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重生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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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妻重生
作者:司箜见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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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新妇
天空灰蒙蒙的又吹着刺骨的寒风,仿若在酝酿一场大的风雪。
暮色中的侯府却是一番热闹景象,大红灯笼的烛光映在残雪上,廊下女仆万分小心端着手里的饭菜,这些都是送到尊贵客人桌上的,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何况总管大人正站在路边巡视。
“可有给夫人送些吃食过去?”论理新嫁娘都是要坐在房中等着新郎官回房的,但他家侯爷早已吩咐将新夫人伺候舒服些,做下人的自然要照办。
画眉恭敬低头:“已经给夫人送了一碗燕窝过去。”
胡德满意的抚抚山羊胡,转身去前院,画眉低伏行礼,等他离开后方起身向新房走去,她得守着新房以免有什么闪失,否则侯爷发起火来,他们这些奴婢可承受不住。
今日是腊月初二,也是大夏朝战功赫赫的平宁侯长孙昭的大喜之日,虽是迎娶填房,但新娘子家世不俗,二人又是当今圣上赐婚自然更得重视些,所以京城里的泰半权贵都来给平宁侯恭贺新婚。世家联姻多半是为家族利益,平宁侯虽然手握兵权,但新娘子娘家霍家也不遑多让,霍家如今的掌权人是太子太傅霍展,霍展之父霍攸是当今圣上的授业恩师,在往上数霍家还有一位伴太.祖多年被其奉为恩师的太傅大人,总而言之霍家是专出帝师。新娘子是霍家最小的嫡出姑娘霍容玥,世人看来也是金尊玉贵宠大的娇小姐,如今却因圣上一道旨意生生给人做了低一头的填房。
平宁侯长孙昭将门出身深得圣宠,其母庐阳长公主又是圣上一母同胞的姐姐,身份不凡。而他本人是皇权忠实的拥护者,何况当今圣上只有太子一子,皇位早晚都是他的,现在圣上将太子太傅的嫡出千金许配给他也是坐实他太子一派的身份,稳固太子手中的权力。
至于做填房会不会委屈霍家姑娘,便不在上位者的思考范围内。
画眉不懂这些,只知道新夫人进门,那侯爷应该会多些时间留在府中,想想当年见过侯爷母子默默无言或冷面相对的场面,她就不禁缩了缩脖子,如果侯爷一直不回府,那老夫人和侯爷置气后还会将怒火发在他们这些奴才身上。
“诶诶,画眉,你去哪儿了?”棉花小声叫住她,府中到处是宾客,当奴才的都得小心翼翼又忙得团团转,好不容易见到一屋的姐妹便忍不住多说一句。
画眉四处看了看,方敢与她站在柱子后头说话:“遇到胡总管,他老人家吩咐我给新夫人送些吃食过去。”
棉花闻言差点咬到舌头,向来冷漠严厉的胡总管何时会插手后院的事了?何况新嫁娘呆在房中不吃东西那是习俗。
“是侯爷吩咐的。”
“我的亲娘!新夫人架子好大,若我们能去伺候就好了。”棉花不无艳羡,新夫人是世家贵女,能在她身边当差只要规规矩矩尽心做事,以后必然少不了好去处。
画眉无奈点出现实:“咱们不过是厨房的烧火丫头,粗手粗脚伺候不了夫人的。”新房外守着的便是新夫人的贴身大丫环和奶嬷嬷,还有陪嫁的丫环婆子,根本没有府中丫环的立足之地。
啧啧,棉花光是想想哪个场面就忍不住流口水,就算现在不用,以后也会用得着的地方,这府中终于进来一个新主子,若是不能靠上去,那就只能一辈子老死在灶上。
画眉也是这样想的,花一样的年纪谁又想日日烤在火炉边。
这死寂沉沉的侯府终于打破了平静,不知是好是坏。
***
霍容玥顶着红盖头僵硬的坐在喜床上,新房里静悄悄的,偶尔听到外头的一点声响又很快沉寂下去,如果不是丫环送来的那一碗燕窝粥,她还以为这新房被人遗忘了。
“姑娘,奴婢好似听到女子的声音,不是来闹新房的吧?”不等霍容玥理理乱麻一样的脑袋,便听大丫环红药悄声说道。
来闹洞房的不外乎是想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样子的长辈,重来一世霍容玥自然不怕这些妇人的调笑,闹别人洞房的事她也不是没做过,只是她听说已经亡故的前夫人的娘家也在宴上,她有几分诡异的想,这闹洞房的亲戚中该不会有前夫人谢氏的娘家人吧?
闹洞房的理应是是新郎官这边的亲戚,应该不会有谢家人。
霍容玥放心之下也有几分失笑,前世平宁侯不曾续弦,今世填房竟变成了她,想想平宁侯府的现状还不如前世的陆家清净,但重活一世,她是怎么都不想走前世的老路,更不想睡梦中被贴身丫环害死。
“姑娘,奴婢听外头的梦棋说来的夫人里有谢家夫人……”红药忐忑不安的朝外望了望,哪有女婿娶填房,前夫人的娘家娘来闹洞房,不是明摆着给新娘子添堵么。
预感成真,霍容玥反倒踏实了,横竖她脑袋上还顶着盖头谢夫人来了又能看到什么,再说她敢做什么也先得掂量一下霍家在大夏朝的分量。不过,前世就听说谢家没脸没皮惯了,女儿去世后霸着女婿不让其续娶就算了,平宁侯战死后又急吼吼的怂恿庐阳长公主给他们谢家外孙请封世子,平宁侯长孙昭尸骨未寒,他的长子便高高兴兴继承了整个侯府。
说起来前世她还差点成了这新任平宁侯的嫂子,当年陆家权势正盛,庐阳长公主为给孙子找一们得力的亲事亲自到陆府提亲,求娶的便是她那嫡亲的小姑子,只是还没等亲事谈成她便死在了陆家。这婚事到底成没成她还真不清楚,然而这辈子比这小子长辈分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这辈子如若不是圣上赐婚,这平宁侯也会像前世一样至死也没娶第二位妻子吧?
说起平宁侯长孙昭,祖上便是军功起家,其父尚庐阳长公主后一生平平没有值得称赞的政绩,反倒生在富贵窝里的大公子年纪轻轻便入了军营继承长孙家旧业,不过十五岁就孤身闯入敌军营中拿下头领首级,得圣上特封平宁侯,其后狠辣手笔数不胜数,朝中大臣和京都百姓提起他都是又敬又怕,前世他战死后出殡时还有百姓自发送行拜别。
霍容玥之所以愿意嫁给他做填房,多数是因他上辈子立下的丰功伟绩。前世丈夫陆非远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人,文采斐然又风流花心,而长孙昭至少比他男人一些。现在她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莽撞,平宁侯府的水比陆府的水深多了,然而剑已出鞘便容不得她后悔,纵然前路有刀山火海她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刚静下心思,那边来陪新娘子的夫人们已经走到内院来了。
浩浩荡荡而来的一众夫人中走在最前头的是一身素白紧绷着脸的谢杨氏,也就是平宁侯的前岳母,她身后跟着的是端着苦瓜脸长孙家本家的媳妇们。
原本来新房陪新娘子是件极喜庆的事,新夫人刚进门尚不清楚长孙家的状况,她们这些做嫂子弟妹的陪她多说说话也好博几分好感日后好相处,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半路杀出个煞星来!这侯爷亡妻的娘家人也跟着瞎搅合,哪家娶填房闹洞房时还会有前妻的娘家人?夫人们的脸都是阴沉沉的,奴婢们自然低伏做小不敢多言,许是家族世代从军的缘故,长孙家的女人在对待外敌时格外团结一致,此时便不约而同的放慢脚步,大堂嫂何氏悄悄给贴身丫环使个眼色让她去新房报信,顺便给那冷面侯爷言语一声。
“谢夫人,前头已经开宴,我听丫环说您府上的丫环好似有什么急事,正找您呐,您要不要去前头看看?”何氏憋不住扯谎,今儿真要谢杨氏进了新房,新娘子不得恨上她们这些妯娌才怪,况且谢家就这样明晃晃的得罪霍家不会后悔么?
谢杨氏绷着脸,眼角有掩不住的细纹和泪痕,显然刚伤怀过她英年早逝的女儿,今日若不给这霍氏一个下马威,她怎么安心将外孙养在霍家?
何氏和身后众人相视一眼,无奈又不能阻止,今儿这事儿必然有庐阳长公主的首肯,有她做后盾她们还真拦不住谢杨氏进新房。
守在新房门外的丫环婆子却不急不躁的蹲下身行礼,带头的是霍容玥的奶嬷嬷向氏,她生的干净利落,双目圆而有神,见人便是三分笑,又因今日是主子的好日子穿的格外喜庆,她笑盈盈道:“奴婢是夫人的陪嫁婆子,诸位夫人不辞辛劳来陪我家夫人说话,奴先谢过诸位夫人。”
谢杨氏的第一反应,这新夫人不是盏省油的灯!
何氏有些不好意思,英气又不失柔美的脸上带着几分小心:“你家夫人可方便?咱们妯娌几个实在想一睹帝师霍家的风采,便迫不及待来了,还望嬷嬷不要怪罪。”
“大少夫人客气了,我家夫人正盼着与妯娌们说说话呢。”她亲自打开房门,请几位夫人进去。
谢杨氏正要迈脚进去,却听向嬷嬷讶异道:“老奴见识浅薄,这位夫人是?”
“……”何氏嘴角一抽,这婆子是故意的罢?
第2章 夫君
谢杨氏面色微怒,连答话都不屑。谢家虽然比不上长孙家位高权重,赶不上霍家清贵,但宫中圣眷正浓的皇贵妃是他们谢家嫡女,就连生下东宫嫡子的皇后娘娘也要避其锋芒,谢家虽未在京中横着走,但泛泛之辈绝不敢触怒谢家威严,不过一个霍家婆子竟敢挡她的路?
她不言语,何氏等人便为难起来,谢杨氏来新房是经过庐阳长公主殿下允许不假,但她们各自的夫君都是在平宁侯麾下听令,若是因此触怒平宁侯长孙昭和新房内的新夫人,夫君们的仕途受到阻碍就得不偿失了。
向氏依旧笑盈盈的,自顾自为谢杨氏解围:“奴婢眼拙该打!长孙家枝繁叶茂,奴婢定是认不全的。只是下定那日没见着夫人……”
何氏肚里憋笑,看来这位侄媳妇的奶嬷嬷也是个妙人儿,下定那日出席的各房夫人都是夫婿健在且无白孝在身的,她这是暗讽谢杨氏死了丈夫还不安分,闹哄哄来人家新房呢。她能听出来,谢杨氏自然也能,素白的脸皮又白了几分,银牙怒咬却只能吃下这个暗亏。
“嬷嬷认错人了,我家夫人姓杨,是姑爷的岳母。”谢杨氏的心腹嬷嬷跟在最后头,硬着头皮替自家夫人禀明了身份。
向氏早就知道来人里有谢杨氏,但此时眼睛里的惊讶仍不似作伪:“原是……先夫人的娘家人,奴婢失礼。”
她深深一礼,让人挑不出错儿来。
红药打开新房房门,先给众位夫人行礼,而后甜甜道:“夫人请各位夫人们进去说话呢。”
她笑容里没有任何勉强,显然是接了主子命令来请众人进去的,何氏微微放心,只要这新夫人有应对之法便好,不过看她身边的左膀右臂也能知晓这屋里的主子不是庸人。
谢杨氏进新房后环视四周暗暗在心内计较,因平宁侯新娶霍家嫡女,舍弃原本的正院不用,将东院重新修整一番做了新房,屋内各色家具都是上好的黄花梨做就,新娘子一身正红色嫁衣端坐在架子床边,屋内几处均燃着银丝炭,外头寒风正劲屋内却温暖如春,谢杨氏不禁想起她的绣娘临死前的凄凉,丈夫不在,只有几个丫环婆子伺候,孤零零躺在床上等死。
“妾身不能起身给各位夫人行礼,如有失礼之处请各位见谅,嬷嬷快请诸位夫人坐下吧。”霍容玥有意用了欢快的声音,仿佛真的是位娇羞欢喜的新娘子。
何氏只当这谢杨氏不在,喜气洋洋的领着众位妯娌给霍容玥行了半礼:“论品级咱们还得给你行礼呢,我这大堂嫂今日就厚颜带着众位弟妹给咱们的平宁侯夫人行礼了。”
谢杨氏脸又一白,是了,如今床上坐着的这位才是正牌的平宁侯夫人,她的绣娘到死都没得皇家诰封,而这个女人还没进门,平宁侯就给她请封一品诰命夫人。
论起品级,屋里的女人都得给霍容玥行礼!
“嫂子们真是折煞我了,快快免了,嬷嬷快请嫂子们坐下。”虽是说着客气话,霍容玥端坐在喜床上的身姿却无半分晃动。
何氏等人喜滋滋的坐了,谢杨氏却站在床前半丈远,苍白着一张脸,向氏搬来了绣凳躬身请她就坐:“谢夫人,快请坐。”
霍容玥仿佛才想起来屋里有别家的夫人,“谢夫人远道而来,妾身失礼了。”她淡淡说完这句,便不再和她言语,谢杨氏不好擅自开口,只得在一旁暗暗等待时机。
原以为两家对峙会引起口舌大战或者新娘子被欺负的嘤嘤哭泣,没想到两项都没发生,霍容玥只当没谢杨氏这个人一般听何氏给她介绍各房夫人。
长孙家祖上人丁稀少,到了老侯爷这一代也只有兄弟两个,老侯爷尚公主后不能纳妾,一生只得两儿一女,幼子少年早逝,侯府内只有长孙昭这一根独苗,而老侯爷的兄弟格外卖力,娶妻纳妾马不停蹄,光儿子就生了八个。虽然上战场失了两个,但仍有六个承欢膝下,而今这六子也都娶妻生子。何氏今日带来的妯娌里除去自家的还有几位本家有出堂兄弟的正室,她们来之前都得了自家夫君的嘱咐。原本以为不过是极简单的一件事,陪新夫人说说话等新郎官回来就好,谁承想半路杀出新郎官亡妻的娘家人。
“弟妹放心,咱家都是和气人,侯爷对您又极为爱重,以后呀你们小两口将日子过的和和美美就行了!”说话的是何氏的嫡亲弟媳刘氏,长的一副爽利相,但有一点不好,嘴比脑子快。
此话一出,霍容玥不好回应不说,又戳痛默默饮茶的谢杨氏,她正等着别人给她作伐子,刘氏这话无异于雪中送炭。
“哎……”谢杨氏悠悠一声叹,自以为和气的嘱咐:“老身别的不求,只希望霍小姐能善待我那可怜的外孙,他娘走得早,你以后就是他的亲娘,老身就把他托付给你了。”
向氏恨的咬牙,还自诩世家夫人呢?!比那市井泼妇都不要脸面!哪里见过女婿娶填房,前丈母娘巴巴跑到新房来嘱咐填房的?侯爷又不是她家入赘的女婿!瞧那伤心憔悴的样子跟又死了闺女似的!她家姑娘都和侯爷行过拜堂大礼,理应称呼她侯夫人!谢杨氏着实可恶!
霍容玥倒很淡然,前世谢杨氏就威名在外,她早就做好与她长期对抗的准备。
“夫人说的哪里话,妾身既然嫁入长孙家必然会做好长孙家的媳妇,大公子是侯爷的嫡长子,妾身怎敢怠慢他。”霍容玥实在好奇若她生下孩子,谢杨氏该是如何反应。可怜上辈子平宁侯只有这一个孩子,姨娘侍妾均无所出,该不会也是这谢杨氏搞的鬼吧?
谢杨氏被堵了个彻底,顾忌对方到底是霍家人不敢人惹急了,讪笑着就想离开新房,没想到新房门毫无征兆的打开,本该在前堂待客的新郎官大马金刀的立在门口。
“候、侯爷……”谢杨氏有片刻呆怔,里面坐着的人听到她的称呼也有片刻茫然,还好何氏反应快,顺口调笑小两口:“侯爷急着见新娘子,咱们几个在这碍眼啦!”
长孙昭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谢杨氏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出口,只好讪笑着站在原地。
“谢夫人为何不在席上用宴?”他背着手站在那儿,暗淡的灯光下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新房门大开,冷风呼呼吹着,谢杨氏被冷风吹的一个机灵,强装淡定的解释:“我,我来看看新夫人。”
心腹嬷嬷搀着她半边身子,自然能感觉到她抖个不停,她同主子一样眼睛都不敢抬,这位姑爷气场太强,等闲人不敢在他面前扯谎。
好似过了许久,长孙昭才开了尊口,声音冷冷清清的:“谢夫人,大公子是长孙家的子孙,我和夫人都不会对他不管不问,如若我们对大公子有怠慢之处,谢夫人只管去告御状。”
“老身自然是信得过侯爷的。”最后的声音有如蚊呐。
长孙昭侧开身子向喜床那儿走,谢杨氏不甘心的回头望了一眼,借着心腹嬷嬷的手劲走出了新房大门,真真是个煞星!早些克死这女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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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昭稳步走到内间,朝众位夫人一揖:“多谢各位堂嫂陪她说话。”
何氏大大方方承他这一礼,忍住笑道:“弟妹等你多时了,媒婆快些让新郎官揭盖头吧!”新婚三日无大小,她自然有把握平宁侯不会生气。
先头紧张到冒汗的媒婆终于找回理智,将系着同心结秤杆递到长孙昭手里,“从此称心如意。”
他向前走了两步,拿着秤杆的手有些颤抖,许是刚从外头回来的缘故,他身上还带着一丝凛冽的酒意,浓黑的眉毛微皱,定定的瞧了顶着盖头不言不语的霍容玥许久才伸出手,缓缓挑起盖头。
灯下看美人,她低垂着眼眸,长而翘的睫羽颤了两颤终于抬起头羞羞看他一眼,如水的眼眸含着羞怯与温柔,微微抿起的嘴角挂着尚未消散又渐渐浓郁起来的笑意,显然她对眼前人也是满意的。
何氏等人都屏着呼吸等他挑起盖头,可惜长孙昭身形壮阔完全挡住了霍容玥,教她们看不清新娘子的样貌,只看媒婆眼里的赞叹也知定是极好的美人儿。
“新人坐新帐,同结喜连理。瑶台仙女来相贺,观音菩萨送麟儿……”
媒婆轻轻朝两人身上扔来花生、红枣、莲子等物,霍容玥闭着眼睛不曾躲避,身后有只手臂揽着她稍微向后退了退。
“真是一对璧人……”何氏忍不住朝他们扔了一把花生,向来冷漠不爱言语的平宁侯竟微微笑着,生生和新娘子受了那把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