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法兰西之殇 第四十八章：转折点（二

  “为将者，当戒骄戒躁。自古名将无不是绸缪于事发之前，决胜于千里之外，纵使身处险境也是临危不乱，稳若泰山。”
  约瑟夫的表情非常严肃，但是从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嘴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古语，实在让人感到惊讶。约瑟夫从来都是一位稳重可靠的人，作为徐阳的情报副官，他清楚明白的知道徐阳想要的是什么东西。
  很显然，徐阳因为弗里奇突然下达休整的命令而感到迷惑和愤怒，但是现在不是愤怒和迷惑的时候，而是应该想办法解决。徐阳知道停止进攻会发生什么事，但是别人不知道。
  “阁下，我们的士兵从去年的9月一直战斗到现在，很多士兵长期身处前线，感到身心疲惫，他们的情绪非常紧绷，部分士兵甚至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感受到危险就开枪射击。这个月，我们的巡逻队发生了十一起误伤事件，士兵们真的累了，需要休息。”
  约瑟夫所说的话，代表了绝大多数军官的意思，基层军官比较能够明白士兵的感受。
  徐阳点头表示了解，但是并不代表他同意全线休整，现在是非常时刻，任何事情都不能按照预定的计划进行。徐阳说服了b集团军群的博克，更加说服了c集团军群的勒布，a、b集团军群并没有按照弗里奇的命令进行全线休整，两位被说服的指挥官只是进行局部调动：将疲惫的部队调回后方，新的部队接手进攻的任务。
  问题所在是，负责敦科尔克左侧进攻的a集团军群贯彻了弗里奇的命令，全线停止进攻，让被围的盟军有时间构建防线，甚至还能安全的调动部队堵住缺口。真是让人感觉不可思议，龙德施泰特应该明白这么做会有什么代价，但是他的确执行了弗里奇的命令。
  徐阳没有资格去指责一位善战的集团军群指挥官，龙德施泰特这么做必然有他的理由。龙德施泰特现在为难的是，休整是由a集团军群上报请求的，他不能拒绝执行命令，顺带的，规划到a集团军群的第十五集团军也被严令就地休整。
  约瑟夫说那么多，唯一想表达的意思就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身为领袖不能只是气恼，而是应该想出一个办法。
  徐阳决定到a集团军群司令部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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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0年5月28日，上午11时。
  a集团军群司令部设立于阿运河下游，离布洛涅55公里处。这里地势平坦，森林地段较少，因为靠近河岸水源充足，法国人在这里建立了数量众多的城镇，城镇可以设立指挥部，城镇之外的平坦地段适合建立临时的军用机场，由于交通路线发达，也比较容易接受补给。
  龙德施泰特并不是一位惧战的将军，他的指挥部离前线只有12公里远。此时，龙德施泰特正在阅读文件，他的神态有点不自然，五分钟之前，a、b集团军群司令先后打来电话，说明战事发展的情况。b集团军群还在作战，而且战事并不是很顺利，巴黎方向的法军可能知道了一点什么，加强了进攻的力度。c集团群军遭受了马奇诺一线法军部队的反击，据说，法军突破了c集团军群的防线，有可能突进德国腹地，战事堪忧。a、b集团军群的两位指挥官所想表达的就只有一个意思：战斗还在继续，部队无法休整。
  龙德施泰特是一位睿智的指挥官，他当然不会相信法国人还有勇气进行所谓的反击，只是纳闷博克和勒布为什么不直接向身处前线的总参谋长布劳希奇报告，而是打电话来和自己告急？
  必需说明的一点，布劳希奇是法国前线的最高指挥官，他的指挥部设立在比利时的伊珀尔，弗里奇休整的命令直接绕过布劳希奇向前线部队下达。
  龙德施泰特刚刚放下文件，敲门声也响了起来。
  “进来！”
  门被推开了，首先露脸的是龙德施泰特的副官巴罗克，他的后面跟着数人。
  龙德施泰特惊讶了，他看见了一位不是很想看见的人，那人便是第十五集团军司令卡恩－冯－斯达克。龙德施泰特已经预测到即将发生什么事。
  徐阳敬礼：“指挥官阁下！”
  身后的师级军官同时致敬、问候，这些人的举止无可挑剔，但是神态有点怪异。
  龙德施泰特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桌面，他尽量让表情变得迷惑，语气当然也是迷惑不解的声线：“斯达克中将，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徐阳向前两步，挺直身躯站在办公桌前，神态严肃：“指挥官阁下，我来这里的原因是因为您下达了战区停止攻势的命令。”
  龙德施泰特眉头一皱，事情和他料想的一样，这个桀骜不驯的集团军司令是来抗议的，他迷惑的表情不见了：“命令直接由柏林最高统帅部，陆军总司令弗里奇上将阁下下达。”
  徐阳显然是有备而来，他径直走向悬挂巨型军事地图的内屋走去。屋内经过简单的修设，房屋的北侧和南侧遗留着拆卸过的痕迹，里面的摆设也证明这是一间临时的作战指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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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挥官阁下，您看，这里是蒙特勒伊。一日前，隆美尔的第三装甲师攻下蒙特勒伊受到法军的强烈抵抗，败退的法军退到斯普卡铁路线周围的森林地带，法军并没有承认失败，部分败军退到了东南面的艾丹……”
  “你想说什么？斯达克中将！”
  “阁下，请先别着急。我想说的是，法军的溃败是有预谋的，他们的指挥官蒙哥马利知道失去空军部队的支援，他们不能抵挡我军的进攻。蒙哥马利选择放弃部分地段，把兵力聚集在霍姆河东岸的阿布维尔。阿布维尔是法军在法国北部仅存的一座城市。根据侦察机的报告，目前阿布维尔集结了大量法军，法军不再是那支只有轻型装备，缺少补给的部队，他们大概拥有3个营的坦克，2个团的装甲车，兵力至少有15万！”
  龙德施泰特当然知道这些，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选择休整。部队在决战前需要恢复建制，这才是胜利的根本，建制混乱的部队只能等待被敌人宰割。从战术的角度来说，龙德施泰特的建议是正确的，但是从战略的角度来说，德军的休整是在给法军喘息的时间，让法军聚集起足够的力量抵抗，甚至是进行反击。
  徐阳抬手，将手中的指挥棒停顿在阿拉斯附近的斯普卡河：“霍特装甲集群三天前在该区域与法军的装甲部队进行遭遇战，说明法军曾经设想将部队集结向阿拉斯进行反击。霍特装甲集群的战略移动让法军统率部出现了动摇。b集团军和c集团军在里尔的作战，迫使盟国比利时远征军无法按照计划退向阿拉斯与法军汇合，比利时方向的盟国远征军只能向敦科尔克方向撤退。”
  他手中的指挥棒向下移：“这里是巴波姆，目前还在法军的掌控之中。我们的侦察机穿越战区到达巴波姆的上空，发现盟国前期溃败的部队也在向巴波姆集结。从法国南部增援上来的法军，也在巴波姆区域停止前进，他们现在在构建防线。”
  “魏刚接替甘末林成为法国陆军总司令之后，法军溃败的速度逐渐下降，他们不再是那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军队。或许我说的有点荒谬，但是龙德施泰特指挥官阁下，您能相信法军现在已经不是为了胜利而战，而是在为了获取更多的谈判筹码战斗的部队吗？”
  龙德施泰特一直没有发言，他在沉思，目光在阿布维尔和巴波姆上面来回扫视。听到法军为了什么而战，龙德施泰特终于有了一点动作，他是一位军人，从来都是觉得战斗是为了争取胜利，军人的胜利，也是国家的胜利。他发问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明法军即将展开反击？”
  徐阳从约瑟夫那里接过文件包，拿出一份红色标签的文件递到龙德施泰特手中。
  这份文件里面的内容十分单调，里面写满侦察机发回的侦察报告，各个区域之间的法军调动，这些都被徐阳加上自己的注释和猜测。
  龙德施泰特是一位资深的指挥官，能从部队调动中察觉敌人想干些什么，他当然也常常观看这样的报告，但是那些报告没有注释和说明，一切都需要自己猜测。在请求休整之前，龙德施泰特已经察觉法军的异动，他之所以请求部队休整也是为了争取时间将部队聚集起来，非常可惜的是，弗里奇误解了龙德施泰特的请求。
  “你想干些什么？”
  徐阳脸上呈现喜悦，他就知道龙德施泰特是一位全心为国的将军，知道事态严重之后，这位将军知道该做出什么取舍。
  “总参谋长布劳希奇阁下同意前线的部队进行局部休整，由党卫军第一集团军接替休整的部队，对敦科尔克区域的盟国远征军执行进攻任务。”
  龙德施泰特深呼吸，吐出三个字：党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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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苦啊……
  忘记今天是中秋节了，这章码完和女友一起看星星月亮去也……
  祝福兄弟们中秋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