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剑尊 第416节
青帝可谓此方宇宙最早的成道老祖,有无尽传说流传。有的说其乃是天生合道,更有甚者传闻其道行已然超脱合道之上,乃是真正的无劫无量、大罗不朽。青帝之名便代表了神秘、玄之又玄,就算不能亲睹青帝本尊的气度风采,能见到其亲传弟子,也是极好的。
那周身青气笼盖的神秘人呵呵一笑,说道:“想不到龙神母金面如此之大,竟连浑天老祖也亲自驾临。贫道大荒,青帝正是家师!”青气一散,现出一张古朴拙重的面庞,随即又被青气遮掩。
大荒道人肯显露真容,纵然只有一瞬,也算给了浑天面子。浑天呵呵笑道:“本座自入道以来,青帝之名如雷贯耳,可惜直至合道,也未有机缘得他老人家耳提面命,引为毕生憾事,今日得见道兄,足可快慰平生!”
大荒道人默不作声,既不客套、亦无谦逊。浑天不以为意,敖雷跟在其后,说道:“请司首稍坐片刻,家母少时便来!”浑天淡淡说道:“无妨!龙神母成道极早,乃是本座的前辈,本座等她,也是分所应当。”
敖雷听不出究竟是有心而发,还是确然如此,额上微微见汗。但他连发数道信火,还未得母亲示意,只好坐立不安的陪着浑天。左神君跟在浑天身后,一眼瞧见凌冲,咦了一声,冷笑说道:“我当是谁!原来轮回界的丧家之犬也来赴会!”
此言一出,凌冲又成了全场焦点,不知多少目光汇聚于身,大多是幸灾乐祸之意。薛子觉与慕容长生亦是望来,薛子觉面露沉思之色,慕容长生则是一脸冷笑,心念落在背后石剑之上,随时准备大打出手。
凌冲面不改色,淡淡道:“也不知是谁几度攻伐轮回界,又都铩羽而归,败军之将不足言勇,徒惹人笑耳!”左神君面上赤色一闪,森然道:“凭你一个小辈,也敢调笑本神君!”本命金符跃出顶门,旋动之间,裹挟无边风雷之声!
凌冲怡然无惧,叹息一声,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奈何!”身后陡然现出一团先天阴阳之气,微淼深沉,似乎包罗万有。阴阳之气一出,立时有人惊呼道:“阴阳之气!先天五太!”
阴阳之气是凌冲根本所在,已然数度现于人前,早已不算甚么秘密,左神君既然蛮横之极,欲以神通压人,索性便亮出绝招,大家做过一场,各凭本事!
凌冲阴阳之气一出,沙泷与沙通亦立身其后,东海龙君哈哈一笑,闪身拦在凌冲与左神君中间,说道:“来者是客,二位皆是龙祖界的贵宾。此次是我龙族嫁女,若是二位动起手来,见了血光,不免大煞风景,龙神母的面上也须不好看,不若暂息干戈如何?”
左神君瞥了一眼东海龙君,暗讶道:“怎的龙族除了敖雷、敖震之外,又出一位归一?难道轮回界果是气运所钟,盛产杰出之士?”左神君沉吟不答,慕容长生跳出来冷哼道:“凌冲与本神君有杀子之仇,此仇不报,誓不甘休!”
凌冲瞥他一眼,点头道:“原来如此!慕容长生,你也做了仙督司的鹰犬?好!你大可与左明骢一齐上,凌某一并接着便是!”慕容长生也是眼馋先天阴阳之气,这等入道妙物,谁能不动心?怒极反笑,骂道:“小辈猖狂!杀你一个区区长生,本座一人足矣!”
沙泷上前一步,冷哼道:“说到杀子之仇,龙神母的亲子敖震,便是被你们仙督司陷害,先被罗织罪名,成了九天仙阙通缉的要犯,后被那应啸施展邪法,禁锢于轮回界之中,每日受那炼魂化元之苦。如今还落的元神肉躯不能合一,每日悲啸哀鸣,若说仇怨,龙族与你仙督司倒是更大一些!”
第1586章 现身
敖雷甚是头痛,胞弟敖震是被仙督司陷害暗算不假,但龙神母邀请浑天前来观礼,到底是甚么态度,要瓮中捉鳖还是握手言和,敖雷全然摸不着头脑,又不敢当场与浑天翻脸,只好苦笑以对。
沙泷却不放过他,叫道:“敖雷!你身为龙族代族长,陷害你胞弟的仇人近在眼前,难道你要袖手旁观不成?”敖雷暗骂沙泷不是东西,当着众族人之面,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敖震触犯天条之事……”
浑天忽然接口道:“敖震触犯天条,仙帝降罪,此事当年亦层通报龙神母,龙神母也无异议,不必再提。尔等还是稍安勿躁,等龙神母现身,自有分教!”
敖雷如蒙大赦,连道:“正是!正是!”凌冲冷眼旁观,暗暗摇头:“敖雷全无主见,性子软糯,若是执掌龙族,龙祖界衰败在即!”浑天就在殿上高坐,合道级数的威亚散开,震得归一长生皆不敢妄动。
凌冲身后阴阳之气微微摇荡,能感觉浑天的神念始终牢牢锁定了他,心神不由绷紧,生死符在洞虚真界中展开,随时准备联络尹济老祖,毕竟唯有合道才能对付合道。
浑天双目似闭非闭,好似浑然不急。左神君、慕容长生两个频频望向凌冲,只欲杀之后快。薛子觉自始至终一语不发,一双眼睛倒是飘来飘去,显得意味深长。
那大荒道人更是缄默无语,恍如一截木桩,当真是形如槁木。一时大殿之上安静之极,众人皆在等待龙神母的出现。便在此时,浑天微微抬首,微笑道:“有佛门的道友到了!”
只听一声厉鸣,有人嘎嘎怪笑道:“好热闹!真是好热闹!既然无人接引,我等不请自来,还请主人莫怪!”一头神鸟破开虚空屏障,落在龙宫之中,正是迦楼罗。自其背上走下一人,光头赤足,脑后佛光闪动,正是元晦和尚。
那迦楼罗双翼一敛,化为人形,乃是一个面容苍白的青年,面目依稀有几分萧厉的影子。那迦楼罗一眼望见凌冲,目中怒火燃烧,叫道:“你也在这里!”其炼化了萧厉元神,也继承了对凌冲刻骨之仇。
凌冲抚掌笑道:“真巧,与凌某有仇之人倒在龙宫聚集了大半,真是有趣的紧!”迦楼罗一身戾气高涨,想起凌冲这厮双神证道,又有阴阳之气在手,不证归一讨不了好去,只得暂时隐忍,只是一双凶睛不住往凌冲瞟去。
凌冲目光却落在元晦和尚身上,那大和尚双手合十,团团一礼,唱了一个肥喏,说道:“大金刚王佛座下弟子元晦有礼!”众人不觉肃然起敬,元晦不过归一级数,但既是金刚王佛的弟子,自是要十分关注的。
连浑天都抬了抬眼皮,说道:“金刚王佛收的好弟子!”元晦道:“见过浑天司首!”轮回界之战,金刚王佛出手阻拦仙帝与浑天,此时见面,浑天却全无怪罪之意,点了点头,说道:“大师远来辛苦!”
那元晦和尚又与敖雷等一干地主见礼,随即不言不动,只默诵经文。凌冲望了一眼元晦和尚,收回目光。晦明童子暗道:“元晦,元元,都是元字辈的,不知他与元元和尚有甚么渊源?”
凌冲暗以先天八卦推算,说道:“元晦与元元必有干系,我日后与这和尚还有不少交道要打。”元晦和尚到来,龙神母所请贵宾聚齐,敖雷如坐针毡,始终不见母亲现身。
龙祖界最深处,龙族禁地之中,龙气飞腾,龙吟阵阵,一位冷傲无双的美妇正自背负双手,静静观望。她面前乃是一团大如星球的紫气,紫气周遭又有九朵金花环绕,散发出凛冽天威。
那美妇正是龙神母,面对紫气金花,淡淡说道:“道友托庇于我这龙祖界几千年,如今终于要离去了么?”那紫气金花正是九天元阳尺妙相显化,先天至宝的全貌。
紫气金花之中传来阵阵波动,映入龙神母元神之中,说道:“我托庇道友麾下多年,如今功德圆满,自当离去。”数千年前,元阳火海异动,九天元阳尺飞出,引得各方争夺,幸好同时又有轮回盘之乱,各方老祖争夺轮回盘,才让九天元阳尺有了可趁之机,暗中逃入龙祖界,受龙神母庇护。
龙神母暗叹一口气,先天至宝难得之极,九天元阳尺又是最顶级的先天至宝,龙神母自有染指之心,无奈九天元阳尺不愿受她祭炼,若是用强,未必能成,还会恶了这件宝贝,得不偿失。
龙神母叹道:“既然你执意要走,我也不阻拦,只是有一个条件。你要走便走的轰轰烈烈,莫让各方以为你还在龙祖界中,算是我庇护你这些年的回礼罢!”
九天元阳尺轰然答道:“我的行踪被人泄露了?”龙神母冷笑道:“天下无有不透风的墙,可叹我自以为行事缜密,却祸起萧墙!”九天元阳尺道:“也罢!只是若有人出手捉我,还请道友出手相助一二。”
龙神母道:“这是自然!你离开龙祖界后,要去何处?”九天元阳尺道:“我的本命之主已然出世,自去投奔!”龙神母惊道:“难道元阳真君现世了?”先天至宝的智慧不在合道老祖之下,九天元阳尺藏身龙祖界多年,龙神母几乎每日都与其沟通,想要说服其臣服,自知九天元阳尺的主人唤作元阳真君。
九天元阳尺便是元阳真君伴生之宝,只是那位真君不知为何,突然失踪,九天元阳尺从元阳火海中遁出,也是为了寻找其下落,想不到数千年过去,终于又现踪影。
九天元阳尺道:“我只知元阳真君前不久出世,以法力召唤我归去,对不住道友了!”龙神母道:“既是元阳真君现世,我也无话可说,还请道友见到他时美言几句,也算一段香火情面。”
龙神母又与九天元阳尺说了几句话,冷笑道:“贵客临门,我这东道之主,也该露面了!”莲足一顿,已然现身于龙宫之中。敖雷见母亲到来,如蒙大赦。
龙神母望向浑天,笑道:“有劳司首玉趾,我却姗姗来迟,还请司首恕罪!”浑天自宝座上起身笑道:“本座奉了仙帝之命前来观礼,九天仙阙与龙族乃是一家,大可不必客气!”
龙神母含笑点头,又对大荒道人道:“有劳大荒道友!”大荒道人周身青气飘摇,还礼道:“老祖不必客气!”龙神母又与元晦和尚见礼,末了才对凌冲笑道:“自从前次一别,凌小友道行又有精进,着实可喜可贺!”
凌冲稽首道:“前次多蒙龙神母照拂,还赐下重宝,晚辈感激不尽!只是那一元重水晚辈已转赠了他人,还要向龙神母告罪!”龙神母笑道:“先天妙物有德者居之,何况也算我与那位道友结个善缘,小友不必多虑。”
第1587章 禁地一叙
敖雷上前道:“母亲,吉时已到。”龙神母淡淡吩咐道:“那便开始罢!”敖雷点头,自有一位龙族长老高声叫道:“及时已至,有请两位新人!”
龙族嫁女,自不会与俗世的习俗一般,但既然广邀贵客,自是要出来见人行礼。那孔风身穿大红喜服,当真是意气风发,能娶到龙女,与龙族族长结亲,也算一桩大造化。
孔风之后乃是龙女新娘,身形窈窕,香风未闻,头上盖着红披头,果然是国色天香。众人无不夸赞。一对新人先是向龙神母与浑天两位老祖跪下叩头,随后又向敖雷与孔圣叩头,最后则是向诸位宾客施礼。
浑天笑呵呵道:“大喜之日,本座也没甚么可送,便敬奉法宝飞剑一柄,算是我九天仙阙一点心意。也彰表龙族多年以来,行云布雨,泽被苍生之功!”
众人无不艳羡,法宝难得,飞剑法宝更是难得,也唯有浑天这等合道老祖,也不当回事,随手送出。浑天之下,仙督司三位神君各有厚礼相赠,不必赘言。
转眼轮到凌冲送礼,凌冲暗忖:“龙族婚俗倒也奇特,众宾朋就在席上送礼,颇有攀比之意。”他得知龙族嫁女之事不久,还未来得及准备厚礼。
左神君送出一对,乃是三十六重天禁制圆满的法器,差一步便能凝聚元灵,成就法宝,绝不算轻,见凌冲沉吟,冷笑道:“怎么,敢情太玄派新在天星界立教,根基不稳,凌掌教囊中羞涩,没得甚么宝贝相送?不要紧!若有碍难,我仙督司替你送上一份大礼便是!”
慕容长生冷笑道:“凌掌教可不是一般人物,手中法宝无数,堪称多宝神君,又岂会无礼可送?左神君莫要说笑!”众人大多只知凌冲修炼阴阳之气在身,并不知其根底,一时都有些好奇,凌冲会送甚么礼物。
乃师孔圣与凌冲有仇,孔风自也不会对凌冲假以辞色,只是冷笑以对,等着看笑话。那龙女隔着红披头,一双妙目也注定在凌冲面上。凌冲也不脸红,淡笑道:“凌某生平杀人无算,所得财货倒也不少,但皆是指尖漏沙,剩不下甚么。恰好前些时日得了一件小玩物,本来不欲献丑,当此大喜之日,由不得我吝惜,便借花献佛罢!”
一拍顶门,立时魔气森森,一面魔幡高挑,上有七色光华旋绕不定,又有阴魂痛泣嚎哭之声,显是一件魔道法宝,正是凌冲夺自七情魔国两位玄阴之手的一面七情魔幡!
此宝一出,魔意席卷当场,凌冲笑道:“此宝是以七情魔道之法祭炼,虽与龙族修炼的纯阳之道不同,但将之拆了,总能刮下几两天材地宝!”伸手一指,那魔幡落在敖雷手中。
敖雷嘴角抽了抽,收了魔幡,拱手道:“多谢凌掌教赠宝!”不论在座宾朋送出甚么惊世骇俗之宝,龙神母始终神色淡淡,就算浑天的法宝飞剑与凌冲的七情魔幡,亦未稍有动容。
等到新人礼成,送入洞房,自有无数龙女穿花一般,流水价送上仙家珍馐,众老祖纷纷落座,就在龙宫之中饮宴起来。龙神母只与浑天略略举杯,饮了一杯仙酿,便停杯不饮。
众老祖一面呼朋唤友,一面观赏龙女歌舞,饮酒作乐,不亦乐乎。凌冲得空与东海龙君举杯同饮,悄然问道:“龙女成亲,何必弄这大场面?龙神母究竟有何打算?”
敖通以杯掩面,说道:“龙神母请了大荒道人来,便是要为敖震重铸神躯,性命合一!”凌冲心头一凛,道:“浑天在此,仙督司能容得敖震复生?”
东海龙君冷笑道:“九天仙阙四面皆敌,又有九穹仙君虎视眈眈,何况当年敖震之事,确有许多龌龊,龙神母只是不愿深究罢了。浑天未必愿意将龙族得罪死了,敖震复生还是有几分指望的。”
凌冲点了点头。沙泷凑上来道:“敖震复生还有一个难点,其元神被应啸用天龙幡,本性迷失,除却大荒道人以青帝神通修补其龙躯之外,还要另有精通神魂法门的高手施法,唤回敖震本性真如方可!”
凌冲心头一凛,道:“我?”东海龙君笑道:“不是你是谁?世上除了先天魔祖之外,又有谁似你这般精通七情六欲法门?还有噬魂幡在手?敖震要复生,须得借你之手,你以为那一元重水是好拿的么?”
凌冲瞠然不知以对。东海龙君笑道:“不必担心,龙神母有求于你,至少你在龙祖界时,浑天不至对你出手,待你将敖震元神唤醒,再求龙神母送你回天星界,龙神母必会答应。你若是还不放心,大可留在龙祖界几十上百年,难道浑天还能等得起你?”
凌冲苦笑道:“我若留在龙祖界,不必几十上百年,就算十年,太玄派在天星界的基业也早被人吃干抹净了!”东海龙君笑道:“何必杞人忧天?仙督司三神君非是一条心,自有我与敖雷对付,龙神母缠住浑天,到时你只管逃命便是!”
敖通这厮三言两语,倒是奠定了凌冲仓皇逃命之局。凌冲咬牙道:“我万里而来,为敖震重塑元神,到头来却落个仓皇而逃的下场,你们龙族倒是好待客之道!”
东海龙君笑道:“拿人手短,你拿一元重水之时,可曾想到今日?”凌冲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由得闷闷不乐。迦楼罗一双凶睛始终不离凌冲左右,暗自咬牙切齿,对元晦道:“大金刚王佛许我的机缘在何处?”
元晦道:“稍安勿躁,王佛既然许了你,便不会落空。”众老祖欢聚饮宴,足足过了三日,之后孔风洞房已毕,携了新婚妻子出来敬酒,又是一阵闹腾。
龙神母第二日便借故离席,连浑天也不见踪影,听闻是借了一处殿宇休息去了。凌冲只顾喝酒,静候龙神母召唤。果然到了第七日上,敖雷神神秘秘走来,低声道:“家母请凌掌教禁地一叙!”
第1588章 家事
凌冲心头一凛,暗道:“来了!”游目四顾,大荒道人不知何时已然不见。凌冲站起身来,道:“还请带路!”他这一动,立时引来左神君的注意。
左明骢冷笑道:“凌掌教中途退席,难道要去更衣么?”凌冲笑道:“人有三急,对不住!”噎得左神君白眼乱翻,叫道:“莫走!我来与你饮上三杯!”
敖雷道:“是家母寻凌掌教有事相商,还请左神君恕罪!”引了凌冲便走。敖雷出面,左神君不好纠缠,只得愤愤而视。慕容长生道:“龙神母寻他做甚么?”
左神君冷笑道:“不必管他!你去暗中传令,自仙督司调兵前来,围住龙祖界,在龙宫中不好动手,等凌冲出了龙祖界,哼哼,还不是任我拿捏!”
慕容长生道:“正好来了三座八阵雷图,足可擒捉凌冲了!”左神君道:“还要防范龙族袒护那厮,我亲自去与孔圣分说,请他出手助我等擒拿凌冲!”慕容长生冷笑道:“为了擒拿他一人,劳动这许多归一老祖,凌冲也算是此界第一人了!”
左神君道:“万不可轻敌,凌冲小儿虽只长生,但有阴阳之气傍身,我怀疑他另有底牌,何况他还与尹济那厮打的火热,若是真发起狠来,只怕仙督司与他也要两败俱伤。此事定要计议妥当方可!”
左神君本想也邀请元晦和尚加入,但摸不透元晦和尚根底,索性不言,暗中对迦楼罗使个眼色。迦楼罗当年被星帝压服,不得已为星宿魔宗服务,仙督司攻上星宿魔宗之时,也曾出力,险些被仙督司神君打死,兀自恨恨,也不会理会。
左神君暗恨,手指凌冲背影,做了个斩首的姿势。迦楼罗眼光大亮,立刻屁颠屁颠过来。元晦和尚只淡淡瞧了一眼,说道:“少沾因果!”迦楼罗回头叫道:“正要了断因果!”元晦和尚摇了摇头,道:“罪过!罪过!”
凌冲随敖雷出了龙宫,敖雷取出一面令旗,迎空一晃,霎时间一朵黄云生出,裹住二人,破空而去,等再立稳时,已然入了龙族禁地。龙族禁地依旧清冷孤寂,最中心一大片坚石砌成的道场之上,耸立着一尊巨鼎!
那巨鼎高有十丈,鼎腹极宽,鼎盖盖得严严实实,瞧不出内中物事。鼎下并无神火煅烧,但鼎中不时传来剧烈之极的轰击之声,震得大鼎晃动不已,似有甚么洪荒巨兽欲从鼎中逃出一般。
凌冲尚未靠近那巨鼎,已感一股深沉至极的魔意自鼎中散发出来,惊咦一声,头顶现了一面噬魂魔幡,幡面招展之下,将那逸散出的魔意尽数吸收。
魔道法门最善引动众生心头魔意,以为资粮,噬魂劫法更是其中翘楚。魔意无形无质,却能为魔道修士所用,增厚道行修为。只片刻之间,噬魂幡便似得了一记大补,十分受用。
敖雷领着凌冲转过大鼎一面,就见龙神母背手而立,目光复杂的望向巨鼎。凌冲稽首道:“见过龙神母!”龙神母淡淡说道:“不必多礼,老身寻你来,是有事相求,想来敖通都与你说了罢?”
凌冲望向那巨鼎,颔首道:“龙神母之意,是要晚辈以魔道法门,助敖震重铸元神,自心魔之中脱离?”龙神母道:“不错!敖震这孩子刚愎自用,自小便十分刚强,也是他种祸之因,不然也不会被仙督司轻易利用,满盘皆输。”
“他这几千年来在轮回界受那炼魂辱身之苦,我这做母亲的又岂会不知?只是他道浅孽重,若不渡此劫,还会有更重的劫数等着他,因此我纵心痛无极,也只得袖手旁观。”
“他恼恨我这亲生母亲坐视他受苦不救,再被应啸那厮以邪法祭炼,心性越来越是偏激,心魔早生。纵然我用尽手段,使他龙躯元神回归龙祖界,也不能完全祛除其心头魔性,就算勉强令他形神合一,所得也不过是一具为魔头驱使的躯壳而已。”
龙神母淡淡诉说,敖雷面上满是伤感之色,毕竟兄弟连心,胞弟落得如此下场,他也不好受。龙神母看他一眼,说道:“世人只道我以身合道,自在逍遥,却不知我难以独善其身,若非为了这一群龙子龙孙,又岂会受九天仙阙的腌臜气!连亲子之仇都不敢报!”
敖雷低下头去,道:“是孩儿无能,累及母亲!”龙神母冷笑道:“你的确是无能!我将这龙祖界交由你打理,你瞧瞧这些年你都打理成了甚么模样!”
敖雷额上冷汗簌簌而下,跪倒在地,不敢言语。龙神母更是恼怒,喝道:“废物!”她恼得是这长子天性懦弱,几句呵斥之下,连争辩都不敢,如何保全龙族上下?
凌冲暗叹一声,默然不语。龙神母喝道:“敖通!你出来!”东海龙君身着龙袍,自鼎后走出,一躬到地,道:“见过老祖宗!”龙神母道:“当年轮回盘破碎,你这一支流落轮回界,我原本也未放在心上,只要尔等小心些,总能混个吃喝。但没想到,你心性隐忍,居然能修成归一,更能保全你这一支龙脉,你很好!很好!”
敖通垂首道:“孙儿不敢居功。”龙神母道:“做得好便该当仁不让!莫要学你这大伯,唯唯诺诺,济得甚事!”大袖一挥,又有一人落在禁地之中,满面懵懂之色,居然是敖雷亲子敖义。
龙神母淡淡说道:“九天元阳尺之事,是你泄露出去的罢?”敖义面泛惊骇之色,张口欲言,却赫然发现说不出话来。龙神母又道:“你有个好爹,你爹自觉与九天元阳尺无缘,想要成全儿子,暗中将此事告知于你,只是不成想养了个狼崽子,不但不知感恩,还引来了一群蝇营狗苟之辈。”
敖雷愕然叫道:“原来是你这逆子!畜生!”龙神母叹道:“你也别叫了,养不教父之过,你也难逃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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