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3)

  男孩走进房间后谁也没看,大步走向了周阳,然后二话不说就在周阳腿上坐了下来。
  樊小瑜惊呆了,这人是谁?这么直接的吗?
  萧雨拿手给自己扇了扇风,说:这北京的秋天怎么还那么热啊?才骑了几公里的车,出了我一身汗。
  周阳笑得很温柔,还把手边的柠檬水递给了他:都说不要骑车了,累不累?
  怎么会累,萧雨咕咚了一口,不骑车,就这交通?酒店到这里的直线距离明明才几公里,要是上了那些三环四环啥的,没有一个小时就下不来了。
  周阳笑而不语地把他搂在怀里,耐心地给他擦额上的汗,旁若无人。萧雨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余光落到一旁,才猛地发现房间里还有人。
  哎哟我去,他一脸惊呆的模样,怎么还有人在?
  樊小瑜和罗骁:我们的存在感是有多低
  (周只谈过一次恋爱却自以为情圣阳:在有情人眼里,除了爱人,其他一切皆是背景)
  我说了今天带你见见小瑜和罗骁的,你这小脑瓜怎么就不记事了?周阳对他笑道着,转头又对另俩人说,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萧雨。
  爱人好大人的叫法,樊小瑜心想道。
  而且居然也是男的!难怪周阳对他们俩见怪不怪!
  噢,见他们啊,萧雨突然绽开笑容,我见过啊!我在电视上已经看过他们好多次了我还去现场看过你唱歌呢小瑜,钢琴弹得不错啊,哈哈哈~
  萧雨开口说话时一下子抹杀掉了本可以存在的距离感。樊小瑜看得出他和自己年龄相仿,但少年感极强,甚至比现在的自己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好像一直被人这样宠着,没心没肺地长大一样
  而且他突然觉得这张白净好看的脸有些熟悉。
  师师哥?
  另外仨:嗯?
  罗骁现在一听到师哥两个字就头疼。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师哥?怎么周老板的小娇妻也可以是他师哥?他到底有多少个师哥?
  樊小瑜自己也难以置信。他走到萧雨面前,指着自己的脸说:师哥你不认识我啦?以前我们一起学过钢琴的!在陆老师那儿,记得吗?就、就,我弹土耳其进行曲,然后被陆老师气得用脚踹
  噢!你啊!萧雨高兴地站起来,那时候你才八九岁吧?我记得是个比我小两岁的小孩儿,可爱偷懒了,每次都把老陆气得胡子翘起来,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是啊,陆老师拿我可没办法了,我就爱偷偷看他漫画书,哈哈哈哈不过他有胡子吗
  管他有没有呢,我很喜欢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哈哈哈哈哈
  两个男孩儿哈哈哈地笑了半天,就差手拉着手原地转圈圈了。两个1都忍不住扶额,那个陆老师是有毒吧,教出来的小孩怎么都一副长不大的模样
  什么?原来师哥已经是钢琴家啦?
  樊小瑜听到这个消息时,下巴都差点掉地上了。
  对啊~萧雨一脸骄傲地说,刚刚办完世界巡回演奏会呢,正好回国玩一段时间~
  那你这打扮
  怎么看也不像钢琴家啊!
  哦我这一身啊,萧雨低头看了看,我私下都这么穿啊。别看我现在那么正经,我读书时可是玩过乐队的~要不是认识周阳变成了这样,我现在说不定也是个摇滚明星呢
  什么叫认识我变成了这样,现在这样不好吗?
  嗷,没有说不好嘛!
  樊小瑜擦汗,他想说大佬你现在也不怎么正经啊。要不是气质中有股浑然天成的古典气韵,樊小瑜会以为他就是街边的非主流大男孩儿
  果然搞艺术的就是不一样啊,随心随性,身上保留着少年人最原始的单纯。
  而且刚刚听闻俩人十七八岁就在一起了(没错,俩人同龄,which is完全看不出),想必成年后的这些年周老板把他保护得特别好,不让他接触这个肮脏又复杂的大人世界,所以他才能一直活得那么自我,就像从没顾忌过旁人的眼光。
  相比之下樊小瑜看了看自己。刚刚经历这么一次历练,他看到了世界上最荒唐的灵魂和最龌龊的心。他想起不久之前胡宝就说过,他好像没有从前快乐了。他承认成长的代价就是让人开心时也不再纯粹,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是他自己选的圈子和自己选的路,他相信有罗骁在,无论未来多艰险,他们都能克服重重险阻,一起走下去。
  突然一下励志了,不好意思
  那你刚刚还说我弹琴弹得好,樊小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在你眼里,恐怕我弹的根本不能叫钢琴吧
  诶,不要这么说,萧雨很豪气地挥了挥手,你跟我比干嘛?我都弹了二十几年琴了你的钢琴水平在我见过的明星里已经算是很好的了。现在的娱乐圈都一群什么妖魔鬼怪,论专业没几个专业的,论长相还不如我家周阳帅气,嘁
  小雨,周阳佯装厉色,怎么这样说话?
  我知道了嘛我知道了,萧雨坐进他怀里抱紧他,唐长老不要念我了
  周阳朝另外俩人耸樊小瑜了耸肩,仿佛在说,我真的拿我家这个没办法
  后来他们认真探讨了一下,樊小瑜决定趁自己无事可做的这段空窗期,去跟着萧雨好好练练琴。
  而且师哥,你才是嘉澍乐队的键盘手对吧?我一直以为是周老板
  我也不是经常去和他们排练啦,萧雨说,你可以去当他们的键盘手啊,反正你就是个明星。
  不是你自己说要开个演唱会吗?周阳说,我都在帮你张罗了。
  我那是说着玩儿的嘛!萧雨说道,而且谁要演给一帮子啥也不懂的观众看啊?
  周阳又佯装不快,萧雨立马冲他撒娇。樊小瑜和罗骁一头汗
  终于有他俩被秀一脸的时候了。苍天绕过谁
  于是在这年初冬,两个人结束了长达一个多月的家里蹲,罗骁飞往格陵兰,樊小瑜飞往上海。
  他决定先在萧雨那儿好好集训一下,捡起钢琴基本功,然后再去杭州和常嘉澍他们一起玩音乐。
  萧雨还提出要不要把陆老师也请来,樊小瑜连连摆手。
  他看见我现在弹的这种玩意儿,估计要把我逐出师门了
  你都那么大一明星了他估计早知道你了,要骂也早骂你千八百遍了,放心吧~
  樊小瑜住在萧雨和周阳家时感觉自己就是个几千瓦大灯泡。只要周阳在家,那就是7天24小时360度环绕立体式的秀恩爱,樊小瑜头一回觉得自己可能理解了蒋函泽为啥那么恨他,尤其是罗骁出现之后
  所以他被察觉出了什么的周阳送往了萧雨舅舅家,就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简瑷口中的老徐因为樊小瑜现在对住酒店有阴影了,而且老徐家的安保比带十个秦镛在旁边都给力,所以住那里大家都放心。
  结果住了没几天,樊小瑜先受不了了。那个舅舅根本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看似话少高冷且是个不谙情趣的大总裁,却会在他练琴的时候突然暴走说他弹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樊小瑜欲哭无泪,然后偶然听见萧雨说他舅以前也是弹钢琴的,就想痛哭流涕:你们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怪物
  那你要不住我外公家去?萧雨有天问他,就在街对面。我外公以前是师大的钢琴教授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我舅舅就是被他逼得再也不喜欢钢琴,才叛逆地去开公司了~
  谢谢你,我不想那么叛逆
  好在一个多月说快不快,却眨眼间就过去了。樊小瑜在这个音乐世家中深受熏陶,也看到了明明已经是顶级钢琴家的萧雨,每天依旧会雷打不动地练琴四到五个小时。
  他觉得自己更没有理由不努力了。他也突然明白了无论执着于哪项事业,无论走哪条路,勤奋永远都是通往成功的不二金箴。
  他把这话讲给罗骁听时,罗骁郑重其事地鼓起了掌。
  不准笑我!樊小瑜抓狂地说。
  没有笑你,罗骁给手哈气说,不鼓鼓掌手就要冻住了
  在帐篷里也冷啊?樊小瑜心疼地说,没有取暖器和暖宝宝吗?
  有,过会儿就热了,不用担心
  先前的那些事仿佛没有对罗骁产生任何影响,他依旧按照自己的进度在对电影这项艺术进行着探索。
  不过偶尔俩人隔着时差聊天时,罗骁会跟他说起一些剧组趣事。他说以前他从没注意过的一些工作人员,都仿佛慢慢变得可爱了起来。
  樊小瑜说不是他们变得可爱了,而是罗骁他,已经开始学会去发现身边人的闪光点了。
  也许那么多事还是给俩人留下了点什么。樊小瑜学会了更清醒地面对人心,罗骁却体会到了朋友的重要性。不管怎么说两个人都在慢慢向对方靠拢,这总归是一件好事。
  一个想去拾起曾经的自己,一个选择了抬头向前看。
  1月中下旬,罗骁说剧组给他放了个春节假,他可以回来了。樊小瑜也告别萧雨一家,收拾收拾就准备回北京过年。
  而他没有料想到,这新的一年将是多么独特,甚至比他刚刚经历过的一切还要不同寻常。
  因为这一年,是2020年。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不会虐的不会虐的不会让他们谁得上新冠的我保证
  樊小瑜:你最好是我手中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第164章
  樊小瑜来到机场,身旁跟着秦镛和胡宝,郭蕊留在□□许容处理公司的事。
  樊小瑜依旧是全副武装,却很纳闷儿机场很多人和他一样戴着口罩,还不是那种耍帅用的明星同款,而是清一色白花花的医用口罩,让人看了就忍不住紧张。
  很久不网上冲浪的樊小瑜有些奇怪,他以为今年的流行趋势可能就是这个了。
  下车前胡宝探头探脑地看了半天,樊小瑜本以为他在看附近有没有狗仔,谁料他转头又掏出几个白色口罩来。
  小瑜哥,我们也戴上口罩吧?
  嗯?我不是戴着口罩吗?樊小瑜指指脸上的黑口罩。
  不是,戴那种这个,戴在黑口罩里面吧。
  哈?那不得热死啊?机场很热的
  戴上吧小瑜哥,以防万一
  怎么了?
  几个人快速又低调地走进机场。机场大厅里旅客行色匆匆,面容紧张,似乎无心注意樊小瑜。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可是机场人流量完全不如往年春运大。这让樊小瑜松了口气,看来周老板派来护送他的一对人马都派不上用场了。
  通过安检后来到贵宾休息室,樊小瑜透过玻璃门向外东张西望了半天,好奇地说:
  到底怎么了啊?流感季节来了啊?我记得以往春天也没那么多人戴口罩啊
  小瑜哥,你不上网可能不知道,胡宝纠结地刷着手机,道,那个非典一样的病,好像开始严重起来了
  啊?那个不是被辟谣了吗?
  不,现在确定是一种和非典很像的传染病了。昨天钟南山爷爷已经说那病会人传人了,而且北京也已经出现了第一例,现在大家出门都得戴口罩了你看。
  他把手机递给樊小瑜,是他几个月没见的微博页面。
  才随便翻翻,樊小瑜脸色就很不好了。他看向同样戴着口罩的二人,说:难怪临走时周老板给了我们一盒口罩,我还以为现在流行送这个不会吧?又来一次非典?
  2003年非典爆发时他才十岁,印象中那阵子学校里特别紧张,天天喷消毒水。周末爸妈都不让他出门,连钢琴课也不让他去上了(小小瑜:好耶可以偷懒了!)。
  虽然那时候网络还不发达,他只能通过电视知道非典疫情的严重性,但他印象中这是一种非常惨烈的传染病,让整个国家如临大敌。他老家在内陆,没有发现过非典病例,可是非典两个字离他并不遥远,甚至成为之后一两年内在报纸、杂志和考卷上出现频次特别多的字眼
  所以这两个字一冒出脑海,他就忍不住浑身一凉。
  北京也有了?那武汉呢?怎么样了?
  已经导致六人死亡了,武汉都快封城了
  这么严重?!
  嘘胡宝让他小声点,别声张啊。你还记不记得,上礼拜有一次周老板在饭桌上问我们,有没有家人在武汉,还问了我和秦镛。据说这个病上个月就出现了,但是消息被封锁了,周老板家有人跟政府有关系,所以才有内部消息的
  樊小瑜脸色煞白,说:那我们认识的人里没有人在武汉吧?蕊蕊和容姐她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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