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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战争 第26章 多事之秋

  “航速提高至20节,右转10度!”
  洛恩一说话,皱巴巴的下颚就会像提线木偶一样非常有节奏的抖动,在下达完命令之后,他习惯性的提起望远镜朝战舰即将转向的角度望去,现在那里除了鱼鳞般的波浪外什么也没有。
  这时候,35岁的大副吉雷特总会在第一时间将他的命令通过话筒传到相应部门去:“右转5度,航速20节!”
  洛恩在用望远镜观察某个方位的情况,“绅士”则总是和他保持一致——也许他是担心这位年近六旬的老舰长会因为眼花错过某些重要目标,也许是想从他那里学到如何担任一名舰长。
  不仅是张海诺,舰员们也喜欢私下里称他们的副舰长卢克.卡莱格“绅士”,因为即便是最热的季节,他也总是军容整洁,头发永远是那样的一丝不苟,而且总是礼貌的有些让人牙疼。
  十几秒之后,“德意志”号开始转动它的舰首。张海诺已经在心里无数遍赞美它的优雅,而这确实是个漂亮的家伙:舰身和甲板上没有一丁点儿多余的点缀物,低速航行时比那些同级别的货轮和旧军舰安静得多。大多数时候,它舰首那三门威武的大炮雄赳赳的直指前方,而当它们随着硕大厚实且拥有叫人舒服的外形的炮塔转动时,又会让人感觉到一种战斗来临前的热血沸腾。
  时值隆冬,张海诺身穿深蓝色的毛呢军大衣,白色的顿领衬衫在喉结下部位置打着黑色的领结。不知是受到“绅士”的影响,还是舰上的生活属于个人的休闲时间较少,他发觉自己上舰之后的着装越来越像雷德尔靠拢——这位海军总司令的衣柜里据说只有军服,而张海诺认识他这么久,确实极少看到他穿便服。
  不知不觉中,“德意志”号轻巧的完成了转向并撇开周围的船只加速向那片空旷的海域驶去。这里是以气候宜人、风景秀丽著称的西班牙南部,在暖阳的照耀下,海面上远不像北海那样寒气森森。如果不是在执行作战任务,舰员们完全可以在甲板上拉张吊床晒着太阳小憩一下,那绝对是海上航行途中最惬意的事情!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洛恩再次下令全舰右转10度,以扩大“德意志”号对这片海域的侦察范围——如果他们可以使用舰上的改进型f级舰载雷达,工作会变得轻松很多,但海军总参谋部的命令十分明确,在西班牙航行期间只有晚上和其他光线很差的情况才能使用雷达,平时雷达天线和暴露在甲板之上的相关设备一律拆下。
  在张海诺看来,这样的命令似乎过于谨慎了,如果历史没有发生较大偏差的话,英国人的雷达如今应该正在英伦三岛的某个地方进行测试和改进——也许已经秘密的投入实用了,而美国人和日本人在这方面的研究也未落后太多,只是他们的军方对这种新式设备的重视不及英国和德国罢了。
  不多时,司令塔里的内部通讯电话的铃铃铃的响了。在舰长、副舰长和参谋官都在的情况下,拿起话筒的通常都是张海诺,从电话线那端传来的是瞭望员的声音:“船队发来信号,还有两个小时抵达目的港!”
  “继续保持警戒!”张海诺简单叮嘱之后,将瞭望哨的报告向洛恩进行了口头转达,老舰长只是微微点头表示了解——如今“德意志”号执行的是一次非常规的作战行动,以作战的方式和目的来看,这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次战时护航,然而潜在的进攻者和防御者之间又有着十分微妙的关系。
  对于佛朗哥和他的西班牙国民军政府,张海诺素无好感,尤其对他们在历史上见风使舵的本领更是持强烈的鄙视态度,但从纯粹的军事角度考虑,西班牙内战对德国军队有着非常积极的意义:秃鹰军团为德国培养出一大批优秀的军官,装甲集群战术和闪电战术也是在这段时期逐渐成型的,此外还有大量的陆空装备在伊比利亚半岛的战场上得到了很好的实战检验。
  如今,德国陆军和空军早已派出大批军事人员进入西班牙协助佛朗哥军队作战,德国海军也奉命派出了最先进的三艘德意志级装甲舰——它们的任务是替佛朗哥军队在摩洛哥和伊比利亚半岛之间的海上航线护航。
  虽不是直接的作战任务,“德意志”号从上到下都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尤其是舰长洛恩,他深知这艘战舰对德国海军的意义有多么重大,另一方面,来自高层的命令也让他必须在这片敏感的海域小心处事。
  舰内通讯用的电话又响了,张海诺毫不耽搁的拿起话筒,这一次,瞭望员的声音非常急切,而当他将东面发现不明身份舰船的消息转达给洛恩时,老舰长似乎已经从他的望远镜里发现了这一点,木偶的下巴稍稍加快了抖动的频率:
  “拉响战斗警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开火!立即将这一情况传达给国民军船队!”
  呜鲁呜鲁的战斗警报和不断闪动的壁灯催促舰员们迅速进入各自岗位,事实上,“德意志”号从摩洛哥的港口启航之后就一直处于战备状态,因此进入战斗状态并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很快的,各个部门相继传来准备就绪的报告。
  一阵忙碌之后,张海诺也将注意力转向发现舰船的那个方向。这时候,通过望远镜已经可以看到海面上的黑色烟尘——经验丰富的老海员能够籍此判断出来者的大致情况,包括舰船数量、种类和大小。
  “是‘贾希米一世’号,该死!”洛恩脸上的皱纹突然抽搐了一下,如今整个西班牙只有两艘这种级别的战舰,一艘属于共和政府,一艘处于佛朗哥国民军政府的控制之下,两者都属于西班牙级战列舰,排水量1.5万吨,最高航速19.5节,装备4座双联装的305毫米炮,属于重火力而轻装甲型的,其中共和政府的“贾希米一世”号舰龄更新,装备齐全,而国民军的“西班牙”号在内战爆发时现代化改装才进行了一半,被国民军控制之后仓促进行了重新武装,正面交战不是另一艘姊妹舰的对手。
  不一会儿,观察哨的报告便证实了洛恩的猜测,他立即下令:“改全速前进,全舰右转15度!各炮位只有在得到我直接命令时方可开火!通讯官,向柏林发报,我们在直布罗陀以东遭遇西班牙政府军战列舰‘贾希米一世’号,请示是否可以开火驱逐!”
  张海诺知道,这个请示虽有必要,但结果却是可以预见的——希特勒绝不会因为佛朗哥的一支运输船队而让自己最新式的战舰冒险和西班牙海军老旧的战列舰干上一仗。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德意志”号吨位较西班牙级小3000吨,火力方面则是6门280毫米炮对8门305毫米炮,但真要打起来,速度占优、防御出色且拥有世界一流的蔡斯光学指挥仪和高素质舰员的“德意志”号反而占有优势。
  柏林的回复还没到,视线中的西班牙战舰已经越来越近,相比“德意志”号优美的外观,它压根就是一艘不入眼的旧船,但船上的大炮却是实打实的,当两舰相隔还有1万多米的时候,隆隆几声巨响,“德意志”号司令塔里的军官们顿感不妙,目光也在第一时间集中到了老洛恩那里。
  洛恩在这一时刻沉着冷峻的面容给张海诺留下极其深刻的影响,十数秒之后,当西班牙战舰的炮弹落在附近海面并掀起震耳欲聋的声波时,他丝毫不为所动,只待耳边重新恢复平静之后,他果断命令到道:“向对方发信号,我们是德国军事观察舰‘德意志’号,无意和西班牙共和国交战!”
  尽管如此,张海诺还是注意到“德意志”号的前主炮塔经过调整之后将3门主炮齐齐对准了远处那艘西班牙战舰,它早已进行克虏伯制造的280毫米52倍径舰炮的有效射程之内!
  命令被不折不扣的传达下去了,但对方却丝毫没有停火的意思,炮火一阵接着一阵,虽然炮弹的落点暂时距离“德意志”号还有上百米,但这种“光挨打不还手”的情形还是让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要是这样继续下去,就算是塞德利茨号再世恐怕也只有逃跑的份!
  张海诺有生以来所参加的第一场发生在大型水面舰艇之间的对抗就是这样的戏剧化,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过去十几个月中发生的种种,这完全可以说是大战爆发之前的多事之秋:
  希特勒实在有幸,由于本尼托.墨索里尼的蠢举,世界的注意力一下子便从希特勒新近对犹太人的攻击及其非法扩军上移了开去。1935年秋,意大利入侵埃塞俄比亚,全球群情激愤——一个文明国家,怎么能迫使原始部落骑在马背上与战斗机和坦克作战?对自己之平息计划健忘的英美两国骂得特别起劲,英国则在国联牵头对意大利实行有限制的经济制裁。尽管德国国内呼声四起,反对意大利而同情埃塞俄比亚者甚众,希特勒仍公开拒绝声援海尔.塞拉西皇帝,暗中则给予军援。与此同时,希特勒又给墨索里尼运送原料,企图拖累意大利和英国,使德国得到更多的行动自由——他对墨索里尼的援助也是想试试英国会对德国藐视国联之举作何反应。情况很快便表明,英国将不采取报复行动。这肯定加强了希特勒的信念:英国人的本质是软弱的。
  1936年新年伊始,英国国王乔治五世逝世。这位君主之死,更令他野心勃勃。乔治死后,由威尔士亲王爱德华八世继位。此人是个有个性者,善独立自主,对德国之众多要求均表同情。在继位国王的首篇广播演说中,他明确宣布不予改变。次日,来自华盛顿城的消息证实了这点。美国国务院西欧事务处处长在与新任国王的一次“极坦率的”交谈中得悉,国王“不同意法国复活友善关系和将英国拴在法国大车上所作的努力……”他更反对法国拟将德国强置于其膝下的企图,并宣布,他对德国之困难处境深表同情。
  有了英国这样的鼓励,加上国联对意大利之侵略行径所采取的措施既半心半意又有气无力,这便加强了元首占领莱茵兰的决心。既然英国不通力阻止墨索里尼,那末,如他效法墨索里尼并步其后尘,英国充其量不过是作作公开抗议罢了。
  2月,希特勒作好了采取下一步的准备——占领莱茵兰非军事区。这个地区包括了莱茵河以西的德国领土以及莱茵河东岸长达30英里的较长地带,其中包括科隆、杜塞尔多夫和波恩三城。与此同时,他又信誓旦旦的向法国人保证他是有和平意图的:“两国保持友好,这明显地有利于两国!我希望与法国缓和紧张局势……有人仍认为德国有可能侵略,这太离奇了。”
  在烟幕弹面前,法国人安静下来了。征得意大利人不插手此事的保证之后,元首下令开始“冬季训练行动”。3月2日,勃洛姆堡向三军司令下达预备令,于“z—日”将部队开进莱茵兰非军事区。3日后,勃洛姆堡将“z—日”定在3月7日,星期六。
  那天上午11时30分许,事先对行动内容并不知情的记者和数以千计的德国爱国者站在横跨在莱茵河上的霍亨佐仑大桥上。18年前,被缴械的德军从法国后撤,垂头丧气地打这里走过。突然间,人群听到了脚步声,铁轮的隆隆声,以及马蹄声。当首批德军上桥时,人群中爆发了一阵又一阵欢呼声。在几架飞机的掩护下,其它部队也至少从5座桥上越过莱茵河。
  “冬季训练行动”共有19个营的兵力,但只有3个营越过莱茵河。即使如此,这一小部队给德国人带来的热情和对法国人带来的恐惧都是异常巨大的。
  在克罗尔剧院内,希特勒正在对国会发表讲话。他受到了热烈的鼓掌欢迎。他讲话时,全场鸦雀无声。元首长篇大论地论述凡尔赛条约如何不平等后,讲演的速度缓下来了。他神情紧张,在讲台后把手巾在手中换来换去。他脸色苍白,很不自然,好像吃不消似的。之后,他缓缓地,用压抑的声调说:“此时此刻,德军正在前进。”
  剧院顿时成了疯人院。
  事实上,那3个营德军已跨过莱茵河——但有令在身,即,若遭法军挑战,便边打边退。
  希特勒狡猾地利用莱茵兰事件为其在国内进一步巩固其权力服务。他解散了国会,并将这一政策交给公民投票作决。这次公民投票并非大选,而是上有“兴登堡”号轻气球作掩护的在各市穿梭的胜利大游行。
  3月底,在未动用一枪一弹的情况下,德国百分之九十八点八的选民投票选举希特勒。
  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元首如此受群众欢迎,在3年多一点的时间里,他已把一个要央求别人的国家变成了挑战者。
  这年夏天,奥林匹克运动会在柏林举行。由于德国采取反犹政策,英美法三国曾极力进行抵制,但未能奏效。希特勒急于将此次运动会变成纳粹成就的橱窗,便作了不少让步,允许象征犹太人的花剑选手赫仑纳.梅耳、曲棍球明星卢迪.巴尔代表帝国参加此次运动会,而另一个犹太人乌尔夫岗.菲尔斯纳上尉则负责兴建和组织奥运村。更重要的是,公路沿途的反犹标语牌以及禁止犹太人进入疗养地带的公告均被拆除。在柏林,施特莱彻的《前锋报》也从报摊上消失。事实上,反犹运动整个儿停止了。他们对此和解的标志进行了大肆国际宣传,致使许多外国人蜂涌至柏林,并受到热情接待。
  8月1日举行开幕式时,天空万里无云。当日下午,希特勒领队通过凯旋大街,朝体育馆走去。他的长蛇阵式的车队,在4万名冲锋队员和其它卫队的保护下,沿着十里长街缓缓前行。队伍抵达体育馆后,身穿最朴素制服的希特勒,与两名奥林匹克官员一起,向前走去。跟在他后边的有保加利亚国王、瑞典继位王子、希腊继位王子、意大利继位王子,以及墨索里尼的儿子。他们沿道地道走进这座世界上最大的体育馆,受到了30支喇叭吹奏的铜管乐的欢迎。这支管弦乐队由理查.施特劳斯指挥,还有一支3000人的合唱队。他们演唱了《德意志高于一切》、《维塞尔森林之歌》和施特劳斯为此次运动会创作的《奥林匹克之歌》。希特勒正式就位时,11万观众同声欢呼。有些代表团行的是奥林匹克致敬礼——右手伸直至身旁,令观众大为开心,但奥地利代表团却将之改为纳粹抬臂礼。保加利亚人做得更甚,他们还操了正步。由250人组成的法国代表团进场时,掌声最响。他们行的致敬礼是罗马式的,而不是奥林匹克式的。头戴草帽的英国人进场时仅来了个“向右看”,使许多观众大为不快。获得掌声最少的是美国队,有些观众还无礼地跺脚。经过主席台前时,他们只“向右看”,连旗子也未落而复升。
  次日,由于德国人汉斯.沃尔克打破了奥林匹克铅球记录,希特勒前来祝贺,也对打破万米长跑记录的三个芬兰人和获得标枪冠亚军的德国女选手表示祝贺。待跳高项目中德国选手全部被淘汰时,天色已晚。希特勒未待与三名美国选手——其中两名是黑人——握手便离开了运动场。
  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主席通知希特勒,由于他是首席贵宾,应该对全体获胜者祝贺。希特勒接受了后一选择,所以未与获得四枚金牌的杰塞.欧文斯见面。为此,有人便大肆渲染,说元首有意冷落这位伟大的黑人运动员,但欧文斯本人却否认这一说法。他说,希特勒确曾向他祝贺,“我打总理跟前走过时,他站起身来,向我招手,我也朝他挥手回礼。他认为,作者这样批评德国引以为自豪的人物是卑鄙的。”
  元首几乎观看了每一场田径赛,使他的左右惊讶不已。每当德国运动员竞技时,他总是带着孩子般的热情观看,脸部还在抽搐。在曲棍球比赛时,由于太紧张,不敢看下去,事后才让人向他报告比赛情况。运动会于8月16日结束,希特勒出席了闭幕式。当乐队奏响《运动会结束》之歌时,运动员们跟着乐曲的节拍欢快地起舞,观众则热情洋溢地与他们告别。场内有人向希特勒——在闭幕式上他没有节目——“欢呼胜利”,接着欢呼声四起,全场响起了“欢呼胜利!我们的元首阿道夫.希特勒!欢呼胜利!”的欢呼声。
  运动会是纳粹的胜利——虽然不怎么够格。德国人获得了大部份的奖牌,并以57分的悬殊比分击败了获亚军的美国人。尤其重要的是,许多观众在离开德国时,对所是到的热情接待表示高兴,对自己所见之希特勒帝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奥林匹克运动会之外,世界关注的焦点集中在了伊比利亚半岛那个古老的国度。
  每一个国家在历史上都有过自己的辉煌时刻,西班牙也不例外。1492年是这个辉煌时刻的开始,在这一年,“天主教双王”领导下的西班牙王国占领了格林纳达,彻底完成了光复运动。也是在这一年,热那亚人克里斯托弗.哥伦布在女王支持下,率领着他仅有三只船的舰队,向大西洋彼岸进发。正是在这两个事件的基础之上,一个前所未有的西班牙帝国,囊括了伊比利亚半岛、几乎整个美洲大陆、菲律宾、尼德兰、米兰、西西里、撒丁岛等地的“日不落帝国”诞生了。那是当时世界上的第一强国,第一大国,第一帝国。
  然而,当腓力二世的无敌舰队在英国海军和暴风雨的双重袭击之下损失殆尽时,这个帝国的太阳也开始落下了。1648年,尼德兰独立;1714年,割让弗兰德尔、米兰、撒丁甚至直布罗陀;19世纪初,玻利瓦尔和圣马丁将帝国赶出了美洲大陆;1899年,当美国人将西班牙王国的版图几乎完全赶到伊比利亚半岛的时候,这个昔日的庞然大物已经彻底地沦落为了欧洲二流国家。
  历史铸造了一个国家的国民性,辉煌和没落铸就了这么一代西班牙人:他们的体内仍然流淌着罗马人、哥特人、基督徒和摩尔人祖先的血液,但他们需要近代文明的滋润;他们渴望这个祖国兴旺,然而却并不带着信心。分裂的原动力深藏在西班牙的深处:在经济上,在政治上,在社会上。
  在西班牙内战爆发之初,佛朗哥军队在正规部队人数上有着巨大的优势,但共和国政府在全体劳动者的支持下以巨大的勇气和毅力给予叛乱者迎头痛击,在马拉加、巴伦西亚、毕尔巴鄂、桑坦德及其他许多城市和省份,人民武装起来让叛军占领城市的计划最终流产。
  头几天战斗的结局使佛朗哥的叛军陷入困境——国家的主要工业中心仍掌握在人民手中,共和国得到全国人民的支持。叛军只能在南方的加的斯、韦耳发和塞维利亚等省,以及在北方的加利西亚、纳瓦拉、旧卡斯蒂利亚和阿拉贡等地区站稳脚跟。叛军被巴达霍斯省隔开为两部分;莫拉将军统率的北方部队和佛朗哥指挥的南方部队。
  与陆军所不同的是,西班牙空军和几乎整个海军仍站在共和国方面,水兵们和低级指挥官们把大部分军舰和潜水艇开进共和国的港口。
  在西班牙内战期间,尽管国际上反对外国势力的干涉,但是意大利和德国的法西斯政府向弗兰克的军队提供士兵、坦克、飞机和大炮支援他们,而法国和俄国支持共和党。来自全世界许多国家的自愿者组成了著名的“国际纵队”支持共和党,投入到战斗中。
  当隆隆的炮声将张海诺唤回到现实中来的时候,“德意志”号和对方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万米以内,从上层测距所传来一个又一个数字,提醒这艘战舰的指挥官们:对手正在逼近。
  在这段时间里,洛恩连续下达转向命令,好让“德意志”号尽可能不让对方射来的那些炮弹击中,顺带为后面的那支船队拖延一下时间。那里虽然也有一艘国民军的护航炮舰,但张海诺不觉得它区区数百吨的身躯以及微弱的火力能够稍稍迟滞“贾希米一世”的步伐——它甚至连鱼雷发射管都没有。
  在最后一次转向完成之后,“德意志”号终于将自己的舰尾朝向西班牙共和政府的战列舰“贾希米一世”号,并以高出对方6节多的航速向直布罗陀海峡的方向驶去——换句话说,它正在逃跑。
  光荣的德国海军,在历史上的两次大战中间不止一次的进行过这样的行动,但这次绝对是最窝囊的——“德意志”号从始至终都一炮未发,而且在脱离战场的过程中,它还生生挨了对方一炮。
  这一炮,虽未对“德意志”号主体带来多大的损伤,却让舰员们蒙受了巨大的羞辱:共有4名在甲板战位的德国水兵阵亡,另有7人受伤。一贯在国际政治舞台上通过各种伎俩耍弄对手的希特勒,这次也吃了哑巴亏。他虽指使外交机关大肆谴责西班牙共和政府此举,却难以扭曲这一战斗发生在西班牙领海的事实,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将阵亡者作为英雄运回国内安葬——海军阵亡者素来是装进睡袋坠上一个炮弹进行海葬的,这一次却被纳粹用来进行宣传,此举令海军上下颇为不满。
  几个月后,德国海军的一支潜艇部队打着意大利人的旗号——他们业已公开支持佛朗哥政权,潜入直布罗陀附近海域,并在确保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攻击了西班牙共和政府的舰船,总算为德国海军挽回了一点颜面,但此事在德国仅有极少数高层将领知晓,人们在往后的岁月里,谈得更多的还是“德意志”号在西班牙内战中的两次不幸经历——次年秋天,锚泊于西班牙南部港口的“德意志”号遭到了西班牙共和国空军的空袭,“德意志”号舰体并无大碍,但再次损兵折将,随后奉调返回德国本土。
  对张海诺而言,“德意志”号西班牙之行并非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在返回德国之后,海军高层终于决心加强这级装甲舰的防空火力——这种所谓的破坏美感的行为在1938年之前全部完成,一同受益的则是新入役的两艘沙恩霍斯特级,它们的防空火力也得到了相应加强,但以张海诺心目中的标准,这还远远不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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