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宫冬菱被许若真禁足了几周,虽然也不会经常看见他令人呕的伪君子面貌,但也是闲的发慌,还不能炼丹,只能心痒难耐地翻来覆去看炼丹那本书,希望自己多读几遍,也能像谢瑜一般将东西记入脑子里。
外界的消息她是分毫都不知晓,只能耐着性子等游历的那天,好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等到了出发那日,惊喜的是,她看见了好久未见的寻宝鼠,寻宝鼠似乎也被关久了,一到外面就兴奋异常,上蹿下跳。
它一下认出了宫冬菱,蹭蹭蹭地就跳到了她身上,窝在肩膀处,吱吱吱地叫着。
寻宝鼠也是从南斗仙君那处借来的,许若真打算过去时将鼠儿还给人着。
宫冬菱还是那般厌恶许若真,但又不敢表现太明显,只能慢吞吞御剑,和前面许若真的剑远远隔开,直接眼不见心不烦。
虽然她与谢瑜已经有段时日未见了,但好在系统没传来任何黑化警报,至少证明她没遭遇什么意外。
系统,你能不能帮我评估一下许若真什么时候才能把我放了?我这样被禁足,还怎么拯救我们女主啊!宫冬菱心中郁闷,垮着张脸问系统。
【根据原著人设评估,至少还要被留在身边至少两个月,他才能逐渐放心,若是你做了什么不符合人设的行为,估计会被许若真采取更严格的手段控制。】系统实话实说。
两个月?!你想我死就直说。宫冬菱翻了翻白眼,而且她还将璇玑草送给了谢瑜,这事许若真还不知道,若是知道的,禁闭室肯定就要安排上了。
横竖也是个死,还不如跑了,至少不用受这气!
想到这里,宫冬菱在心中细细盘算起来跑路的方法。
她才不稀罕呆在什么不周山呢,整个门派没几个正常人,不如带着谢瑜一起远离这个泥沼。
反正她会炼丹,谢瑜会除妖,总能养活自己的吧,等谢瑜成长的独当一面了,她光荣退休,此生再跟这些脑残反派们再无瓜葛!
第27章 逃走
夜色笼罩的集市中,牧尘林跟从前的裘言一般,屈辱地跪在那黑市的暗房之中,接受着面前黑袍男子的审讯。
你不是说过万无一失的吗,不周山的线人为何会暴露?男子声音沉稳,听不出喜怒变化,就连大致岁数都难以判断。
牧尘林差点咬碎一嘴牙,他虽厌恶裘言,但从未想过裘言有一天竟会暴露自己魔族的身份,因此事引起的还有各大门派对弟子的筛查,对魔界在灵界的部署的影响实在太大。
魔尊听说了此事,竟亲自来黑市中找牧尘林问责。
陛下当初的封印和蛊虫都是重重实验的,十几年下来,除了裘言根本没人出过意外。他试图为自己辩解,但明显是徒劳,自己手下的人出事了,承担责任的人必定是自己。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裘言暴露以后没有将魔界其他人供出来,他们不周山也没得到任何情报。
不过这可不是因为裘言有多衷心,而是因为魔界在部署线人时自然是用了某种手段,让他们无法说出真相的,在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就会毙命。
魔尊那隐在黑袍之下的手臂微微举起,只见手臂上缠绕着一条通体纯银的细长小蛇,小蛇慢悠悠地绕下来,落在地上。
这是毒灵灵岩蛇,虽然没有巨蟒骇人,它释放的毒素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能使一个元婴期的修士在痛苦中死去。
它的毒有解药,但同样也产自毒灵灵岩蛇本体,在毒药中什么最可怕?解药只有下毒的人有,这就是为何擅长使毒之人都喜欢养此蛇。
毒灵灵岩蛇在手上时慢悠悠,在地上的行动速度却如鬼魅一般迅速,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攀上了牧尘林的脖子上,用自己的蛇信细细舔舐着光洁的皮肤。
牧尘林吓得不敢动分毫,只怕自己脖子意外一歪就撞上了蛇的毒牙。
孤不关心过程,只问结果。即使放出自己的蛇去威胁牧尘林,魔尊的声音却还是毫无波澜。
他僵硬着脖子,匍匐在地上,用颤抖的声音主动认罪:陛下,是奴仆的疏忽,但请陛下暂时饶奴仆一命,让在下将此事调查清楚,陛下再杀也不迟!
但他还没说完,那蛇就突然一口咬伤了他的脖颈,往其中注入了毒液。
依依不舍地将毒牙拔出来,若不是主人不允许,它绝对会生食这美味。
啊!牧尘林一声惨叫,划破夜空的平静,就在这瞬间,他惊恐地发现脖子周围的皮肤都麻痹了。
魔尊将一颗灰黑的药丸随意扔在地上:这药丸只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毒性,在月圆之夜前带着情报来找孤,若是让孤满意,孤便会将解药赐予你。
牧尘林慌忙看向窗外一轮满月,心一沉,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谢陛下不杀之恩!他边说着,边艰难地爬向那药丸。
就在他的手将要碰上药丸时,魔尊一脚碾上了他的手指:若是不满意,你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
等牧尘林生吞下了那药丸,才感觉到扩散到全身的麻痹之意逐渐消退,他大气都不敢出,怕引来魔尊的不快。
孤让你们寻的邪骨可有下落?索性魔尊将话锋一转,不再管裘言的事。
魔尊口中的邪骨是魔族的神物,上古邪神的一枚指骨,但其中蕴含着创造魔族的邪魂之力,是维系整个魔族血脉的关键。
但就在十六年前,灵魔妖三界的战争中,邪骨消失了。
历来邪骨都是由魔界选出的圣女侍奉,但上一任圣女趁乱私自带走了邪骨,直到众人好不容易将其找回来,却再也不见邪骨的踪影。
他们没从自杀身亡的圣女的口中得到半点消息,魔族之脉就这般杳无音讯。
邪骨的消失带给魔族的打击比战败还大,没有那力量的庇佑,魔道上下再无一人能够继续进阶,这也是为何整顿了十几年,魔族却还只能伪装身份休养生息。
牧尘林心中一喜,知道接下来要说的消息可以缓和魔尊的怒火:回陛下,自从上次十年前在凡界监测到邪魂之力的波动,就在最近,我们又在灵界发现了它的踪迹,虽然非常隐蔽,难以溯源,但只要给我们时间,就能查清楚在何处。
你倒是会保命,若是你能查明邪骨的下落,别说饶你一命了,就是给你个护法之位,也并非什么难事。
说罢,魔尊不再问什么,黑袍一卷,只见一阵浓黑雾,他的身影就瞬间从房间消失。
而牧尘林也终于直起身子,劫后余生地捂住自己脖子上的两个窟窿。
他忽的想起了曾经有人跟自己说过的一个与邪骨相关的传言。
那个携骨逃亡的圣女是魔尊的亲妹妹,她在逃亡途中爱上了灵界的正道之光,甚至还跟他有了孩子,但夫妻俩都死于非命,那孩子肯定也没能活下来吧。
牧尘林不再想这些亦真亦假的传言,要抓紧时间调查裘言魔化的真相。
根据情报网的消息,裘言魔化之时,有四人在场,其中两个皆是裘言的师妹,而另外两个被重伤的人却是不周山的内门弟子,名叫仇子荐和齐拓。
这两人几乎成了废人,下了不周山,就住在这集市的客栈之中。
说到这客栈,牧尘林倒是想起了之前那个找他卖丹药的女修那事,自己给她的信物被她转手就扔入了那客栈中,导致牧尘林几日之后才发现端倪,硬生生地把人给跟丢了。
即使现在想起来也咬牙切齿,若是他寻到了人,第一件事就是让那女修付出代价!
牧尘林在魔尊前来问罪之后就立刻去拜访了那两人。
仇子荐和齐拓都是软骨头,都不用牧尘林下手逼问,就什么都说了。
他们糊弄长老会的话在牧尘林面前可不能过关,在亲眼目睹牧尘林徒手炸了客栈中的屏风后,终于说了实话。
听了他们的陈述,牧尘林这才知道了裘言魔化的直接原因是齐拓喂进他嘴里的那只蛊虫,蛊虫吞噬了原来那压制魔气的旧蛊虫,才造成了这般结果。
仇子荐看着眼前实力强劲的牧尘林,又有小心思了,他之前是没有能力,才不愿惹谢瑜,但却始终还是记着谢瑜命令裘言杀他们二人之仇的,此时刚好出现了一个可以帮他们报仇的男子,可不得告状?
他犹豫片刻神神秘秘道:裘言之所以会去那里,是为了找他师妹谢瑜,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秘密
谢瑜是谁?牧尘林从未听裘言提过此人,皱眉问道。
仇子荐便将谢瑜那日奇怪的表现一一讲给了牧尘林听,特别是裘言跪在地上卑微地向谢瑜祈求馈赠,被谢瑜一两句话激将要杀他们那段。
谢瑜牧尘林的眼睛微眯,差点错过这样重要的情报。
见两人再无其他信息了,他微笑道:谢谢。
高人可一定要将此事查清楚,不能放过那谢瑜!仇子建和齐拓看着牧尘林满意的样子,以为自己讨好对了人,心中一喜。
但就在这时,他们的喉部竟同时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箍住了。
一股无形之力勒住他俩的脖子,让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们睁大迷茫又惊恐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那个男人,似乎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还谦逊有礼的那人会突然袭击。
我会记住你们的遗愿,至于你们,见了我怎么可能还有活路呢?他双手一挥,窒息而死的二人就被他甩到一边。
牧尘林拍了拍手,熟练地翻窗跳下客栈,自此消失在了夜色中。
无妄岛。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窗边,仔细端详手中的一块碎成几瓣的玉佩,似乎沉浸在了回忆之中,隔绝了外界的种种纷扰。
就在此时,他忽的一抬头,看向窗外一波万顷的无妄海,水天相接处的尽头,似乎隐隐有什么东西在飞。
哦,今日来了客,看我这破记性!他一拍脑袋,便将手上的碎玉小心地收入盒子中,起身去迎客。
这客人当然是许若真和不情不愿的宫冬菱二人,一路上拖拖沓沓,终于飞到了这传说中的无妄岛。
在过来之前,宫冬菱也是略微了解了这无妄岛和南斗仙君一番。
南斗仙君是当今世间最德高望重的散修,当年抵抗魔妖二界联手来犯,是南斗仙君亲手弑了那妖皇,才瓦解了两界的合作,让灵界在来势汹汹的攻势中缓了口气。
但那时却发生了一件意外,让南斗仙君唯一的弟子死在了魔族非人的折磨之下。
自那事以后,仙君就隐居无妄岛,自成一派,再也不参与任何纷争。
南斗仙君除了仙术了得,修为深不可测以外,还是高阶大九品炼丹师,所以有许多门派世家会请求他帮忙炼丹,就如许若真此行目的一般。
仙君从不管对方是何许人,但凡给足了钱财,他就会应下请求炼出丹药。
这是宫冬菱第一次见到炼丹师界的大前辈,高阶大九品!简直是炼丹师的天花板,不知道是多少炼丹师追逐遥望的目标!
但比起见大前辈的激动,宫冬菱更加为接下来的事发愁,他们是来送寻宝鼠和璇玑草的,可叫她上何处寻那璇玑草?
此时她飞在无妄海的上空俯瞰下面,能望见一望无际像海般壮阔的湖泊之中有个小岛,那便是南斗仙君的住所无妄岛了,但就在此时,一只巨大的蛟龙忽然从湖面上一跃而起,似乎要将飞在上空的宫冬菱给扑下来一般。
远处传来威严的一声:孽障!
那蛟龙长啸一声,便改变了飞行方向,重新潜入了镜般的水面之中。
这是南斗仙君养在无妄海中的无间青风蛟,若是没有仙君的允许,不会让任何人进无妄岛之中,刚刚那气势格外骇人,吓了宫冬菱一跳。
仙君早已立在岛上,手背在身后,迎着他们的到来。
宫冬菱刚一落地,寻宝鼠就迫不及待地从她的肩头跳下来,扑向仙君的腿边。
南斗仙君白发间的一双眼睛笑眯眯,格外和蔼慈祥,他一伸手,让寻宝鼠跳到他手上,端到面前仔细瞧了瞧:胖了不少,看来你此行倒是不亏,吃了人家不少丹药吧。
寻宝鼠听罢,举起爪子指着宫冬菱:吱吱吱!是仙子给我丹药吃的!
原来如此。南斗仙君也像是能听懂寻宝鼠的话一般,将它揣入袖中,抬眼看向获得寻宝鼠喜爱的年轻人。
只是他看过去时,浑浊的眼睛在这一刻却亮了,宫冬菱的相貌让他出现了片刻的失神。
许若真看此景象,脸色微变,几步向前挡在宫冬菱的面前,恭恭敬敬道:仙君,别来无恙。
他不确定南斗仙君有没有见过那女人,毕竟宫冬菱外貌跟她颇有几分相似
南斗仙君回过神来,也自知失态,便道:真人这徒弟长相酷似我的一位故人,我人老了,刚刚一眼下去差点认错,多有冒犯,再这里给真人与小友道个歉。
听到这话,许若真和宫冬菱皆是一惊,许若真方才在心中的猜测又深了些,而宫冬菱则是奇怪,除了谢瑜竟是还有人自己相似?自己还真是修仙界的大众脸!
仙君将二人请进自己的屋中。
这屋子比起南斗仙君的地位,真是颇为朴实,仅仅是个四合院,外面一间小厅用来会客,后面几间里房估计就是用来休息炼丹的。
离死期越来越近,宫冬菱无心观赏,只是偷偷捏住了那块可以出其不意离开的传家宝菱镜,若是事态严重到无法控制,就直接用掉菱镜宝贵的一次机会算了。
桌上已经放好了茶水,等三人落座,南斗仙君才开口询问宫冬菱的情况:这从极北之地来的寒气具体影响到何种地步?
就是身体不太好,没办法正常运转灵力。宫冬菱忙回答道。
若仅是这般症状的话,我倒是知道一个方子,可以压抑寒气,不需要璇玑草也可炼丹抑制。南斗仙君顺顺自己的长须,一边道。
听到这话,宫冬菱一惊,这不是自己在书中看到的那个吗?
仙君所说的方子可是在一本炼丹古书中记载的!宫冬菱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话引的许若真一侧目,将别有深意地视线投在了她身上。
南斗仙君却开怀大笑,喝了口茶水才道:小友说的那炼丹古书,说不定正是本座的拙作。因为此方是我的独创,我曾将其写入了一本炼丹入门书中,作为练习的方子,想不到小友对这方面也有所涉猎。
我不会炼丹,是我师妹博览群书,听闻我身中寒气,将此方献给我的。之前看完那方子,我便觉得不用璇玑草也能拿那丹药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