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陆沉没有在这边住过,自然也不知道附近有哪些人,这时见到了,才发现竟然是熟人。
  老霍?他惊讶地抬了抬眉。
  来人笑得不行,熟稔地和陆沉搭肩膀:昨天我在对面远远看了眼,就觉得像你,没想到真是。
  他迟疑地看向刚从别墅出来、还没来得及反应的黎知若,这位不是黎知若黎老师?惊讶的目光在陆沉和黎知若脸上划过,他做出了然的眼神:原来你们也认识。
  黎知若没想到有客登门,情急之下都没急着躲。望着这人打趣的眼神,他心里一慌,下意识摸了摸头顶。
  还好,这几天在别墅都穿着家居服。
  住进来时他就担心会突然遇到人,托陆沉买了几套连帽的衣服。当陆沉嘴角勾着笑把一袋又一袋的新衣服摆在面前,才晓得他买的竟然是连体家居服,什么恐龙,龙猫,兔子一整套。
  当时还瞪陆沉,说他幼稚,专门针对自己。
  现在想,多亏了这几套衣服。
  他此刻穿着的是连体兔子家居服,帽子也戴着,一双雪白的兔耳朵乖软地垂在后面,完美遮住了黎知若的猫耳朵。
  他心里松了口气,脸色轻松起来,走近道:霍老师,好久不见。
  贵客正是霍同,金牌制作人,黎知若曾录制过他的节目。
  不想陆沉居然也认得。他好奇地将目光转向他俩搭肩膀的位置,原来不仅认识,关系也非同一般。
  霍同年纪轻轻就已经备受盛名,自他两年前制作的节目完美收官后,一直都没有新的动静。前段时间听说是在筹备策划一档新综艺,但都是道听途说,也没有人得到他的一句准话。
  真是很久没见了,黎老师。霍同与他握手,笑道。
  黎知若嘴角浅浅笑,算是应了。
  他偏瘦的身体包裹在雪白的兔子连体服里,只露出一张白生生的漂亮脸蛋,身体四肢都被衣服遮住,也让人不自觉地往他脸上看。笑起来嘴角的梨涡刚刚好,两条浅浅的笑纹,一双眼睛水润黑亮,修眉俊眼,神情偏柔,简直和他以前见过的那个黎知若截然不同。
  看到这样的他,哪能再想到几年前那个不管站还是坐都肩背笔挺,不苟言笑的黎影帝。
  霍同诧异的目光在他的家居服上流转,玩味一笑,并朝陆沉挑了挑眉,仿佛意有所指。
  陆沉哪能不知道霍同的心思,一手肘抵过去,翻白眼横他两眼。
  霍同心里想的更多了,冲黎知若笑笑,自来熟道:原来黎老师和老陆认识,那还客气什么,也别喊我老师了,臊得慌,我比你大,喊我一声霍哥可好?
  霍哥。黎知若弯了弯唇,不疾不徐道,小黎。
  话音刚落,霍同脸色就微妙了。
  他以往知道黎知若是从容不迫,淡然温和的性格,但也没见他对谁亲昵熟稔。尤其是对圈里人,不管人家再怎么客套,他从来都是礼貌疏离的样子。
  没想到,几年没见,倒变样了。
  不过这样的变化霍同乐见其成。
  对于娱乐圈最年轻的三金影帝,不管是他自身的能力声望还是他的人脉,霍同很早就存了和他讨交情的心思。
  若有所思地瞟了眼旁边那眼睛都快黏在他身上的陆沉,霍同很难不想歪,嘴角的笑意更大,承了黎知若的交情,爽朗喊了声小黎。
  果不其然,陆沉脸色更臭了。
  霍同不禁疑惑,莫非这小黎俩字,是有什么别的含义,譬如爱人间的昵称?
  不怪霍同多想,早在他看见黎知若穿着这样的衣服出现在陆沉家时,就已经认定他俩的关系绝非一般。
  在门口攀谈几句后,陆沉邀请老友到别墅内说话。
  霍同刚坐下沙发,一抬眼正想说话,结果旁边没人了。
  好奇地找过去,便见他们俩一个熟练地泡茶,一个慢悠悠去厨房切水果,相处中充满着自然和默契。
  霍同斟酌了下措辞,对泡完茶过来的陆沉小声地说道:你和黎知若,在一起多久了?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
  陆沉递茶的手抖了下,茶杯盖相碰响起清脆的声音,你说什么?
  霍同偷瞄了眼认真切水果的黎知若,挤眉弄眼:还跟我装,你小子够福气啊。
  陆沉这下懂了,翻白眼,不悦道:别胡说!
  茶也不给他了,冷不丁转向搁在茶几上。
  霍同纳闷:你俩不是那种关系啊?
  什么关系?陆沉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霍同狐疑的目光后,心里更气,压低声音恼道:没关系!
  那霍同皱着脸。
  还想再问时,又被陆沉用手肘顶了下,警告:管住你的嘴巴。
  便见黎知若端着水果盘过来。
  霍同识趣地没有再问,接过黎知若递来的水果,都是朋友,还这么客气做什么别忙活了,小黎快坐。
  霍同正要让位,只见黎知若面带微笑,不经意地看了眼陆沉。
  手臂大大咧咧搭在沙发背上的陆沉,立刻捕捉到了这道目光。
  一下子,手也放下来了,坐也坐正了,还把霍同往旁边挤了挤,催到:你过去点儿。
  霍同一脸懵逼:这还叫什么关系都没有。
  瞧他那孬样。
  黎知若眼看陆沉给他挤了个位置出来,嘴角抽了抽,没好意思坐下,走到旁边的沙发独坐那儿,笑吟吟落座。
  霍同明显感到身边的人有点燥。
  他额头冒黑线,十分无语。
  莫非陆沉还没有追到手?
  可没有追到手黎知若怎么可能住在这里?
  他皱了皱眉,想来想去,忽然灵光一现,隐晦地瞄了陆沉好几眼。
  原来是妻管严。
  难怪。
  这么想就通了,霍同放下心,言归正传说道:你们怎么会在云城来,我记得老陆最近忙剧组吧?
  陆沉道:录个综艺。
  你拍综艺了?!
  看霍同大惊小怪的样子,陆沉没来由的心虚,避开黎知若递来的视线,大声说:怎么,不行?
  霍同笑眯眯:记得你刚出道那会儿,还说综艺最无聊的,说什么都不拍。
  他这一提醒,陆沉就想起了。
  那时候霍同知道他要进圈,就想把手里头的一档综艺给他,陆沉哪喜欢和些不认识的人在综艺上装模作样,便拒绝了,任霍同怎么提条件都不去。
  霍同哼哼两声:原来你已经录了,好小子,居然还瞒着我。
  陆沉淡定道:接得太着急。
  这么急的邀约你都要录,我催你快一年的怎么就看不上了?霍同气得咬牙,斜睨着他,非不罢休,今天碰上你,是缘分啊,我那综艺还给你留着的,策划一年了现在就待开机,你今儿就给我签了!
  陆沉抱臂,不乐意地挑唇:凭什么。
  他不想的话,还能被捆着过去?
  霍同语带威胁:你签不签?
  陆沉啧声,看那样子恨不得叉会儿腰了,伸出指头不客气地在霍同眼前晃:不。
  霍同怄得要死。
  黎知若也没想到这两人的相处居然是这么的不羁。
  他不动声色地扭头,弯了弯唇,又抿住笑。
  快被气死的霍同听见了黎知若的笑声,虽然很快被掩饰住了。他眼睛亮了下,冲陆沉摆摆手,似是拿他没办法:既然这样,那算了。
  没有陆沉,这儿还有另一位大咖啊。
  霍同挑眉:小黎,我那综艺策划很久了,我对它很有信心,你想不想了解下?
  黎知若没曾想战场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眨巴了下眼:我?
  霍同点点头,越想越觉得好:我能保证,它会成为今年最火爆的综艺。
  这么一说,黎知若倒来了些兴趣,哦?霍哥不妨细说。
  霍同见有戏,立刻将策划案摆出来,口若悬河,说得越来越起劲儿。
  将采用直播的形式,你也知道,现在观众都喜欢看直播,爱的就是直播里艺人与平时人设不同的那一面balabalabala
  有个脑袋逐渐朝他们靠近,霍同戛然止声,斜睨他:陆沉,你又不来,听什么听?
  陆沉呵笑:谁说我不来了!
  话落,两双眼睛狐疑地看向他。
  他面不改色,故作矜持道:之前你又没仔细说,现在听起来,还不错。
  末了,见黎知若和霍同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气恼地推了把霍同:大老爷们的,能不能别磨叽。
  霍同眼皮子一抽,究竟是谁在磨叽含糊。
  但他懒得和陆沉计较,眼下的常驻班底是他极其满意的,便迫不及待将策划说清楚。
  他不停顿地说了快半小时。
  黎知若意动了。
  诚然,对录综艺还是生疏的,但于他的情况来说,现在最保险的就是录制综艺,尤其、尤其是和陆沉一起的综艺。
  霍同将策划案说的很明白,他细想后,也觉得思路不错。至少以前没有过这种类型,那么一经播出,必然引起非同凡响的热度。
  怎么样?霍同挑唇,心里已然有了数,却还是问,要不要来?
  黎知若和陆沉对视一眼。
  他失笑,认真道:承蒙照顾。
  霍同又看向另一个人。
  陆沉撑着脑袋,吊儿郎当地翘起腿:片酬没有友情价。
  霍同哈哈大笑,给他一拳头:少不了你的。
  *
  霍同和陆沉很久没见,也不知道他联姻的事,这下见陆沉和黎知若应了他的邀约,又得知他们即将回临河市,便盛情邀请两人出去吃个饭聚聚。
  黎知若本来不好推辞,可是身上突然有些不适。他担心是不是又要变猫了,为难地推了聚餐,只说等来日专程请他。
  陆沉就和霍同两人去了。
  黎知若独自待在别墅看书。
  一晚上陆沉不在,别墅里过分清净,他本来是习惯并喜欢这种清净的,可忽然却觉得孤单了。
  偌大的房间,好像总少了些声音。
  半晌书页都没有翻动一面。
  倒是清凉的晚风从半掩半开的窗户钻进来,翻弄了书页。
  窸窣声响,黎知若茫然地抬头,窗外是浓稠的夜色,静得连鸟鸣声都没有。他突然没了看书的兴致,简单洗漱后便躺下睡了。
  半梦半醒间,听到开门的声音。
  他困得很,艰难地撩起眼皮。
  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跌跌撞撞地靠近他床边,停留了很久。
  久到他快要重新陷入困睡,薄薄的眼皮没劲儿地耷下。
  忽然,唇上一热。
  他茫然地睁开眼睛。
  第44章 亲吻
  霍同好奇死了好友和黎知若的关系。
  这会儿黎知若没有和他们一起吃饭,他便恨不得立刻从陆沉嘴里撬出那些事。
  来到订的餐厅包厢,还没等陆沉动筷,就迫不及待倒了杯酒递过去,挤挤眼睛:老陆,你快和我说说,黎知若是不是你男朋友?
  不等陆沉否认,他忙道:都同居了,还想骗我。
  陆沉端着酒杯的手一抖,脸上没什么表情:不是。
  如果霍同没看到他俩的相处,现在自然相信了这话,可他眼睁睁见这两人说话做事,从哪儿看都有点奇怪。他迟疑了下,挑眉问:那是你还在追他?
  酒杯猛地搁在桌上,陆沉嗤笑,凉凉地反问:凭什么是我追!?
  这么说,黎知若在追你?霍同纳闷,皱皱眉头,显然很不相信。
  这怀疑的眼神看得陆沉只想一杯酒浇过去,臭着脸道:你想多了。
  真没有?
  没有。陆沉仰头将酒灌进喉间,心头忽然不是滋味儿。
  霍同见他说的这么肯定,面带怀疑,毕竟很难想象陆沉和谁能这么亲昵熟稔,更想不到会有个人穿着那么幼稚的家居服出现在他的房子。
  他暂且觉得陆沉是死鸭子嘴硬。
  霍同赞许地点点头,也跟着喝了杯酒,再又给陆沉倒满。
  酒杯重新倒满,陆沉活像看它不顺眼,在霍同倒下后,猛地又仰头一闷,气劲贼大。
  霍同啧啧:你干嘛啊,牛灌水一样。
  陆沉只当没听见他的废话,舔了舔嘴皮:再倒。
  霍同:你到底怎么了,心情不好?
  没有。陆沉冷漠地说。
  一杯接一杯,菜还没有吃,话也没有聊,陆沉就红了脸,醉醺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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