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诈婚约 第21节
甜食爱好者薛焱第一个心动了。
不过为了对外保持高冷的形象,他还是十分矜持的等待沈放的两个朋友尝完了才伸手拿了一个。
老大小二一齐夸赞饼干好吃,又脆又甜,清新可口。薛焱饱含期待地把饼干放进嘴里——
卧槽,怎么是芥末味儿的?!
薛焱本身就不太能吃辣,又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把整块芥末饼干都吃了进去,瞬间辣得眼泪汪汪。
沈放一开始还在那非常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地狂笑,笑着笑着渐渐停住了。
——不知怎的,他突然感觉,眼前的场景有些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儿经历过似的。
沈放不笑了,若有所思开口道:“薛焱。”
薛焱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眼泪止也止不住,冷冷道:“嗯?”
这个可怜可爱模样和平静冷淡语气的搭配实在出戏,那股抓不住的熟悉感瞬间消失了,沈放忍不住又“噗”的笑出声:“没什么。”
薛焱冷哼了一声:“居然中了你的诡计。”
他的声音都快哽咽了,面上却还在努力保持着八风不动的假象。沈放看不下去了,一边笑一边又内疚,拉他去洗手间擦脸。
两个人进了洗手间关了门,刚刚一直屏住呼吸降低存在感的老大和小二才敢开口低声交谈。
老大说:“这薛少爷的脾气其实还挺好的。”
小二很不认同地反驳:“好?好你刚刚怎么都不敢说话不敢笑的?这也就老幺天不怕地不怕的,什么都敢做。”
“……也对。”老大想了想,说道,“不过,薛少爷对咱们老幺一定是真爱。要换我被他这么折腾早忍不住打他一顿了。”
“是,咱俩就不是真爱。”老二哀怨地说,“上回我不过给你吃了个带硬币的包子,就被你追着打了我三条街。”
“槽。”娃娃脸老大低声骂了一句,“你敢不敢把话说全了?你不提前告诉我,我特么一口下去差点把门牙咯掉了!我觉得没打死你就已经算很真爱了。”
老二被骂得理亏得很,顿了顿,换了个话题:“你说咱老幺跟他媳妇儿进小黑屋去干嘛了?”
“干嘛去?都哭成那样了,洗洗脸什么的呗……不是,老二,”他看着小二格外荡漾的小表情,顿时心领神会,“你脑子里想啥龌龊事儿呢?”
老二嘿嘿笑:“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不信等他俩出来你看着。”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出来了,重新在沙发坐下。沈放跟刚进去没两样,就是衣服袖口有些被溅到的零星的水迹。那位薛少爷眼泪止住了,眼角有些发红,神色却已经恢复了淡漠,坐在沈放身边不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被老二邪恶的思想影响了,娃娃脸老大总觉得他们老幺刚刚是在里面对他媳妇儿做了什么这样那样羞羞的事。
不然怎么这么快就把人哄好了呢?
沈放其实真的只是单纯的帮薛焱用热毛巾擦了把脸,又道了个歉,说了两句好话,正直纯洁无比,便轻易获得了原谅。
他自然不知道老大小二的悄悄话,却敏锐感觉到进去一趟回来俩好友都变异了,不仅一直鬼鬼祟祟地瞅他和薛焱,问他们还不直说,一猜就没好事。
不过他也管不住别人的脑洞,尤其是老大的,就由他们去了。
老大老二两个人被留下来吃完了晚饭,才一起离开了,同时各自心中的大石头也终于放了下来。
他们其实是有任务来的。一直自诩直男的沈放突然选择跟豪门薛家的少爷结婚,沈放对好友说是真爱,他们却都暗暗担心他是受了胁迫或者欺骗。
直到亲眼看了这两个人的相处,两位好友才相信了这件事。至少薛焱对他很纵容,也并没有那种只是玩儿玩儿的轻佻态度。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沈放和薛焱都没再有什么特殊的安排,过了一段和平而有规律的生活。
早上有保姆做饭。沈放不大能早起来,往往薛焱起床在书房工作一段时间才去叫他,两个人一起吃了饭,然后各自去上班。
中午研究所午休时间短,沈放不常回去,就在单位吃食堂或者叫外卖。薛焱在公司也差不多,偶尔工作不很忙的时候,薛焱也会开车过来找他,一起在外面吃。
晚上则是薛焱早一步回家,在家等着沈放下班去医院看望妈妈或者哥哥回来,然后两人一起在家或者出去吃个饭。晚上时间相对充裕,要是在家里吃,沈放一般还会亲自炒两个菜,或者做一些夜宵和甜点,心情好了还会做上一桌大餐。
吃过晚饭之后则是两人的自由时间。不过因为薛焱表示这段时间管家和佣人也最闲,很可能随时来看他们,所以两人这段时间的活动也最好在一起。于是他们便时常一起散步,一起逛超市,一起看电影……
这天晚饭后,薛焱有工作要做,两个人便都来到了书房。薛焱低头看文件,沈放则坐在他对面的书桌,看一本推理小说,看得太投入,连逗薛焱说话这个日常都忽视了。
薛焱看了会儿文件,见沈放半天也不说话,也不理自己,只好先开口,问他:“你在看什么?”
沈放头没抬,说了小说名字。
薛焱面无表情说:“这个我看过,凶手是第二章就出现过的黑衣人,叫詹姆斯的那个。”
沈放:“……”正在猜测凶手的沈放被剧透一脸,瞬间失去了推理的乐趣,只好换了一本。
新换的这本也十分精彩,沈放看了半小时又迅速投入进去了。薛焱看看他,又问:“你又在看哪个?”
沈放举起书,给他看了一眼封皮,跟着又警惕地说:“这回不许剧透凶手名字。”
薛焱冷淡地点点头,继续看文件。
两分钟后,他又重新抬头看着沈放问:“你看见长发白衣的女人出场了吗?”
沈放要疯了,说:“啊啊啊说好了不剧透!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薛焱没理解他的抓狂,还云淡风轻而又万分诚实地回了一句:“因为她是幕后黑手。”
“你闭嘴。薛小焱同学,你能活这么大都没被人打死,一定是因为幸运s。”
薛焱微微皱了眉头:“什么意思?”
沈放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就见容貌英俊的男人冷淡禁欲的脸上带着一点儿真切的困惑,一双深邃如夜空般的乌黑眼珠正专注地看着他。
他立即改了口,喃喃道:“不,不是幸运s,也许是因为脸。”
好好的一个霸道总裁人设,竟然是个剧透狂魔。真是日了狗了。
沈放推理小说看不下去了,索性走到薛焱身边去,看薛焱在做什么:“我能看看吗?”
薛焱大方地将手里的文件展示给他看,是公司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
沈放看见密密麻麻的数字,瞬间眼前一黑:“看不懂。”
薛焱顿了顿,语气微妙地解释:“不难的。”
可惜沈放并没有如他所愿向他虚心求教,而是坐在旁边桌子上跟他说话:“你平时就天天做这些吗?上班做,下班也做,没完没了。大好夜晚就不出去喝个酒泡个妞什么的?”
薛焱抿抿唇,严肃地说:“我已经是已婚男人了。”他又看着沈放强调,“你也是。”
沈放无奈地抹了把脸:“泡妞,在这就是个代词,指代一切娱乐活动。书上不是说,像你们这种有钱人,都是夜生活丰富,晚上天天酒吧会所俱乐部什么的吗?”
薛焱沉默了一瞬,问:“你喜欢?”
沈放:“我不知道啊,我没去过。但是很好奇啊!”
薛焱想了想,说:“改天带你去。”
沈放当时觉得他是嫌自己烦随口敷衍。
没想到两天之后,薛焱真的提出说要带着沈放去一个酒吧。
沈放当时正蹲在小花园里,看园丁大叔锄掉旧的草皮,又种上新的,并把一盆盆不同种类的小花连盆栽到花坛的土里,摆出漂亮的形状。
然后就听到薛焱站在篱笆墙外面喊他:“过来。”
“怎么啦?”沈放走了过去。
“待会儿酒吧有演出,去不去?”
沈放立刻高兴起来,顾不上多问先答应了:“去去去!”又说,“不吃饭了吗?”
“到那儿再吃。”
时间已经不是很早了,夜幕开始降临。两个人没有叫司机,薛焱亲自开车带着他,前往据说有演出的酒吧。
路上沈放特别兴奋,心中雀跃地想,终于可以感受下光明正大撩妹是什么感觉啦。
车行半路,薛焱突然看着后视镜开口:“有人跟踪我们。”
“哪儿呢?哪儿呢?”听到被跟踪,沈放不仅没有紧张,反倒兴致勃勃起来。
终于要迎来真正的豪门日常了吗!
过了人多的路口,薛焱稍微打了个弯,后方一辆看上去颇为名贵的白色suv便出现在了后视镜里。
“这坏人还挺有钱啊。”沈放看着那suv感叹了一句,连珠炮般发问,“他们可能是来干什么的?什么目的?抢劫?绑架?黑帮情仇?豪门恩怨?”
薛焱神色十分镇定:“想太多。那个是霍小迟的车。”
沈放:“噗——甩掉他甩掉他!成年人去酒吧猎艳怎么能带个小孩子!”
薛焱瞪了他一眼,以示对“猎艳”这种形容的不满。
不过不用沈放提醒薛焱也在用行动甩掉他了。他可不想难得出来约会一次还带个电灯泡。
霍小迟本身跟踪技术不怎么高明,心里又紧张怕被他们发现,行动就很束手束脚。薛焱几个加速转弯变道,轻易就将他甩掉了。
沈放像是赢了什么大奖一样,还挺兴奋,不过没一会儿就反应过来了:“我们好几天才出来这么一次,怎么会这么巧小迟刚好就跟踪上了?他监视我们啊?还是说谁告诉他的?”
薛焱冷静道:“我们当中|出了一个叛徒。”
不用猜薛焱也知道消息是谁告诉霍小迟的。
厨房里那位陈阿姨,一直很喜欢非常欣赏自己手艺的霍小迟,而且觉得他就是个小孩子,被家里管的严,才愿意薛焱这里。所以经常会在薛焱这边有什么热闹可凑的时候通知他。
对陈阿姨这种行为,薛焱倒是不太介意,毕竟她还是挺有分寸的,不会什么都乱说。而且她的理解也没错,像酒吧这种去处,霍小迟自己的话家里肯定不会让去的。但若是有薛焱带着,则不会有什么异议。
要是平常跟朋友出来,他也就不介意多带一个,但今天在他心里算是约会,自然不可能再三人行。
沈放哈哈大笑,问薛焱:“那我现在可以跟跟踪我们的坏人联络吗?”
薛焱轻飘飘瞟了他一眼:“随你。”
于是沈放就在某人眼皮子底下给霍小迟发了个微信:有本事你就来追我呀,咦嘻嘻嘻~薛焱:“……”
过了一会儿收到回复,沈放直接点开外放,是少年人气呼呼的声音:你等着!我肯定一会儿就找到你们!
沈放自己笑了一会儿,把玩着手机说道:“小孩儿挺好玩的。”
薛焱在开车的间隙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不太高兴地问:“他哪里好玩了?”
沈放神奇的读懂了他话语里的意思,又笑起来:“行吧,你比他好玩。”
薛焱哼了一声,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了。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抵达了薛焱口中有演出的那个酒吧。
那家酒吧位于颇为繁华的商业区,外表看上去倒是普普通通,非常低调。附近同类店铺聚集,左边是一间酒吧,右边还是一间酒吧。
酒吧的门口两边竖着大幅的立式海报,画风非常狂野,似乎是一个什么什么乐队的介绍。
沈放匆匆而过,又回来瞄了一眼,发现那正是今天晚上要演出的那个摇滚乐队的宣传海报。海报上有五个人,均是表情冷酷,装束则十分杀马特,尤其是站在中间的贝斯手,头上身上穿着带着无数金属圈环,简直是在用身体诠释着重金属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