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怪不得你这么白。付钢强从小就没白过,他喜欢运动,刘美欣女士不喊他回家,他能在外面玩到天黑。
白川:我也想晒黑,可就是晒不成部长那种肤色。
付钢强:白点好,可别像我这么黑,显老。
看了眼时间,付钢强从床上坐起身:我去洗澡,你涂完擦脸的,把药吃了,贴上退热贴再睡觉。
白川也是男的,付钢强没什么顾忌的脱了卫衣和裤子,只留一条四角内裤。
直男就是这样,他们不会在意身边的所有同性。想着都是男人,理所应当的脱到只穿平角裤进浴室。
所以付钢强不知道他突然脱衣服给白川带来的视觉震撼。
付钢强身材很结实,背肌和腹肌线条明显,得益于他定期运动,大腿壮硕有力,四角短裤穿在身上显得男性荷尔蒙爆棚。
我去洗澡,有什么事叫我。付钢强光着脚走进浴室。
白川的眼神望向浴室的方向,双手在空中握了握。
他很想冲进去,把脸贴在四角短裤的正面,问付钢强要不要和男人试一试,他的技术很好,关了灯一定不会让他萎下来
但这都是他的想象。
太狡猾了。
白川忍不住苦笑,直男真是太狡猾了。
他肆无忌惮的接近他,把他当成好下属,好后辈,又毫无顾忌的为他着想,对他好,惹得他脑浆都要化了。
可始作俑者本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冲完澡,付钢强换了新的四角短裤走出浴室,白川贴着退烧贴躺在床上看电视。
药吃了?擦着半干的头发,付钢强坐到床边。
白川点头:吃了。
行,那早点睡,我半夜要是打呼噜了,你就推一推我。付钢强偶尔睡觉会打呼噜,但声音据说并不大。
白川拽了拽床单,道:我半夜会起夜,要是回错床了,部长叫我起来。
付钢强看他:就两张床你还能弄错?
白川:之前有一次我上完厕所,在沙发上睡到天亮。当然是他瞎编的。
付钢强:行,快睡吧。
付钢强累了一天,又喝了四听啤酒,躺下一会就睡着了,响起均匀的呼噜声。
与付钢强躺在一个房间内,白川觉得自己身上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爬,让他根本无法入睡。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白川轻手轻脚下了床,先去上了趟厕所,轻轻按下冲水阀,待声音渐小,他才走出卫生间,非常自然的回到了付钢强的床上。
付钢强虽然打呼噜,但睡姿很端正,向右侧躺,露出健壮的手臂和肩膀。
白川就像真的认错床一样,面朝左,与付钢强面面相对躺了下来,还不忘记给自己盖上被子。
鼻端是付钢强的气味,他稍微凑近一点,就能碰触到他的鼻尖。
但白川不敢动,他这么高的个子能无声的躺下来都是勉强,稍微一动,付钢强肯定会醒。
他的指尖都在发麻,全身的血液都逆流到了头顶,在这种极度兴奋的状态下,过了许久他才进入睡眠之中。
付钢强睡觉睡得不是很死,不是那种任凭外面风吹雨打,他也能睡得下去的类型。
当他的胳膊被白川压麻时,付钢强皱着眉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眼前放大的人脸让他吓了一跳,身子猛地往后退,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他今晚住酒店,白川应该是上完厕所回错床了。
白川窝在他的怀里,右手无意识的搭在他的腰上。
白川。付钢强轻轻推了推,白川皱着眉,嘟囔了一句难受。
难受?又发烧了?
付钢强摸了摸他的退热贴,已经变成常温了。他轻轻把胳膊从白川头下方抽了出来,起身拿了一片新的退热贴,把白川头上贴的换了下来。
不知道白川是难受还是睡得太沉,除了一开始嘟囔的那一句之外就没了声响。
付钢强坐在床头喝了口水,看着霸占着自己床的白川,想着要不然他去白川的床上睡?
这时,睡迷糊的白川又动了,他伸出胳膊,刚好搂住了付钢强的腰,付钢强很久没和人这么亲密的肌肤接触,冰凉的退热贴随着白川的动作贴上了他的侧腰,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白川皱着眉,脸在他腰部蹭了蹭,也许是因为生病,付钢强觉得他看起来有点可怜。
两个大男人并排躺在床上应该是很怪异的事情,尤其付钢强还只穿着一条四角裤。
看白川这么难受,又紧紧的箍着他,不叫醒他根本挣脱不了,付钢强想了想,终究没忍心叫他,顺势从白川的胳膊中间躺了下去。
因为发热,白川的身体温度不低,就像一个人体火炉。
付钢强就把他当成个发热器,躺了一会,很快就睡着了。
等他睡着之后,箍着他的白川才收回了手,把脸埋在他的肩窝睡了过去。
醒了?
白川慢慢醒来,就看到打着赤膊倚在床头的付钢强。
部长?我回错床了?怎么没叫我?白川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退回到自己的床上。
你昨晚又有点发热,就没叫醒你,好了吗?
白川摘下发热贴,感受了一下道:退烧了,嗓子也不疼了。
付钢强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那就好,起床吧,今天还得忙一天。
部长,不好意思,我这两天净给你添麻烦。白川不太好意思的说道。
没事,我说了,又不是你想生病的,别放心上。
付钢强套上衣服出去抽烟,白川躺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满足的眯眼。
白川的身体状态在第二天迅速的恢复,还是年轻,身体素质好。
两人第二天去看s市内的几家实体店铺,见一下当地的营业担当,总结一下最近的工作,快到年尾了,该拜访的客户,该做的事有很多。
工作间隙,付钢强还会注意一下白川的状态,白川的精神头很足,看起来昨天应该睡得非常好。
连续忙了两天,两人终于坐上了回程的飞机。
第二天晚上白川睡的很老实,付钢强想,应该是身体舒服了,人就老实了,没有再回错床,规规矩矩一觉到天亮。
短暂的几天出差,也许是因为两人同吃同住,白川还病了那么一场,两人的关系明显变得比原来熟稔。
尤其是营业部里的人,很快就注意到了。
刘新推了推眼镜,凑到徐乐身边:看。
徐乐正在整理报表,顺着刘新的视线看过去,白川在跟付钢强汇报工作。
她不明白:看什么?
看能力啊!刘新扒着手指算:我刚来营业部的时候,花了一年多才敢和付部长开玩笑,你看看白川,这还没到一年吧,今早上我看部长跟他在休息室边喝咖啡边聊天来着。
徐乐一听,笑着道:争宠啊?有意思吗,人家白川是认真工作才得到老付的赏识,你有这个时间,赶紧回去工作吧。
刘新就是想感慨一下,没想到还被徐乐怼了回来,他哼了一声,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你就是看他帅,才帮他说话。
徐乐没听清他说什么,但想肯定不是好话:你快回去工作,小心我跟部长打你小报告。
从进入农历春节,付钢强像每年一样,开始了繁忙期,从睁眼到闭眼,除了工作还要应付刘美欣女士的微信轰炸。
刘美欣女士就喜欢发语音,一发能发三四个,每个都五十几秒。
付钢强通常听一个开头五秒,就能总结她接下来五十几秒想要说什么,所以他听个几秒就按下一个。
一旁的白川看见忍不住笑了:您母亲?
付钢强放下手机,开玩笑道:对,全国唠叨协会会长,五秒能说完的事,能给你拖到五十几秒。
白川笑着递过一旁的报告:这几样要申请,需要部长签字。
付钢强拿过报告看了几眼,都是白川之前跟他汇报过的工作,拿起笔,飞快的签好名字。
白川,你跟家里经常联系吗?付钢强到现在也没问白川家里是做什么的,反正也和他没多大关系,知道了还浪费脑容量。
白川:偶尔晚上会打电话,我妈妈不经常发语音。白川掏出手机,点开一个对话栏:她喜欢发图片。
付钢强抬头看,白川和妈妈的对话框里很简洁,白川妈妈似乎很喜欢发动物的表情包,一张页面里,他就看到了三只造型各异的柴犬。
比刘美欣女士发的五颜六色的早上好,在屏幕里旋转好看多了,至少看了不会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再来几章小火慢炖
第13章 长痛不如短痛,都是说给怕疼的人听的
手机屏幕里面,白川妈妈最近的一条信息是:多注意身体,做好预防。
付钢强挑眉:你经常生病吗?怪不得被风一吹就病倒了。
白川收回手机,笑着道:还好。显然他妈妈让他预防的,和付钢强说的不是一种病。
付钢强:你是不是免疫力不高?他上次出差的时候就想说,白川那么高,身上虽然有肌肉,但视觉看上去还是瘦。
白川:我有在吃提高免疫力的,最近开始适当做些运动。
至少要让身体保持一个健康的状态,才不至于让这种看得到吃不到的心焦熬死他。
随着农历春节的结束,繁忙期也逐渐告一段落,从进入公司,没有一年农历春节付钢强能在家里呆满三天。
大年三十这天,他回家吃了个团圆饭,刘美欣女士今年居然没提,要给他介绍对象的事情。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付妈妈来了句:我上周见到胡蝶了。胡蝶,付钢强的前妻。
付爸爸差点被酒呛到,闷咳了好几声,抬眼看付妈妈,意思是,怎么想起来说这个了?
付钢强也愣了一下,他动了动筷子,问道:她看起来不错?
付妈妈点点头:看起来挺好的,还请我吃了份蛋糕。付妈妈抿抿嘴,又补充了句:她还没再找。
哦。付钢强没搭付妈妈的话茬,这话要是早一年说出来,他心里说不定还会动一动。
离婚之后很多事他才想明白,当初他不懂胡蝶要什么,等他想给的时候已经晚了。
原本以为提到胡蝶他心里会不舒服,可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除了一点怀念和惋惜。
他想起来白川说的:部长要一直单身吗?
付妈妈看他没有反应,忍不住说道:她也没再找,你也没再找,我跟你讲,什么都比不上原配
付爸爸:咳咳!
付妈妈不悦道:你嗓子不舒服你喝水啊,老咳嗽什么!
付爸爸:
妈,我和胡蝶的事都过去了,您就别操心了。付钢强快速的吃完饭,看了眼手机:我还有工作要忙,先走了。
大年三十又跑出去!咱家也不差你那点钱!付妈妈在后面吼,付钢强套上外套,一边道歉一边往外走:过两天,过两天忙完了我再来啊。
眼看着付钢强跑出大门,付妈妈在后面喊道:打包点菜回去啊!家里剩这么多谁吃得完!
嘭嗵!门被关上,付妈妈叹口气,坐了下来。
付爸爸吃着菜,看似不在意的问道:不是你去找胡蝶,真是偶遇的?
付妈妈瞪他一眼:我骗你做什么,真是在商场遇到的。付妈妈想到付钢强离婚就忍不住叹气:你说,他俩要是没离婚,我现在是不是都抱孙子了?
付爸爸:别想那些假设的事情,没有根据的设想都是不成立的。
付妈妈刘美欣女士年轻时是一个音乐老师,浪漫又有点小感性,时常听不得付爸爸理智的言辞。
就像现在。
真不愧是你儿子!付妈妈筷子一落,不吃了。
付爸爸抬头看她:你吃饱了?
付妈妈:我要去看春晚了。
付爸爸继续吃:演语言类节目的时候再叫我。
付妈妈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一拉椅子,气冲冲的走去客厅。
付爸爸看她走出去,掏出手机给付钢强发了个微信:你妈说的别往心里去,我们不插手你们的事情。
付钢强在开车回公司的路上,趁着红灯看了一眼微信,给付爸爸回:爸你放心,我没多想。
可能是付妈妈提起了这个话茬,有机会让付钢强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现阶段的心理状态。
有留恋吗?一开始是有的,还有后悔和不甘,没有人是为了离婚才结婚的。都是想要与对方共度一生,才会做下这个慎重的决定。
但生活并不像故事,男女主结婚之后便会一帆风顺的相爱到老。
他当初之所以能放手的那么痛快,并不是他做人做事有多干脆,而是他怕拖下去双方会更难受,长痛不如短痛,都是说给怕疼的人听的。
用工作和忙碌将生活填充的满满的,在这种不透气的日子里挣扎了一千多个日夜。
他离婚那年三十岁,转年都要三十四了,他终于能把这些真正的放下了。
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想要重来就能够重来的。
他当初在乎胡蝶吗?他在乎,他想把胡蝶当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去呵护,可是他的方法选错了。
他不知道时至今日胡蝶是怎么想的,他现在只希望她未来会过的顺遂。
而他对她的感觉,已经随着这些复杂的情感消逝了。
有些感觉一旦消失,便很难再发生。
旧情复燃,前提是先有情,才会燃,付钢强离婚的第一天晚上,在脑海中反复回想他与胡蝶的点点滴滴。
要说戏剧里那样爱的深入骨髓,是没有的。只是两个人接触着觉得不错,我想好好对你罢了,情啊爱啊,付钢强觉得他可能这辈子都感受不到,他不可能全无保留的爱一个人,也不会有人掏心掏肺的爱他,就算胡蝶,也是如此。
理智的成年人,都会将感情掌握在可控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