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死士与家丁
也不知道是果真听话,还是在权衡利弊,这三名黑衣人果然没有动弹了,三名少年家丁点点头,正欲从腰间掏出绳索,却突然感觉身下一软,为首的少年家丁伸手探向他们当中一人的鼻孔,脸色顿时一变。
死了?居然服毒自杀了?
为首的少年家丁当机立断示意其余二人也检查一番,果不其然,这三名黑衣人都服毒自杀了。
“阿东哥,这些刺客这么狠吗?”月光下,一名长相有些憨厚的少年看向为首的少年家丁,饶了饶头,有些不解道。
虽然他们当初在陆家田庄被训练时,也曾一度在深山老林三人组队游弋大半个月,杀掉的凶猛野兽不计其数,但他们再怎么样,多少也没有杀过人,所以眼前黑衣刺客自杀所带来的震撼感,对这个憨厚少年家丁来说,是无限大的。
而被憨厚少年家丁称为“阿东哥”的陆文东瞳孔顿时一缩,连忙高声喊道:“敌袭敌袭!快来人保护老爷夫人少爷!”
能让刺客甘愿自杀,除了没有生还的可能之外,便只有一种可能,他们都是死士,而且还是调虎离山的诱饵!
伴随着陆文东的喊叫声,以及另一名少年家丁的报信速度,整个陆府瞬间亮起了无数油灯,不少正在通铺房休息的家丁们齐齐睁开了双眼,以最快的速度披上外衣,拿上棍棒武器,朝着后院涌去。
与此同时,两名同样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刺客正拎着长刀,面无表情的站在后院入口的拱门处。
因为陆绎只有一妻一子的缘故,所以后院除了他们三人之外,便只有几名侍女以及两名奶娘了。
可真正能够充当战斗力的,除了陆绎之外,便只有尚未恢复身材的袁今夏了。
两名黑衣人听见了前堂处传来的动静,他们相视一眼,知道诱饵已经生效,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于是他们手持着长刀,面带阴狠的朝着后院主卧杀去,可他们刚踏进去后院两步远,便同时觉得腹部一沉,双眸开始模糊起来。
他们摸向小腹,却不知何时起,多了几只箭矢……
陆绎推开虚掩的房门,一手持着弓弩,一手持着御赐宝剑走了出来,看着已经瘫倒的两名黑衣刺客,他并没有着急上前查探他们的生死,而是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老爷,你们没事吧?”
陆安北与陆安南二人最先赶到,作为特训的五十名家丁中,实力最出彩的二人,他们的体力自然也是最好的,即便巡逻了大半晚上,也依旧精神奕奕。
“去看看那两个,如果没死就充当活口审讯。”
陆绎见二人过来后,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将手中弓弩扔给了陆安北,自己则见宝剑收回剑鞘之中,再次回去休息了。
说来也巧,这阵子陆绎总是失眠,今天也不例外,恰巧他刚准备起身如厕,听到了陆文东大喊的声音,从而从主卧墙壁上摘下火器局送来的五百步的强弩,以及御赐宝剑,准备杀敌。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此两名刺客虽然是死士,身手却并不敏捷,几发箭弩就让他们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许是陆绎太过于劳累,完全没有想到他手中的强弩究竟有多么强力,寻常本就难以躲闪,更别说现在还是晚上,银盘并不明亮的情况下了。
“老爷,其中一人手疾眼快,咬碎牙齿中的毒囊死了,不过另一个人被安北强行掰开了嘴巴,制止住了。”
“审讯交给你们了,结果天亮后告诉我就行,我先去补觉了。”陆绎打了个哈欠,悠然的回到了主卧之中。
万幸主卧外的动静不大,并没有吵醒自打阿秋出生之后,一直精神萎靡的袁今夏。
第二天一早,陆绎便得到了陆安北的汇报。
“都是漠北过来的雇佣死士,每个人都获得了五百两白银的定金,事成之后他们的联络人还会获得五百两白银,转交给他们的家人。”
“都是为钱啊……”陆绎点点头,即不意外,也不高兴,而是转身对一早得知消息赶来的赵士祯说道:“常吉,你帮我拟一份奏折,言辞之中隐晦的将昨夜刺客的锅,朝盐商身上甩。”
赵士祯默默应声,自打那天见识过佛朗机炮之后,在陆绎的帮助下,赵士祯三天两头的往火器局炮,俨然已经将陆绎当做了自己的东主,也是自己最大的知己,所以在这样的氛围下,陆绎说什么他都不会拒绝,包括杀人。
只不过不拒绝归不拒绝,作为幕僚的职责他还是没有忘记,他一边磨墨,一边纳闷道:“大人,您就这么确定是盐商所谓吗?也有可能是你其他的政敌啊,譬如你前不久得罪的那位大贵人定国公。”
“他同我一样皆是勋贵,自然也明白我陆府的守卫会有多么森严。”陆绎不屑道:“再说了,他们定国公一脉这些年穷的家当都要当完了,哪还有闲钱聘用死士?只有那些钱没地方花的盐商才会这样做。”
“更何况就算不是他们所谓,我也会想办法将这口锅给他们扣上去。”
赵士祯微微颔首,比钟辰飞还要聪慧的他瞬间就明白了陆绎的用意,不过他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大人,那些盐商就算要刺杀,注意力也应该是在那些推行盐改官营的盐举司官员身上,为什么会率先刺杀您?”
“难不成是有人泄露了出去?”赵士祯继续推敲道:“按照你所说,当日你们商讨的小朝会上,人数并不多啊……”
赵士祯并未把话挑明,但陆绎还是明白了他的话外之意,随即摇摇头道:“吕调阳这个吕阁老不可能,六十多的人了,没这么蠢,而那些六部天官与我平日里并无多少冲突,按理说更加不可能了,至于都察院的左都御史葛守礼……”
陆绎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否认了,“他的属下右副都御史出了纰漏,被我抓了出来,按理说更不可能恨我,感激我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