材本就是令夫人付了酬劳让在下送来的,实在是当不得一声谢。”
  场面话说完,江卓昀笑着说道:“说起来,本将军也有一桩生意要跟沐公子做,不知沐公子可有兴趣?”
  沐染狄愣了一下,笑着挑眉道:“将军但说无妨。”
  江卓昀笑了一声道:“本将军听闻沐公子名下有两处铁矿?朝廷有意为难,想要将沐公子的铁矿占为己有,不知沐公子可否将铁矿转手给本将军。价格好商量,你将这个烫手山芋甩给本将军,以后也可甩脱朝廷的纠缠。”
  沐染狄对江卓昀知道他名下有铁矿之事毫不惊讶,笑了笑无奈地叹气道:“将军,既然你都开口了,那在下也就直言不讳了。确实作为大庆子民,就算朝廷给个低价,在下也是愿意将铁矿拱手相让的,只是朝廷派下来的官员实在是胃口太大了,竟想一两银钱都不出便要将我用大价钱收来的铁矿占为己有,这实在是让我难以从命。大将军花银子买,在下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朝廷那边我实在是很难办啊!”
  毕竟朝廷都已经给他传达了一个想要的信号,在这个时候他还要将铁矿转手卖给别人的话,无疑会得罪朝廷,得罪朝廷便是得罪皇上。
  他能耐再如何大,终究是大庆子民,如何能跟皇上抗争?
  “此事,交给我便是,本将军既然想要铁矿,自然不会让沐公子陷入两难的境地。”
  江卓昀说:“沐公子只要将铁矿卖给本将军,那本将军和沐公子之间,便还有一桩生意要做。”
  “大将军请说。”
  “本将军要雇佣沐公子的所有工人一起帮忙开采矿石和运输制造。”
  江卓昀挑眉道:“这样,除了铁矿所有权归本将军所有之外,一切都还由沐公子做主,成品价值,咱们三七分,沐公子占三成,你看如何?”
  沐染狄有些错愕,随即不可思议地说道:“将军的意思是,你买了铁矿之后,雇佣我的手下的所有工人,利益所得还愿意分三成给我?”
  这不是明摆着让他占便宜吗?
  江卓昀这么做,究竟是图什么?
  江卓昀认真点头道:“没错,本将军就是这个意思,这桩生意你稳赚不赔,沐公子不妨好好考虑一下。”
  沐染狄心情十分复杂。
  这种明显让他占便宜的做法,作为一个商人,他一点都不想拒绝,但就这么点头同意,心里又有些七上八下的,忐忑得很。
  江卓昀见沐染狄还在纠结,也没有催他,淡声道:“你不必急着做决定,本将军给你三日时间好生考虑清楚。三日后,告诉本将军你的答案便可。”
  “好。”
  沐染狄一脸认真地说道:“三日后,在下定给将军答复。”
  江卓昀点头:“好,静候佳音。”
  沐染狄走后,熊晨从江卓昀身后走了过来,低声问道:“主子,咱们不是有铁矿吗?为什么还要花大价钱买沐公子的铁矿?”
  这不是钱多了没地花吗?
  江卓昀勾唇笑了一声:“别人都想要杀我了,我还不能让别人心慌一下吗?”
  熊晨闻言,沉思片刻之后,低声说道:“主子,那你可要把握好度,不要玩脱了。”
  不然的话,夫人和小公子可就要遭殃了。
  江卓昀点头,眸色沉沉地说道:“现在还不到时候让他心慌,且等等吧!我定然不会让娇娇和孩子有事的。”
  这时,花灿从外面疾步走来,冲到了江卓昀的面前,拱手行礼道:“主子,朝廷已经派人运送粮草过来了。只是粮草的数量粗略计算,最多也就能顶两个月,而运送粮草之人乃是苏大公子和江二公子。”
  “大舅子和江卓超?”
  江卓昀愣了一下,想一想这个组合,怎么想都觉得好笑,随后他挑眉问道:“江卓超也就罢了,让大舅子来作甚?”
  “公子,苏大公子是作为监军前来的,来了之后便会在此留下。而江二公子乃是定远将军,来了便听从将军的调遣。”
  花灿说道:“主子仔细想想,皇上此举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这还用想吗?
  几乎只是瞬息之间,江卓昀就明白了萧云钊这么做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有什么可想的,好生准备着,接待苏监军和定远将军吧!”
  江卓昀淡然的态度让花灿抬了一下眼帘,然后什么都没说了。
  “老四快到了吧?”
  老四岑求生被调到战场上来了。
  江卓昀的身边现在缺人,能用得上的人会调一些过来,但不会太多。
  岑求生最主要便是医术高明,跟粉黛有得一拼,但是毒术却不如粉黛,不过他十分擅长用蛊,这跟他出生齐月国有关。
  齐月国的子民大多会用蛊,但是十分擅长的基本都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顶尖人才。
  岑求生就是出生于齐月国大家族的孩子,只是家族遭人陷害,被仇杀,就只剩下他一个独苗,历尽磨难逃到齐月国边境,被江卓昀带回了大庆,成为了江卓昀手底下的一员。
  经过多年的培养,已经彻底归顺江卓昀。
  综合实力排名第四。
  花灿一想到岑求生,就笑了:“快到了,最迟也就明日吧!”
  “他到了便让他来寻我吧!你们若是无事,便先退下。”
  江卓昀赶人走的话刚说出口,花灿便笑着说了一声:“主子,咱们原本的计划是朝廷十日不送粮草咱们就退一座城,如今朝廷的粮食虽然没到,但各地送来的粮食却都到了,咱们已经不能再退了。现如今东夏军中已经出现了问题,他们的两位赫连将军有了很大的分歧,在苏监军和定远将军到来之前,咱们可要先将东夏士兵赶出咱们大庆地界呢?”
  他们如今占据惠城,拦住了东夏士兵,但是却也丢了一座城。
  现在粮食已经有了,还不开战,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江卓昀抬眸望了花灿一眼,扬眉笑了:“等老四来了再说。”
  能动脑子完成的事情,江卓昀一般懒得动手,能简单解决的问题,江卓昀一向不喜欢瞎忙活,做无用功。
  既然齐月国跟萧云钊有关系,那么想必东夏人也是十分清楚的。
  中蛊毒什么的,应该不是什么稀罕事吧?
  这些时日,江卓昀认真地想过了,为何齐月国的细作会突然大面积攻击京都城内的权贵,为何偏偏陆太傅这么轻易便死了。
  若是当初他没有及时赶到,大概苏元骁也没命了。
  若非他一直派人守在丞相府,或许苏岑也已经命丧黄泉。
  作为皇上的萧云钊,真的这般无能吗?
  一问三不知?
  在他面前表现得太过无辜,什么事情都太过于依赖他,不过是想要将他的势力全都引出来罢了。
  可他又岂会上当?
  越是藏拙,越是有鬼。
  江卓昀已经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清楚了。
  不得不说,萧云钊是真的蛮狠的,但还是太过于年轻和沉不住气了。
  太早地暴露了自己,便已经注定了,他处于下风。
  花灿闻言,笑了笑说:“好的,属下知道了。”
  岑求生到的时候是深夜,他是秘密到来的,除了江卓昀、熊晨和花灿之外,并没有人知道他的到来,他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江卓昀的营帐。
  江卓昀立马给他下达了任务。
  岑求生又很快从江卓昀的营帐内消失了。
  来去了无痕,就连守在江卓昀营帐门前的士兵都不知道有人进入到江卓昀的营帐中又快速离开了。
  翌日,江卓昀让火头军给大家做了一顿十分美味的食物,宰了好多头羊,说是要犒劳一起同甘同苦的士兵们。
  士兵们十分高兴,热情高涨,感觉像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每个人的饭都将碗给装满了,压得十分紧实,几乎每个人都能分到巴掌那么大的一块肉,吃得已经勒紧裤腰带饿了许久没有见过肉末星子的众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是狂欢的一天。
  花灿和熊晨知道江卓昀的安排,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示。
  但是其他将士都已经看呆了。
  但是他们也清楚,江卓昀这么做有江卓昀的打算,便没有过多的干涉,大家坐在一起,烧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众多将领围绕在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载歌载舞,开心得像是已经打了胜仗一般。
  东夏士兵跟大庆士兵只隔着了一座城墙。
  自然听到了大庆的动静,赫连莫十分好奇,便派探子前来打探,得到了大庆士兵正在欢庆的时候,十分纳闷,压根想不通江卓昀这么做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没过多久,他便感觉到了头疼欲裂。
  让军医前来查探,又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疼得实在受不住的时候,他想到在头疼之前他只见了自己的弟弟赫连袭和休王拓跋休,而赫连袭还阴阳怪气地敬了他一杯酒。
  他立马将自己的心腹叫来,拿酒杯去查探了一番,才查出来酒里面竟然被人下了蛊毒,若非他这个秘密心腹跟齐月国的权贵有些关系压根就看不出来。
  赫连莫怒地拍桌道:“我体内的蛊毒可有解法?”
  就这样死了,他肯定是不甘心的,他还没将赫连袭弄死,怎么甘心先死?
  心腹叹道:“这蛊毒是可解,只是解法实在是……过于残忍和复杂,只怕是很难啊!”
  “你说,究竟要如何解?”
  赫连莫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捶了捶疼得让人难以承受的脑袋,红着眼眶低吼道:“只要有办法能救我,你便赶紧说,何须这般吞吞吐吐的,你是不是已经叛变,连本将军的死活都不顾了?”
  心腹玄机子吓得连忙跪倒在地,急忙出声道:“将军,属下不敢背叛将军啊!只是这种蛊十分阴险,需要下蛊人用自己的血喂养子蛊,母蛊便寄养在下蛊人的体内,一旦子蛊给人种下之后,下蛊之人便可操控中蛊之人整整十日。但是十日之后,中蛊人便会七窍流血而亡,而母蛊便会在下蛊人的体内死去。此法对下蛊人没有任何危害,但对中蛊人来说是极其痛苦的。想要解,便只能将下蛊人体内的母蛊找出来杀死,便可解了。只是……下蛊人不容易找。”
  “可有办法确定下蛊人是谁?”
  赫连莫现在已经疼得浑身冒冷汗了,实在是忍不住了,差点便叫出了声音。
  但是现在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他硬是咬牙忍住了。
  玄机子沉思片刻之后,犹豫着出声道:“将军,下蛊人若是离您越近,子蛊感受到母蛊的气息之后,便会平静下来,疼痛感便会减弱。而这个时候下蛊人的身上一定是有血腥味的,因为下蛊人需要用自己的血肉来喂养蛊虫,身上一定有伤。您若是有怀疑之人,便可将人叫到跟前来一试便知晓了。”
  顿了顿之后,玄机子又提醒道:“当然了,在子蛊安稳下来,也会减缓痛感,这个要看情况而定。”
  “什么叫看情况而定?”
  赫连莫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人从中间狠狠劈开一般,疼痛难忍,他咬着牙齿,已经有汗珠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玄机子认真解释道:“就是子蛊熟悉将军脑内的环境之后,便会安稳下来,只有进食时才会活动。”
  “你的意思是说这可恶的虫子在吃本将军的脑子?”
  赫连莫突然怒目圆瞪,不可思议地吼道。
  玄机子连忙点头:“是的将军,这种蛊毒的名字便叫着食脑蛊,母蛊以宿主的血肉为食,而子蛊便是以宿主的脑子为食。”
  赫连莫气得一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案桌上,阴沉着脸怒道:“去将赫连袭给本将军叫来!”
  玄机子连忙退下,让人去请赫连袭了。
  赫连袭正在跟拓跋休商议该如何对付赫连莫,听到赫连莫的传唤之后,便没好气地皱眉道:“带兵打仗没本事,小动作倒是不少,每日不寻我去训两句活不下去了是吧?”
  赫连莫因着职位之便,又是兄长,这些时日可没少寻着机会将赫连袭训得跟孙子一样。
  还当着许多下属的面,将赫连袭好生没有面子。
  早就气愤难忍了。
  拓跋休挑了一下眼帘,慢悠悠地笑道:“谁让你是弟弟,又位卑于人呢?赫连副将若是不想再继续这般受制于人,那便好好动一动脑子,将话语权给夺回来吧!”
  赫连袭十分不喜拓跋休说话的语气和轻蔑的眼神,但人家是王爷,他根本无从反驳。
  气得瞪了赫连休一眼,便只能跟着前来传唤的士兵去了赫连莫的营帐。
  赫连莫原本已经疼得受不住了,但神奇的是,赫连莫刚一踏进营帐,他脑袋内的疼痛感便慢慢减少了,直到赫连袭走到他的案桌前拱手行礼时,他脑袋内的疼痛感便突然消失了。
  毫无疑问。
  赫连袭就是下蛊之人。
  但是这样做,太过容易暴露,也太过于愚蠢,可赫连袭还是这么做了,且还敢大摇大摆地走到他的面前来,这是已经不加掩饰地挑战他的忍耐力和权威了?
  还是早就不将他放在眼中了,所以才会这般肆无忌惮?
  “赫连袭,你可知你做了什么?”
  赫连袭已经十分不耐烦了,皱着眉头,眸光讽刺地说道:“大哥,你究竟想说什么直说便是,反正我做弟弟的都要好生听训,你又何必多此一问。”
  “你这是对本将军不满?”
  赫连莫气得咬牙切齿。
  赫连袭冷哼道:“赫连主将说笑了,末将岂敢对主将不满?只是你已经兵临惠城城下许多事日了,为何还不进攻?你可知数以万人的军队一日消耗的军粮是多少吗?你可知再这样拖下去,大庆士兵都要主动出击了吗?”
  赫连袭跟江卓昀正面交锋过,虽然他十分恨江卓昀,恨不得将江卓昀大卸八块,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江卓昀打仗从不按常理出牌。
  偶尔出其不意的一击,就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战争便已经结束了。
  实在是一个十分可怕的对手。
  所以,他现在根本不敢轻敌。
  但自从赫连莫来到军中之后,便一直跟他唱反调,白白失去了先机。
  现如今,江卓昀的队伍已经不缺粮草了,而且大庆士兵已经整顿了这么久,早就已经休息够了,到时候再战斗一定会全力以赴,以目前大庆士兵能够保持的最好的状态。
  实在让人不敢小觑。
  赫连莫听了赫连袭指责的话之后,脸上挂不住,火冒三丈,眸底一片猩红,咬牙问道:“赫连袭,你只是一个副将,是没有资格质疑本将军的战术的。还有,在军中,你最好对本将军尊敬一些,本将军是你的主将,你对我如此,乃是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又如何?”
  赫连袭一脸嘲讽:“莫不是主将要逞大将之风责罚末将不是?”
  “来人,给本将军将这等以下犯上的狂徒拉出去军法处置!”
  赫连莫也不含糊,眼底闪过凌厉的光芒,拍桌叫了一声,便有士兵急忙跑了进来,却不敢上前动赫连袭一下,赫连袭见状便笑出了声,一脸嘲讽地说道:“主将大人,你可看清楚了?这些士兵压根就不敢动末将哪怕一下,末将劝您还是莫要乱逞威风,省得像如今一般,给自己难堪!”
  赫连袭说得没错,赫连莫现在就是难堪,十分难堪。
  自己明明是军中主将。
  但自己手底下的人,竟然不敢动赫连袭,却敢违背自己的命令。
  这是一个极其可怕的认知,让赫连莫更加深刻的意识到,赫连袭不得不除!
  一山不容二虎,这是世人都知道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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