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当头棒喝
两军对垒扎营，自然不可能都相安无事的睡大觉，就算己方放心，敌方也不会放心。
所以不论是谁，都会设立明岗暗哨，甚至是外围游弋的游骑。
“他扯力克要是不作出提防的姿态，恐怕本候将会怀疑俺答是不是老糊涂了，派出这样的一个憨货来劫掠大明！”陆绎笑了笑，随后肃然道：“至于对于本候手下密探斥候的手段，本候还是有信心的，让他们毫无察觉自然是不可能的，但至少能够给我们争取不小的时间。”
而夜袭之战中，打的就是信息差。
待大明将士突然逼近敌军大营，就算完美偷袭不成，但也能打个他们措手不及！
邓子龙微微颔首，默认了陆绎的方案。
就在这时，远方有三处火把忽明忽暗，这时斥候小队传递消息的手段，陆绎旋即唤来曹文昭等人，下令道：“开始了……”
邓子龙率先出发，他并没有第一时间上马，而是牵着缰绳与马匹静悄悄的顺坡而下。
而在他身后，则是与他同样动作的京师骁骑。
其次是征南军的骑兵与火器手，最后这是蒋生负责的火器司火炮。
“大人，敌军设置的十七处暗哨全被清除，不过有几波游弋发现了异常，朝着相反方向奔去，属下怕他们打草惊蛇，于是没敢去追。”
这时，李响小跑过来，肃然道。
“不用去管他们。”陆绎摆了摆手，旋即唤来蒋生，冷然道：“去，将火炮推到前方，让扯力克起一个早床。”
秋季的草原寒风肃骨，伴随着蒋生的一声令下，二十四门火炮转移到了前方，由五百名不停游弋的征南军骑兵护送，朝着闪耀着灯火的营寨驶去。
陆绎坐镇中军，听着斥候小队不停传回来的消息指挥着。
“前方一里没有发现敌军活动迹象。”
“左翼没有发现敌军活动迹象。”
“右翼也不曾发现。”
经过一刻钟的前行，敌方大营已经暴露在了火炮射程之下……
“着令蒋生开炮！”
二十四门火炮呈一排六门摆开，看着火把灼烧引线产生的“滋滋”声，陆绎让人去通知邓子龙：“告诉邓参将，让他麾下骑兵准备妥当，若是敌人在火炮轰叠后产生了慌乱，可当即率军突击，不过请他务必谨慎一点。”
“轰轰轰！”
伴随着陆绎话音的落下，火炮声响了。
“％……＆＊”
火炮声刚刚响起，敌军大营之中便传来了数声大喝。
蒋生微微一愣，旋即脸色微变道：“都别给老子傻愣着，快点重新装弹，多来几轮！”
火炮的轰鸣声不跌，敌军大营之中人喊马叫，瞬间乱成了一团。
周围的手下面色一喜，齐齐看向陆绎，准备请缨突袭。
却不料陆绎面色平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很快，两翼的斥候打马而来，连忙说道：“大人，发现了伏兵！”
陆绎这才微微一笑，讥讽道：“这才对嘛，要是当真一点防备都没有，那俺答一定是老糊涂了，才会让他孙子带队，不过任他施展张良计，老子都有过墙梯！走，给他扯力克好好上一课！”
扯力克睡得很浅，毕竟换谁身处于战场之中，精神紧绷之下，都不会睡得安稳。
所以他在第一声炮响之后就被惊醒了，他虽不是着甲而睡，但身上的衣服却未褪去，在惊醒之后扯力克当即一个翻身拿起一旁的长刀，在急忙闯进来保护自己的护卫拥簇之下，急忙跑到帅帐外着急各部首领那颜，稳定人马。
扯力克并不慌张，因为这早已在他的预谋之下。
如果明军夜晚不想着突袭他们，那他就是真的高看了那位在大明南征北战没有一丝败绩的大明侯爷了。
只不过让扯力克没想到的是，最先赶来的并不是各部的首领那颜，而是他的五叔乞庆哈。
这让扯力克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不可视的阴寒，心中忍不住腹诽：这老家伙是不是想看看我有没有事，好顺手接替自己的部下精兵？
想到这，扯力克死死的盯着乞庆哈说道：“昨夜本少台吉预留的伏兵已经反击，乞庆哈，既然你最先赶到，那就马上召集你的本部兵马，随同本少台吉一同前去迎敌。”
乞庆哈脸色很不好看，一方面是因为觉得自己有些心急，从而让扯力克抓到了痛脚，被拉上了贼船不能继续藏拙，而另一方面，自然是因为扯力克仍在口呼自己的名字！
再怎么说，他也是扯力克的亲叔叔！
而让扯力克更没想到的还在后面，紧急反击的人马还未集合完毕，对方的炮声却仿佛并未受到干扰一般，继续轰鸣着。
“怎么回事？明军面对本少台吉预留的伏兵，竟然还未退去吗？”扯力克看向慌张奔来的斥候，破口大骂道。
“少台吉！明军确实没退，而且还直愣愣的朝着我们本部杀来。”
破釜沉舟？
扯力克瞬间想起了汉人的那位传奇霸王的典故，于是愤然的怒不可竭道：“行，本少台吉看看你陆绎是破釜沉舟，西楚霸王在世，还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我们过去！”
“杀！”
与此同时，伴随着炮声轰隆声，鞑靼部大营的营门被轰开了，火器手们列阵而上，在左右两翼同部的骑兵护卫下，朝着前方拱进。
两翼的伏兵还未靠近，便被火器手的迅雷统给逼退，一时间乱做了一团。
黑夜之中本就敌我不分，面对秩序井然的征南军，鞑靼部的伏兵看上去和乌合之众没什么区别。
而与其相反的是，扯力克麾下的精锐反应最为突出，在百夫长千夫长的喊声下，以及炮火与火统的轰叠下，竟然还能迅速的组织起来，甚至其中还有不少弓箭手正在排列着，准备对明军予以反击。
“开火！”
“嘭！嘭！嘭！”
可遗憾的是，弓箭手刚刚集结完毕，正准备拉弓齐射，就被杨鸣所部的火器手给齐射放倒，惨叫连连。
刚刚凝聚起来的阵列，也瞬间做鸟兽般四散逃开。
“继续填装弹药！”
“点火！”
“轰轰轰！”
火炮声仍不停息，敌军想要集结反击，却被当头一棒，再次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