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爱情的小船说翻就翻
李凤梧看似潇洒风|流,其实心里苦不堪言。
救辛弃疾不难,救耶律弥勒也不难,只要大宋有士子大儒发声,耶律弥勒就不会死,但难的是要将她留在建康,这就不是一般难的。
估摸着此刻大宋朝堂上那些人,尤其是礼部的人都在想着靠耶律弥勒在和谈上捞点好处呢。
而自己和耶律弥勒的事情,现在根本看不出来是好是坏,所以李凤梧才会叮嘱耶律弥勒不要承认和自己有男女之情。
一切计划,都要等邓王赵愭到了建康之后再作定夺。
但此时偏偏自家后院要起火,做人难啊,尤其是做男人难啊,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好享的,得到和付出往往是正比的。
当务之急,是如何知晓与浅墨,让她不会生气。
来到桂影院,却见浅墨和文淑臻都在门口大树下纳凉,清凉夏日,穿着都极其清爽,这便显得极有对比性:文淑臻酥|胸半露真是个悚目惊心,文浅墨却只是星星之火的趋势。
听得脚步声,文家两女侧首看来,见是李家小官人,便同时起身福了一福,文淑臻笑道:“小官人怎的有空来桂影院?”
李凤梧跑过去,自来熟的坐下,“打算来和泰山喝点小酒感悟一番人生。”
文淑臻便忍俊不禁的笑,文浅墨却有些羞赧。
知羞不知羞啊……
说得一会闲话,便真有奴仆送来了凉茶,“小官人,这是你要的凉茶。”
李凤梧先为文浅墨倒上一盏,又为文淑臻倒上一盏,这才自己倒一盏一口牛饮掉,“这才酣畅嘛。”
凉茶去火。
文淑臻见李凤梧有些心不在焉,几次欲言又止,便知晓他有什么隐秘事要说与小妹听,本想监督着俩人,此刻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找了个理由离开了桂影院。
小官人明理,且光天化日之下,自己也不用担心,这不还有护院奴仆在远处纳凉嘛。
见长姐离开,文浅墨便低首羞问道:“李家官人是有什么事吗?”
你如坐针毡的表情可瞒不过人呢。
李凤梧沉吟一刹,轻声说道:“浅墨,你可知晓近期辛青兕和海陵王柔妃耶律弥勒一事?”
文浅墨讶然点头,李家官人和自己说这些作甚,自己一个深闺女子,就算知悉这等事情,貌似也没什么意义的呀。
李凤梧轻轻说道:“其实耶律弥勒早在李府杀仆案后,就被我收留在李府西院,具体情况是这样的,我说与你听罢……”
听得具体过程,文浅墨很是吃惊,“哎呀呀,那郭大官人好大的胆子呢。”
李凤梧自嘲的笑笑,“我胆子也不小啊……”
胆子小了敢和耶律弥勒上床?
文浅墨捂嘴浅笑,“这等事李家官人说与我知,是还有隐情么?”
好歹也是书香家世,又不似李凤梧之前的愚钝,听前言便知还有后语,李家官人断然不会无的放矢。
李凤梧犹豫了片刻,才道:“这次事关重大,尤其是关系着金国颜面,若是不出意外,耶律弥勒大概是会被作为和谈筹码送返金国,等待她的估计是沦为金主完颜雍的玩物,一辈子被锁在深宫里,见不得天日,最后凄凉死去。”
文浅墨啊的一声,“那可怎生是好?”
李凤梧盯着文浅墨,“所以我想救她,将她留在建康。”
文浅墨怔了下,旋即心里大乱,低首沉默着不语,只是用力的用手指绞着裙摆,一时间院子里安静到了极点,院内几棵柳树上的蝉鸣越发显得院里的安静。
李凤梧惴惴不安,担心的望着文浅墨。
也不知过了多久,文浅墨才轻轻抬起头,声音里颇有些女子幽怨,“她和唤儿姐姐一样吧?”
李凤梧愣了下,旋即迟凝而沉重的点头。
文浅墨眼里闪过一丝苦涩,“小妹有些累了,李家小官人还是请回吧。”
哎哟我去,浅墨下逐客令了。
是李家小官人而不是李家官人,这一夜回到了解放前啊。
李凤梧心里一沉,这可棘手了,唤儿能接受朱唤儿,却为何不接受耶律弥勒?
正欲再说什么,却见文浅墨已起身走回了闺房,留下自己在风中凌乱。
完蛋了!
爱情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李凤梧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和文启来喝的酒,也不知道怎么回的李府:喝酒直接断片了。
而在半水河畔的文宅,这一夜也是折腾得够呛。
文淑臻和母亲被小妹拒之门外,奴仆端来的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可浅墨就是不开门,这可把母女俩急坏了。
文蔡氏毕竟是母亲,很是心疼女儿,在房门外轻声说道:“浅墨,你且开门罢,别一个人生闷气了,那李家小官人也不是故意要欺骗于你,实在是那女子身份敏感,不宜让人知晓。”
文淑臻也隔门劝慰,“小妹你这是作甚,且莫因为李家小官人的过失而伤了自己的身子,你既如此生气,那便于父亲商议,退了李家的婚约——”
话没说完,被母亲文蔡氏眼神打断,你这丫头说什么呢,我看这李家小官人可满意的紧,男人嘛,谁没个三妻四妾,那说明他有才华,咱家浅墨只要是正室就好。
况且浅墨这情况作为母亲的最清楚了,浅墨自小明理,她心中知晓,自己的未来夫君定然是那三妻四妾的风|流才子,今日的幽怨也并不是在生李凤梧的气。
而是吃醋。
浅墨终究才金钗之年,很多事情还没经历过。
吃李家小官人冒着巨大风险也要将耶律弥勒留下来的醋,这和耶律弥勒没有关系,若是调换一下,朱唤儿面临危境,李家小官人冒险营救,怕已经接受朱唤儿存在的浅墨依然是要这般生气的。
这只是一时的想不明白而已,浅墨并不是那河东狮柳月娥的性情。
然而文浅墨终究没有开门。
文淑臻和文蔡氏无奈,只得守在房门外耐心劝导。
夜色昏沉,文浅墨紧锁门窗,不让母亲和长姐进来,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只是默默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旁边是两张宣纸,写着那首《木兰词》和《再别白桥》。
李家小官人,你怎能如此待我呢?
你与唤儿相识时,你我尚无婚约,且唤儿姐姐只是我大宋女子,你纳她为妾室,只作是士子风|流罢,浅墨并无怨言。
但那张玉儿却是金帝柔妃,身份何其敏感,如今又要被送返金国,你却甘愿冒险想将她留下,这哪是什么士子风|流,这就是爱情呀……
文浅墨毕竟是个女子,总觉得一件专属自己的东西被人分了去。
纳唤儿姐姐是士子风|流,可张玉儿呢?
我愿意你有唤儿,却不愿意你有张玉儿,李家小官人,你可知我心?
我终究是个女子。
我从未奢望过你只有我一人妻室,也知道你终究会有三妻四妾的那一日,但我心里终究是希望守一份专属的美好爱情,属于我文浅墨一个人的爱情,谁都不能分走,可是你好像给不了我呢……
看着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文浅墨凄艳的笑了。
我要的很难么?
李家小官人,你既给不了,不如放手……
婚约么……终究只是婚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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