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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房女王 第73节

  当她因为杜沅的话而心碎甚至理智崩溃的时候,她依然不愿意相信,是杜沅不要她做助理,她认为,之前在面试时许佑就已经看出她的能力,而他不用她的原因,就是怕后面杜沅倚重她自己金饭碗儿被抢。
  杜沅又被许佑安慰了几句,杜沅刚刚和许佑道过谢,准备挂电话时,却听到手机那边一片喧哗!
  甚至有人开始惊叫。
  “啊——”
  “啊——”
  “啊——”
  “天哪,那里有个女人,杀人了。”
  杜沅心里一个咯噔,握拳紧张地问:“许佑,怎么了?”
  许佑的手机不知道被谁捡起:“刚刚有个女人进来,捅了他一刀。”
  毋庸置疑,那个女人,是原小诗!
  第90章 季影帝也厚脸皮
  “其实你不用留在这里,”医院里,面色苍白而憔悴的许佑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地说,“护工把自己的工作做得很好。”
  言下之意是,杜沅留在这里完全是多余的。
  原小诗那一刀并未伤到许佑的要害,但那一刀还是挺深的,直接导致他大出血、差点失血过多而亡。他在经过急救手术和缝合手术后,即便转进了普通病房,也需要卧床养一两个月,更许佑有人来陪护。
  杜沅那天晚上听到电话里的人简明扼要地讲明了事情的原委,只愣怔了一秒便反应过来,一边打110一边拔腿往现场跑去。当时在场的人已经叫了救护车,她赶到现场后看到的就是被人制服夺了刀子满脸愤恨的原小诗和躺在血泊里毫无生气的许佑。
  关于原小诗的事情,她直接交给了唐朝,要求是必须要让原小诗坐牢,能坐多久就坐多久。而她自己,则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当得知许佑的手术结果后,她想了一个晚上的措辞,自己去和片方斡旋,结果是接下来的宣传她都不用再参加。是以,当她拿到这个结果后,就一直在医院陪护许佑。当然,她并没有经验,还是请了一个护工,并且坚持由自己出钱。
  眼下听了许佑的话她也不生气,只略微眯了眯眼,笑道:“我留下还是很有意义的好吗!你是自己说过的,朋友就该相互支持。我在这里,是在给你精神支持,你不觉得因为我的存在,这单调的病房生活也开始变得多姿多彩吗?比如我不在这里,你现在能和谁说话?”
  许佑默了默,精神支持,这是不可否定的。杜沅的存在,多少让他觉得很安慰,但如果她不在,他也不会怪她。他半阖着眼皮儿,半晌,才瞥向此刻高级病房里正优哉游哉地半躺在沙发上的杜沅,扯开一个揶揄的笑容:“精神支持……uhm,你确定不是借机偷懒?”
  杜沅放下手里的杂志,叹了口气道:“你又何必拆穿我,讲真,这年头做演员的想偷个懒不容易。”
  刚刚杂志上刊登的,正是唐子安的专访。他按照计划,把最初商定好的——他暗恋杜沅的前因后果都暴露了出来,最后强调了一遍,虽然现在她和他只是朋友,但为了她他愿意做任何事情。当然,意思是这个意思,肯定是配合着采访者的问题来答的,不会讲的这么直白,炒作意味不会这么浓。
  这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每天的信息都在更新,每天娱乐圈的头条、热点都不一样。在首映式当天以及第二天,头条新闻还是《<红玫瑰>首映宴杜沅经纪人遇袭,杜沅仗义陪护》,第二天,就是为了《做梦合伙人》的票房能超过杜沅卖力炒作的韦珊的恋情炒作——《韦珊和戴正诚穿情侣装悠闲共餐》。
  当然,他们的恋情炒作也是分阶段式样的,先是被采访时韦珊、戴正诚皆表示对方是一个很优秀的演员,对对方很有好感——韦珊戴正诚同游共餐——韦珊戴正诚到底什么关系——韦珊戴正诚疑似情侣——韦珊戴正诚表示对方和自己只是朋友——韦珊戴正诚有没有可能发展成恋爱关系——韦珊戴正诚以后会不会再合作……后面还可以炒很多,这几乎就相当于是一条新闻点的标准炒作线。
  比之《做梦合伙人》又是和和游戏合作插播广告又是在有线电视投放预告片又是各种炒作整得如火如荼又是尽可能跑很多城市的路演,《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宣传显然逊色了很多。先是电影的题材决定了这和游戏合作宣传不合适,后面因为杜沅的突然爆红未免观众对杜沅产生厌烦情绪从而拒绝观影不得不削减杜沅的曝光率,现在杜沅连路演都不再参加,只能炒炒杜沅对许佑的仗义,于韦珊和戴正诚上头条时,杜沅就只能以《杜沅为照顾经纪人数天为离开医院》、《杜沅不眠不休照顾花美男经纪人,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杜沅仗义陪护经纪人,开扒中戏三剑客不为人知的那些事儿》博一点儿小版面。
  在陈叙身上能炒作的点也很少,由于他正在追求已经离异的大满贯影后穆从蝶,正是要保持好形象的时候,在签约时便明确表示过拒绝炒作绯闻。
  当然,杜沅还不至于在许佑受伤时靠这个来炒自己仗义的形象,尽管许佑自己挺乐意利益最大化。
  那些新闻,都是狗仔自己跟拍得到。
  虽然杜沅在许佑的授意下对跟拍自己的狗仔们不错,也很拉好感,但人家毕竟是靠明星的私生活吃饭的,也不可能说就因为杜沅拉好感他们就不做新闻了,只能是他们在拍到新闻后,下笔会更温和一些。
  否则关于“杜沅仗义陪护许佑”的新闻很有可能就是“杜沅许佑踢爆恋情,许佑受伤杜沅大惊失色贴身陪护”、“贵圈儿真乱,杜沅竟和经纪人乱搞还卖单身人设”等等。
  同样的事,是什么新闻,几乎都是看狗仔们怎么写。
  到最近开始,《唐子安自曝暗恋杜沅,原意为她做任何事》的专访一出,杜沅、唐子安、顾温书才借着“暗恋”的东风再得到了一个不错的版面,甚至得到了新媒体网站娱乐新闻版块儿的头条位置。
  “尽管你说过,我们输得起,我还是不希望《做梦》的票房超过《红玫瑰》。目前为止,《做梦》得到了铺天盖地式的好评,又有女版《华国合伙人》的名头在,宣传又给力,这部电影几乎是集齐了所有高票房因素。前几天我已经看到有人在唱衰《红玫瑰》的票房,说这部电影票房表现能力不佳,数字会很疲软极有可能让我的大导缘止步,甚至让我的电影生涯梦碎《红玫瑰》,也极有可能成为陈叙的又一滑铁卢。我怀疑是《做梦》片方买通了一部分影评人在狙击《红玫瑰》。不得不承认,这让我很焦虑,我更希望《做梦》能成为韦珊的滑铁卢。”这时护工并不在这里,杜沅就说起了票房的事情。
  是的,她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一部电影,哪怕这真的是一部好电影,票房表现能力也极有可能很差。目前为止,没有人能保证自己的电影就一定能盈利,也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主演电影票房就一定高。
  然而在经历过许佑和唐朝的“我们输得起”这个论断后,杜沅还是不由自主地对票房提心吊胆起来。或者说,她不可能不关心她第一部担主的电影,虽然这不电影里她只是三番,真正扛票房的是李则久、周语诗和陈叙。
  许佑沉默了一瞬,说:“我记得你和周语诗说,要是《做梦合伙人》能为国内的电影票房赢回一点儿颜面你也是能接受的。”
  他还真以为她心态很好。
  杜沅蜷在沙发上完全不脸红地一本正经道:“哦,那全是屁话。场面话谁不会说,秀秀自己的风度而已。”
  许佑:“……”
  他有些口渴,直接自己动了动身去拿离他不远处的水杯,却因扯动了伤口“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杜沅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站了起来走向许佑:“怎么了?伤口裂开了吗?我现在就叫医生。”
  半躺着的许佑摇了摇头:“你别紧张,没事,你把杯子给我就好。”
  杜沅点了点头,把杯子里的凉水倒掉,为许佑倒了一杯热的给他,随后又确认了一番许佑有没有事。
  许佑呷了口水润了润唇,眼睑半阖,几秒钟之后,说:“其实你不用自责,伤我的是原小诗,不是你。”
  杜沅垂眸,眼睫颤了颤,这些天来的伪装在这一刻褪去。她确实很内疚,在得知许佑受伤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内疚了。是以她包揽了许佑的医药费和护工费,还一直都留在这里陪护。
  “但是,如果我能先稳住她,而不是意气用事,你就不会受伤。而我为逞口舌之欲,直接激怒了她,直接导致她对你下手。”杜沅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如果许佑真的有个什么万一,估计她这辈子都会活在内疚当中。原小诗袭击许佑之事,就像是一把尖刀扎在她心上,也让她开始怀疑,自己行事是否太过放肆,也太不成熟。是的,她的应对很不成熟,完全只凭自己的心意。如果她能先稳住原小诗,再找许佑、唐朝二人商量这件事应该怎么办,那俩老油条更定有更稳妥的应对方式。可她因为一时的意气,使这件事的后果变得严重。
  这件事,也是“生活分分钟教你做人”的注解。
  许佑默了默,就是因为知道杜沅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才会任由她付医药费以及护工费。话题到了这里开始变得沉重,半晌,许佑用玩笑式的方式将话题岔开:“《红玫瑰》五十万的片酬,在缴税分成后,本来就没多少,你也早花得七七八八了,我的医药费、住院费、护工费也不便宜,你是准备在拿到下部电影的片酬前喝稀饭吃咸菜?”
  杜沅很有默契地不再提“愧疚感”,扬了扬手里的卡道:“顾温书的卡在我这儿,季岩的也在,怕啥,别担心。”
  此时继《考古笔记》后,正在绿幕前拍摄新电影《三生石畔》的顾温书打了个喷嚏,笑道:“不知道是谁想我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
  他对着女主角林以彤和新锐导演许新立笑着道歉,因他长得好看,平时性格是外向挂的,平时拍戏也挺努力,在这个看脸的世界,女主角和导演都没怎么责备他,只说开始下一条。
  远在b市的医院里,对于杜沅的回答,许佑竟无言以对。
  随后杜沅为了缓和气氛又像是开玩笑一般地说:“当时我听说你被原小诗捅了一刀,就在想,完了完了,要是他挂掉了,谁来当我的经纪人?现在我正在最关键的时候,是走红还是就此跌下去就看《红玫瑰》的票房和我在影片里的表现了,我赢了,需要考虑下一部戏演什么,下一步的公关策略,我输了,则需要考虑怎么赢回人气怎么稳固人气,这些都需要一个万能的经纪人来搞定。除了许佑,到底谁能在挡掉大多数无效饭局的情况下帮我做到?”
  许佑眨了眨眼,抬手盖住自己的双眼:“哈,原来我在你心里的作用就只是这个,不得不说,杜沅,你很懂得怎么伤感情。”
  杜沅一愣,以为许佑生气了,转眼看去,看到许佑唇角弯起的笑意,才知他是故意的。
  她听到他说:“我以为你至少会冠冕堂皇地扯一句,我们是朋友,在知道即将失去你这个朋友时,我还是有一点伤心的。”
  杜沅靠在沙发上侧向许佑病床那侧,也眨了眨眼:“……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照着说一遍。”
  许佑:“……”他不想和杜沅说话了,生病的人总是有那么一丢丢特权。
  又过了不久,杜沅才想起来,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道:“啊呀,我差点忘了。”
  身子背对着杜沅就快睡着的许佑回过头看她,只听她道:“这都好几天过去了,我都没问你,要不要给你女朋友打个电话。”
  许佑一言不发地就扭过了头闭上眼,心里泛酸,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和语气,使之在朋友的范围内:“杜沅。”
  他郑重地喊。
  杜沅答:“啊?”
  许佑很认真地说:“请爱护小动物。”
  杜沅:“……”
  许佑:“别虐狗。”特别是别虐单身狗。
  杜沅抱膝想了想,偏头看着许佑看上去甚是孤单的背影:“我记得你不是单身,上次我有看到你和一个挺知性的美女去酒店来着。”
  许佑默了默:“炮友不算女朋友。”
  “好吧。”杜沅摸了摸鼻子,虽然她不是很能理解大家都喜欢找炮友,就像她不能理解顾温书循环追女人甩女人的渣,但作为朋友,她能做的不是用自己的三观和想法去绑架别人,而是尊重他们的意愿和生活方式,不多做评价。
  她点头道:“这确实是一件值得悲伤的事,没有谁比我更明白做单身狗的悲哀了。”当初她和季岩分开的那五年,她总想让季岩抱她亲她,然而季岩离她总是隔了十万八千里远,她甚至以为她和季岩会没有以后了。
  这时,才被杜沅生日那天虐过狗的许佑一点都不想和杜沅说话:“你走开,我拒绝再听你讲话。”
  许佑傲娇了。
  过了一会儿,许佑又快睡着的时候,杜沅又开口了:“原小诗的案子,刘忆西和我讲过,因为属于‘故意伤害罪致人重伤,损伤程度与轻伤标准接近且尚未达到残疾标准’这类,只能处三年以上四年以下有期徒刑。她能尽她的努力直接让原小诗在监狱里待四年。我们可以让人打点一下,让她在里边犯点儿事,永远出不来。至于医药费以及精神损失费的陪偿也很悬,她几乎没有存款和固定资产,即使判了,赔偿金也不会到位。”
  再度被吵醒的许佑心好累:“我刚要睡着。杜沅,你应该知道,我还是一个病人。”
  杜沅:“之前你和唐朝、秦卉商量工作的时候可没把自己当病人。”
  许佑:“……”
  他觉得有杜沅陪护,他的伤情会越来越严重。
  现在原小诗被拘押在派出所,现场证人都已经做过笔录,原小诗虽然情绪激动,但也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估计半个月多后就会开庭。这些都是刘忆西过来和许佑交流时讲的。
  虽然杜沅留在医院照顾许佑,但因护工的存在,她要做的事儿其实不多,就是自己看看书,然后和许佑说说话,大多数时间她都在网上追踪《红玫瑰》和《做梦》的宣传,看两部电影的新媒体指数以及担忧《红玫瑰》的票房。
  所以关于票房的话题,许佑每天都有听到,他真的有很心累。当然,对于票房,他和杜沅一样关注,他只是觉得,杜沅有些太紧张了。
  是以在某次杜沅离开房间去洗漱的时,他趁空给季岩打了个电话过去,讲了讲杜沅最近的状态。
  远在千里之外拍摄的季岩了解了基本情况后,和导演商量了一下,直接密集拍摄他的戏份,给匀了三天假出来。和他合作的女功夫巨星杨筠在刚开始需要自己配合密集拍摄时非常不理解,和导演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是季岩家里有人生病了,他需要回去看看。
  杨筠是见过季岩为了不影响拍摄的拼命劲儿的,大家也都把季岩的努力看在眼里,罗集更是在连夜拍摄期间给大伙准备好吃的喝的以及提神的饮料,色色也都想得周到,这才没引起众怨。
  而杜沅自许佑遇袭以来,虽然在许佑面前表现得和以前没什么相同,只是叨叨票房的话多了一点,但她内心却经受着愧疚、愤怒、紧张、焦虑等不良情绪,十分煎熬,再加上这几天气温有些反复,杜沅自身为了保持身材每天吃素不说还吃得少身体抵抗力下降,晚上在医院陪床时还有踢被子的习惯,许佑自己受伤连动一下都能扯到伤口,每次都只能在看到时把杜沅叫醒让她盖好,但也不是每次都能发现,是以不过五六天的时间她就受了些风寒感冒了。
  为了不把感冒传染给许佑,她只好离开了医院暂时在酒店住下。
  网上自然又出现了一波“杜沅为照顾经纪人累倒,为防将感冒传染给许佑独自离开医院”相关的新闻。
  她在酒店只住了一天,就感觉到不科学。酒店的食物并不合她胃口,她每天都头痛流鼻涕,走路都像是在飘一样,整个人一站起来就有要倒的感觉。她自己也知道像感冒、风寒这样的小病自己扛一扛就过去了,不应吃药使病菌产生免疫力以致后面寻常的药对她的身体无效。是以16日这天,杜沅就直接定了机票回她和季岩的家,至少还有季岩请的阿姨会给她做饭,她准备等感冒好了再去医院照顾许佑。
  这天,杜沅在下飞机前,就通知了签过保密协议的司机自己的航班信息,她一下飞机,便乘坐司机开来的车子让司机把她带到了凌波园。
  她在主卧躺着静养了许久,煮饭的阿姨见她难受,给她熬的红糖姜汤她都偷偷地倒进了水里,晚上七点时只吃了一点粥,就趴在床上,一会儿用纸巾擦擦鼻子一会儿用纸巾擦擦鼻子,感觉整个世界都因为这场感冒变得不好了。
  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叹了口气,结果一抬头,便见早上才和自己通过电话的季岩正站在窗前,挡住了一大片暖黄的灯光。
  杜沅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岩岩?”
  季岩在床边儿坐下,揉了揉她的头,握着她的后脑勺眼看就要亲上来,杜沅忙一躲,皱眉道:“你作死啊!我感冒着呢,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会传染。”
  感冒中的杜沅脾气相当暴躁。
  季岩不理她,直接上嘴亲,还亲个不停,弄得杜沅一边推他一边喊:“我要擦鼻涕啦,我想打喷嚏了……”
  整了许久,杜沅才畅快地擦了鼻涕还打了俩喷嚏,眼睛鼻头都红红的,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兔子,显然和她往日里硬把自己整出来的女流氓形象形成了反差萌。
  季岩相当之淡定,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看着她:“感冒一下,还不让亲了?”
  声音低沉而冷淡,杜沅心肝儿“咚咚”地,又听他说:“就亲了,你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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