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池月漓,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你不必如此阴阳怪气的说话,没事的话,今日就到此为止,我并不想和你过不去,你最好也别为难我。
  池逸尘看他竟然真的转身要走,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怒从心起,抬掌手凌厉一掌,带起脚下飘散云雾。
  池月漓早就知道他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感受到袭来的掌力,他回身抬剑挡在胸前,整个人飞出十几米。
  落地还未站稳,池逸尘再次持剑砍向他,被剑气震落在地面滚了好几圈,池逸尘看来是想杀了他的样子,完全不带控制的剑招,让他猝不及防,难以抵挡。
  住手,你这个疯子!池月漓大骂道。
  池月漓,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你没死在西境洲!你个贱种,你敢骂我!今日便送你去和你那短命母亲见面!
  我杀了你!池月漓可以任由他辱骂自己,但是绝对不能羞辱他的母亲,一句也不能!手中剑光飞起,灵活身姿落在池逸尘头顶上空,由上而下,剑招变得狠毒,池逸尘举起长剑去挡,被池月漓偏转的剑刃划破手腕,鲜血染红银白衣袖哐当一声,剑掉落在地。
  池逸尘握着自己流血的手腕,对着守卫大喊:你们都死了吗!还不把给我把他拿下!
  池月漓道:你们敢!
  我的命令你们都不听了!不想活了!
  众人犹豫再三,怕了的人是夏姬,最后纷纷选择向池月漓挥刀相向。
  皇兄!池涟漪在远处大喊。
  只见前方莲起同池涟漪等人一同赶到,看到一地狼藉,池月漓如困兽被围在中间,看起来不再似平日的软弱。
  慌乱之中,池逸尘换上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长剑,待池月漓左右无暇顾及之时,飞身上前偷袭!
  池涟漪道:皇兄,小心身后!
  身后!
  池月漓反应过来,发现一把长剑已经近身,以他现在的反应速度可以打开池逸尘的长剑,可是他却故作震惊,没有挪动,长剑刺入他的胸膛。
  不要!池涟漪震惊的止住脚步,停留在原地,红了眼眶。
  池月漓胸膛的长剑直直刺穿了到后背,鲜血顺着柔软的衣衫迅速蔓延,片刻便染红整个领口,脚下也开始无力,整个人向后倒去。
  池逸尘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惊措,长剑拔出,惊慌后退:都是你自找的!是你先出言不逊的,都是你的错!
  一个温暖结实的手臂将他揽住,池月漓抬眼去看,果然是莲起,他猜得没错,他一定不会不管自己的。
  莲起抬手一掌将发愣之中的池逸尘打飞出去,凶狠的看着他,池逸尘倒地吐出一口血,被身边的守卫扶起,捂着胸口,亦是一脸怒意的回看莲起。
  池逸尘竟然有点害怕,眼前之人目光如刀,仿佛可以控制他的思绪,妖孽的脸庞满是对自己的不屑,他,看不起自己!
  他究竟是什么人!
  你你究竟是谁!你竟敢对我出手!池逸尘问道。
  你不配知道!莲起抱着虚弱的池月漓,转身离去,身影片刻消失在池逸尘的眼前。
  咳咳。池逸尘吐出一口血,怒骂道:你们这群废物!关键时刻没一个顶用的!
  他留意到莲起手中的那把剑,剑上的那颗沧南明珠,对,没错,就是沧南明珠,他是皇叔身边的人!
  那把剑正是皇叔的音绝剑!他是皇叔的人难怪他看莲起那身手,还有那凌厉狠毒的目光,让人心中生惧。
  今日吃了大亏,池逸尘更是愤恨,池月漓,你给我等着!
  莲起。池月漓虚弱的喊着他的名字。
  莲起跃上屋檐,抱着池月漓飞身在琉璃玉瓦的屋顶,脚尖轻点,身影快速穿梭在薄雾之中,带着晨初的凉风。
  莲起我,我做到了。
  你做到什么了你!不是说了让你别惹麻烦吗!
  池月漓抬头看着眼前的莲起,他觉得他做的是对的,这一剑,不仅可以让夏姬消气,还可以躺在莲起的怀中,虽然他知道只有片刻,但也知足。
  这个怀抱如此温暖,让他留恋不舍,他太喜欢莲起,已经无法自控。
  我今日和池逸尘动了手,还骂了他。池月漓惨白着一张连,对莲起说道。
  莲起没有回他,只是一味向他居住的宫殿飞去,他多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这样他就可以多留恋一会眼前之人的怀抱。
  我可以莲起,我可不可以去芳华别院。
  不行。莲起直接拒绝他,师父本就质问过他和池月漓之间的关系,虽然也已经解释清楚,但也绝不能让师父看到自己抱着别人。
  就算是受伤,也不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让师父看到自己抱着别人,反正他就是不允许。
  池月漓并不意外,也不期待,果然,他拒绝了自己,他去芳华别院也只是想和莲起多待一会而已,可是他并不会答应自己。
  唔。池月漓口中不断溢出鲜血。
  莲起道:就你这样,还去芳华别院,恐怕还未到,你人已经凉了。
  你这是在关心我?
  第60章 你的爱一文不值
  。
  莲起直言:不,我只是想早点和师父回韶华门。
  池月漓心中一冷,眼前开始晕眩,他拼命的让自己不要晕,他好不容易才靠近莲起,他不想晕过去,想记住这一刻的心动。
  二人身影落在宫殿前,莲起将他放到地面,却发现他站都站不稳,一众人赶到身前,千羽走进殿内唤来雪纯。
  月漓公子?雪纯连忙拿出一粒止血的仙药喂他服下。
  池月漓此刻已经昏迷,手却还牢牢抓着他的衣衫不放,莲起无奈欲将他再次抱起,转身却看到齐洛的身影。
  是齐洛!他怎么在这里,那师父一定也在这里!
  他的手停住了,看向殿内,果然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坐在殿前,神色不改,淡然不惊,好歹师父和池月漓也算血缘之亲,竟然一点也不关心。
  既然师父都不关心,那他他顿了一会,齐洛肯定是不会插手,千羽指望不上,果然只剩下自己了。
  皇兄!你醒醒!池涟漪赶来身边,哭的梨花带雨。
  月漓公子!雨灵一脸紧张的冲了过来,随门主来到王宫,便看到这血腥一幕。
  莲起没办法,还是将他抱回了殿内,既然师傅已经来了,那自然也看到了,也不差这一次,反正他问心无愧,将池月漓放在床上,插入胸口的剑的断了一半在体内,他两指夹上剑刃,手中用力,拔出了那把长剑。
  长剑拔出胸膛,鲜血再次喷涌而出,雪纯连忙上前止血。
  莲起丢掉手中的剑,既然已经有人照看,也不需他在费神,是死是活都和他没关系,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转身看向端坐在茶桌前的师父,脚步刚要向师父走去,便被一人拉住衣摆。
  莲起,你别走。
  池月漓被疼痛激醒,看着背对他将要离去的身影,豪不犹豫的抬手抓住他的衣摆,嘴中呢喃,别走好吗。
  你你你,给我放开!莲起眼中尴尬,拽了拽自己的衣摆,却发现被攥得很紧,要死不活了还这么大的力气,命令道:千羽,把他的手给我掰开!
  韶棠音起身,转身向门外走去。
  师父!
  师父你要去哪!
  莲起这下心急了,不等千羽扒开池月漓的手,他用力的一拽,抽出自己的衣衫,追上师父的身影。
  莲起,你回来池月漓虚弱的喊着,差点被他拽下床,看着莲起的身影追了出去,头也不回。
  他一眼也没看自己。
  莲起快速的跟在韶棠音身后,急促道:师父,你怎么刚来就要走,师父你要去哪里?不如徒儿给您倒杯茶喝?不必。韶棠音身形一转,飞身踏入云间,消失在眼前,莲起追着师父的身影一直追到芳华别院,在曲水小亭下看到了师父的身影。
  师父?莲起试探的问道。
  有话你就说。
  没什么,就是想和师父单独待一会,师父没话对我说吗?
  为师没什么话要和你说,你若无事,便回去。
  莲起猜不透师傅究竟在想什么,他想问一问师父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池月漓,可他不傻,如果自己问了那不就证明自己担心他?可他真的想知道师父是不是真的如此铁石心肠。
  韶棠音见他迟迟未离去,不禁心烦起来:怎么还不走?
  额莲起好不容易见师父一面,这就急着赶他走,难道师父不想见他?可师父既然不想见他,为何会在王宫殿内。
  师父,你今日为何会来王宫?是来看池月漓,还是看我?
  嗯?韶棠音冷眉轻瞥,他竟然开始猜测自己的心思了,还是如此明目张胆,这也就罢了,竟然还被他猜准了。
  看你。韶棠音自然是无需隐藏,也不必说谎。
  莲起眼中一亮,他竟然真的猜准了!师父是来看他的,心中喜不自胜:多谢师父心中记挂着徒儿。
  韶棠音道:看也看了,你可以走了。
  莲起道:那我改日再来看师父。
  转眼回到王宫,莲起一路哼着小曲,心情大好,若是每天都能被师父夸上一句,他觉得自己都能长身不老。
  殿内。
  公子,月漓公子!雨灵着急的唤着池月漓的名字,然而床榻之上的人早已昏迷不醒。
  皇兄他不会有事的吧!池涟漪着急的问雪纯,一脸担忧。
  已经无大碍,只需要好好调养便可。雪纯泰然自若的收起药箱:那把剑虽然穿透胸膛,但好在没有伤到心脏的位置。
  池涟漪气愤:,池逸尘竟然下如此狠手,完全不顾念手足之情,他不让我们见父王,还差点杀了皇兄,可恶至极!
  雨灵守在池月漓身边,寸步不离,今日他看到重伤的池月漓,便去求了齐洛向门主转告,哪怕门主不答应,哪怕回去要受罚,她一定要在这里守着。
  公子哪怕你心中无我,我也会守在你身边。
  池涟漪突然想到一个人,连忙起身擦了把眼泪,走出殿内,看到一身玄色衣衫的莲起倚在一棵树下乘凉,姿态悠闲。
  她轻步移到莲起身前,看着眼前的人,仿佛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像妖孽一般,会吸引人,低身道谢:多谢你再次救了皇兄,涟漪无以回报。
  哦。
  若是以后有需要涟漪相助的,涟漪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知道了。
  池涟漪看他一副敷衍了事,漫不经心的样子,难道是怀疑自己的真诚?可他不知道莲起的身在沧南国王宫,心早飞回了芳华别院。
  莲起,你是在怀疑本公主的用心吗?若你不相信本公主是真心感谢你,我愿意现在就去找皇叔,以身相许。
  哦
  什么!你等一下!
  以身相许?!
  一旁默不作声的诸人亦是震惊!
  莲起思绪转回,差点被池涟漪的话噎死在当场:怎么回事?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们兄妹俩,这辈子怎么都甩不开。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你们俩兄妹谁都别谢我,千万别念我的好,要谢,就去谢你们的皇叔,也就是我的师父。
  这一天天的,走了。莲起唤道,带着千羽跃上屋檐,转身回头去补觉。
  千羽嬉皮笑脸道:少主,其实我觉得那个公主挺美的,人也温柔大气,你留下做个驸马也未尝不可。
  你留下吧,本少主准许了。
  开玩笑的少主,别当真,别当真!二人依旧互相撩骚,互相打趣。
  池涟漪愣在原地,虽然他对皇叔不是很熟,但是眼前之人也是个怪性子,仿佛对他们兄妹二人避之不及的样子,她只是想道谢而已。
  真是个怪性子,还目中无人。
  凌光殿偏殿内。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夏姬暴怒,将眼前的摆设全部扫落在地,价值连城的琉璃瓷器打碎一地,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我怎么就生了个你这么个废物!你这个废物!还有柳漫漫!你们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要你们何用!
  夏姬指着跪在地上的池逸尘,和关在地牢的柳漫漫,怒从心来:柳漫漫那个没用的废物,本宫派她去西境洲杀池月漓,她竟然自己一人逃跑回来,如今,韶棠音带着池月漓回来,她又再一次让本宫颜面尽失!
  他这就是来找本宫算当年的账的!
  池逸尘道:母后,你当年和皇叔在西境洲有什么账啊?
  夏姬道:你个废物!本宫的事也要和你说?
  母后!你别生气,千万别气着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池逸尘拉着夏姬的衣摆,劝说道。
  滚开!夏姬一把扯过自己的衣摆,坐在软塌之上,单手撑着额头:还不是因为你无用!若是你能让你的父王对你看重,那沧南国的宝印怎么会轮到池月漓手上!
  池逸尘想到池月漓,心中亦是愤恨:可是母后,池月漓现在有皇叔替他撑腰,还派人守着他,我就是想要杀了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还有脸说!夏姬指着池逸尘道:别以为你母后我不知道,那日在凌光殿前,你被池月漓那孽种给教训了,你竟然被他骑在脖子上,你简直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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