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不可攀 第74节
纪宝芸瞧了她一眼,立即哼道:“你这个傻子,你想想啊,如今二房就因为有靖王府做靠山,便一直颐指气使的。要是日后大姐真的嫁给了温世子,还有咱们大房立足的份儿吗?”
这回纪宝芸算是聪明了,把矛盾上升到了大房和二房之间的矛盾,以拉拢纪宝茵跟着她一块对纪宝璟同仇敌忾。
只可惜纪宝茵年纪还小,离嫁人的年纪远着呢,她可不关心这个。
她捂了下嘴巴,带了几分疲倦道:“三姐,我实在是太困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哎,你……”纪宝芸见她这么不给面子,登时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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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过完了,大伯父总算是回来了。
这还是纪清晨第一次见到这位大伯父,他回来的这天,纪家人算是都到齐了。这一见面,自然是执手相看泪眼。只是大伯父是告假回来的,只待上两日,又该回去了。
等见了面之后,就叫她们小辈儿都出来了,留下老太太、大伯父夫妻还有纪延生几个人,在房中商量事情。
纪宝茵有些好奇地问:“沅沅,你知道祖母他们要说什么吗?”
纪清晨是住在老太太院子里的,所以一向消息灵通,纪宝茵这才会问她的。
为了什么?自然是因为柏然哥哥所要求的事情,她转头看向一旁的柏然哥哥,此时他正与纪荣堂在下棋,脸上虽挂着笑容,可却是漫不经心的。
纪清晨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呢。”
纪宝茵有些失望,就去和纪宝芸说话去了。
纪清晨待地不耐烦了,便从水榭里头出来,去了裴世泽的院子里头。这几日他一直都没怎么出门,都是闷在院子里头。
之前关于强盗的时候,她倒旁敲侧击了柏然哥哥几次,只是他说话太滴水不漏了。所以纪清晨压根就不知,那帮人是不是和舅舅有关。
只是那些人出现的时机太巧合了,由不得她想不了那么多。
好在虽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舅舅的人,但是她却知道舅舅已经离开了真定,此时已然回辽东了。
她想着想着,就走到了裴世泽的院子里。
只是院子里的声音似乎有些嘈杂,似乎有好多人在走来走去。她进去,就看见院子里头摆了好几口大箱子。
莫问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院门口穿着浅红色裙衫的小姑娘,正可怜巴巴地站在那里,瞧着门口的大箱子。
他心道不好,裴世泽之所以选了这日收拾东西,便是知道纪家大老爷回来,到时候纪清晨也会去见面,他们悄无声息地收拾了东西。结果没想到,竟还是叫她撞了个正着。
莫问生怕小姑娘哭出来,赶紧上前,问道:“七姑娘,您怎么过来了?”
“你们要搬走了?”纪清晨鼓着小脸,眼睛睁地又大又圆,可是她这样反倒是叫莫问心里看着都难受不已了。
莫问神色有些尴尬,却还是柔声道:“七姑娘,您……”
“沅沅,”此时门口站着的人,叫了小姑娘一声。
纪清晨一抬头看见裴世泽,眼泪就吧嗒吧嗒下来。裴世泽走了几步,就走到小姑娘,将她托了起来,他如今臂力渐长,单手抱起一个胖乎乎的小丫头,根本就不在话下。
只是他瞧着面前小姑娘的眼泪,伸出手掌,用拇指在她的小脸上擦了擦,柔声说:“不要哭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纪清晨便更加难过了。小手抱着他的脖子,脸蛋压在他肩头,眼泪都糊在了他肩上的衣裳。
她哭得没有声音,可是小身子却在一抽一抽的,裴世泽抱着她,感觉她身体抽动地厉害。心底也是说不出难过,这还是裴世泽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情绪。
其实不用别人说,就连他自个都知道,他这样的人,太过冷情。
而这也是父亲不喜他的原因吧,毕竟就算是亲生的父母,也会更加喜欢会笑会哭,能承欢膝下的孩子。
裴世泽做不到五弟裴渺那般,他对父亲裴延兆或许恭敬,可无法亲近。
说来也是可笑,这世上最喜欢他的人,竟不是裴家的人,而是一个和他无亲无故的小姑娘。就连他要离开,她都会哭得这般伤心难过。
虽然从这个小姑娘身上,他已体会到太多从未体会的感觉。
“我虽然要走了,可是我们也不是一直不能见面的。你若是想我了,便叫人给我送信,我会便回来看你,”裴世泽强忍着心头的酸涩。
可是伏在他肩头的小姑娘,却带着哭腔问:“可我要天天想你怎么办啊?”
裴世泽听得,眼泪快要落了下来。
“那就天天给我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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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舍,但裴世泽还是向老太太告辞离开了。这次裴家来接他的,是定国公身边的一个幕僚,据说在定国公身边已有二十年,还做过裴家三爷的先生,是个在定国公府十分德高望重的人。
老太太这次也没挽留他,因为定国公派人来,已是表明了态度。
裴世泽离开时,纪清晨一直牵着他的手,把他送到门口。裴世泽安慰她,从京城到真定快马不过就是几个时辰。
可她也知道,他也有自个的事情要做,不会总是陪着她玩的。
裴世泽上马后,纪清晨冲他挥了一下手,却是别过头,惹得旁边的纪宝璟看得都心疼,过来拉住小姑娘的小手。
没一会,所有人便整装待发了。
纪清晨双手抓着的纪宝璟的衣裳,小脸更是贴在她的衣裳上,裴世泽看了她好几回,还是纪宝璟开口道:“裴公子,路上小心些。”
裴世泽点头,却不再说话,策马离开。
纪清晨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对于裴世泽,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前世的时候,她伏在他的玉佩上,虽然他不知自己的存在,可她就觉得他们两人像是相伴了很多年。他身边未曾娶妻生子,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定国公府的人也和他不甚亲近。所以时间长了,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一缕魂魄的事实,总是生出与他相依为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