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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高深莫测的正确方法 第9节

  要知道,琼华上仙最多的便是打戏,他指导主角剑术、诛杀正道逆贼、讨伐魔道首恶,一剑出而天下惊,等闲难有人表演出如此气魄。
  可以说,白缎并不是一个好演员,但他却是最适合饰演琼华上仙的人,哪怕对方没有一点演戏的经验,徐清舟也决定非他不可。
  在确定由白缎出演琼华上仙后,徐清舟自《仙逆》选角开始后便一直阴沉着的面孔终于放晴,压在心头的大石头也轰然落地,连带着看向楚尧的目光也和蔼了不少。
  天知道,自从拿下《仙逆》这个大ip、与楚尧合作之后,徐清舟都愁掉了一大把头发,简直快要受不了楚尧这个吹毛求疵的蛇精病了!倘若不是楚尧背景深厚、有钱有权还有才,他当真想要与对方掀桌子翻脸,叫他滚得越远越好。
  所幸,他的坚持还是有回报的,终于等到了白缎。如今云消雨散,徐清舟相信,《仙逆》这部电视剧绝对会在他的履历中添上辉煌的一笔,为他赚来大笔的声望与金钱。
  眼见徐清舟蠢蠢欲动,恨不得下一刻就直接开机拍摄,楚尧搭住白缎的肩膀,笑眯眯地为他打了记预防针:“徐导,你可别高兴得太早。白缎完全没有受过演技方面的训练,如何走位如何寻找拍摄角度,他都一窍不通,还需要徐导您好好调教了。”
  原本还兴高采烈的徐清舟被泼了盆冷水,噎了噎,悻悻地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那谁……小王!你给白缎找几本关于这方面的书,初级一点的,让他先看看,有点了解,到了现场我们再重点指导!”
  “好嘞!”导演助理连忙点头,一溜烟跑出了试镜厅。随后,徐清舟又转头看向几名主演:“你们也都照顾着点,有空就帮他讲讲戏,指点一下技巧什么的。”
  几名主演不论甘愿还是不甘愿,都同样点头应了,目光望向与楚尧站在一起的白缎,掩藏着各种复杂的感慨和羡慕妒忌。
  他们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才有资格出演《仙逆》这种大红ip的电视剧,而白缎一个门外汉,却直接空降了如此重要的角色,身后还有楚少保驾护航,可谓前途一片坦荡。
  就连他们这些“前辈们”都要挂着笑脸殷勤对待、细心指导,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第十三章 第一笔工资
  白缎在楚尧的带领下与剧组签了合同,雄心万丈的徐清舟立刻行动起来,举办了《仙逆》的开机仪式。与此同时,一直在关注《仙逆》剧组动向的观众与读者们也了解到了琼华上仙这个角色终于尘埃落定,纷纷猜测到底是谁得到了龟毛作者和龟毛剧组的青睐。
  为此,还有几波粉丝为自己的偶像掐了起来,愤愤不平他们要演技有演技、要颜值有颜值、要人气有人气的偶像,竟然被一个毫无演技的走后门的新人抢了角色。直到定妆照发布,这样的争吵才稍稍平息,却仍旧有不少人并不看好白缎饰演的琼华上仙——哪怕定妆照拍得再好,真正演起戏来,可不是摆两个pose就能蒙混过关的。
  不过,无论网上如何风风雨雨,都与白缎没有任何关系。
  他不玩微博、不看新闻,甚至根本都不上网,几乎没有任何了解外界对自己评价的机会。纵使李妈、徐导等人都曾经委婉劝导他不要被网上的言论影响,但白缎却仍旧没有因此而升起什么好奇心。
  白缎的心很小,小得只能容纳下寥寥几人,至于其他不在乎甚至没见过他的人,白缎根本就不会投注任何的注意。
  此时此刻,他已然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如何扮演好琼华上仙这个角色上,努力让自己不出任何差错。
  白缎虽然没有接受过演技方面的训练,但是他天生敏锐,哪怕不懂得走位和寻找拍摄角度,但只要有人帮忙示范过一次,他立刻就能照葫芦画瓢、原封不动地模仿过来,而对于新人演员来说十分困难且难以适应的吊威亚,在平衡力惊人的白缎这里也显得格外得轻而易举。
  徐清舟等人啧啧称奇,连连夸赞他的确是个演戏的好苗子。然而,被当做是“好苗子”的白缎,本身却并不怎么开心。
  在完成第一天拍摄的归家途中,白缎的情绪颇为低落,他有些闷闷地缩在副驾驶座上,失神般望着窗外飞逝的景物。
  楚尧握着方向盘,在勉强忍受了三分钟的寂静之后,终于率先打破了沉默:“你这是怎么了?不开心?难道在剧组受了什么委屈?”
  楚尧的声音带着调侃的笑意,却冥冥中似乎有一丝危险的味道。整个剧组都知道,白缎是他楚尧罩着的人,他还特地为此而打过招呼。倘若还有人胆敢欺负这小家伙,那绝对是在打他楚尧的脸面。
  ——嗯,他这么不爽,才不是为了白缎,而是由于自己被挑衅了。
  白缎愣了愣,摇了摇头:“没有,大家对我都很好。”
  ——虽然有几个人不甘不愿笑得有点假,但表面上却的确非常照顾他,还给他讲了不少演艺圈里的八卦传闻。
  “那你为什么摆出这幅表情?”楚尧皱了皱眉。
  白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用徐清舟的话来讲,全都是一张面瘫脸:“什么表情?”
  楚尧忍了忍——他一点也不想跟白缎讨论关于表情的话题:“你看起来兴致不高,为什么?”
  “啊……我只是有些失望。”白缎垂下视线,长长的睫毛遮挡住他黝黑的眸子,“我没想到演戏竟然是这样的。”
  “这样?哪样?”楚尧一脸莫名。
  “就是……这样,很假。”白缎撇了撇嘴。
  御剑飞行不过是站在一张条蹬上,来回摆几个姿势;衣魅翩翩全靠鼓风机吹;凌空御风就是被钢丝掉在半空中转来转去……
  白缎之所以对楚尧的《仙逆》看得如此废寝忘食,就是因为这本小说将他带回了那个熟悉的修真界,凌厉的剑招、绚烂的法术、危险的秘境、正邪的争斗……只可惜白缎脑海中想象的画面越是宏大,便对比得现实越是残酷。
  当他怀揣着重温修真界的梦想来到拍摄场地的时候,玻璃心顿时“哗啦啦”碎了一地。看着演员们一本正经地在简陋的摄影棚中演绎着修真界中的爱恨情仇,白缎前所未有得明确感受到,那个瑰丽恢弘的世界,的的确确已经离他远去了。
  美梦破碎之后,白缎自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潮期,所幸他一直面瘫着一张脸,并没有影响到拍摄。但无论他如何试图重现鹄霄真君的风采,在这个摄影棚中都似乎像是一个笑话,嘲笑着他不切实际的渴望与幻想。
  白缎试图向楚尧解释自己的感觉,只可惜楚尧却完全没法对此感同身受。
  当听完白缎的“抱怨”后,楚尧笑得无法自己:“那些都是要后期特效做出来的啊傻孩子!你不会以为全是真实拍摄的吧?!这么天真可爱的想法,就连小学生都不会有了!”
  白缎:“……”
  ——他真是犯蠢了,竟然因为情绪低落想要找个人诉说,于是选择了楚尧这个最差劲的目标。
  眼见白缎的表情越发不开心,楚尧终于笑声渐息。他趁着等红灯的空闲,抬起右手放在白缎脑袋上,轻轻揉了揉,语气意味深长:“这就是现实,你应该接受它。”
  ——接受现实,忘记对于往昔的怀恋,这才是对于白缎而言最好的选择。
  当白缎突兀得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时候,楚尧便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并且赶到了他身边。至于邀请对方出演琼华上仙,一来是“废物利用”,觉得他的确合适,二来也是为了能够找个借口接触他、认识他,然后在他身上留下记号以方便监控,一旦对方做出会危及到这个世界平衡的事情,便立刻下手除掉——当然,如果对方老老实实地不犯什么大事,楚尧也懒得多管闲事。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胆敢偷偷跟到他家中作妖,甚至蒙骗了李妈,这种侵犯了自己领地范围的行为,令楚尧极为警惕和不满。
  毕竟,楚尧见过太多外表单纯无害、乖巧可爱,但实际上却心机深沉、阴险叵测的家伙,他并不会因为短短的两次见面便简单地做出评判,相信对方不会带来危险。
  楚尧警告了这名不速之客,而不速之客也不知是胆小还是的确心中有鬼,立刻便从他家里逃之夭夭。但既然被对方摸到了老巢,楚尧自然不能放任不管,反而开始更加紧密得监视对方,以防对方做出什么不利于他的事情。
  这一监视,就监视了十多天,楚尧发现自己似乎的确误解了白缎——这个小家伙哪里有什么危险性?他甚至连自己都根本没办法养活!
  白缎是天真善良甚至愚蠢的,他宁愿让自己像是一只流浪动物一样狼狈可怜,也不愿意使用自己的力量危害他人、为自己某求福利,这样的坚持看着楚尧眼中,终于有些于心不忍。
  这般坚持底线而又天真懵懂、不通世事的家伙,除非幸运得遇到足以改变他人生的机缘,否则最后大约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抱着这条底线,步入死亡;而另一条则是彻底抛弃底线,走向另一个极端。
  不知为何,楚尧在白缎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孤身一人面对着全新的、陌生的世界,茫然无措。所幸,楚尧并没有白缎这样善良、幼稚又固执的坚持,他很快适应了这一种改变,得到了很多,也抛弃了很多,历经千辛万苦、摸爬滚打着挣扎克服了一重又一重困境,甚至为此而双手鲜血、满身杀孽,这才终于成为了现在的自己。
  楚尧并不后悔自己选择的道路,却也偶尔会怀念曾经对于生活怀抱有天真幻想的自己。他不是好人,也不是坏到骨子里的恶人,虽然心肠已经被光阴磨得冷硬,却仍旧还保存有一丝对于弱小干净事物的柔软与怜悯。
  楚尧不想眼睁睁看着白缎步入毁灭——无论是肉体的毁灭还是精神的毁灭,所以他在确定了对方的无害后,终于再次出面,将白缎带了回去。一方面是基于怜惜幼小的心理,另一方面也避免了白缎堕落后,还会为他带来麻烦,让他不得不出手解决、收拾残局。
  他可以照顾白缎,就像是照顾一只宠物那样,让对方生活安逸、衣食无忧,反正他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姑且算是打发一下时间。更何况,他也相信李妈会非常高兴地接手这份工作,将白缎照顾地妥妥当当,不需要他花费太多精力。
  而为了让白缎安安分分地当一只宠物,不要给他增添麻烦,楚尧还特意以成为演员为切入点,让白缎主动以人形来见他,然后告诉对方获得合法身份的重要性和困难性,借此来打破白缎“成为人”的希望——毕竟,成为人要比宠物困难得多,而养一个人,也比养一只宠物更加麻烦。
  楚尧并不认为天真单蠢的白缎适合作为一名独立自主的人类,所以维持宠物的身份,无论是对于白缎还是对于楚尧而言,都是更加简单合适的选择。
  但楚尧却没有想到,白缎并没有按照他的剧本来——或者说,他没有预料到,蓝泉会所的人竟然恰好就在附近,然后趁机诱拐了心神动摇、沮丧绝望、看不到前进道路的白缎。
  楚尧毕竟不是个会半途而废的人,既然他决定了要照顾白缎,那么自然不会食言而肥、自打嘴巴。为了让这只自寻死路的小动物重归正途,楚尧不得不再次妥协,帮他搞定了身份问题,就此走上了成为对方“保父”的不归路……
  ——明明,他最初只是不想亲自动手除掉白缎、为自己增添麻烦,但现在却似乎引出了一个更加长久的困扰,当真是“人生不得已之处十之八九”……
  楚尧在心里郁闷自己的失算,而白缎则有些失神地盯着他,沉默了三秒钟,最终轻轻“嗯”了一声,垂下头来。
  楚尧又拍了拍他,随后将手缩了回去,踩下了油门。
  也许是楚尧的劝导有了点作用,也许是白缎的确认清了现实,不再怀抱幻想。他很快振作了起来,精神饱满地投入一幕又一幕拍摄——哪怕失望,哪怕不再奢求纪念鹄霄真君,但白缎却依旧是认真负责的,他得对得起剧组支付给他的那远高于新人的片酬。
  虽然这份片酬,是看在楚尧的面子上才给的,毕竟作为最大的投资商,楚尧愿意给,剧组也犯不着为了这点钱而得罪楚大少爷。
  《仙逆》中的琼华上仙行踪不定、一心向道,只有在关键时刻才出场,所以戏份并不算多。再加上白缎发挥稳定,ng一次后基本上不会有第二次,不出一个月就顺利杀青,拿到了来到新世界后的第一笔工资。
  虽然早已经见过这个世界的货币是什么样子,但是捧着自己亲手赚得钱,白缎仍旧有些爱不释手,反反复复摸来数去,令一边的楚尧有些没眼看。
  “行了,你再数多少遍,它也不可能多出来几张。”楚尧语气恶劣,“回去记得洗手,真是脏死了。”
  白缎早已学会了对楚尧的毒舌选择性忽略,对此根本充耳不闻。
  见白缎没有反应,楚尧也懒得计较:“好不容易赚了第一笔钱,你打算怎么花?”
  白缎数钱的动作顿了顿:“我想去买古董,或者玉石。”
  ——他已经保持了一个月的人型,虽然灵气还有些剩余,但也必须要尽快补充,以防不测。
  “古董?玉石?”楚尧挑了挑眉,“你懂这些?”
  “……不懂。”白缎实话实说,“但我知道,我要买什么。”
  楚尧扭过头,与白缎对视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没有深究:“不过,你手头上这点钱,古董买不到真的,玉石也就能买个中下等。”
  “……我知道。”白缎沮丧地垂下头,他相当认真地研究过这方面的物价,经常为了那些天文数字般的价格绝望,“但不是还有种说法是……捡漏吗?”
  “捡漏,那可要看运气还有眼力,百分之九十九认为自己捡漏的人,最后都被证明是异想天开!”楚尧耸了耸肩膀,“不过,如果不去试试,你肯定不会死心,反正我也没事儿,就陪你去一趟好了。”
  白缎有些惊讶地看了楚尧一眼,上次李妈让对方陪他逛街,楚尧都万般不情愿、一路上脸色难看,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会主动提出要陪他一起去。
  “你那是什么眼神?”楚尧瞪了白缎一眼,语气不爽——他难得好心一把,但被帮助的人那和见鬼一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没。”白缎缩了缩肩膀,“谢谢。”
  楚尧轻哼一声,打了把方向盘,调转车头:“反正顺路,我带你去个淘宝的好地方,你去车后面把衣服换一下,一身古装也不嫌累赘?”
  白缎有些傻眼:“……现在去?”
  “不然呢?我就今天有空,明天谁还愿意把时间花在你身上?”楚尧傲娇地撇了撇嘴,“快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白缎习惯性地臣服在楚尧的嚣张气焰之下,乖乖地沿着驾驶座与副驾驶座之间的空隙爬到了后车厢——为了方便白缎在拍摄场地休息、吃饭、换衣服之类的日常活动,楚尧专门开了辆房车,令一众二三线、乃至一线演员眼红不已,甚至,就连徐清舟也吐槽一句他照顾白缎就像照顾自家儿子一样尽心。
  ……不过,楚尧对此却并不承认,他开房车可不是为了白缎,而是为了自己,反正作为总编剧,他也是要经常在剧组磨时间的,照顾白缎只不过是顺手而为。
  甚至,还有一种他与白缎是包养关系的传言喧嚣尘上,而楚尧对此更是嗤之以鼻。娱乐圈就是这样,但凡一名演员和一个有钱人走得近了,那就是包养,不论真相如何。
  楚尧自认为自己眼光极高,白缎也就是长得漂亮点,但性子沉闷老实、木讷无趣,半点都不懂得讨人欢心,时常将他憋得气闷不已,哪里有半点识情识趣儿的小情人模样?就算他长得再漂亮,楚尧也不可能看得上,更何况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外表更加美丽精致的人。
  ——这简直是在诋毁他的审美观!
  楚尧有些愤愤不平地想着,却根本没有想过,倘若是别人与他传一段绯闻,他最多不过是一笑了之,根本不会将其放在心上,哪里会像现在这般念念不忘、抱怨不已?
  “念念不忘”的楚大少爷不耐烦地用食指敲击着方向盘,视线无意间扫过后视镜,正好看到白缎正弯下腰,努力将裤子套上。
  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却又格外柔韧;浅浅的腰窝像是掬着一汪蜜水,若隐若现;洁白的肌肤更是泛着淡淡的暖光,在幽暗的后车厢中显得格外夺目。
  楚尧呼吸微滞,暗骂一声“果然是妖精”,随后镇定地将视线移开。
  第十四章 冤大头周子庆
  楚尧带白缎去的是一片位于市郊的赌石场。
  赌石,也是有钱人喜欢玩的游戏,一个“赌”字道尽其中玄机,其意不言自喻。正所谓“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这里考教学识眼力,更考教气运机缘,毕竟,赌石这行没有绝对不走眼的专家,哪怕是最先进的科学仪器,都无法鉴别出原石之内到底藏得是“金玉”还是“败絮”。
  按理说,将一个从来没有玩过赌石的人带到这里,绝对是在坑人,但楚尧仍旧还是这么做了,而且做得毫不心虚。毕竟,以白缎赚到的那点工资,想要买到上好的玉石,大约就只能来这里来赌赌“运气”了。
  将车停下,楚尧刚一下车,便遇到不少向他打招呼的人。
  楚大少爷虽然是宅男、深居简出,但是在沪市却并不算默默无闻。他身价高,玩得开,无论什么都能掺上一把,更重要的是,楚尧虽然表现的开朗和善,但实际上却心狠手辣又有手段,单看他将自己那一家糟心的亲戚整成什么样子,就没有人胆敢轻易得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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