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他的声音稳定，表情没有勉强，就好像他真的能做到一样。
  安保的事我说的不算数，萝丝看看一副事不关己样子的罗伊斯顿和认真的史蒂夫，但我可以和主办方说一声，看能不能把你安排进安保的队伍。
  如果能这样就最好了。史蒂夫笑起来。
  萝丝看着他的脸，笑起来，依旧微妙地扭曲。
  史蒂夫捏了捏自己的鼻翼。
  萝丝小姐很可靠，就是有的时候会莫名给人一种发毛的感觉。
  罗伊斯顿倚在车边，看着他的侧脸，随后移开了视线。
  无聊。
  第11章 011只恶魔
  不知道是不是诅咒体质今天也没睡醒，还是真的属于白色史蒂夫的魔力发挥了作用。
  罗伊斯顿站在后台，任由设计师在自己身上对服装做最后一次调整的时候，一切都顺利到不可思议。
  他今天的妆很烈。
  眼尾晕的很红，和他的瞳色很像。唇色也很红，正常男模特不会上这么艳丽的妆，会显得正气不足，艳俗。
  但罗伊斯顿的皮相是非常可怕的，压住妆的时候还能硬生生撑起一份凌厉的霸道气势。
  相比较妆容，他的服装却是货真价实，五彩斑斓的黑。
  暗红色和淡金的绣线穿梭在黑色的布料上若隐若现，能看到翩飞的禽又好像能看到婉约的花。不同角度过去，是场动静交缠的奇异美。
  开场是很挑人的一套休闲风西装，在罗伊斯顿身上愈加张扬。
  西装外套是敞开的，里面是打底的麻制衬衫，挂着一颗牙状长链。
  袖口卷到小臂弯，不羁中有着秩序。
  男模的腿身比要求严格，罗伊斯顿的腿长更是可怕。
  同样是标准九头身，他的身高并不是男模中出众的。奈何，比例协调下的美就是比平均水准高了一大截。
  罗伊斯顿透过后台的缝隙看着场中聚光灯外有些黑的世界，在角落里找眼熟的身影。
  锁定到一个影子，他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手插兜站着。
  正在紧张等待的还有其他模特。他们对于不和人抱团，也无法被任何一家收走独享的传奇模特，罗伊斯顿都有耳闻。
  五年，他进入这个圈子只有五年。
  在这之前，他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培训，更没在镁光灯下出现过。
  他的出道作只是一场上不了台面的商秀压轴。但就是那一场秀，他的样子被人录下来放到了网上，出色到让人窒息的容颜引起了全网狂欢。
  这本该昙花一现的热烈开头为他赢得了之后雪花一样纷杂而至的邀请。而他身边那个同样传奇的经纪人硬生生带着他在这个看似开放，其实封闭性很高的圈子里撕出了一条通往高处的路。
  在超级模特最为泛滥的巴黎时装周上，他一人走了数个品牌的秀，而且拎出去都是让人趋之若鹜的大牌。
  不同风格的设计在他身上没有任何不妥，上下一秒哪怕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他也能驾驭的稳稳当当。
  这可怕的天赋，如同恶魔一样。
  时装周的破格举动，让他从此一战成名。
  代言，广告，杂志封面，品牌商家，设计师和他挂上钩，都像是被祝福了一样会在时尚界大放异彩。
  且不提在设计造诣上的高低贵贱，就是带火后那巨额的利润也足够让人眼红心热。
  罗伊斯顿捞金能力可怕，身价已经无法直接计算出来。身体的所有部分几乎都上了保险，特别是那一双眼睛，险金达亿。
  如今除了推特和一些国际大秀上能看到他走t台的视频和身影，小一些的活动，他都不会出现。但t台外，公众视线下，他依旧是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能登顶头条。
  让圈内的人是又爱又恨。
  追逐一个能接近的目标有动力，但是仰望神明，是只能低下头颅的。
  罗伊斯顿早就熟悉了凝聚在自己身上各种各样的视线，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动让出半个后台，挤成一团的其余模特，勾唇笑了一下。
  模特中有个人压抑着尖叫了一声，罗伊斯顿笑容加深，漫不经心地扭回头。
  快上场了。
  这种场景他经历过很多次，身上穿的什么，这个牌子背后的意指，t台的设计，灯光的走向，音乐的鼓点，一切。
  他都已经适应。
  在t台上，他就是帝王。
  怀抱着一些懒散的心情，他慢慢走上t台，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压抑惊呼。
  视线凝聚在身上，混杂在空气中的味道蒸腾起来的是欲、望。
  倾慕，热恋，崇拜，敬仰，疯狂
  他一步步踩在那些视线上，掠夺着空气里浮浮沉沉的欲、望因子。因为餍足，眸色水光潋滟。
  饱腹的感觉，美好啊
  他脸上的表情带着嘲弄，往前走着。
  台下灯光找不到的地方，史蒂夫看着t台上虎步悠悠的人，出神。
  耀眼，夺目。
  脑子里再多的反馈也给不出来了。
  他从未对于明星模特之类的有过太多的感受，现在却体会到了一种让他战栗的兴奋感。
  罗伊斯顿博文，那就是他的魅力。
  史蒂夫远远看着他凭借自己的一举一动就轻易让整个会场人心浮动，甚至是只为他活着。
  心头鼓噪。
  不论背后如何，他都是个出色且优秀的人。
  史蒂夫缓慢地露出一个笑，非常优秀。
  这样很好。
  罗伊斯顿站在t台的最前方，睥睨着脚下所有人，一缕特殊的味道绕到了鼻尖。不同于纷杂冲鼻的欲、念，那是一种纯粹的欣赏和赞美。
  瞳孔微缩，他将目光聚焦到某个方向。
  史蒂夫猝不及防和他对上视线，觉得他应该看不到自己，还是举手，比出一个大拇指。
  众目睽睽下，从来在t台上冷酷，轻佻，嘲弄的王；他第一，根本就没有第二存在的罗伊斯顿博文露出了一个笑容。
  冰雪消融，玫瑰绽放，雾气凝结的晨露陡然滴下。
  转瞬而逝的柔软震撼到全场静默。
  几秒后，就是更加疯狂翻涌出的爱意。
  要献祭才足够表达出来的强烈爱意。
  史蒂夫扫视会场，很快捕捉到几个异动点，立刻用对讲机唤回那些已经傻眼的同僚的魂。而他更是直接钻进观众里，干脆利落地放倒了三个人。
  罗伊斯顿站在台上是最能看清骚动前后情景的，后台角落里的萝丝也看的很清楚。
  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台上的人敛了神色，依旧带着那嘲弄的表情走了回去。
  巡视领地的王摇着衣旌离开了，徒留一地信徒，落寞空寂。
  哇喔
  史蒂夫押着剧烈挣扎，明显状态不对，也不知道是磕嗨了还是神经出问题的人离开时听到了一声感叹。
  他扭头。
  他真的
  不错，是吧？他已经是今年绩效最高的业务员了。
  我不能评价，他现在是一只恶魔。那人似乎觉得难以启齿，声音压得很轻。
  他当然是。不然你以为他是什么？
  史蒂夫皱眉看着那两个男人。
  很奇特，穿着一黑一白的正装，好像自成一体。
  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哦，我看到一个我们这边的。头发泛白，坐的端正的人惊讶地和史蒂夫对上了眼。
  史蒂夫蹙眉。
  这是什么意思？
  嗯，还真是。他旁边的人在黑漆漆的会场里还带着墨镜儿，这会儿正压下墨镜边缘看着自己。
  史蒂夫心头一悚，那是双什么眼睛。
  黄色，竖瞳，绝不是人的。
  shit，为什么这里有这么纯的？那人吐槽了一句，我们该走了。
  但是我们才看了开场他旁边的男人有些不舍。
  我会安排你们认识的，现在，离开。新八一首发
  史蒂夫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移动过去，但刚走到他们呆的地方，就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继续保持警惕，我去看一下后台。史蒂夫不放心，说了句话后就赶去了后台。
  而下台的罗伊斯顿也看到了自己的老朋友。
  黑色头发，漂亮颧骨，踩着蛇皮靴的男人笑的肆意。他旁边那个微胖，纯洁到散发着一股消毒水味儿的人眼睛亮亮地小幅度冲自己摆手，像个怀春处、女。
  矜持克制。
  他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儿，走到一边。
  乔迁礼物。带着墨镜儿的男人将一盆绿萝放在他的桌面上，没有人注意到那突兀多出来的植物，仿佛它一直在那里。
  它会好好长得，如果不，给我打电话。
  说完这句话，绿萝以肉眼可见的频率抖动了起来，仿佛被吓得不轻。
  罗伊斯顿看了眼旁边的植物，收回视线，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涂涂抹抹。
  史蒂夫走进后台。
  fuck，为什么这个人还跟过来了。墨镜男无语。
  罗伊斯顿转头：怀特？
  史蒂夫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任何可疑人物：只是检查一下。
  哦，上帝啊，他们是一对嘛？一直很羞涩没说话的消毒水儿震惊开口。
  不要问我。墨镜男唇角下拉，搓着自己的胳膊，嫌弃到天灵盖儿。
  天啊，是爱消毒水儿一脸少女。
  shit走走走走我要吐了。墨镜男干呕了两声，赶紧推着人走了。
  从出现到离开，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罗伊斯顿嘴角抽搐，脸色有些狰狞。
  史蒂夫低头看他；你还好吗？
  我没事。罗伊斯顿拧回自己的脸。
  没问题的话，我就出去了。史蒂夫看后台忙忙碌碌，设计师正在扯着嗓子吼即将上台的人。
  嗯。
  临走前，史蒂夫看他：你看上去很棒。
  你表达的挺清楚。罗伊斯顿斜眼挑他。
  知道自己在台上还比个大拇指逗自己笑，憨批。
  史蒂夫笑笑，握拳举手比划了一下：加油！
  罗伊斯顿妈的，是个傻子。
  第12章 012只恶魔
  一场秀吃到撑的罗伊斯顿抱着盆绿萝上车就昏昏欲睡，蜷在后座上没精打采。
  萝丝坐在副驾驶上拍拍史蒂夫的肩膀，笑容温和，没有扭曲：居然真的没有出任何问题，顺利结束了！
  你是个人才。
  史蒂夫笑了笑：仔细一点儿就能防患未然了。
  他启动车子，调整了下后视镜，看到罗伊斯顿，转过头：博文先生，身体不舒服吗？
  萝丝也回头，看他捂嘴打呵欠了然：别管他，出完秀他就这样。
  是吗？史蒂夫多看了几眼。
  是他提前把人带来秀场，又是彩排又是正式上，一天下来没有歇的时候。
  他在收拾品牌方赠送的各种东西时注意到自己早上给他的三明治并没有拆封。
  中午也没见他吃东西。
  罗伊斯顿懒洋洋掀眼皮子看他：这么期待我生病？想照顾我？新八一首发
  史蒂夫已经完全能把他这些话当做玩笑了：我只是担心你饿。超市的三明治确实不好吃，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萝丝嗯？关系这么好了吗？
  吃饱，几乎要睡过去的罗伊斯顿嗤笑了两声：不要，我饱得很。
  史蒂夫没有再回头，只是在盘算还是不能让罗伊斯顿就吃那些不健康的食物。
  这么吃下去，先天资质再怎么好的人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的。何况是罗伊斯顿这种需要靠健康的身体吃饭的人。
  这时的他虽然还没有拿到营养师的钱，已经迫不及待地操起了营养师的心了。
  萝丝挑了下眉毛，来回看看他们。
  转回头，她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笑起来，随后她唇角的角度做了些细微的调整，温和，友善，欣赏。
  史蒂夫莫名觉得背后有点儿寒，摸摸后颈，疑惑。
  萝丝完全是一副看优秀员工的和蔼嘴脸：史蒂夫，我今天看你在安保队里做的很不错。罗伊的保镖短时间没有办法确定下来，你能不能凑个数？
  你应该认识不少这方面的人吧？退伍，和你差不多的就行。
  史蒂夫抿抿嘴，像他的怕是有点儿难找。
  默默把这件事记到了心上，他应：我会注意物色的。
  行。萝丝还想说什么。
  萝丝小姐，博文先生睡着了。史蒂夫提醒。
  萝丝扭头，看了一会儿：只有睡着了才消停。
  博文先生很出色。史蒂夫很推崇那些在自己领域优秀的人。
  罗伊斯顿就是佼佼者。
  他那盆绿萝是不是搬得人家场地里的？萝丝才注意到违和的地方。
  嗯？我以为是有人给他送的礼物。史蒂夫微讶，像是那些送上舞台的花束似的。
  是他自己拿的还好，要是别人送的得先送去检查一下。萝丝脸色肃了下来。
  史蒂夫在心里叹息：嗯，我之后问问。
  史蒂夫把萝丝送去了工作室，然后载着罗伊斯顿回家。
  到门口的时候，他还没醒，史蒂夫就多绕了几圈。
  最后发现别墅区的摄像头都有意无意跟上了自己的车以后，他哭笑不得地把车停在了门口。
  是这里。老远就能闻到味儿。
  就是这里？
  史蒂夫皱眉看着停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宾利古董车。
  墨镜男坐在驾驶上，他旁边是探头探脑往别墅里看的微胖男人。
  不要再把你的头伸出去了。墨镜男注意到了史蒂夫的注视，拽下兴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