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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为我倾耳听 第50节

  她的心乱糟糟的。美梦成真么?
  他不知道,她梦到的内容,除了脱衣服之外,还有……还有……好多不可描述的啊……
  千笠寒一直保持心情的极度愉悦,绅士地递过来纸巾,“来,注意鼻血。”
  跟女朋友“深入”交流过这么多次之后,千大神早已摸清楚了路子,他的橘子菇凉,对他身上的一切都近乎膜拜式的痴迷,偶尔会在枕头上画血图……
  出租车南橘的家门前停下,这是小镇惯有的风景特色,家门口一畦碧绿,抱团的白菜在冬阳下慵懒地卷着四肢,青椒成簇,长势喜人。
  因为知道女儿今天要带男朋友回来,南爸爸特意去菜市场买了一只肥乌鸡,正拎着鸡脖子匆匆回赶,适逢门口两道身影撞入眼眶之中,一个熟悉之极,一个陌生之极。
  “南小橘!”
  这个称呼……千笠寒耳梢动了动。
  没等转过头去见过未来岳丈,自己身边挨着的女朋友陡然跳起来,眼神惊喜,“南大壮!”
  他唇角一抖,继而那两人已经旁若无人、欢喜天地地抱在了一起。
  第五十四章 chapter.54
  父女俩在门口,尤其是在南爸爸手里提着一只鸡的情境之下闲话家常。
  又是将近一年没见,南爸爸看到女儿回来诸多感慨,诉说了一半,终于无法忽视掉南橘带回来的男朋友,那卓尔不凡观之便知出身不同寻常的男人。
  “南小橘,你哥说,你找了个不太靠得住的男朋友?”
  这句话的声音纵然压得再低,千笠寒也是分辨得出的,他不动声色地将薄唇抿成一线,心底掀起汹涌的暗浪。
  “不太靠得住”,这五个字真的适合用来形容他么?
  南橘掩饰住心底的尴尬,娇滴滴地在父亲肩膀上蹭啊蹭,小声地跟他灌输某种思想:“没有啦,他很疼我的。南醒那个人一向跟我处不好,他骗您的啦。”
  她这么说,南爸爸重新审视起千笠寒来,对方回给她恭谨谦逊的颔首,眉目温沉如山水淡墨,的确是个气度出尘的人。
  南爸爸问:“会下棋么?”
  “象棋?”
  “围棋。”
  这个答案还算出乎意料,千笠寒谦谦点头,“略懂皮毛。”
  “那进来吧,我们手谈两局。”
  棋道看人品,南爸爸深信不疑。
  他走近正堂,早已在窗边观摩许久的南妈妈被递上一只乌鸡,历经风浪却温婉娴雅的南妈妈,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对着自己丈夫感慨万千:“女儿比我有福气呀。”
  南橘欢喜地领着大神进门,客厅简约澄明,两面墙壁上挂着层次立体、绣品精良的红枫图,有“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的秋意萧萧之况味。
  他在十字绣下端正欣赏了良久,南橘替他把礼物放到茶几上,跪上沙发陪他一起看。
  “这是我爸最喜欢的《枫林晚》,是我妈画了半年的时间绣成的。”
  南橘说这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简直像在邀功,千笠寒顺着她低低地称叹,“岳母的确是心灵手巧。”
  这个“岳母”叫得真的不要更流畅自然,南橘不自在地晕红了脸,古屏风后面的南妈妈益发满意了,因为得到千笠寒的称赞,她的心还有点飘,因此煲鸡汤也格外用心。
  南爸爸端着棋盘从卧室里走出来,千笠寒起身替他接过,将棋盘摆在桌上,古朴的紫檀木,幽香缕缕,很配南橘家里这仿古风式的的陈设。
  千笠寒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意识到,也许南橘会喜欢古风圈,喜欢他,和家里人的审美概念有很大关系。
  “小千。”南爸爸自在地唤了一声,千笠寒对这个称谓有点不适应,还是答应了,一旁的南橘捂着唇发笑,看着她如此深爱在意的两个男人黑白对弈。
  南爸爸挑起眉,手指从棋笥里拈出一颗黑子落在棋局上,铿然落子有声,他收回手温温地含笑问:“你现在的固定工作是什么?”
  这个问题自然是必考题,千笠寒对于这些,不做准备也能应答如流,但是万万没想到,那只护短得要命一点不舍得他受刁难的橘子抢答了:“爸爸,笠寒是一名医生,还是一名律师哦。”
  看她得意得神采飞扬的,南爸爸就为她的胳膊肘往外拐而深感无奈。
  千笠寒也是失笑难禁,宠溺地替她拨了拨耳边的发丝,棋子落下之后,南爸爸不甘示弱地又与他对战了十多子,局面渐渐拉开,他才腾出空来又问:“小千的父母呢?”
  南橘又要抢答,千笠寒却对她笃定而温柔地摇了摇头,南橘咬着唇不说话,他微微而笑,白子回应,“家父是一名医学系教授,这些年转入了医院工作,家母喜欢作画,常往世界各地采风,旗下有一家规模不大的服装公司。”
  家境清白殷实,南爸爸又放下了心。只是这年轻人彬彬有礼之余,却似乎谦逊得过了些,那么他口中所说的“规模不大”,他需要重新审视一下。
  南爸爸也只有一个女儿,对于她的幸福,他要慎之又慎,步步为营。
  他接下来又续续问了些琐碎的家常,但不多,因为弈棋到了后半段,他必须全神贯注于棋盘格之间,再分一点心,动摇一下,可能就是铩羽而归的惨败结局。
  终于半个小时过去,他还是输了一子半,南爸爸抹了抹额上的沁出的薄汗,由衷赞许道:“后生可畏啊。”
  “伯父谬赞。”
  旁边托着粉腮蹲到腿麻的南橘,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个局外人,她也看不懂围棋,只是最终知道她男朋友赢了一向嗜棋成痴的老爸,有种与有荣焉之感。
  南爸爸输了一局棋,下得酣畅淋漓,拉着千笠寒定要再战两局。
  千笠寒自然没有拒绝。第二局下完,正好南母的乌鸡汤炖好了,从后厨端到前厅来,登时满堂都是鸡汤的鲜香味,南爸爸虽然舍不得,想再下两局,但考虑到女儿女婿一路风尘仆仆都没吃饭,还是念念难忘地离开了战局。
  连输两把,越来越不甘心了。
  千笠寒看出未来岳父的想法,从善如流地建议道:“棋逢对手是一种缘分,伯父若是想切磋,笠寒完全可以奉陪。”
  南爸爸登时眉开眼笑:女婿原来这么懂事,早知道就完全不担心啦。
  女儿从小到大,除了凭借艺术生的身份考入t大,就没做过什么让他长脸的事,没想到这次的眼光居然还不错,这个女婿简直太投他的胃口了!
  热烫腾腾的雾气下,小情侣在桌上不知进行着什么秘密,南橘脸红过耳,又羞又窘。
  南妈妈对这么优秀的女婿难免八卦,放下碗筷旁敲侧击地问南橘:“丫头,你和小千,你们怎么认识的?”
  南橘愣了一会之后反应过来,身边的男人替她夹了一只鸡腿,她看到这一幕,想到几个月以前,她还不认识他,一转眼却已经见了家长了,他以这么,细水长流地姿态陪伴在她身边。
  “伯母,”千笠寒清俊的眉浅浅地拂落一点温柔,声音苏得让一把年纪的南妈妈都起了少女心,登时崇拜痴迷地目不转睛了,“是我喜欢南橘,所以一直想办法接近她,才终于打动了她的。”
  南妈妈满是不信。哎,这么优秀的千笠寒,看中她家没长心眼儿的女儿哪点了呢?
  知母莫若女,南橘不用转脑筋就知道自己母亲动的什么心思。登时气馁了。
  当日下午,南妈妈拉着南橘去逛街,趁着元旦节打折大促跌入购物狂潮,千笠寒则留在家继续与南爸爸钻研围棋之道。
  南爸爸为一步棋想得抓耳挠腮,“哎,小千,你这棋艺跟谁学的?”怎么就能,怎么……他每局输得一子半子的,虽然还算好看,但是每局他都下得尤为吃力,而反观千笠寒,落子如飞,从容自若,所以,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么?
  千笠寒想到一件事,微笑回应:“那是小时候不懂事了。因为我爸喜欢围棋,我想赢过他,所以钻研过几年。”
  居然是无师自通?南爸爸彻底惊讶了。
  当然还有让他更惊讶的,千笠寒是t*律系的学生,从出国留学,履历辉煌,前景光明,远不止南橘简陋说得那么简单。
  晚间南橘躺在床上,累瘫了完全不想动弹。
  她知道,千笠寒就在她隔壁下榻,如在b市一样,一墙之隔,仿佛呼吸交闻。
  她的心思凌乱,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到了九点,正逢她要给千笠寒发消息,对方却已经快她一步:“南橘,你们家的阳台不好爬。我试了很久。”
  “噗——”南橘忍俊不禁。
  肥嫩的小手迅速按键回复:今天早点睡,乖。
  她用了哄孩子一样的口吻,她知道,某只大神一定会忍不住要炸毛,虽然他总是一派水静流深的模样,波澜不惊,可是她早已将他看穿了啊。
  对方五分钟的沉默,足以让南橘相信这一点。大神一定花时间平复一颗躁动激怒的心了。
  隔了五分钟之后,他回复过来:你信不信,我把和你的关系进程如实报给你爸妈?
  威胁啊。
  哼,威胁谁不会!
  南橘得意地咬牙:那你就别想进我家的门!
  发过去之后,南橘简直得意地要满床打滚了。
  千笠寒答复迅速:你敢!
  即便隔着屏幕,她似乎也能看到某人咬牙切齿沉怒又无奈的模样,她真是吃准了她的心上人啊。咦,这是不是就是传说当中的农奴翻身把歌唱?
  革命的曙光、胜利的喜悦召唤了没多久,南橘忽听得一阵开门声。
  她暗道一声:不好!门忘了锁了!
  来不及起身反应,腰间已经被人牢不可破地锁住,卷着她一起重重滚入被窝,冷风飕飕地钻入衣领,南橘胸口的小白面馒头已经失陷。
  她惊呼出声:“笠寒!”
  这是在她家啊!这是……她爸妈就在楼下啊!
  千笠寒一手揉着手心里的白兔,直到她的挣扎慢慢偃旗息鼓,甚至溢出一丝低吟,他从侧面抱着她,咬在她的耳垂上,惩罚性质的厮磨。
  辗转间,他终于停下来轻声问:“来月信了?”
  掌下的肌肤,完全处于紧绷状态,千笠寒不难推算,当然即便不如此,他也没有打算就在此刻办正事。吓唬她一下罢了。
  南橘才从余悸之中找回了自己灵魂似的,泪眼汪汪的反箍住他,“不要欺负我,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第五十五章 chapter.55
  千笠寒的眼神幽深得宛如一泉潭水,他握着南橘腰肢的手慢慢地放下,叹息了一声,无可奈何地抱着她凑近来,“睡吧。”
  他把半张脸孔埋入她柔软的发丝,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
  睡意阑珊,他想,以后最爱的就是玫瑰味。
  南橘一觉醒来,对着身边空空如也但尚有余温的空位怔怔地出神,晴天的唇里溢出一丝香甜的云朵,随风曳来,又飘摇而去。窗外有麻雀欢快的哼唱,和嘤嘤成韵的水声。
  仿南国的水乡风物,安逸地懒卧在明媚春阳里。
  千笠寒随着南爸爸晨跑归来,南爸爸气喘吁吁地撑着膝,边喘着边弯腰摆手,“还是不如你们年轻人哪。”
  也怪他自己,跑起来便非要与千笠寒较真,真个比起体力来了,却发现自己完全不是个儿。
  千笠寒的薄唇荡开几不可见的弧度,压抑不住的愉悦。
  惠风和畅里,他心尖的姑娘刚梳洗完全,穿着清蓝色的半身糖果裙,软发如藻,浅浅的笑容微醺甜蜜,“笠寒!”
  她站在台阶上,甜甜地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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