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把人生下来后,柳家小姐即便身体虚弱无比,还将婴儿从产婆手里夺过来要掐死,产婆拼死阻拦,柳家小姐便把婴儿狠狠丢在地上。
  普心说:当时情况凶险,孩子连哭声都没了,丞相大人一度以为孩子救不过来了,没想到,他命这么硬,硬是熬了过来。
  惠帝年幼时相貌英俊,柳家小姐更是美貌非凡,许长延极肖他娘,细看下五官里却有几分和先帝相像。
  重照苦笑了一下,道:怪不得多年前他得知了身世的真相,会和丞相大吵一架,最后愤然离京而去。
  普心说:惠帝固然有错,只可惜了这刚出生的孩子,带着长辈罪过的烙印,即便手上是清白的,却因为身世遭受了诸多磨难,要不是丞相援手,恐怕连活下来都无比艰难。
  重照收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收紧,仿佛有一种深入骨髓的钝痛感,细细密密地爬遍全身,这几乎是连刀枪棍棒都无法创下的难以治愈的疤痕。
  普心看着他的神色,目光移过他的小腹,幽幽地说:李施主忧思成疾,许施主执念深重,若有误会,一定要及时说清楚。世间多有有缘无份之事,后悔永远是最痛苦的。
  作者有话要说:  老攻:我又没正脸 (╯‵□)╯︵┻━┻
  #自己顶锅盖#
  #马上甜马上甜#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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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处暑之后, 温度就降下来了,重照每日去大理寺都得加件衣裳。今日来了大理寺,早朝已过, 他发现杜州早已经到了。
  杜州正和人说话, 见他过来, 忙跑过来:小侯爷, 你知道了吗?
  重照心里一咯噔, 知道什么了?
  杜州说:皇上立储了!就在刚刚早朝, 圣上立了十二皇子为太子, 册封五皇子允漳为唐亲王, 册封三皇子允劭为文郡王。
  一连册封两位皇子,同时,衡帝大赦天下, 连李重兴他都放任不管了,三省六部忙的不可开交,整个朝堂上下都震惊了。
  杜州看着重照恹恹的神色,疑惑问:小侯爷?你怎么回事,这两日一直失魂落魄似的。
  重照坐回位子上, 摇头说:没事,我可能是没睡好。
  杜州坐在他旁边, 压低声音说:我听宫里人说, 皇后娘娘身子不大好了,所以才这么着急。皇上本想着等秋闱过后再下决定。
  重照点了点头, 杜州关心地问:你近日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身体不舒服吗?国公府也稳住了,我看每天上朝国公爷气色好的不得了。
  重照看着面前堆叠的卷宗,明明只过去七天, 却觉得九龙卫首尊使不在眼前转悠的日子太过漫长了。
  他回来后总在侯府门口站一会儿,看看对门许府紧闭的大门,问易宁,你说许大人怎么还没回来呢?
  重照有时甚至厌恶自己,一开始讨厌人想着以后天天也不要见面,现在不见面了,却觉得整个人都变得难过了。他已经开始适应许长延成为他的生活中的一部分了。
  重照问杜州:杜兄,我有个朋友,他喜欢一个人,但他喜欢的人伤他伤得太深了,你说他该不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呢?
  杜州没想到话题转得这么快,微微一愣,道:他喜欢的人对他不好?
  重照想了下,还、还挺好的。特别温柔,想得也很周到。
  杜州问:他喜欢的人不喜欢他?没有嫁给他的打算?
  重照:嫁嫁?也没有,我看他喜欢的人特别主动,特别愿意成亲。
  杜州道:哦,你那朋友不是男子?没关系啊。一方喜欢一方也愿意成亲,也不像是爹娘不同意的情况,这明显两情相愿啊!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没解开?
  重照结结巴巴地说:也、也许吧。
  过了午膳时间,重照散步消食完,照例想去里间躺一会儿,外头易宁却来找他。
  易宁走进门,神色激动地说:小侯爷,许大人回京了!
  重照连披风都不拿就往外走,他现在在哪?
  许长延进城的动静不大,几乎没人注意到他已经回京了。他入城后立即去了皇宫面圣,路上就已经听闻皇上立储的消息,前世便是立允琮为储君,他并没有多惊讶。
  交代完了,许长延往宫外走。宫道很长,他一路上负伤奔波到京城,就没好好休息过。他想叫一顶轿子钻进去,可是又想到一旦自己这么做,明日九龙卫使恃宠而骄的奏折就递到案头了,便消了这个念头。
  终于出了宫门,许长延停下了脚步,牵着马匹走来的九龙卫见他皱紧眉头脸色发白,担忧地说:主子,我去叫辆马车吧。
  许长延强撑着摇了摇头,忍着发疼的伤口,重重喘了口气,无妨,让我休息一会儿。
  他站着也休息不好,许长延正打算快马直接回府,九龙卫却拉住了他,主子,小昭侯来接你了!
  易宁下了马车,和九龙卫交涉过,愉快地说:没问题,正好我们家小侯爷想跟许大人说话,我们也顺路,请许大人上轿子。
  许长延被两人推搡着钻进轿子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轿子里光线昏暗,他坐下的时候眼前有一阵发黑,只觉得有人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臂。
  重照侧着身,目光从他脸上扫过。
  许长延容貌必定与他母亲很像,长相俊美却不阴柔,凤眸深沉,剑眉斜飞入鬓。此刻又仿佛多了一丝病态的苍白。他眼底有一片淡淡的乌青,眉间都是困倦。
  重照鼻子敏感,惊道:你受伤了?
  许长延感觉那双微凉的手解开了他的衣裳,车厢又有些颠簸,那只手弄的他心烦意乱又难受,许长延忍无可忍地一把抓住按了下来,捏了捏对方的手心。
  重照把他挪到自己身边,半揽着人,扑鼻而来的是熟悉的冷香,伴随着开裂的伤口的血腥味。重照一只手被他抓住放在怀里,紧紧贴在胸口,重照仿佛能感受到那处有力的心跳声。
  许长延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紧闭着,面色苍白如纸。重照心口发疼,安抚似的顺了顺他的背,没事,这就回府了。
  许长延睫毛颤抖,似乎挣扎了好一会儿,碍不住疲累,靠着睡着了。
  他重伤后就一直在操劳南境后事,销毁证据各处安排。随后又急切赶往京城回禀衡帝,一口气都未曾歇下,风尘仆仆满身疲累,此刻终于放松了下来。
  到了许府,重照和易宁把人搀扶下马车,放在房间的床上。
  重照说:易宁,去请林太医过来看看他的伤。宋管家,拿块干净的麻布来。
  重照解开许长延的上衣,用麻布又包扎了一下,手法小心,怕又把人的伤口给撕|扯到,半抱着人不敢动,等林飞白过来再诊治。
  林飞白还没来,许长延半途醒了一会儿,重照喂他喝了杯水。许长延依旧抓着他的手,没力气似的靠在他身上喝了。
  等林飞白到了,重照想把他放在床上,许长延却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重照看着怀里的人眼睛是闭着的,微翘的睫毛不住的抖动,恼羞成怒道:你还要不要面子了?你不要面子我还要,这让林太医看见了怎么办?
  许长延一动不动了。
  林飞白进门,略微有些尴尬地行礼。
  林飞白诊过脉,神色如常,操劳过度,再加上受了伤失血未愈,接下来几日多休息便可。
  重照愣愣地问:没中毒吗?
  林飞白顿了一下,中毒?没有,中毒还能走到京城?早半路毒发身亡了。
  林飞白又让重照给人把衣服解开,在伤口上抹了金疮药,细致包扎,自己收拾了药箱,嘱托了一番,又出门了。
  林飞白想着古人有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两人定要花时间腻歪了,他还是赶紧走吧。
  重照低头注视着许长延,不得不说他长了一副好相貌,像是沉睡的美人,五官俊美而不阴柔,薄唇上一点血色。重照戳了戳坚硬的胸膛,宽肩窄腰,身材有料又性感,对比一下堕落下去的自己,他表示十分羡慕。
  重照想了想,开口说:许长延,我不知道你醒没醒着,但我这些话只说一次,你要是睡着了没听见,也不能怨我啊。之前我十七岁生辰上,是我喝醉了酒,说了胡话,伤了你的心。我给你道歉,你若是听见我说的了,算我欠你的,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许长延手指微动,蹭了一下他的手心,传来些痒意。
  他慢慢睁开眼,还露出一丝刚睡醒的迷茫,眼中带着雾气,转头看着重照。
  重照温和开口,伤口疼不疼,要不要我给你倒点水?
  许长延抬起手,嗓音沙哑,扶我起来。
  重照把人扶起靠在床头,举止温柔,许长延不动声色:我刚才听到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重照心知这人又骗人,冷笑一声,说:许大人,苦|肉|戏演的不错?
  许长延无辜又委屈:你出尔反尔。
  重照咬牙:那你说吧,要我干嘛。等这事了解了,他再好好算账。
  许长延忽然倾身凑到他面前,琉璃般漂亮的眼睛里映出他的脸,许长延声音透着诱|惑的味道,让我亲亲你。
  他的呼吸滚烫,重照想要后退,后腰却被人给勾住。重照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想推,许长延皱眉:别动,不然我伤口又要裂开了了。
  重照全身一僵,目光落在那淡色的唇,狭长的凤眸和高挺的鼻梁上。
  下一刻,唇上传来柔软细腻的触感,重照睁大眼睛,微闭的牙关被撬开,唇舌湿热而不容拒绝,重照尝到了一丝中药的苦味。许长延按下他的脑袋,动作强硬而充满了占有欲,重照呼吸被他全部夺去,终于忍无可忍,皱着眉头咬了他一口。
  许长延拉开了距离,看着那红润起来的唇和牵扯出来的银丝,眼里露出了一丝满意。
  重照狼狈地擦了擦嘴角,眼角一层薄红。
  许长延道:小侯爷方才吃了甜糕?真的很甜。
  重照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你你你许长延,你太过分了!
  许长延忙点头认错,生怕又把人炸毛气走了,道:好好好都是我得寸进尺,看在我帮你解决南境的事的份上,给我的一点补偿行不行?
  重照冷静下来,沉声问:南境怎么回事?你受伤是真?中毒呢?
  作者有话要说:  【高亮划重点】
  首先向大家说声抱歉,明天开始期末考(望天)容我不不不不不断更,只是无法固定更新时间,一周内只能更新一万字(可能还不到),所以所以真的很抱歉(鞠躬)
  不过我1.11就回来啦,给大家加更!肥章!
  flag我就放这里了,完不成我直播吃手机!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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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许长延只挑简洁的说:南境那边远离京城, 民风粗旷,我以钦差大臣无法镇压为由过去帮忙,暗中迷惑钦差大臣的调查, 同时销毁李重兴勾结的证据。但是我没想到, 有人直接蛊惑了西南王, 致使我们发生了冲突。
  重照皱眉:贼寇是假的?
  许长延点点头, 西南王此人不够聪明通透, 对方利用了他的弱点, 诱使他向我们动手。我当时反应不及, 让钦差大人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 不过幸运的是混乱中西南王死了。我便留下,暗中抹去一些痕迹,造成贼寇突袭的假象。
  重照愣了半晌, 惊道:西南王因贼寇而死,这事儿谁都不会信吧!
  许长延眸色深深,微微勾唇道:你别忘了,西南王桑元甲原先是镇守南境的将领,预防巴蜀侵|犯领地。京城人眼里, 巴蜀那边是一群没有开化的野蛮之人,但他们最想要的, 就是西南王的死。
  南境和平已久, 大家都快忘了,桑元甲领兵驻守南境是为了镇压巴蜀蠢蠢欲动的狼子野心, 原先并不是在天高皇帝远的边疆跟个土皇帝似的做着异姓王,不管事也不打仗,经常被李重兴忽悠,脑子也不怎么好。
  许长延说:这几年来国土平静, 军中风气一片糜烂,也该把这堆蛀虫上的茅草掀开来给皇上看看了。
  重照慢慢地回味,缓缓问道:于是你把西南王的死归咎在巴蜀的身上?不是,你在巴蜀有什么人?
  权势滔天的九龙卫首尊使明面上得罪着大齐的文武百官,暗地里积累了好大一片人脉和手段,不声不响,就在众人忽略他的时候。
  重照想,他能栽两世,不是没有道理的。
  许长延说:放心,我的布置没有大问题。皇上近日在准备十二皇子立储的事,李重兴的事他现在管不着。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会儿。
  他撑起身,眼中带着疲惫之色,又因为一个小小的动作,肩膀和后背上又传来细微疼痛,眼前一阵发黑。
  重照压下满腹疑问,轻哼说:现在知道累了?刚刚亲我把你累坏了吧许尊使大人?
  许长延拉被子的手一顿,抬起头来看他,微闭的凤眼微微上挑,如果可以碰你,我做什么都不累。
  重照差点被自己的一口气给卡死,耳朵上又开始慢慢泛红。
  许长延微微凑近他,气息温热,嗓音暗哑,小侯爷,一起困觉吗?
  重照微垂着眼眸,落在那凸起精致的锁骨,里衣下裸露出来的一小片健壮有力的胸膛,他几乎没把法移动身形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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