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牡丹花下死
“得不到就毁了,谁都别想得到。”霍青山眼中闪过一丝残忍,一字一字说道。
柳菲儿一震,仿佛被这句话击中一样,呆愣了半晌。
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重演,霍司宸吻她,拒绝她,呵斥她,说要娶她,冷淡她……
还有温凝的阴魂不散,每一样都让她恨。
她以前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守着他,爱着他那就是她最幸福的事,可是一个人的独角戏怎么唱都终究是痛。
自从温凝来到了妙手中西,就搬到了霍司宸给她准备的院长住房。很贴心,一个大房间和一个小房间,正好住她和小连。
匆匆从林羽轩那里搬出来,是因为她不想看到林宇轩伤心,不道别就匆匆离开,似乎很残忍,可是却是和他最好的道别方式。
鼎级医院没有了温凝的身影,林羽轩倒像是变了一个人,每天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爽朗。
像是突然老了十岁一般。
医院里的女护士医生个个母爱爆棚,都对林宇轩充满了同情,都说温凝勾引了他又抛弃了他。
只在背后谈论的天花乱坠,都是指责温凝。
起初温凝给他打了许多电话,他一个也没接。
她的声音对他来说是一种凌迟,而鼎级医院的房子他甚至都不敢再去住。
只每日去酒吧喝得醉醺醺才回家睡觉。
那天妙手中西医院来了一位指导医师。一看到温凝就毫不客气地对她说:“温院长,这院长当得可好?”温凝不解。
“当初你落魄时,有个人为了你用尽关系,想尽了办法,才给你找了一个工作,如今你肯定都忘干净了吧。”那位女医生本是温柔的样貌,说这话时却十分凌厉。
温凝才想起,原来她是鼎级医院的专家医师。
她一番话说得温凝身旁的医生皆是一愣。
“你在这里当着高高在上的院长,你可知道有人为了你憔悴地都不像个人了。”
那女医师仔细打量了她:“看你的长像也不像是那么薄情寡义的人,为什么就做出这样的事来!!”本是一个典型病历分析会变成了对温凝的声讨大会。
温凝始终没有解释一句,她当然知道她所说的那个人是谁。
对于林宇轩她是有深深的愧疚之情。
一通通的电话打了过去,始终没人接,温凝正要挂断时,电话突然接通了。
温凝紧张地拿起电话:“宇轩,是你吗?”对方只沉默着并不说话。
“宇轩,我,我对不起你。”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作多情而已。”对方的声音很低沉,似乎是满怀失落。
温凝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电话再手中滑腻腻地,似乎要从手中滑去,可他们终究谁都没有挂断。
许久,她说:“开心一点,我不敢想你憔悴的样子,我会难受。”他在她心里永远是明眸皓齿的爽朗男子。
一句话说的林宇轩心里五味杂陈。
明知道他应该拒绝她,可是就是办不到,就像是某种让人上瘾的东西,无法拒绝。
最后他还是说道“温凝,我想见你。”罢了,就当是要她把欠他的道别还回来吧。
最后他们约在了“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那家咖啡馆。
是林宇轩初认识温凝时曾带她来过,当时温凝真被误诊分波困扰,心神不宁,他想给她安慰,却茫然无措,于是带她来了这家咖啡馆。
当时她说这家咖啡馆的装潢她非常喜欢。
此时,已经是晚上11点了,咖啡馆里人烟稀少,附近的几所大学因为宿舍关门早,都早早回去了,只有几对依然难分难舍,大概是不打算回宿舍了。
温凝瞧着林羽轩果然憔悴了许多,脸上的胡子似乎是刚刚才挂过,显出淡青色一片,两只眼睛微微下陷,却炯炯有神。
她更觉得愧疚,其实她知道在鼎级医院,林宇轩是整个医院女人们的梦中情人,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却偏偏对她好。
这份情她大概是还不清了。
“你还好吗?”见温凝微微出神,他只有先开口。
看得出她过的还不错。
“我很好,倒是你,瘦了。”
林羽轩微微一笑拿起手边的餐牌,“你想喝什么?”
“这里的甜品不错,我记得你还没尝过。”他抬手招来服务生,点了两杯奶茶一份甜品。
“宇轩,对不起。”温凝一直看着他做完那些动作,才开口。
林宇轩未曾抬头,低低盯着桌子边缘。
“你怪我?”温凝轻声道。
“嗯……为什么不告而别?”林羽轩的声音也很轻。
“我不想看你难过。”温凝也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神情。
“不告而别我就不难过吗?”他抬起头盯着她,眼睛里蕴满了红血丝。
温凝看到他眼底的痛楚越来越浓,漫过了千山万水一直漫到她的脚边。
她心里一惊,林羽轩已经从对面坐了过来,温凝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搂着紧紧吻住。
一边的人只当是她们是一对大方的情侣,不以为意反而露出羡慕的眼神。
温凝不停的挣扎,可是林宇轩的力气太大。
他嘴里一股清雅疏远的淡香和霍司宸的霸道迫近的气息截然不同。
温凝挣扎不过,只有被动地接受,片刻,林宇轩才放开了她,被她一把掌打在了脸上。
温凝的双眼蒙上一层雾水,浑身不停地颤抖着。
在他家里住了那些天,他都一直非常克制,从来不轻易侵犯她,让她觉得他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可是现在却这样……
她咬了咬唇,带着些许失望,些许难堪,泪水无声滑落。
林羽轩下意识添了添唇,唇边还有她唇上的芬芳。
他突然想起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以前他不懂,现在却懂了,这一巴掌挨得也值了。这么久的相思辗转此刻似乎得到了些许慰藉。即便是她的泪水也不能撼动他想要她的心了。
当天林宇轩将沉默的温凝送回了妙手中西,他并没有猜测她的心意,也不想猜测她的心意,只是自己内心仿佛有某种东西正在破土而出,正在生根发芽,正在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