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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当爹那些年 第66节

  三位美人被圈在侯府后院,今儿为你多得了一支钗而较劲,明儿就为了她得了一对玉镯子而争起来,美人吃醋也很可爱,跺脚嘟嘴挽着侯爷的胳膊不依,非要侯爷承认自己的重要性。
  定北侯现在都觉得自己前二十年可能是中了一种名唤苏溱溱的毒,现在不药而愈,也该像京中权贵一样及时行乐,而不是跟苦行僧似的只知埋头苦干。
  侯爷连纳三美,自己的私库跟苏溱溱那里抄来的资财不住往外撒,真个花钱如流水。世子这边却先后收了姚府与林府好几次孝敬,天气刚刚转凉,别院及田庄的伤残老兵们冬天的棉衣木碳都早早就备下了。
  秦宝坤拍自家主子马屁:“世子果然神机妙算,幽州府内不少富商都想把女儿送进侯府,到处钻营,有不少都想走世子的门路。”
  金不语板起面孔骂他:“你这是什么话?本世子清正廉洁,难道别人想走爷的门路,便能走得通不成?”
  秦宝坤赶紧认错:“属下说错话了,该打!”
  清正廉洁的世子爷说:“爷能成全他们想与侯爷联姻的心愿,他们就别想着拿仨瓜俩枣来打发我!”这帮奸商们平日囤起粮食布匹药材比她还狠,难得定北侯近来春心萌动,逮着机会自然要狠狠宰一遍。
  秦宝坤:“……”
  爷您到底是清正廉洁还是嫌弃别人送礼太少?
  他最后决定采取折中的办法,用万金油式的话拍马屁就完了:“主子真厉害!”
  作者有话说:
  卡文,后面剧情没理顺,对着电脑坐了半夜,写了个短小章,本章留言全部有红包,我天亮起来再写吧。
  早安。
  第九十三章
  金不语收钱之后就变得极为好说话, 还拿出后世对待金牌客户的态度,对金不言再三叮咛:“侯爷多少年清心寡欲,忽然之间破了戒连纳三房妾室, 长姐还是对各位姨娘的衣食住行多留点心。”
  金不言对拒婚的世子怨念很深, 狠狠瞪了她一眼:“管好你自己吧, 连媳妇也不娶,还管侯爷的妾室。”
  金不语:“……”没经历过逼婚的父母, 倒遇上了逼婚的长姐,如之奈何?
  她在家里被金不言催婚,只能带着手下人逃往大营,谁知才进去就被万喻与沈淙洲拦住了。
  “万大将军有事?”
  自沈淙洲拒婚, 万喻有些不痛快, 回家之后还被爱女一通闹腾——万芷柔痴恋沈淙洲多年, 原来还怕金不弃近水楼台,现在扳着指头细数沈淙洲身边来往密切的女子, 也唯有她, 原来以为两人的亲事水到渠成, 谁知却被他拒绝了。
  万喻听说了侯爷转述沈淙洲拒婚的理由,心里存了不高兴, 但此次事关重大,两人因公议事,这才凑到了一处。
  沈淙洲神色郑重:“有事要跟世子商议, 还请世子移步。”
  几人一同前往万喻处,遣开从人只余他们三人, 万喻才道:“前两次大战, 大营死伤不少士兵, 原本要向朝廷报备的, 但侯爷只让报了极小的一部分,剩下死伤回乡的士兵未在其列,并且以在本地招新兵为名多了许多在籍的新兵,但事实上大营已经许久未曾招兵了。”
  金不语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侯爷在吃空饷?什么时候的事情?沈大哥一向与侯爷亲厚,难道你也不知道此事?”
  沈淙洲以前对养父很是敬重,但随着许多小事的累积,也渐渐改观:“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难道万将军也是刚刚才知道?”
  万喻解释:“事关军饷,一向是侯爷自己管着,我除了要忙神射营之事,还担着军中刑责及不少杂务,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还是前两天偶然翻查神射营籍册才察觉不对,去问侯爷才知道……”
  他脾气火爆凡事尽心,这些年劳心劳力的辅佐定北侯,到头来才发现定北侯并不如表面那般公允廉洁,与侯爷在议事厅大吵一架,结果令他极为失望。
  定北侯不但认为自己没错,还觉得万喻脑筋死板不懂变通:“万将军难道不想想家人?我们上阵杀敌意义何在?不是为了做人上人,享受荣华富贵,又何必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他这话是没错,哪个当兵的不盼着加官进爵?
  “一将功成万骨枯,侯爷想要荣华富贵没错,但是吃空饷就不应该,这是两码事儿!”他苦口婆心劝道:“若是让朝廷查出来,可是大罪啊侯爷!”
  可惜定北侯近来心态巨变,继受人指点耻辱感爆棚之后,他也终于卸下了心头的包袱,抛弃了面子转而享受实际的好处,并且在接连受到三位美妾的追捧之后,心态不知不觉间便狂放起来,如同年轻了二十岁。他如今执掌幽州军,底气却要比年轻时候更足,连说话的口吻都大异往常。
  “朝廷靠幽州军镇守北境,没事查什么帐?”
  姜成烈活着的时候两袖清风爱兵如子,金守忠从老岳父手里接过兵权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导致万喻总以为幽州大营的风气未改,还是秉承姜侯遗志,谁知人心易变,早不似旧时。
  他不得已才来找世子。
  世子虽然以前荒唐,但自入营之后屡立奇功,平日与各营士兵打成一片,纯然是姜氏当年带兵的作派,他这才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世子身上。
  金不语苦笑:“万将军莫非不知道,我与侯爷向来不够亲近,他吃空饷这事儿我就算知道也管不了,侯爷像听我劝的人吗?”
  万喻神情怔忡,许久才道:“我当年投奔幽州军,就是听闻姜侯烈烈风骨,爱兵如子的大名。没想到时移事易,幽州军竟会落到这等地步,但凡朝廷查帐都避不开军资军饷之事,既然侯爷有吃空饷之事,说不定别处也有烂帐。”
  金不语没想到万喻竟有如此情怀,她不由肃然起敬:“多谢万将军告之。”
  世子离开万喻处,沈淙洲一起跟了出来,亲昵道:“世子可有良策?”
  “我能有什么良策?”金不语怂恿沈淙洲:“侯爷一向相信沈大哥,你要不要去劝劝侯爷?”
  她心里还记挂着沈淙洲表白之事,更怕他对侯爷的养育大恩无以为报,哪天把自己给卖了,故而想要离间他们养父子之间的感情。
  沈淙洲明知世子不怀好意,但对上她殷切的眼神,不知怎的脑子一热便一口应了下来:“我试试看!”
  沈淙洲前脚离开,后脚世子就回营房审问金不畏:“大哥,你是父亲的好儿子,有没有经手过军中饷银发放?”
  金不畏生性****爱算计,还当自己意会了世子的心思,连忙讨好道:“管饷银的那人我认识,世子是不是也想要吃过水面?一会我带你去。”
  过水面便是饷银经过世子的手,她从中抽一定比例的银子。
  他以前仗着大公子的身份也打过饷银的主意,后来发现在别的营大公子的身份或许好使,但在饷银一事上他的名头就是虚职,毫无用处。
  “也?”世子眉头轻挑:“这么说你也插手过大营饷银之事?”她脸色冷了下来,两手捏拳,只听得骨节发出“卡吧卡吧”的声音,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金不畏小心的往后退,暗自懊悔多嘴露馅,怂的只差叩头求饶:“世子爷,我真没有吃过水面,真没!”他不惜自曝其短也要取信于世子:“……倒是有过这个心思,不是没办成嘛!”
  金不语深厌金守忠为人,如果不是为了恶心侯爷,也断然不会把金不畏留在身边,她窝了一肚子火逮着金不畏就是一顿臭揍:“都是你们这种蛀虫坏了幽州大营的规矩!”
  金不畏在世子爷的拳脚之下满地打滚,还是头一次面对世子的暴力,抱着脑袋不住认错求饶:“世子爷,我错了!我不是人,仔细您的手——”
  黎英与黎杰在院外守着,独孤默正对着红泥小火炉煮茶,意态悠然从容,仿佛正对着的不是世子爷行凶的场面,而是正在欣赏满庭绿荷。
  作者有话说:
  暂时理的差不多了,还有二更到半夜了,不会是短小章,放心。等我写完二更再发上章红包哈,大家先睡明早起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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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四章
  金不畏被打急眼了, 忽然扑过来抱住了世子的脚,连连高呼:“爹!爹!我错了饶了我吧!我不该想着吃过水面!”
  金不语:“……”这踏马就离谱!
  金不畏你脸呢?!
  要不要脸?!
  金不语从来也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顿时被他无耻的举动给震住了, 不由自主收了拳头, 一脚踹开了金不畏:“滚!往后再让我听到你这么叫, 信不信我打断你的狗腿缝上你的臭嘴?”
  以金不畏的人品,当她孙子都不够格!
  更何况两人做了二十年的兄弟, 在同个屋檐下长大,金不畏敢突破底线叫爹,她还有心理障碍。
  金不畏连滚带爬逃命去了,独孤默贴心的奉上热茶:“世子爷, 打累了润润喉。”好似世子只是在演武厅跟亲卫切磋累了, 并非单方面的施**暴。
  世子爷还在气头上, 指着金不畏消失的方向气的说话都语无伦次了:“他他……你说说,他怎么就没点骨气呢?”
  自从身世爆出来之后, 金不畏就被抽了脊梁骨似的立都立不住,
  为了腔子里一口气, 姿态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再生气,脚下也有分寸, 不过用了四五成力,平日与亲卫过招可是全力以赴,也没见黎英他们嗷嗷惨叫, 跪地求饶。
  独孤默不知该如何安慰刚刚被金不畏的举动给惊到的世子,想想道:“世子爷, 不如我弹琴给你听?”
  沈淙洲去寻定北侯, 才开了个头提起吃空饷之事, 素来待他亲厚的定北侯就变了脸色:“谁告诉你的?”
  不等他回答, 金守忠便猜了出来:“万喻最近越来越闲了,放着营里一堆事儿不做,竟不知他几时同长舌妇般爱传话了?”
  沈淙洲失去父亲的时候,被定北侯接回府抚养,从小到大无论是吃喝穿戴都不曾短了他,甚至读书习武营中历练定北侯也是用了心教养的,比对世子反而更尽职尽责,故而就算是对养父有失望,可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侯爷能及时回头,切莫坠入深渊。
  他苦口婆心劝道:“义父,万大将军并未四处宣扬,他怕您行差踏错,才私底下跟我通气,想让我劝劝义父。我深受义父大恩,自然盼着义父万事顺遂。吃空饷一罪何其重,义父您及时收手吧?!”
  世子与定北侯向来关系紧张,最近好不容易有所缓和,但因为世子收留金不畏之事,又隐有闹崩的迹象。沈淙洲只怕自己提起世子,定北侯当场要砸东西。
  定北侯吃空饷也并非近日才开始,只是一直做的十分隐秘,没想到被万喻撞破,他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你如此听万喻的话,怎不去给他做儿子?本侯做事,难道还要听你指手划脚?”
  “义父,我并非此意。”
  沈淙洲再三解释都无用,反而自讨没趣,白白挨了一顿骂,心情郁闷,转头就去寻世子,结果在院门口跟滚的跟泥猴似的金不畏差点撞在一处。
  “不畏,你这是怎么了?”
  金不畏退后一步直起身:“不好意思沈公子,弄脏了你的衣服。”他如今活的人厌狗憎,卑微之极,见谁都不自觉的矮了一截。
  世子从外面回来怒气冲冲,也不知道在哪受了气迁怒于他,逮着他就揍,很吓人的样子。
  金不畏想起营中传言,世子打人的时候最喜欢压着输家逼人唤爹,她大约没料到自己毫无底线,连昔日的弟弟都肯叫爹。
  最好笑的是世子,他都不拿自己当人,没想到世子反而被他的举动给惊到了。
  “不畏,你何至于此?”沈淙洲向来宽厚,就算从前与金不畏私底下感情不深,但总归在一个屋檐下长大,多少都有点香火情。
  他曾经极为不喜金不畏的行事作派,更厌恶他占了金不语的功劳,但眼睁睁看着他落到这步田地,不知为何竟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金不畏自嘲一笑:“我出身不好,比不得沈大公子是忠烈之后,英雄满门!”
  如果有选择,他也不想要苏溱溱与孙春愈那样的亲生父母。
  沈淙洲一时无话,满腹惆怅,眼睁睁看着金不畏垮着双肩走了,如同丧家之犬般不知道躲去哪里。
  正在此时,有琴声响起,曲调悠然华丽,轻松欢快,如同春日枝头鸟雀婉转啼鸣,晴日花开,林间有风。
  沈淙洲虽是武将,不通韵律,但听此琴曲总疑心是那弹琴少年在向世子献殷勤,心里更似堵了块石头,沉甸甸坠的难受。
  他进去之后故意咳嗽两声,黎英忙阻道:“世子爷最近极喜欢听阿默弹琴,沈将军稍等,容我去通报。”
  沈淙洲官至定远将军,除了父亲恩荫朝廷封赏,这其中也有他屡立战功之故,不似金不畏的宁远将军水份极大。
  “不急,让世子听完这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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