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玉令 第703节
谢放嗯声,“客气了。剩下的,不必还。”
不等话音落下,他将钱袋纳入怀里,转身大步离去了。
走得十分的快。
朱九笑不可止,“放哥说不定要做驸马啊!换我,也心急。”
白执瞪他,“你少说两句。”
朱九不解地问:“我说错了吗?”
白执没有回答他,再扭头,已经不见了杨斐的影子。
……
赵胤将时雍放在榻上的时候,她已经醉得仿佛被人抽走了骨头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但还是很会缠人,身子往下倒,连带着搂住赵胤,倒在了自己身上,嘴上还在喃喃。
“你承不承认?嗯?大醋缸?”
赵胤沉着脸看这个醉鬼,好不容易抽出手来,将她外衣脱去,正要转身让人去通知她的丫头前来伺候洗漱,仰躺的女子就自动地脱起了衣服来。
“不承认罢了,睡吧,睡吧。”
时雍昏昏沉沉地闭着双眼,一副醉态,脸蛋儿红得像猪肝似的,她并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人躺在榻上了,就条件反射地想脱衣服睡觉而已。
可是,这画面对赵胤而言,却是暴击。
他错愕地看着醉态萌发的女子,将衣服丢出去,又曲起膝盖,两条腿一蹬一蹦,裤子便要褪下来。
“阿拾!”
赵胤飞快地俯身阻止,紧紧按住她的胳膊,力气大得手背上青筋浮现,太阳穴突突直跳,嗓子都低哑了几分。
“你乖些,别动。我让人来伺候你……”
“不要。”时雍声音含糊,但很是娇俏妩媚,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是没有放弃执念,一边拿手去抚他身子,一边气嘟嘟的问:“除非你承认,你就是吃醋了。承认你……赵胤,就是大醋缸。”
赵胤喉头发鲆,不堪女子这般媚态横生的挑逗,无奈地低下头,额头对着她的,喘息般叹息。
“阿拾,回京咱们就成婚,可好?不等了。”
时雍唔了声,“那你承不承认,你是大醋缸嘛。”
赵胤苦笑,双眼清冷地盯着女子通红的脸,想她明日醒来也记不得,一声长叹,妥协。
“是。你说是,就是。”
第694章 公主的想法
男人低低哑哑无奈万分的声音落入耳朵,时雍半醉的脑子激灵一下,眼睛倏地睁开。
赵胤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着她的模样,火光摇曳,他的脸俊美、冷峻,略带威仪,一双黑眸如同古井般深沉难测。时雍歪歪头,仔细端详他的脸,想辨别一下自己方才是不是出现了幻听,赵胤的目光对上她,却立刻别开。
“我去熄灯……”
时雍精神起来,笑眯眯地拉住他的袖子。
“大醋坛子,承认啦?”
小女子追着不放,赵胤隐去眸底的局促,狠狠捏一下她的脸,“嗯。你早些睡。”
想溜?
没门!
时雍心念一动,“那你写下来。”
说着,她拖住赵胤的胳膊便要起身坐起来,“我怕你明日醒来不认。”
“……”
看他沉默,时雍借酒闹腾。
“干嘛,这么凶看我?”
“阿拾!”赵胤清了清嗓子,板着脸,一副大家长模样,“不许再闹。”
时雍撇了撇嘴巴,叫别闹,却当真就闹了起来。
她笑眯眯地道:“大醋坛子赵大驴,一本正经赵大驴,有色心没色胆赵大驴,又凶又坏赵大驴……”
喝多酒的人,自个儿说得得意,浑然不知自己的声音有多大。
赵胤眉梢猛地一跳,连忙捂住她的嘴。
“再闹,我丢你出去吹冷风,看你清醒不清醒。”
时雍说不出话,眼睛眨巴眨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赵胤心又软了几分,将捂嘴的后松开,“乖,熄灯睡觉。”
时雍困惑,“你在警告我么?赵大驴。”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还叫个没完了。
赵胤皱了皱眉,“你睡不睡?”
“睡……”时雍打个呵欠,“你写下来我就睡。”
“阿拾!”
“好凶。”
赵胤哼声,“看来警告无用,那便惩罚。”
不堪小女子的折腾,赵胤几乎咬牙,说完粗暴地将时雍压下去,在她唇边狠狠咬一口。
“唔,痛。”时雍瞳孔睁大,低呼一声,张嘴想要吼他,男人的吻便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将她酒醉后本就有七分混沌的脑子亲得昏昏乎乎,只会娇娇软软地求饶。
“轻。轻点。”
“还写不写?”
时雍见他发狠的模样,愕然,摇摇头。
“不写了。”
“还乱不乱叫?”
时雍略一犹豫,一本正经地蹙眉,“我又没乱叫。你本来就是赵大驴。”
“宋阿拾!”赵胤低吼。
“好啦。我又不在外面叫。”时雍轻轻拉过他的手,凑过去用醉眼端详着他,“你这个人好生固执。这是昵称,懂不懂?是我独有的,只有我一人能叫的昵称,生什么气嘛。”
一缕酒香伴着她的呼吸传来,赵胤垂下眼眸,目光落在时雍的脸上。
酒后佳人,粉面酡红又娇羞,两排睫毛轻轻颤动,半闭的眼乌黑清灵,嘴巴不满地紧抿着,红艳艳微微嘟起,无处不生怜。
赵胤恪守的规矩和内心的坚持,在这样的阿拾面前登时荡然无存,他几乎来不及思考是什么在蛊惑自己,伸手捧住她的小脸,便屏紧呼吸将方才那个意犹未尽的吻延续了下去。
时雍小声抗议,“不可再咬我。”
赵胤视线低垂而下,大拇指在她唇角擦过,声音沙哑,“不咬。”
时雍润了润嘴,只觉得被他揽住的后腰像有小虫子在爬,痒痒,麻麻,与他交握的掌心更是渗出了热汗,湿滑一片。
阴山皇陵没有做完的事情,要在阴山脚下完成吗?
时雍心跳如雷,视死如归般轻阖眼睛,微微仰起脸。
“那你来吧。”
带着邀请的朱唇,唤醒了赵胤潜藏的欲,他今夜也饮了几杯,一时间瞧得口干舌燥,情动不已,身体不受控制地复苏抬头,所有的克制都丢到了脑后。
做五十步和做一百步没有区别。
阿拾本就是他的妻子。
电光火石间,赵胤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了许多念头,伴着他排山倒海的热情,悉数倾泻在时雍的身上,四片唇再无缝隙地嵌合在一起,单薄汗湿的衣衫很快被主人嫌弃,薄衫落地,暖帐轻垂,时雍在赵胤烈火般炽烈的身子灼烤下,整个人仿佛一只被架在火上的鹌鹑,快要被烧焦了,几乎无法呼吸……
身体相触,她忍不住战栗,双手死死抓住赵胤的肩膀。
“赵大驴!”
赵胤身体一僵。
就在时雍以为他会继续下去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赵胤会故态复发,就着那个吻她的姿势慢慢地覆在她的身上,昏睡过去。
仿佛被一瓢冷水浇个透心,时雍的酒登时醒了一大半。
她发誓这次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想好了酒精能麻痹神经,可能不会那么疼痛。
哪料到,居然又出了这种幺蛾子?
这男人是比她喝得还多?
还是像上两次一样?昏过去了?
时雍拍了拍赵胤的脸,见他没有动弹,将他摆弄过来躺好,困惑地揉了揉自己的嘴,满是不解。
“难道我……有毒?”
……
月朗星稀,几盏灯火照不透青石板尽头的亭台花木。
一男一女隔着一丈有余的距离,默默往前走去,惊起花丛中的夜鸟,拍打着翅膀,直冲夜空。
“就这里吧。”男人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前方女子的背影,“公主有什么话要告诉在下,但说无妨。”
“谢放!”成格公主猛地转身,瞪大圆圆的双眼看着他,眉头不展,“你是假装糊涂,还是真的糊涂呀。我找你做什么,你当真不知么?”
谢放眼皮低垂。
悠长的夜风从旷里吹过来,刮得他的脸颊火辣辣的烧烫。
那种不属于自己的情绪伴着混沌的记忆,浸入脑海。
皇陵地底,淡雅幽香,软肌玉体,青丝纠缠……
这一切,既真实又梦幻。百媚生强大的催动力,曾经让他不可自控地在那个漆黑的地方,与同样情难自禁的成格公主紧紧纠缠,互相慰藉,有过一段非发于情的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