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清若抽了抽嘴角,突然仰倒在他的肚皮上,不甘心的大呼,“我要回去买那盒草莓味的冰淇淋!”
  许念阳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嗯,起来我们现在去?”
  “算了。”清若翻了个身,“懒得动了,明天再说。”
  “好。”他都依她,包容温柔。
  第二天两个人回家,还不到饭点,许念阳和清若父亲去阳台那边下象棋去了,清若懒在客厅靠着方女士看电视,电视跳了一个冰淇淋的广告,清若开口和方女士抱怨,“妈妈你骗我,哥哥说房子钱之前就全部存到银行了,还有他每个月挣这么多。”
  抬手比了比,小脸上满是被方女士欺骗的不开心小委屈。
  方女士长长叹了口气,侧头看了一眼那边下棋的两个男人,回头口气有些低头服软,“妈妈这不是想让你学着点以后过日子吗,过日子可不能大手大脚的。”
  清若没揪着这个话题,和方女士说起了学校里的趣事。
  晚上方女士在床上坐着看书,清若父亲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还在拿着毛巾擦头发。
  方女士合上书,叫了清若父亲一身,身子坐得更直一些和丈夫说起了今天的事。
  清若父亲听完也没开口,方女士也沉默。
  清若父亲吹干了头发关了房间灯,方女士已经躺下,只有床头灯还亮着。
  床头灯关了之后房间融入黑暗。
  清若父亲慢悠悠的开口,“念阳这孩子,是个真男人。”
  “唉。”方女士叹了口气,“你别说,我倒是真的是觉得心疼他。还好小若是我生的,不然念阳找这么一个,我非气死了。”
  清若父亲噗笑出声,“你这是什么比喻。咱们闺女也不差好吗。”
  “是不差。”方女士应了一声,舔了舔唇,“放心,念阳有分寸,小若之前和我说过了,念阳不会让她未婚先孕的。”
  清若父亲轻轻嗯了一声,翻了身声音带笑,“我不操心这,念阳可比你还舍不得咱闺女。”
  方女士踢了他一脚,轻轻呸了一声,“嗯,就你最知道。”
  清若父亲不想和她争,争两句吵起来方女士会真的生气的,到时候又是麻烦,顺着脾气哄了方女士两句甜话。
  屋子重新归于安静,不大一会清若父亲的呼吸平缓均匀,方女士听了一会,身体的条件反射,跟着进入梦乡。
  确实不需要担心。如果不是她和丈夫觉得担心,时常问许念阳,很多事情他们根本不会知道。
  外人只看得到许念阳回了章家一帆风顺直上青云,内里的肮脏心酸根本是常人无法想象。
  许念阳因为清若的原因,对他们尊敬诚恳,他们问,他就说,没有添油加醋也不带情绪,陈述事情的经过发展。
  方女士都听得掉了两次眼泪。
  许念阳还是那样的轻描淡写,只说了一句,别让若若知道。
  方女士和丈夫这么些年过来,算是看着许念阳一路到现在,也算是做足了观察期和考虑期。
  许念阳一路的心酸坎坷,但是他从来没有和清若提过半句,不是不信任和不愿意诉说。只是……
  方女士有一次没忍住,问许念阳,是不是觉得清若太小了,不能和他一起分担,所以不和清若说这些事。
  许念阳笑了笑,口气清淡,“阿姨,我只是舍不得。”
  一点一滴都舍不得。
  **
  我讨厌这个世界,
  若若喜欢这个世界,
  所以,
  我要努力,
  让这个世界繁荣昌盛。
  ——【黑匣子】
  第21章 魔族渣(1)
  他叫暖阳,这是他母亲取的名字。
  没有姓。
  因为十岁前没有见过父亲。
  现在,他叫临召。
  玄绝门死的死,伤的伤,一夜之间,血流成河。
  魔族大举进攻,玄绝门无力抵抗,原本恢弘巍峨的宗门笼罩着一股腻人恶心的血腥味。
  临召懒洋洋的侧靠着,坐在玄绝门宗门大厅的主位上,身后悬挂着巨大的铜钟。
  掌门周身被魔气所捆,龇牙裂目看着临召,丹田里的修为在不断翻涌,身体却挣脱不开半分。
  大殿周围,外面,全是魔族刺耳的笑声和咀嚼的摩擦声。
  掌门半身被血所浸,“你是当年那个野种?!”
  问句,惊叹句,也是陈述句。
  几个峰主无一不是满脸杀意。
  临召依旧不疼不痒懒洋洋的姿态,魔气一压,掌门双膝重重砸在地上,大理石的地板瞬间两个缺口。
  他转过头,轻微上挑的眼角居高临下似睨似看,全是高高在上对生命的漠视,弹指间灰飞烟灭的随性。
  勾了勾唇,双眸里的血色更重,身后长长的银发在腥风中翻飞。
  他轻微抬手,雪白宽大的衣袖露出白净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摆,跪在地上的掌门迅速朝他靠近。
  高度刚刚好,他伸出手,看着像是放入轻柔的水里,伸进掌门的丹田。
  掌门整个人剧烈挣扎起来,眼睛瞪大眼珠几乎要蹦出来,大大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临召收拢手指,碎裂的声音很小,在嘈杂的大厅里却胜过了任何声响。
  仅仅几个呼吸间,他慢条斯理的收回手,那些附于他皮肤上的血和粘稠物迅速脱落,整个手掌离开掌门身体时候,一如之前般干净。
  而掌门,身体已经软瘫在地上,丹田本命被捏碎,迅速苍老,皮肤爬满了皱褶,几乎瞬间皮包骨,像出土未腐烂的千年古尸。
  临召站起身,整个大殿的惊恐都被浓郁的魔气压在喉咙里,他转头扫视了一下大殿里众人惊悚到灵魂里的表情。
  无味。
  轻抚衣角。
  一身白色银色长发翻飞,双目鲜红的男子表情淡而清,踱步走过修罗场,静站在大殿门口。
  魔气引来的风灵让他平缓凌空,不紧不慢的速度离去。
  话语悬在空中压下,带着无趣的不耐与无所谓,“十日后,静合门。”
  玄绝门是岱洲大陆七大宗门之一,实力不上不下,一夜之间被覆灭,整个大陆震惊。
  六大宗门迅速聚集,连一些他们平日里看不起眼的小门派都被破例召集,还有散修。
  准备进攻猖獗的魔族。
  十日后,有各大门派高手坐镇的静合门严阵以待。
  没躲过。
  静合门死伤无数,没有灭门是因为先前就跑了很多。
  昔日修仙之人心中的圣地,现在变成了魔族的一个据点。
  只是十几天,玄绝门已经破败不堪,大气庄严的宫殿四处都是风干后变黑的血迹,还趴着不知名的毒虫,随处可见的人骨肢节。
  下属来报,剩下的五大门派送来了每个门派的圣女,希望和临召讲和。
  修仙界惯来无情,打得过就杀,杀人夺宝,杀人夺运,正常地犹如普通人吃饭喝水。
  打不过就骗,能卖就卖。
  修仙,与天争寿,逆天而行,一开始就是天道不容。
  清若而另外四个圣女进门的时候临召正坐在主位上,玄绝门的正门之宝叫镇魔钟,据说已有灵识,能压制魔族。
  现在,在临召的座椅下面。
  临召手里捏着只雪白的狐狸,那狐狸满眼惊恐,乌黑圆润的眼睛几乎含了泪,被临召松松捏着脖颈却不敢挣扎。
  临召转头见到一行而来的五位美人,五个人各穿一色的留仙裙,裙子的细节设计各有不同,打扮得唯美又各有风情。
  想来几大宗门倒是费劲了心思。
  临召随手把狐狸一扔,摔在地上滚了几圈撞到柱子的狐狸不敢跑,晕乎乎的坐起来靠着柱子,满身颤抖白色的毛一直在抖。
  四个美人也在抖,眼底压不住的惧怕和对魔族的不屑,这时候却不得不堆起柔和的笑,只期望自己的宗门躲过这个煞星。
  清若在看着他椅子下面的钟发呆。
  她穿了草绿色的留仙裙,没有像身边两位一个露腰一个露腿,裙子的样式着实保守,遮得严严实实连手都看不见。
  只有修长白嫩的脖颈露出,带出一点点锁骨角。
  特意挽过的头发上银色的步摇很精致,一小撮头发弯在锁骨处,绕了两个旋停在肩膀,像是不舍得离开。
  临召略略扫过一眼,没兴趣。不过是下属的自作主张,准备叫人送还给宗门。
  他坐得高,清若稍稍仰起头,中间隔着残破的玄绝门大殿,她的声音清软而有细小的回音。
  “临召,你的椅子怎么放上去的?”
  瞬间殿里除了他们两的生灵都屏住了呼吸。
  临召目光落到她脸上。
  她在好奇,很纯粹的好奇。
  所以发问。
  临召抬手朝她轻轻招了招,“自己过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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