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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狗篇21-25章

  21.
  少年的脸唰一下红了,替自己管不住的下半身脸红而脸红。他再也不想离开这双手了,什么考试、上学、打架、第一名……都忘得一干二净,全世界就剩下这一个人,一双眼睛。
  “我……”少年往前跪行了一步,两只手撑在男人身体旁边,气喘吁吁,“我能摸摸你吗?”
  (略)
  22.
  (略)
  23.
  “你!”男人把少年推开了,竟然推开了,看不懂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刚刚……我刚刚……”
  是,男人是犯糊涂了,自己经历那么多,随便拎出来一件都比这件要私密,他都不当回事了,结果撞上这么个不懂事的高中生,他却犯了糊涂。
  男人捂着脸颊,生气一样倒在床上。自己真的生气了?不,只是恐惧,恐惧自己摸到了不该妄想的,拥有了不该贪图的。
  “你该走了。”他轰少年离开,只要下了这张床,他完全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不就是口交吗,在男人看来,就是吃顿饭的小事,他不再做也不再提就是。
  “我去哪儿啊?”少年提好了校服裤子,看着男人涨红的脸,“你真赶我走?”
  男人不看他,声音却不稳当了,还沉迷在刚才那个舌吻里。没拥有过的东西一旦拥有,第一反应竟然是害怕。“我刚才……是犯糊涂了,你别跟我一起……不像话。”
  “我不走。”要是以前,少年可能真怕男人生气,也就走了,刚才之后,打死他也不走。
  男人受不了他没头没脑的火热话,带点央求的语气:“你走吧,下午还有课呢。”
  少年扶着他的腰压过来,察觉他不自然的呼吸。“我不舍得走了,怎么办?”
  “你……”男人被他的不舍得击穿,有那么一刹那,他很想抱住这个少年。不舍得,好久没听过这个词。
  (略)
  男人看着少年的底下,说不出心里是心动了,还是心疼了。“你怎么这么快又……”
  “我年轻啊。”少年跳下床,过分强调自己的年轻,这个年龄一天三回像玩儿似的,“我去洗手间,你等我。”
  “诶。”男人提着裤子,好笑地支起身子,不懂少年让他等什么,“用不用我……帮你?”
  少年坚定地摇摇头,其实是怕自己被人瞧不起。他走出去,两步又折返回来,捧着男人的两边脸颊,猛亲了一口。
  声音还挺大。
  亲完才猴急地往洗手间跑,一秒钟都等不了,硬得肾都疼了。男人愣在床上,反复摸着脸上被亲过的地方,整个身体都红得不像样。
  24.
  (略)
  下次得争取长一点时间,别让男人看不起了,最起码要一个小时。他处理好自己,还用凉水洗了一把脸,重新打理了头发。出去时,发现男人在厨房里。
  佛跳墙正咕嘟咕嘟冒烟,男人正往里面加高汤,旁边的垃圾桶里,扔着一个撕破的围裙。
  少年光着上身进来,东瞧瞧,西看看,拨弄拨弄这个碗,再摆摆那个盘子。“给我做的吗?”
  男人的手一抖,鲜味鸡精放多了半勺。“嗯……也不是,一起吃。”
  “我学业紧。”少年擦了一把脸上的水,到男人身后站着。
  男人心不在焉地搅动勺子,差一点就烧干锅了,自己就是贪图那点欢愉,拉人家上床,不肯拒绝,差点把一锅好东西糟蹋。
  “你是不是该上课去了?”男人是怪自己,他应该克制,更应该提醒少年克制。
  “我能不去吗?”少年把下巴放在男人的锁骨窝里。
  男人的勺又没拿稳,太热,太烫,不管是面前的灶火,还是后面的人。“不能,学习最重要了。”
  “我学习好,可以请假啊。”少年把鼻子埋在男人的t恤上,摩擦布料上的细小绒绒毛,“就半天。”
  “不行。”男人半边肩膀好沉,像秋天的树枝,要被所有的期待压弯了,“你不去上课,班主任打电话跟我告状。”
  少年没再说话。
  男人继续熬汤,自己尝一口,不知道该不该给身后也尝一勺。“我不是故意提这个。”自己是少年的备用家长联系人,提这个就提到了年龄和以前自己的身份,可能会扫兴,男人手忙脚乱地加调料,“我是怕你耽误……”
  “我知道。”少年不懂他的多想,勒着他的腰,脸埋在男人的后脑勺头发里,“我抱一下就上课去。”
  男人鬼使神差地动不了了,由他抱着,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刚才的说法。其实……下午请假也不是不行,万一少年是真的累了呢?他学业负担大,每晚说晚安都在凌晨,万一他真的想睡觉呢?
  其实,留他睡一下午,也不是不行。男人的胳膊贴着少年出了汗水的皮肤,恬不知耻地想要留他
  “我走了。”少年放开男人,再不放不行了。他的老二可能疯了,已经和自己彻底决裂,站在了男人那一边。
  “等等!”男人脸红地叫住他,“你穿什么啊?”
  “我随便找一件吧。”少年快快去卧室。衣柜里没有自己的衣服,都是他给男人买的。
  尺寸都不合适,他只能找一件号码最大的来穿。穿在身上的时候都不敢用力,生怕一抬胳膊就给崩了。
  男人看了想笑。“那你下午好好上课。”
  “嗯。”少年抄起书包,在门口停了一下,提醒男人把门锁好。
  这时候,学校门口已经开始检查了,专门逮午休迟到的学生。少年拎着书包往里冲,一下被逮个正着。
  负责记名单的,偏偏是他那个学业标兵一样的同桌。
  “你校服呢?”同桌小武警似的站在校门口,手里一个小本本,“扣分。”
  少年懒得搭理他,一脚迈进校门,又炫耀式的:“我女朋友家呢。”再回头看同桌那副傻了一样的表情,少年切了一声。
  保送又能怎么着,我有对象,你有吗?
  25.
  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男人挽起袖口去收拾屋子,床面凌乱窗帘闭合,都不用看那件校服上衣,这屋里的每个角落都暗示他,刚才自己没控制住,做了什么糊涂事。
  原本只想纵着少年睡一个午觉,却被拉上了床。
  男人弯着腰,明明屋里没人,他还捂着右半边脸,他一直以为不像话的人是那个男孩,现在才懂,不像话的人是自己。
  校服上衣已经没法看了,一块一块黏在布料上。校服t恤是纯白的,尽管看不见颜色,可仍旧黏着在褶皱里,提醒男人,刚才发生了什么。
  男人拿着衣服去了浴室,打开水龙头,用热水浸泡这件衣服。衣服接触了水,立刻变得滑溜溜的,他赶紧往下搓,又放洗衣粉,洗下去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洗到胸口的校徽时,男人手里一停。
  这个学校,当时还是自己给他挑选的呢。
  当时的少年还是个12岁的孩子,当时的自己已经……27岁了。他刚刚小学毕业,脸上的奶膘还在,却倔强好胜,平时闷头写作业,主动报名各种各样的提高班,回家会和自己吵架。
  只有家里其他人都不在的时候,他对自己好一点。
  他成绩很好,很多中学都抢着录取,他爸爸原本想把儿子送去国际学校寄宿,每周回来一次就行了,省得他总是欺负自己。可男人心一软,没舍得送孩子去。
  每天上学、下课,还有周末、寒暑假的补习班,都是自己开车接送,男人当时是想缓和关系,毕竟他们也算是东拼西凑的家人。
  可能是当年还是小孩儿的眼神里太多孤单,每次和自己吵架,男人都觉得他没和自己发脾气。
  他想发脾气的人,一直都不是自己。可自己没想把关系缓和到床上去。
  现在这个漂亮精致的中学校徽,简直是赤裸裸的嘲讽,讽刺男人左推右推都没能撇清关系,压不住心里的冲动。以前他把少年当半个家人,现在少年已经跳出了家人的边界,身体力行地告诉他,他是个男人。
  少年对自己,是强烈的吸引。可自己对少年,大概算是……勾引?男人也不明白了,只是快快地洗衣服,心里期待着什么,尽管什么都没发生。
  客厅里的手机在震动,男人提着一颗心去看,明知道是谁,却故意慢,怕太快了自己心跳出来。
  果然是那小子,刚分开,就急忙地问晚上能不能来吃佛跳墙。
  男人回,不行。
  自己这算勾引,用身体,用纵容,用能给的一切在勾引这个高中生,让他忘记了学业,下了课就只想往自己这里跑。
  手机又震,还是少年发来的微信。这次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男人熟悉又陌生的高中教室。他离开学校很久了,可是再看,仍旧会有尘封的触动。黑板上写着高考倒计时,教室上方贴着努力拼搏、勇争第一。穿着校服的女生在收拾讲台。
  年轻真好……男人放大照片看看,黑板的课程表,下午是五节课,全是数学。
  又一张照片发过来,是课桌。男人皱了皱眉,怎么桌斗里这么乱?
  “下午考试。”少年的微信发过来了,男人才注意到,桌面上有成堆成堆的复习题,和一大摞试卷。试卷很长,快要垂到地上。
  接着,又一个小视频发过来。还没点开,男人就看出视频里的是一个垃圾桶,淡绿色的塑料垃圾桶,放在教室后门旁边的犄角里。
  点开视频之后,垃圾桶没动,一个透明的矿泉水瓶飞过去,稳准狠地落进桶里,连桶缘都没碰上。
  看这个距离,他应该坐在靠窗的位置吧……男人关上视频,把少年的炫耀心反复回味。就因为中午看他打篮球,那个原本应该入篮筐的球被人抢了,他就能专门发个塑料瓶投垃圾桶的视频,显摆,嘚瑟,在考试之前耍帅给自己看。
  手上还有洗衣服的水滴,男人擦了擦,微信打了一句,那来吧。
  发送成功,男人把手机放得远远的,用柔软剂浸泡那件校服,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是种勾引,但是又想。
  想高中生的那个干净的怀抱,和那一句,他对你不好,你换我试试。
  不自量力,又狂妄,
  晚上,少年下了晚自习就跑上去了,门一推就开。客厅已经摆好了碗,两碗佛跳墙,还给自己准备了鸡蛋羹。
  “门怎么不锁啊?”少年知道门是给自己留的,高兴中带着埋怨,像每个归家的成熟男人,摆了一点谱儿,“天都黑了。”
  “快吃吧。”男人这回没穿围裙,家里就一条,还被撕掉了。鸡蛋羹上没有洒酱油,而是一层薄薄的蜂蜜,他记得少年小时候就很喜欢这样吃。
  等少年端起碗把鸡蛋羹往嘴里划拉的时候,男人才舒了一口气。口味没变,自己也没记错。
  少年一边吃一边看卷子,视线都没离开最后扣分的那道大题。“下下周二模考试。”
  “嗯。”男人听着,心想他又要问自己要好处。
  “我年级第一,你陪我出去?”少年把碗一放,鸡蛋羹都空了。
  “你慢点吃,没人抢。”男人给他递了纸巾,自己搅动筷子,“出去……干什么?”
  还看电影吗?男人急促地幻想了一下,可能是。
  “不是。”少年再动筷子,咬着汤里的海参,像观察一只被拔掉羽毛的翠鸟的反应,“我……找了个声乐老师,想带你见见。”
  男人没出声,有点看不懂他的意思。
  “我觉得,你还是重新唱歌吧,要是喜欢的话。”少年说。男人就是翠鸟,他的羽毛被老混蛋拔掉收集,自己想给他安回去。
  男人还是没说话,但气息有点抖了。33岁的歌手再重新唱歌,还会有人听吗?
  再演戏,自己这张脸怕是不上镜了。
  “再说吧。”男人无所谓地笑笑,“你上哪儿找的老师?别分散精力,快考试了。”
  “我花钱找的,挺有名气的呢。”少年急着说,想让男人知道自己的心意,说完才发现自己犯了个错。
  “不是,我是想让你知道,我有钱。”少年用双腿夹住男人的一条小腿,“但是我和我爸不一样,我不是要用钱包你。”
  男人嘴角一动,已经预知了少年即将着急。
  “不是。”少年急了,把卷子一推,搬着椅子去男人身边坐,“我没说我爸包你。”
  越说越错,越说越挫,少年干脆不说了,端起碗,把佛跳墙吃了个干净。
  “还有吗?”少年吃完了,眼神在屋里乱扫,看到了阳台上晾着的校服。一下子,他又相信男人可能不会生气,快速地转过来,用膝盖碰了碰男人的膝盖。
  男人没拒绝他的肢体接触,他又抓住男人一只手,情人似的,带着圆珠笔油的手指在男人的指缝里磨。
  男人被他扣紧了指关节,夹着高中生的手,又好笑又好气。“你先考第一再说。”
  “那除了见声乐老师,还能约你看电影吃饭逛商场吗?”少年得寸进尺地追加,一开始就计划好了。
  “好好学习,别老想这些……不像话。”男人真的没怪他,自己没有那么玻璃心,只是甩不开他的手,甩不开他的穷追不舍,甩不开这份给自己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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