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我没有,姜姜我想你对我是不是有些误会?即便是分开,我所想的都是你能好好的生活, 我怎么会舍得这样做呢?
于寻冰在那头呜咽了一下,声音听起来愈发的让人怜惜,对不起,以前是我猪油蒙了心。现在我明白了,什么才是我最需要的。
所以?
现在我想弥补对你的伤害。
姜迟把房间的门给掩上, 双腿靠上软床,明亮的光线在她脸上照出一层荧光,唇角勾起一个冷笑,哦?你凭什么觉得我需要你?凭你脸大?
于寻冰似乎大受刺激,在那头咳嗽不停,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好不容易平缓下来,从喉咙深处挤出一道嘶哑的声音。
是因为她吗?
你现在不肯跟我和好,是因为那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她们图的不过是你的钱,你觉得她们那种人有心吗?你以为她真的爱你吗?别傻了。
于寻冰坚信一点,自己是姜迟的初恋。初恋总是难忘的,更何况只过去了短短几个月,她怎么会轻易就把自己忘了呢?
蓦地听她提到陆景舒,姜迟的心头微跳,声音愈发冷:你也配提别人?
我说的都是实话于寻冰也不想就这个问题跟她争执下去,忍着喉咙的疼痛,问:你可以来看看我吗?我很想见你。
你犯的什么病?
听她问起这个,于寻冰的声音带了点希冀,愈发柔弱道:胃出血。
那建议你顺便去挂精神科,我觉得你大概脑子也不太好使。
那头的于寻冰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但姜迟直接挂了电话,耳边没有吵闹声分外舒服。
至于垃圾人。
管她去死。
深夜,江宁迎来了一场夜雨,狂风携着雨点在窗户玻璃上击打,银白色的惊雷不时在那块墨布上撕开缝隙,听得人心口直颤。
今晚姜迟很难得的失眠了。
好不容易蓄了一点点困意,睡过去后又昏昏沉沉的做起了梦来。
梦里她坐上了电影里的泰坦尼克号,船只撞上冰山后,她没有被淹死,而是漂流到了一座孤岛。
岛上什么都没有,只有她自己。
绝望的在岛上度过了好些天以后,她在岸边发现了一个同样被冲到孤岛的年轻女人。
是陆景舒的模样。
孤岛除了汪洋大海和数不尽的灌木丛林,连一个鲜活的生命都没有。
她很高兴,并且救起了女人。
绵长无尽的生活中蓦地添进了一丝色彩,那是绝望深渊里晒进来的一抹光。
她们在岛上共同度过了一个月,将彼此视作坚持下去的信念,那是仅剩不多的希望的救赎。
又过了一周,她们终于获救。
可她们分开了,女人的家在一个遥远的过度,中间隔了好几片包围着孤岛的大海,是很难跨越的距离。
她原以为自己很难过。
但回归正常生活后,她一样开心快乐,甚至不愿意去回想那场惊心动魄的经历。
后面的梦境很是凌乱,姜迟见到了许多人的面孔在不停的转换,最终,她彻底清醒过来。
即便是夜里开着空调,姜迟也一身的冷汗。
姜迟翻身下床,目光触到了桌面上的速写本,动作停了下,随后走过去,拿起放进储物柜里的最底层。
去上班的路上,姜迟接到了许昭的电话,大致内容是她妈妈来了江宁,帮忙捎带了点东西。
我妈赶着回去照顾我嫂子小月,托我给你送过去,都是你奶自己做的。
姜迟先嗯了声,随后笑道:恭喜呀。
是我给你送过去还是你来拿?许昭哦了下,道:你奶说今年中秋你得回去哈。
等这几天忙完了我去拿吧,替我跟姨说声谢谢。
她跟许昭虽然是老乡,但并不是从小就熟络。姜迟亲人就剩下个奶奶,腿脚不便也不方便来看她。
今年上半年一直在忙着见微和望舒的事,她也没空回去看看,确实也该找个时间回去陪陪老人家。
早高峰的时候很容易堵车,红绿灯跳了两轮才通行,姜迟小心驾驶着,想了片刻,抿了抿唇,问:昭昭,如果你并不喜欢玩游戏,空虚寂寞需要排解的时候玩上两把,会真的喜欢上它吗?
答案显而易见。
许昭唔了声,认真回答道:分两种情况,第一,这款游戏足够吸引人,那么我很有可能会被吸引成忠实玩家。第二,如果像是斗地主这类型的消遣单机游戏,那就只有蹲厕所的时候会玩。
嗯。
姜迟轻轻地在喉腔里发出一个音节。
声音像是夏日池塘上偶尔吹过的一阵清风,水面涟漪恢复以后,便没有了来过的痕迹。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姜宝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啊姜迟的车缓缓进入小道,淡声说: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在思考一个问题,每日三省吾身,再正能量不过了。
许昭嘁了下,懒洋洋说:你我还不清楚吗?随便想,别钻牛角尖就行了。
我到工作室了。
最近这段时间工作室都很安稳,南吕茶的设计稿已经完成,他声称要自己做成品,姜迟也没有强求,把所有文档往他邮箱一发就算完事。
对方最近在忙着节目录制的事情,微信上跟姜迟约好时间去瞧瞧工作室。
李蓁的稿子最近还在进行微调,似乎是有位模特在闹脾气,但毕竟是人家圈内的事,姜迟也没有太多过问。
倒是致命黑夜
姜迟最近灵思泉涌,脑中将梦境里的各种场景细分下来,按着刘可给她的第一个人设要求,绘制出了第一个角色。
那是一个在千蛇王座侧躺着的诡异妖姬,细瘦腕间有着莲纹,异色双瞳冷漠睥睨着一切。
操控着世间的生与死。
角色是典型的东方美人脸型,姜迟查了些资料,参考了道教的莲花和燃灯,做了角色的服装的主要特征和武器形状。
她是真的很忙。
忙到忽略了许多人的信息。
包括陆景舒。
除了每天收到陆景舒的消息,她们在现实生活中突然没了交集,即便在同一座城市里,但一面也没见上。
周末她去许昭家拿土特产的时候,许昭盯了好一会儿她的黑眼圈,问:你怎么回事?干嘛把自己逼的这么累?
姜迟揉着眉骨,耸肩道:赚钱哪有不累的,过段时间淡下来就能好好休息了。
许昭从橱柜里翻出了一箱曾姐给她买的养生茶,塞进特产箱子里,说:这个喝了能养胃补气,你平常喝一点。
彻底塞进去后,许昭忽然幽幽地抬起眼,睨着她,你跟陆哦不,你的小妖精,是不是吵架了?
哈?姜迟被她突如其来的问句给惊着,摇头道:我哪来的什么小妖精?
你印堂都是怨气,我掐指一算,应该八九不离十。咬一咬啃一啃那是情.趣,但冷战伤感情,知不知道?
最近荆若总会时不时借着她去轻月开会的时候,私下找她,东扯西扯一通后又好似无意的问起姜迟最近的状况。
隔个两天就找借口约她出去吃饭。
虽然关于姜迟提的不多,但回回都离不开这件事。
许昭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猜出她的用意,再加上近来姜迟的表现确实很奇怪。
我没有。
许昭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到沙发上,叹气道:你别因为遇见一个垃圾就因噎废食啊。
姜迟在她额头弹了下,说:我真在忙工作,你这说的我好像是为情所困一样。放心吧,我没事。
拿着土特产从许昭家回去后,姜迟便开始继续完善角色的设计,最后把初版给刘可发过去。
刘可收到她发送过去的角色设计的邮件后,很快给她回了信息,邀请她到公司面谈。
起初姜迟是有些犹豫的。
但转念一想,陆景舒的办公室在二十九楼,原始狙击办公层在十三楼,只要不刻意应该不会遇见。
工作室里的事情交代完以后,姜迟便开车去了思创,乘着电梯在上了十三楼。
刘可正在电梯门口等着她。
寒暄了几句后,刘可拿出手机看了眼信息,随后抬手按开电梯,带着姜迟又进去。
姜迟心中忽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强烈预感,盯着刘可的手,果不其然看见她按下了二十九楼的按钮。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看着电梯壁里自己扭曲变形的倒影,轻声问:刘总监这次叫我来不是为了角色的事情吗?
刘可很肯定地点头,脸上笑容温和,道:是啊,等会儿上去再跟你说。
听到这句话,姜迟悬着的心放松了些,去二十九层也并不一定是为了找陆景舒。
但当姜迟和刘可站在陆景舒的办公室门口时,那份站不住脚的侥幸终于破碎。
刘可脸上仍旧保持着暖阳般的微笑,冲她颔首,我们陆总最近比较关注新游戏,小姜,记得把握机会,好好表现。
说完,她便离开。
姜迟叹了口气,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得到允许后才推门进去。
陆景舒坐在办公桌前,面前堆放着文件,修长手指正从文件夹里拿起一份,眼睛在上面浏览着。
有半个月没见。
陆景舒并没有变化,不,姜迟的目光落在顺着她肩膀垂下的长卷发,似乎短了一些。
今天她的口红似乎涂的也更厚了点,唇看起来很性感,气场很足。
在姜迟打量着她身上细微的变化时,陆景舒也慵懒地抬起眼眸。
陆总。
她规规矩矩地叫了一声。
好久不见,陆景舒手指松开文件,整齐堆放在旁边,她没有要提起自己这段时间装死的事,招招手,过来坐吧。
姜迟走过去,站在办公桌前,视线的范围落在陆景舒的手边,刘总监说,你找我是为了角色设计的事?
陆景舒精致的唇压着冷淡,视线在那张白皙脸上扫过,是也不是。
姜迟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嗯?
于公呢,我确实有几点建议想跟阿迟交流一下,于私
陆景舒缓缓站起来。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她腰间扣着的皮带,勾出纤细的腰身,往上衬衫的褶皱变得平直,腰线慢慢伸展起来,单手撑着桌沿,靠向自己。
姜迟清楚地看到那双褐色眼瞳里闪着的光,幽深得像是梦中的巨口深渊,将自己的注意力吞噬进去。
她还能看到那红唇启着的幅度,兰息像是长着眼睛似的,落在鼻尖上。
我很想问问,你怎么会舍得不理我呢?咱们不是朋友吗?
作者有话要说: 陆景舒:心里苦。
姜迟: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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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办公室里光线通明, 陆景舒说话时,温热的吐息在脖颈间缠绕,像是看不见的银丝, 汇进骨肉里。
她的声音像是寺庙里的晨钟,冲开淡淡白雾, 敲进心口。
姜迟表情微有怔忡。
视线在空中交汇几秒, 姜迟偏了下头, 朝旁边看去,声音有些闷道:我最近很忙, 消息有些多, 所以没看到。
是吗?
陆景舒尾音上扬,听不出她是信还是不信。
姜迟下意识地去看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睛,心虚地轻嗯了声, 准备到双节,事情多,忙的很。
对面的人慢慢地直着脊背, 两人的距离被缓慢拉开, 呼吸间的温软瞬间荡然无存。
陆景舒从办公桌绕到姜迟的面前, 地面响起清脆的高跟鞋声,视线在她脸上凝成一个点。
所以阿迟这是忙完了?
她的眼神很有力量,像是一下能击穿人的心脏,姜迟吸着气, 点头道:算是吧,还有点事没想明白。
陆景舒太高。
姜迟总是微仰着看她,时间久了脖子和腰都不太舒服,她稍垂着下巴,看向那双轻搭在桌沿的手, 再往旁边看去,办公桌上还放着三朵扎成一束的玫瑰。
对不起,她轻轻说,不回你消息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她看不见陆景舒的表情,只能听到那把清冷的嗓音低低说:我把阿迟当朋友,每天都在等你的消息,可是你心里好像从没有把我放在看得见的位置里。
阿迟,我好像有点伤心了。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山涧溪流,乘着林中清风一往无前,看似没有力量,落进耳里却能掀起风暴。
姜迟心口像是被人用力击中,发酸发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陆景舒很少会用这样认真的语气去说话,她们之间也甚少有这样沉默僵硬的气氛,像是被虫蚁蛀空的老树,揭开那层轻薄的皮,就能看到腐烂的内部。
不剔除腐肉,就没有新生。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两人对视间悄然流逝,姜迟眼睛睁得有些发涩,说:我对不起。
那双墨瞳明亮圆润,像是洗得澄亮的星子,蒙着层淡淡水雾,总能让人的心软下来。
陆景舒抬起手腕,食指曲成钩状,在她眉骨处往下刮了下,没再逼着她,声音淡淡道:拿你没办法。
氛围似乎一下子突破了僵局,像是湖面上结起冰层,将汹涌的水流压制在底下,再度回到了先前轻松愉快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