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摸不清的梦
童晓娇站在别墅的阳台上,看着霍司宸乘车离去,再多的话都默默咽了下去。
“夫人,茶要凉了。”李妈看着童晓娇突然间苍老许多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
“李妈,你觉得我是不是管的太宽了,可是这么多年,只有我守着霍家,我知道身处霍家的不易,婚姻更由不得他任性啊。”童晓娇终于说出了心底压抑已久的话。
李妈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知道夫人心里苦,需要找个人倾诉。
“你在霍家也待了很久了,有些事你也清楚,我想听听你的看法。”童晓娇端茶喝了一口。
李妈摇摇头还是没有开口,为她重新倒了一盏热茶,热气氤氲间令童晓娇的心缓缓镇定下来,“我老了,经历很多,但未必是对的,李妈你就放心说吧,我想听听不一样的看法。”
“夫人,您总说世间没有万全之人,如今便是这样,柳小姐和温小姐都不是完美的人呀。”李妈踌躇片刻还是说出了口,这一句话令童晓娇陷入了沉思。
或许是自己看待这两个孩子都太片面了,菲儿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但想必也有她不了解的地方,而温凝只能说不是一个陌生人,自己又为何这么臆断她呢?
霍司宸从小到大便懂事自立,不管她的要求再苛刻,他总是能很好的完成,想到这里,童晓娇眼底酸涩起来,可这一次,能让儿子这样的反驳自己,难道真的是她错了吗?
“少爷的选择也有他的道理,缘分来的时候,不是轻易能斩断的。”李妈又说了一句,想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少爷也有些怜悯,生在这样的家庭注定没有健全的爱。
“可司宸和菲儿已经结了婚,婚姻大事怎么能如同儿戏呢?”童晓娇叹气,当初的事一错再错,如今反而令这三个人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一时间,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希望谁做霍家的媳妇。
柳菲儿是她一直以来看重的人,性情柔顺,重要的是对霍司宸一往情深,这数十年的感情不是突然出现的人能够比的,童晓娇当然不可能轻易接受,但没想到儿子反而对温凝一片真心。
“温小姐并不是和您一个世界的人,您自然看不到她的优点。”李妈看着童晓娇脸上愁眉不展的神情。
“温小姐待人平等宽和,虽然出身平常,却自有她的气质,柳小姐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可能做到待人始终如一。”
童晓娇听到这里反而笑了,“李妈,你所说的这些我明白了,现在已经是年轻一代的天下,司宸怎么选择,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到底还是看在两个孙子的面子上,童晓娇可以容忍温凝与霍司宸的来往,但如果她觊觎霍家少奶奶的地位,那么不用她出手,柳菲儿也不是身无长处之人。
童晓娇清楚女人之间的争斗向来只能有一个胜者,她只盼望儿子不要轻易辜负任何一个。
“你下去吧,去看看曦曦睡得怎么样。”童晓娇也累了,暂时不想再沉浸在这件事中,如今孙子是她唯一的安慰,温凝也是孩子唯一承认的母亲。
李妈见童晓娇恢复了平静,便放下心来,不再多言,然而她知道,霍氏这样的家族能接受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是温凝,摇了摇头便退了出去。
被赶出霍宅的柳菲儿,没想到霍家母子如此无情,忍着伤口的疼痛好不容易回到市中心的房子,进了门便号啕大哭起来。
几个月前出现的一个女人,不仅毁了自己的婚礼,甚至如今把她的一切都夺走了,这让柳菲儿如何不恨,谁曾想温凝居然捡了条命再次回来,令她的恨意愈发不能控制。
将眼泪擦干,柳菲儿拨通了电话,嘶哑的声音十分可怖。“你们的手下怎么做事的?温凝活着回来了你们知不知道?”
“柳小姐,如今是你求我还是我求你?”电话中的男人冷笑两声,讽刺道,“这件事到底是由你主使,你已经自身难保,还是好自为之一些。”
狠狠咬住嘴唇,疼痛却毫不自知,柳菲儿忍着恶心换了乞求的口吻,“白总,如果你帮我令温凝这个女人永远消失,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白玉涛沉默片刻,再次笑了,“柳小姐可以不当霍家人么?”
柳菲儿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理智完全消失,“我已经不是霍家人了。”
“记得说到做到,到时候联系你。”电话猛地挂断,柳菲儿再次蹲在床前,绝望地哭了起来。
在睡梦中的温凝梦到了一片迷雾,儿子的哭声在阵阵的回荡,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她却始终看不清那人的面容,胸口闷闷的疼痛令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孩子的哭声仿佛还在耳边没有散去,令她不安起来。
难道这梦境是她过去的记忆?梦里的男人又是谁?为什么一想到他就会心痛得无法呼吸?
坐起身环顾房间,温凝这才想起温昀辰在隔壁房间,便静悄悄地去看了一眼,看到他在床上睡得正香,心里软成一片,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脸蛋便退了出去,一转头被身后的风度吓了一跳。
温凝有些气恼,她还没发问风度却先开口,“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到宝宝房间干什么?难不成怕鬼?”
风度开玩笑的口吻十分欠揍,温凝想到这些几天他对自己的帮助,忍耐着没有发脾气。
“第一次外宿有些不习惯,便看看小辰睡着没有。”温凝随意解释了一句,她不愿意告诉这个男人因为噩梦惊醒的事。
“要是实在睡不着,我把房间换给你。”风度的语气难得温柔下来,他看到了温凝疲倦的脸色和发青的眼下,不由得担忧起来。
“没事,已经麻烦你很多了。”温凝还在回想那个奇怪的梦,笑了笑拒绝了他的提议,“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风度看着她关上房门,在走廊里站了好一会儿才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