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节

  齐子月被凌大老爷质问的哑口无言,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毕竟凌小小是死了,而且还死的如此突然,别说凌大老爷这个做父亲的,就连她一时间也是想不到的。
  只怕凌大老爷是很难接受的。
  齐子月现在已经改了很多了,否则大概早就会扑上去和凌大老爷大闹一通了。
  莫子昊可是齐子月的心尖子,被人打成这副样子,齐子月怎么会乐意呢!
  凌大老爷见齐子月不说话,怒火更甚,他是发自内心的疼爱这个女儿的,并不夹杂其他的什么,凌大老爷和凌小小的亲生母亲林淑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从前的时候,凌家和林家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家,后来,凌大老爷春闱中殿试被亲点为榜眼,结果被当时的凌夫人给看中了。
  凌夫人出身世家,这对凌大老爷来说,是很大的诱惑。但是凌大老爷却仍旧爱着林淑芬。
  当时凌大老爷虽然为榜眼,但是因为朝中无人,仕途走的也不是那么的顺畅。
  但是这些并不影响凌大老爷想要迎娶林淑芬的决心。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正在这个时候,林淑芬家里出事了,林淑芬父母早亡,家中有一个弟弟,这个弟弟却不怎么正经,竟然惹上了人命官司。
  当时的凌大老爷刚做官,而且只是一个从六品,根本就帮不上任何的忙。
  千钧一发的时候,凌夫人的父亲出场了,说可以解决这件事,但是唯一的条件,就是让凌大老爷娶自己的女儿。
  凌大老爷很为难,他和林淑芬的感情真的很深,不舍得放弃这个女人,但是他更加不想委屈林淑芬给自己做妾。
  不过最终林淑芬和凌大老爷还是妥协了。
  就这样,凌大老爷娶了凌夫人,林淑芬的弟弟也得救了。
  原本事情就应该这样结束了,应该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了,只是后来有一次,凌大老爷无意中得知,当初林淑芬的弟弟之所以会出事,全都是凌夫人的算计,为的就是拆散凌大老爷和林淑芬。
  凌大老爷听了十分的生气,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算计。
  可凌夫人竟然这样算计他。
  凌大老爷生气至于,忍不住就去看了林淑芬,让凌大老爷没想到的是,林淑芬也没有嫁人,而且她还和弟弟脱离了关系。
  因为当年,她的弟弟也是知情人,他和凌夫人合谋算计了他们,林淑芬知道后,万念俱灰,对弟弟心灰意冷,然后就将弟弟赶了出去。
  林淑芬的弟弟得了凌夫人不少的银钱,他也算是比较渣,一心都看着钱,亲情什么的都看不到眼里,所以拿着钱就走人了。
  林淑芬的日子过的很清苦,这几年,有不少人想给林淑芬做媒,都被林淑芬给拒绝了!
  凌大老爷和林淑芬是真爱,两个人这样相见,肯定是*,然后一点就着了。
  凌大老爷没有让林淑芬进府做妾,他不愿意让林淑芬受这个委屈,所以就在外头置办了宅子,然后采买了下人,来侍候林淑芬。
  二人的关系就这样定了下来。
  凌夫人是典型的世家出身的大家闺秀,其实作为夫人来说,真的是没得挑的,但是凌夫人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算计了凌大老爷,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是男人所不能忍受的。
  而且凌大老爷不是一个软弱的男人,他虽然出身不好,但是却有猛虎下山一般的气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受一个女人掣肘的。
  就冲这一点,二人的感情也不可能和谐的起来。
  随着凌大老爷的官越做越大,凌夫人的娘家反而渐渐的败落了下来。
  一个家族就是这样,若是生了几个纨绔子弟,这败落起来,也是很快的。
  凌夫人心力交瘁,后来竟然发现了林淑芬和凌大老爷的事情。
  凌夫人当时就疯了,她可以容忍任何女人,但是却容不下林淑芬,凌夫人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这多年,都没有忘记过林淑芬这个女人。
  当时凌夫人也已经生了凌大小姐,林淑芬正怀着凌小小。
  然后二人就起了战争,惊了林淑芬的胎气。
  林淑芬早产了,而且还是难产,凌大老爷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林淑芬在痛苦的挣扎之中。
  凌大老爷二话没说,上去就给了凌夫人一个耳光,直接把凌夫人打翻在地。
  凌夫人伤心欲绝,痛哭流涕。大骂凌大老爷没有良心,若是没有她娘家扶持着,凌大老爷的仕途也不可能这么的顺畅。
  凌大老爷顾不上和凌夫人吵架,只是去看林淑芬的状况。
  林淑芬的情况很差,大夫和稳婆都说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住一个。
  凌大老爷几乎本能的就说要保住孩子。
  凌大老爷也是父母早亡,在他的世界里,林淑芬就是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精神支柱,若是没了林淑芬,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
  不过林淑芬却一定要保住孩子,若是孩子死了,她也不想活了,凌大老爷无法,只得让他们一定要大小两个都保住。
  最后的结果是林淑芬死了,却留下了一个襁褓中的女儿,这个孩子就是凌小小。
  凌大老爷万念俱灰,林淑芬的死,对凌大老爷几乎是极尽毁灭的打击,幸好还留下了这个女儿,才让凌大老爷有了新的依托。
  不过自此以后,凌大老爷和凌夫人已经是形同陌路。
  凌大老爷将伺候林淑芬的丫鬟直接抬了做姨娘,就是后来的何姨娘,凌大老爷直接就对何姨娘说过,可以给何姨娘想要的一切,但是只是对何姨娘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好生对待凌小小。
  将凌小小视如己出。
  并且让何姨娘喝下绝子汤,何姨娘狠了狠心,就喝了下去,自此以后,她在凌家更是呼风唤雨了二十年。
  凌大老爷几乎对凌小小的所有要求都是有求必应的。
  凌夫人的娘家越来越颓败,最后更是一败涂地,凌夫人在凌家也越来越没有话语权,连带着她的女儿,虽然是嫡长女,但是却不遭人待见。
  连凌小小一根小指都比不上。
  也许是天生的仇家吧,凌夫人不喜欢凌小小,凌小小更加的不喜欢凌夫人,总是会想尽一切办法的和凌夫人作对,当然,这其中也跟何姨娘有着不小的关系。
  何姨娘最清楚这些事情,为了自己的利益,她也不可能让凌小小和凌夫人的关系好起来的。
  再后来,凌小小公然抢了凌家大小姐的婚事,凌家大小姐不甘受辱,就自杀了,凌夫人更是大受打击,一病不起,缠绵病榻了几年,也终于死了。
  凌大老爷对凌夫人的死并没有什么感觉,他这么多年之所以没动手弄死凌夫人,也是最凌夫人最后的宽容。
  对于凌夫人生的女儿,凌大老爷也没什么感觉,若不是凌夫人从中作梗,他的人生不会有这么的遗憾,他会和林淑芬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一起,哪怕生活没有这么富贵,也会过的很开心。
  所以凌大老爷是恨死了凌夫人的,当家凌夫人的娘家会这么快就衰败下去,也是少不了凌大老爷的推波助澜。
  凌大老爷是把凌小小当作自己唯一的精神寄托,为了凌小小,他连儿子都没有生,后院的侍妾更是全都被凌大老爷灌了绝子汤,他不想要儿子,要来有何用?
  多少孩子也换不回林淑芬,有凌小小就够了。
  如此深厚的爱,现在凌小小竟然死在了楚郡王府,凌大老爷如何能受得了呢?
  他现在恨不得一把火是烧了楚郡王府,恨不得把莫子昊给大卸八块!
  毒打他一顿,只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
  “郡王妃,你怎么说?”凌大老爷的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道,恨不得直接连齐子月一起给杀了。
  齐子月也被凌大老爷的神态给吓住了,没想到凌大老爷会暴怒成这样。
  而莫离染看着凌大老爷的样子,顿时也感觉的到他好像是会错意了,看凌大老爷的样子,好像并不是要饶了莫子昊的性命,而是因为想要更加疯狂的折磨莫子昊才会没让人打死他的!
  莫离染一时间也有些吃惊,凌大老爷真的会为了凌小小,失去理智道这种地步吗?
  齐子月有些顶不住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凌大老爷。
  其实齐子月从前就不是多么有胆识和手段的人,虽然现在历练了一段时间,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有些掉链子的。
  倾城却直接走了过来,一脸正色的望着凌大老爷,:“凌大老爷,你想怎做?这件事情是我们楚郡王府理亏,令嫒是在这里死的,但是不代表凌大老爷你就可以视我们楚郡王于无物,凌大老爷不要太过分!”
  倾城的话说的不卑不亢,既没有失了礼数,但是也狠狠的警告了一下子凌大老爷,让他不要太过于放肆了!
  凌大老爷抬头看着风倾城,这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和贵气,绝非一般人可以顶得住的。
  凌大老爷觉得自己在官场上浸淫了这么久,应该有足够的威严了,可是在这样一个女子面前,凌大老爷也不自觉的矮了几分。
  但是凌大老爷丝毫没有胆怯,为了自己这枉死的女儿,凌大老爷也不容许自己后退一步!
  凌大老爷先是冷笑了一下,依旧争锋相对的说道,:“我知道染世子妃,出身尊贵,肯定不会将我这样的人放在眼中的,只是我女儿死在莫子昊手里,这是铁铮铮的事实,这件事情你们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否则就算是闹到御前,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纵使我得不了好,你们也休想好过!”
  凌大老爷的态度很明显,如果不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他宁愿鱼死网破,也不会让楚郡王府好过的。
  莫离染和倾城虽然都知道凌大老爷很疼爱凌小小,但是也没想到他会为了凌小小做到这个地步,事情有些难办了,如果僵持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此刻,莫离染却开口了,:“凌大老爷还是说说你的想法吧,如果不太过分的话,我们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的!”
  凌大老爷看了莫离染一眼,这个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淡定的男人,不可否认,莫离染和凤倾城站在一起,就是一对金童玉女,看上去是那么的登对。
  那么的令人羡慕,凌大老爷不是不恨他们两个的,他爱女如命,自然是知道凌小小当初喜欢的人是莫离染,一心都想要给莫离染做侧妃,只是阴错阳差,被人算计到了莫子昊床上,凌大老爷最初是不愿意让女儿嫁给莫子昊那个废物点心的。
  可是自己女儿的情况,凌大老爷也是了解的,之前为了和那个贱女人生的孩子斗气,凌小小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了,现在还闹了出来,凌大老爷也是不得已才同意的亲事。
  原本想着,他能想办法提拔莫子昊,只是让莫子昊对凌小小好,他也认了,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凌小小被禁足了这么久,凌大老爷一个大男人是不方便插手别人家内院之事的,但是凌大老爷却让何姨娘来不断的过问,总算把女儿给放出来了。
  刚消停了没几天,这下子更离谱了,凌小小竟然死了。
  这对凌大老爷来说就是晴天霹雳啊,几乎是一个活雷劈了他啊!
  本来凌大老爷对楚郡王府,对齐子月,对莫子昊就不满到了极点,这下子更好了,直接全体发作出来了!
  当然,今天看到了莫离染和凤倾城,这种不满和不甘心还有怨怼,也延续到了二人身上。
  凌大老爷不止一次的再想,如果莫离染当初接受了凌小小,说不定现在凌小小还好好的活着,并且活的非常开心呢!
  所以凌大老爷是无法原谅他们楚郡王府所有的人的!
  “莫子昊杀了我女儿,自然是以命相抵的,这不算过分吧!”凌大老爷恶狠狠的说道。
  “不可能!”不等别人开口,齐子月首先喊了起来,:“这绝对不可能!”齐子月是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以命相抵,开什么我玩笑啊?
  她的昊哥儿又不是有意杀了凌小小的,虽然凌小小的死的确是昊哥儿造成的,但是最多这也是一场意外,怎么可能让昊哥儿给凌小小抵命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开玩笑呢吧!
  齐子月的拒绝更加的激怒了凌大老爷,凌大老爷几步来到齐子月身边,对着齐子月怒吼道,:“为什么不可能,你儿子杀了我女儿,难道还想活着吗?我若是让你儿子活着,如何对的起我的女儿!”
  齐子月也不管凌大老爷是否暴怒啊,直接反唇相讥,:“你讲一讲道理好不好,昊哥儿又不是故意害死凌小小的,他是无意的,你这样咄咄逼人,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凌大老爷怒极反笑,:“我过分,我的女儿死了,我唯一的女儿就这样死了,你竟然还说我过分,到底是谁过分啊,你这个疯女人!”
  凌大老爷说完,狠狠的一巴掌就掌掴在齐子月脸上了。
  齐子月真的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凌大老爷会对自己动手。而且还下手这么狠!
  别说是齐子月,倾城和莫离染也呆住了,亲家对打起来,不是不可能,但是男亲家和女亲家打起来,这种情况就不多见了,更何况是男人先动手打女人,真的是有些颠覆人的三观。
  “你竟然打我,凌书珩你是不是疯了,你竟然敢打我!”齐子月也怒火中烧,失去了理智,抬起手来想要打凌大老爷。
  凌大老爷怎么也是个男人,一下子就看出了齐子月的意图,冷哼了一声,就抓住了齐子月的手臂,然后狠狠的一推,就把齐子月给推倒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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