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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妈文里的短命亲妈 第52节

  “你爱人真不错,下雨还跑来接你。”徐长远笑着对冯妙说道。
  基于上次关于高考的交流,这阵子庄老就让徐长远经常往双面绣小组这边跑,一来他不会绣花却可以包揽相关杂务,减轻冯妙的负担,二来叫他更多的熟悉掌握双面绣小组的工作情况,冯妙请假高考他好随时接手管理。
  然而方冀南看到的,就是徐长远笑眯眯在跟冯妙小声嘀咕。
  明知道没什么,可他心里就是不得劲儿。于是方冀南就格外热情地迎上去:“哎呀徐同志,太谢谢你了。”
  “嗐,怎么这么客气。”徐长远随口解释道,“我跟冯妙都没带伞,就这一把伞,还是祝老师借给我们的。我刚还跟冯妙说呢,得亏我们俩顺路,等下了公交车,我先把她给送回去。”
  听听,他要是没来,这小子不光能跟冯妙顺路,还打算把她一路送回家。方冀南把伞倾斜让冯妙换到自己伞下,忙笑道:“那怎么行,太麻烦你了。对了徐同志,你看早就说要请你和李志吃顿饭,你看这阵子瞎忙,我这话说了都没安排上。这么着吧,明天晚上,我们就在帝大,你帮我把李志邀请一下。”
  徐长远连忙推拒,说别客气,方冀南说:“应该的,再说你看,我们三个既然是校友,一起坐坐聊聊天,就当交个朋友,也感谢你们关照我家冯妙。”
  他先把这顿饭请了,言出必行,其实倒不是忙,这不是前阵子两口子没和好,哪来的心思请客,现在安排上感谢一下。再说了,知己知彼,他现在跟徐长远熟悉起来,刷刷他这个“冯妙丈夫”的存在感,也能时刻提醒一下对方。
  周五他请了徐长远和李志吃饭,周六一过,就又到了星期天。周六下午下班一回来,方冀南就提醒冯妙说:“今晚早点儿睡,看你熬的,一口也吃不成胖子。”
  可是冯妙心急啊,她基础本来就差,就算有方冀南辅导,还得她自己弄懂吧,也不可能一日神速。英语她没学过,反正英语也不加分,只作参考分数,干脆不管了,数学的话,几何内容她倒是懂一些了,而代数这一块就是不开窍。
  随他去吧,尽力而为,冯妙现在把重心就放在几何、地理和历史上,语文主要看复习资料,然后打算到临考前再拼政治,背书她可以的。
  “你歇会儿就早点睡,我去烧个汤,吃馒头。”
  “还是我去吧,小孩刚才说好几天都没吃我做的饭了。”冯妙放下东西进了厨房,琢磨着就按方冀南说的,烧个豆腐海带汤。
  两人在厨房忙碌,俩孩子就在前院玩,正忙着呢小哥俩跑进来:“妈妈妈妈,外面有解放军叔叔来了。”
  方冀南放下手里的活儿出去,到大门口一看,是他父亲的勤务员,方冀南心里一惊,忙问道:“什么事啊小李,是我爸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小李忙笑道,“放心吧,沈老没事,就是福利社今天新送来的水果,沈老让给孩子们送来吃。”
  “什么呀,还让你跑一趟。”方冀南打开门让小李进来,看着他从车上拎下来一个篮子,里面两个菠萝,五六个大芒果,居然还有一小包枇杷。
  “这次都是南方运来的水果,这时节也没啥水果,就挺稀罕的。”小李笑道,“首长说他年纪大了,也不怎么吃这些,又怕放坏了,就叫我送来给孙子吃。”
  “这怎么行。”冯妙从院里走出来,点头笑道,“同志辛苦你了,既然稀罕,留着老爷子尝尝,哪有这么惯孩子的,小孩子将来什么好东西吃不到呀。”
  “您放心,沈老也留了两颗芒果。” 小李就咧着嘴笑,指着菠萝说,“听说这东西酸,首长不大吃,但是小孩子肯定喜欢。”
  方冀南心里一叹,从他搬床、到他大姐的“道歉闹剧”,一个星期又过去了,方冀南接过篮子说:“那行,你回去吧,路上慢点儿,明天我回去看看。”
  “明天星期天,你们都在家的吧?”小李略一迟疑,笑道,“首长说,问问你们明天在不在家,你们要是太忙了回不去,他想过来看看孙子。”
  “……”方冀南扭头看看冯妙,迟疑了一下说,“要不明天我带俩孩子回去吧,别让他来了,他平常大门都不怎么出。”
  “明天的话……”冯妙略一沉吟,“那你回去跟老爷子说,我们明天回去看他。”
  送走小李,方冀南看着冯妙欲言又止。
  “冯妙,你……”他顿了顿,“冯妙,你要是不愿意去,那你就在家看书,你这不是急着复习吗,我爸那边我跟他说。”
  “我们回去看看你父亲,我又没说搬回去。”冯妙道。
  她其实早想过这个事情,同一个城市住着,作为公公,沈父是长辈,她要是等着长辈先上门,外人眼里就是她做晚辈的不对了。
  既然这样,何必留话给别人说。
  第54章 物以类聚
  “那行, 我们明天一起回去。”方冀南笑,补上一句,“我大姐肯定不去, 你放心。”
  冯妙心说,沈文清坏可并不傻,这个火候她还非得露脸,找不自在呢。估计往后沈文清得有一段时间避着她了。
  冯妙以前想象过沈父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其实见了面, 也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了吧, 上七十岁的年纪了,关了将近十年, 旧伤加上新落下的毛病,身体便大不如前, 腰背也没那么直了。
  沈父听说他们要去,吃过早饭就叫人搬了椅子坐在走廊下晒太阳等着, 瞧见两个虎头虎脑的小孙子也稀罕得不行, 摸一个劲儿叫人拿这拿那, 拿东西给孩子吃。
  沈文清果然没来,但是沈父把沈文淑叫来了, 沈文淑带着孩子,沈文淑三个孩子, 大的二的都已经上中学了,谁知快四十了又生个老三出来,才两岁大。沈文淑就拉着冯妙说话,聊些家常孩子, 教小孩喊舅妈。
  “你说都两岁了, 还不怎么会说话, 光会喊爸妈,哥哥姐姐都喊不好,我都急死了。”沈文淑道。
  “急什么,该说话她就说了,我们二子十六个月才会喊妈妈,你看现在嘴也不笨。”冯妙笑。
  “那可是,我们二子多聪明,兄弟俩一看就是聪明孩子。”沈文淑笑道,“你看你们来了,把我爸高兴的,看见孙子高兴坏了。大弟出事的时候,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小弟今年都三十了,我爸上七十岁的人了,哪有老头不喜欢孙子的。”
  沈文淑示意了一下沙发上的沈父和俩孩子,笑道,“弟妹,因为我大姐的事情,叫你受那么大委屈,是我们的不对,你别往心里去。我大姐那个人,你就别理她,别说你,连我这个亲妹妹都跟她处不来,不讲理。”
  冯妙就笑笑,也不做多余评价。
  两个小孩都知道妈妈的规矩,在家里你皮就皮,玩就玩,可是出了门就要有规矩,不能熊闹腾。于是俩小孩被领进去,就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还挺板正的。
  方冀南和冯妙陪着沈父坐了会儿,方冀南就拉着冯妙去收拾他屋里原先的东西,不用的东西整理一下,有用的要用的随手拿上。沈父则自从两个孩子来了,就拉着小哥俩坐在沙发上问这问那,问他们幼儿园里咋样,每天玩什么,喜欢吃什么。
  说了会儿,小孩子好动好奇的本性开始放松,二子就歪着脑袋问:“爷爷,原来你家里没有大姑呀?”
  “她不住这儿,她在她自己家里。”沈父说。
  “哦,”二子点点头,“哥哥说你家有大姑,他不想来。”
  这小笨蛋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大子没好气地瞪了二子一眼。
  沈父笑着问:“你们喜欢爷爷家吗,下回星期天,让爸爸妈妈带你们回来吃饭行吗,爷爷给你们买好吃的,想吃什么就跟爷爷说。保姆阿姨正在给你们做饭呢,做红烧肉,杀大公鸡,还炖了鱼头,鱼头没有刺你们也能吃。”
  “嗯,可以呀,”二子想了想,“可是,我们星期天要跟爸爸妈妈出去玩,去动物园,逛公园。”
  “妈妈还要考大学,妈妈很忙的。”大子说。
  沈父又问小孩老家的姥姥、姥爷和太爷爷,问他们想不想,俩孩子说可想了,老家好玩,老家有很多小孩一起玩,城里不好玩。
  “那等什么时候,爷爷带你们去老家,去看你太爷爷行不行?”沈父问。
  “爷爷,你认识我太爷爷吗?”大子问。
  “不认识,去了就认识了。”沈父说,“爷爷早该去看他了,可是你爸刚回来的时候,觉得局面还不稳当,怕万一再有变故,就先没去,接着爷爷做手术,再接着……再接着你爸找到了你大伯,我们就回老家去了,在那边住了快一个月。”
  方冀南和冯妙不在,沈父也不知道怎么想跟小孩说这些,老年人看着孙子大概就话多,絮絮叨叨道:“这事是爷爷办的不好,反正是没办好。等我安排好了,就带你们去看你太爷爷,行不行?”
  俩小孩其实真不懂他说的这些,就是听明白爷爷要去找太爷爷,大子就说:“那你去吧,爸爸说还要再等到四月才能带我们回去,很远的,我们跟妈妈来的时候,坐了好几天火车。”
  小孩说着话就渐渐暴露出皮小子的本性,二子从沙发上爬起来盘腿坐着,比划着跟沈父说:“爷爷,那个火车可长可长了,它爬着跑,爬得可快可快了。”
  “是吗?”沈父笑不可抑,居然跟两个小孩子讨论了半天火车怎么爬的。
  吃过饭他们就张罗着回去了,沈父叫人拿了个盒子来,说是给冯妙的。冯妙打开一看,是一支钢笔,笔身刻了一个“方”字。
  沈父道:“我跟你婆婆都是穷苦出身,她也没留下过什么像样的东西,就这支派克金笔,还是我跟她结婚的时候朋友送的,你婆婆用了多少年,当年抄家的时候被抄走了,之后家产还回来,这支笔还不见了,冀南回来后费了不少周折又找回来,正好俩孩子说你要参加高考,我寻思就送给你做个纪念。”
  冯妙接过来认真道了谢。四口人收拾东西,拎上沈父给孩子准备的饼干糖果回去。沈父扶着手杖送出大门口,大门口居然有不少邻居在,或站或坐在门口的树荫下闲聊天,瞧见他们出来,纷纷站起来说话。
  冯妙反正都不认识,就跟着方冀南点头微笑打招呼,方冀南则忙着叫俩孩子叫人,爷爷奶奶叫了一圈。
  等他们一走,一堆人就纷纷跟沈父说笑,有的说,沈家这儿媳妇看着挺好,人漂亮,说是农村来的,原本还以为是淳朴水灵的那种,如今看着可不一样。
  肖微的母亲也在,就笑着说:“那是,人家这姑娘在故宫工作,故宫修复组专门请来的。肖微之前见过一回,他们不是都一起上学吗,回来跟我说像个大家闺秀,气质好,谈吐也好。”
  众人一听,纷纷追问是做什么的,肖微的母亲就说:“听说是刺绣世家出来的,她把一种失传了几百年的刺绣给恢复出来了,解决了故宫修复的大难题。”
  “怪不得呢,沈老啊,还是你儿子有眼光,怎么娶到的。”
  “这么好的儿媳妇,还给你生了两个大胖孙子,那俩孩子可真漂亮。”
  “沈老,你说你看着两个宝贝金孙,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吧?这回你家里可热闹了,退了休含饴弄孙,也该享福喽。”
  一堆人说说笑笑,年纪大了,像许多普普通通的老人一样,一个个也聊聊家长里短,说说儿孙小辈。沈父被别人塞了个凳子,也就乐呵呵坐下听着众人说笑。
  其实这阵子大院里可嘀咕呢,有的人都当面问他了,听说农村的儿媳妇和孙子来了,怎么没见着人呢,怎么还没接过来。有些话说出来可就话里有话了。
  “哎沈老,他们不搬回来住啊?”有人问。
  沈父道:“这不是远吗,他们工作忙,儿媳妇来了以后,人家单位都给安排好了,孩子也送幼儿园了,一家四口要是住这边,每天上班上学跑冤枉路,也挺麻烦的,我就说让他们住得近些吧,反正他们经常回来,我这边又不用他们一直照顾。”
  有人说:“去帝大、去故宫其实也不算太远啊,可以骑自行车,公共汽车也方便。你让他们搬回家来住,孩子换到这边上幼儿园,有人帮他们带,还可以多陪陪你。”
  “嗐,这样他们方便些,反正也经常能回来,搬回来住他们上班上学也不能老陪着我。”沈父道,“你看我这边也没啥事,他们年轻,我得对支持他们干事业。”
  晚上的时候,俩熊孩子玩够了睡觉,上了床冷不丁想起白天的事情,跟大人说起来,说爷爷要去看太爷爷。
  冯妙听了便转头看看方冀南。
  “随他自己安排吧,我们不用掺和。”方冀南说,“他那个身份,就算退休了,要出京往哪儿去总得先吱一声,也不是他自己说走就走的。”
  这次之后,冯妙开始紧张的备战迎考,沈父倒也不会刻意叫他们回去,像很多老人一样,有时打发人来给孩子送点儿吃的喝的,他们有时也会带孩子回去看看。
  然后一个月后,张希运来了故宫金石组。
  张希运虽说是帝大的老师,可眼下高考恢复后才招了一届学生,学校里没那么忙,也没那么多课上,又是搞这一行的,像庄老说的那样不可能光呆在教室里读书,张希运从下放农村回来后就没怎么在帝京呆过。
  这次他因为脚扭伤,在帝京踏踏实实呆了一阵子,倒是有了转变,来了金石组,看样子是打算长留在帝京了。冯妙不在西三所,没见到张希运本人,是从徐长远口中先知道的这件事的,回去就跟方冀南随口提了一句。
  “我大姐夫是个好人啊。”方冀南仰天长叹的语气。
  “?”冯妙莫名其妙看看他,“什么意思?”
  “我说他是个好人。”
  冯妙:“所以呢?”
  方冀南:“我大姐上辈子可能做了什么好事,遇上这个大姐夫,可以说是她的福气了,我现在就担心她自己把这福气作没了。”
  “你要说就说明白点儿,不说就干脆别说。”冯妙眼睛乜他。
  “我是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方冀南看看手里切的萝卜丝,或者叫萝卜条,粗的粗细的细,自己也不太满意,挑出几根粗的再补上一刀。
  他把萝卜丝装进盘子里,拿了小碗调糖醋汁,一边叹气道:“大姐前夫那边,这阵子老是来找她,各种各样的借口,找她也就算了,毕竟她跟前夫还有一儿一女,可是都能找到我们家里来了,得亏大院他不能随便进来,我父亲这阵子烦我大姐,可她两个孩子来了,说是来看望姥爷,我父亲又不能不见,见了两回,干脆跟他们说别来了。”
  冯妙听明白了几分,问道:“她前夫那边没再找啊?”
  “找了,又离了。”方冀南没好气地说道,“坏事干多了走路会撞鬼,当初我们家一出事,他就立马跟我大姐、跟我们家划清界限,还专门贴了大字报,甚至发让他十几岁的女儿都贴了大字报,后来就娶了个纺织厂的工人,是个会计,结果那女的跟他物以类聚,大运动里上蹿下跳特别能折腾,得罪了不少人,大运动一结束,当初被她坑死的厂领导恢复工作,当然不会放过她,被查出贪污,进去了。”
  冯妙:……这么精彩呀。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吧。”方冀南摇摇头,用筷子夹起一根糖醋萝卜丝,嘎嘣嘎嘣尝了尝,醋多了,又撒了点糖。
  “所以你大姐夫想维护家庭,就只能呆在帝京守着,做出事业的牺牲了?”冯妙说完,想想也不太对,张希运那个人还是不错的,专业水平足够,他本来就是搞铭刻学的,去了故宫金石组也能发挥所长。
  “他们俩的问题,关键在于没孩子。”方冀南说到这儿顿了顿,笑嘻嘻指着冯妙道,“你比如说,我们俩要没这俩孩子,这次你想踹掉我就容易多了。”
  冯妙深以为然,给了他一个“你很有自知之明”的揶揄眼神。
  “我大姐那个人,大姐夫不在家,她跟前又没孩子,一个人找不到事干似的,她跟前夫的两个孩子就整天赖在她家,她前夫也去,就连她前婆婆都去走动,关系一下子好的了不得。她前婆婆还舔着脸来想见我父亲,我父亲没让他们进来,轰走了。”
  “我大姐那个人,太自以为是,张希运不在家,她一个人除了上班无所事事,可能也挺冷清,前夫一家子围着她、哄着她,她也不觉得不对。她前夫那边跟她说,张希运跟前妻有个儿子,现在儿子也大了,张希运肯定只顾着自己儿子,可人家的儿子将来又不会给她养老。后来就直接干脆劝她跟张希运离婚,跟前夫复婚,说她跟张希运没孩子,将来老了指望谁呀,还不得指望自己的儿女,又说她儿子还没结婚呢,家庭不完整找对象会受影响,叫她为了儿女也该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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