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已出发,投向不知胜负的战场,方铮身为大军主帅,自然不必亲自上阵杀敌,这让他很是轻松惬意,他觉得以自己贪生怕死的性格,元帅这个职位简直是为他量身订造的,以后若再有打仗的事儿,如果胖子坚持要他领军,他不介意再当几次元帅。
是的,这里除了环境艰苦一点儿,不如京城繁华,找不到良家妇女来调戏外,基本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去过突厥大营后,他发现突厥姑娘长得也不太好看,终日风吹日晒,辛苦劳作,使得她们的肌肤很粗糙,脸颊现出两团跟被人揍过似的红晕,头发又干又枯,而且轮廓甚深,总之,方铮实在提不起兴致去调戏她们。
调不调戏是个人的人品问题,可若是长得连方铮这样的登徒子都没兴趣调戏,突厥姑娘们实在应该检讨一下自己了。
帅帐里,方铮正对着一面铜镜照来照去,顾盼自怜。身为元帅,形象很重要,照镜子是每天必做的功课之一。
“又他妈帅了,这叫别的男人怎么活呀……”方铮喃喃自语,望着镜中英俊风流的自己,幸福的苦恼着。
身后正在为他精心梳理头发的小绿噗嗤一笑,笑容明媚诱人,当初那个青涩的小丫头,如今已为人妇,一颦一笑多了几分成熟妩媚之意。
方铮透过铜镜,看着小绿迷人的笑容,禁不住心旌激荡,反手握住小绿的纤手,色笑道:“红苹果果然比青苹果好吃,叫人吃了一口忍不住想吃第二口……”
小绿俏脸微红,嗔道:“少爷,你在说什么呀?”
方铮朝她挤挤眼,色眯眯的笑道:“小绿啊,自从大军出征到现在,咱们好象很久都没有……那啥了……”
小绿脸更红了,有些惊慌的道:“少爷,你……这可是在军营,不是咱们府里,你……你也太……”
方铮翻了个白眼道:“这是我的帅帐,门外有亲兵守着,任何人未经允许擅闯都将格杀勿论,你怕什么?”
“可……可现在是白天……”
“嘿嘿,白日宣淫也是一种情趣呀,你不觉得我向来是个有情趣的人吗?哎,赶明儿我发明个网状长袜,你穿上给我看看……”
“少爷,你……你简直太荒淫了……”小绿羞不可抑的夸赞道。
方铮被夸得眉开眼笑,一双色手开始上上下下在小绿娇躯上摸索起来……
…………
…………
身处草原,无力的躺倒在帅帐内柔软的地毯上,如此颠鸾倒凤,自然别有一番刺激的味道。
小绿喘着粗气,雪白的娇躯沁出点点香汗,酡红的俏脸仿佛还残留着些许高潮后的余韵。
方铮将小绿搂在怀里,心里颇有几分怪异的感觉。
秦重和冯仇刀领着十万大军突袭柴梦山,此时胜负尚未知,而自己身为大军主帅,却在帅帐内与自己的老婆胡天胡地,这个……是不是不太妥当?怎么感觉自己有点没心没肺似的?
人生得意须尽欢,工作重要,可休息更重要,领导也是人嘛。
方铮很快从心底抹去了这一丝淡淡的负疚感。
“少爷……不知我娘亲,她……有没有在突厥人的部落里受苦……”小绿倚在方铮的怀里,幽幽道。
方铮神色晦涩,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战争如同一台大型的绞肉机,天地万物在战争面前都是渺小的,小绿的娘有没有受苦,甚至有没有活在这个世上,目前谁都不知道。
“小绿,你放心,待到与默啜决战之前,我一定把你娘亲救出来,这件事我交代了温森,影子已前往默啜大营潜伏,重点打探你娘亲的消息了。”
小绿感动得眼圈红了,哽咽道:“多谢少爷,小绿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
方铮笑道:“你我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用得着这么客气吗?哎,你说说,我那丈母娘姓什么叫什么,长得什么样子,越具体越容易找。”
“我父亲姓严,娘亲姓杨,民间女子本来很少取名,我娘亲便一直被人唤作严杨氏,她长得很美……在我心里,她是世上最美的女子……”
方铮闻言脑中飞快闪过三个关键词,严杨氏,熟女,漂亮。
“好,有线索就好,静心等消息,如今我手下的影子全部派出,你母亲的下落很快便会查到,若论打探情报,找人,影子那帮家伙还是很有几分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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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重一马当先,驰骋在大军最前方。
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草原上的风有些寒冷,如同刀子般在脸上刮过。可秦重却丝毫未觉,胸中一团热血如火般燃烧着。
离开大营很久了,可方铮那充满信任的眼神依旧在他眼前不断浮现。
前太子谋反失败后,秦重便一直被朝廷雪藏起来,置之不用,他明白,此生也许没有机会再领兵了,因为他曾是一名叛将,他依附太子,对朝廷不忠,这个污点令他从此抬不起头,在别人眼中,他秦重一辈子都是个不忠之人,哪怕他当时临阵倒戈,也改变不了他不忠的事实。
心灰意冷的他,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完了,从此浑浑噩噩的过着平淡的日子,曾经驰骋疆场,报国立功的愿望,以后也只能在闲暇时偶尔想起,然后自嘲般一笑而过。
可他万万没想到,太子谋反时与他曾处于敌对立场的方铮,竟然在北伐点将之时,力排众议,硬是将他调入了北伐军中,更让他感动莫名的是,方铮丝毫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而且还将北伐的第一战交给了他,他明白方铮的深意,只有战功和鲜血,才能洗刷曾经不光彩的污点。
士为知己者死。
迎着凛冽的寒风,秦重攥紧了手中的缰绳,目光变得无比坚毅决绝。
君以国士待我,我以性命托之,我要告诉天下人,我秦重,仍是条响当当的汉子!
天色愈暗,他的身后是浩浩荡荡的五万骑兵,由于是暗袭,队伍尽皆衔枚裹蹄,整支兵马虽然人数众多,可行进之间仍是静悄悄的,纵是近至数里,仍很难察觉。
起风了,天色也完全变黑了,秦重仰头看了看天色,满意的笑了。
天亦助我,在气候恶劣的天气中偷袭,胜算更增加了许多。
“秦将军,再往北走十余里,便是柴梦山的大营了。”一旁的副将伏在马鞍上,低声禀道。
秦重的目光变得深沉,低声传令道:“命将士们停住,下马,原地歇息,现在是亥时,休息一个时辰,我们将在子时发起突袭。”
“是!”副将兴奋的抱拳传令去了。
令行禁止,将士们很快都停下了马,队伍丝毫不见混乱,大家都静静的盘腿坐在草地上,面若平静,心中却无比激动的等待着进攻的命令。
“派出探马,警戒方圆五里,若遇敌军探子,杀之!切不可暴露我们的行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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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老默啊,呵呵,看在你如此好客的份上,我又来叨扰了……”
方铮没皮没脸的再一次进了突厥大营,极尽风骚的朝默棘连挥手。
默棘连大惊:“你……你又来做甚?”
方铮笑眯眯的道:“老默啊,你这态度可不对,我来你这儿当然是为了增强两国人民的友谊,与你把臂言欢,将来灭了默啜,咱们可就是兄弟之邦了,你说我该不该来?”
默棘连面带悸色道:“你……你这次又带了多少人来?”
方铮竖起两根手指笑道:“两千,还是老规矩,每人五斤羊肉,一斤酒……”
默棘连勃然变色:“你这无赖讹上瘾了?当老夫这里是饭馆不成?没有!老夫营中供不起这么多人的粮食!”
方铮撇了撇嘴道:“真小气,老默啊,两年多没见,你堕落了啊,我很痛心!以前你不是挺大方的吗?大箱小箱的朝我家送金送银,怎么现在连顿饭都不肯请了?”
默棘连气得快吐血:“此一时彼一时,以前老夫乃突厥国师,坐拥大小部落,无数牛羊和金银珠宝,如今老夫麾下只有这五万人马,草场和牛羊都被默啜夺去,老夫哪还有东西送你?”
方铮抽了抽鼻子:“听得真叫人心酸啊……老默,你放心,等打败了默啜,这辽阔的草原仍然是你的,你又会重新拥有无数的牛羊和金银珠宝。”
默棘连冷冷道:“更正你一下,不是我的,是我们小可汗的,老夫只是国师而已。”
方铮哼了哼,什么小可汗的,我就不信你不想当可汗,你丫就是一曹操。
“方元帅,你今天又来我大营做什么?”默棘连对方铮似乎仍有着深深的戒意。
方铮笑道:“没什么,跟你通报一下军情,咱们毕竟是盟军嘛。”
“你想让我突厥的战士去打仗?”默棘连眼睛微微眯起,戒意愈深。
方铮摆手笑道:“你们跟默啜打了这么久,该休息一阵了,剩下的事情便让我们来做吧。我来是想告诉你,今日下午,我已派了十万大军出发,突袭柴梦山去了,明日便会有结果,你放心,柴梦山所部二万余人,今晚便会彻底从这世上抹去,老默啊,你以后可以高枕无忧了。”
默棘连一楞,接着满面惊喜:“你……你果真出兵去打柴梦山了?”
“那是当然,十万大军今天下午出发,那么大的动静你莫非不知道?”
“你该不会诓骗老夫吧?”默棘连狐疑的瞧着方铮,他始终不信方铮会这么积极主动。
方铮不悦道:“老默啊,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多疑了,老这么对我不信任,以后咱们怎么合作?所谓盟军,当同进同退,共相患难才是,是真是假,明日便会有消息传来,你在柴梦山大营外肯定也布下了探子,很快你便会知道我是不是骗你了。”
默棘连依旧狐疑的看了方铮两眼,面上却已堆满了笑容,哈哈笑道:“方元帅果然高义,老夫多谢元帅出兵,解我塔山大营危厄。”
方铮也哈哈笑道:“老默啊,咱们认识虽久,但你对我还是不太了解,我其实是个很诚实很厚道的人,京城人都叫我铁齿铜牙金不换,诚实可靠小郎君,以后你会慢慢对我的人品表示崇拜的……”
默棘连对方铮的自吹自擂充耳不闻,淡淡道:“老夫自然相信你,明日便有结果传来,若方元帅真的歼灭了柴梦山,与默啜一战,我等合兵起码有了六成胜算。”
方铮笑道:“不错,柴梦山死不死其实无关大局,最麻烦的是那个泰王,若今晚能将泰王斩杀,默啜身边少了谋士,明刀明枪的,咱们自然不用怕他。”
喟叹一声,方铮满含怜惜的望着默棘连,深情道:“老默啊,这一年来你们的战士受苦了,不妨在营地里多休息些日子,剩下的事儿交给我们来办,大大小小的战役我们华朝的将士帮你们担当了,待到默啜与我们决战之时,咱们再商议个妥当的法子,共同出兵,将默啜一举歼灭,那个时候,草原就是你的了……呃,不对,是小可汗的。”
默棘连闻言愈发狐疑,以他对方铮的了解,这小子奸猾如泥鳅一般,惯来是有危险就躲,有便宜就上的主儿,今日怎会这么好心?不但主动出击歼灭柴梦山,而且还拍胸脯保证以后大大小小的战役都由他来打,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
方铮见默棘连满脸怀疑,他笑了笑,也不多言,日子长着呢,总有一天你会相信,老子实在是个贴心的厚道盟友,就是有点儿虎头蛇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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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的草原阴沉沉的,今夜大风,无月无星。
秦重盘腿坐在草地上,闭着眼睛养神,他的身后整整齐齐坐着五万华朝将士,大家都静静的盘腿坐着,每个人的膝头横摆着长长的马刀,刀未出鞘,可仍散发着冰冷的死亡气息。
沉寂中,杀气似乎也被深深的套入了刀鞘,如同关在笼里的野兽,蠢蠢欲动中寻找着一丝契机脱笼而出,然后肆意的吞噬世间的一切。
秦重缓缓睁开眼,仰头望天,分辨了一下时辰。
“已到子时了。”秦重喃喃自语,刚毅的嘴角微微一扯,带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一场血腥残酷的杀戮,即将拉开序幕。
刀锋掠处,无数生灵永堕轮回,敌人的,或自己的。
秦重按剑而起,身后的将士们纷纷精神一振,目光热切的盯着他。
战争时期,每一个民族不乏勇赴国难的英雄,他们或许没有报国成仁的崇高觉悟,可他们仍有着属于小人物的信念,或为妻儿,或为父母,或者,只是纯粹为了对异族的排斥,小人物自有伟大之处,在某个特殊的时刻,他们的光芒不逊于青史留名的圣人名臣。
缓缓抽出佩剑,秦重迎着将士们热切的目光,微微笑了笑,黑暗的夜色中,任谁都没看清他脸上的笑容,可大家感觉到他笑了。这是对敌人的轻笑,手执长剑,睥睨天下,英雄自当长笑。
秦重胸中一腔热血渐渐沸腾,他有很多话想说,他想告诉将士们,自己曾是个罪人,他还想告诉将士们,此战若不能全歼柴梦山,斩杀泰王,他就是罪上加罪。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突袭必须在安静中进行,此时的豪言壮语也许会引来敌人探子的注意。
“出发,目标,柴梦山!”
低如闷雷的马蹄声响起,渐渐急促。
辽阔广袤的草原万籁俱静,不远处,一座点缀着点点灯火的军营呈映在大家眼中。
望着那点点灯火,将士们的眼睛泛起几分兴奋的血色,此行的目标,便是那不远处的灯火。
近了,愈发近了。离敌营只有二里,可以策马发起冲锋了。
急速的驰骋中,秦重身子半伏在马背上,反手锵地抽出了佩剑,斜斜地往前虚劈,口中迸出忍耐许久的进攻命令。
“杀!”
此时已无必要隐藏行踪,身后五万将士兴奋大吼道:“杀!”
一阵杂乱的鞭子抽打声,五万骑兵的速度忽然变得飞快,所有将士的马刀已出鞘,强行压抑许久的杀气终于喷薄而出,弥漫于夜色之下。
柴梦山的军营内,守夜士兵终于发觉不对,耳中听着沉闷的马蹄声愈发急促,众人愕然对望,发现彼此脸上一片惊恐。
“快去鸣锣!有敌袭!”
“什么人竟敢闯……”
“唰!”冰冷的刀锋闪电般割断了士兵的喉咙,一道血线于脖颈处迸现,然后渐渐绽开,如一朵妖艳的曼陀罗花,分外刺目。
急促的锣声响彻大营,并伴随着惊恐的嘶声大喊:“敌人偷营,敌人偷营!”
叫喊声中,秦重一马当先,冲进了军营的辕门,避过布满拒马的营中校场,扬起了手中的长剑,他的身后,五万精锐骑兵紧紧跟随,黑压压的冲进大营,如同一只巨大的魔鬼,咧着血红的大嘴,向人间的生灵露出冰冷的微笑。
“一万人向左,一万人向右,点火烧营,鸡犬不留!其余的,跟我杀进中军帅帐,直取柴梦山和泰王首级,献于方元帅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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