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好的结局
距离上一次蒋欣给钱尔康告白,已经过了一个月,丰市的大雪,也早就停了。
学校校道旁边的树,枝丫光秃秃的,泥土上面也已经见不到一点雪的痕迹。
能证明是冬天的,还有时不时呼啸而过的寒风。
一出宿舍楼下的门,蒋欣就感觉到什么是寒冷,她只随手拿了一件在宿舍穿的薄外套,穿着一双棉拖鞋,就出门了。
宿舍里面的暖气总是开得很足,时不时会让人怀疑,这到底是冬天还是夏天。
刚下楼的时候,蒋欣就打了个喷嚏,但她第一反应不是觉得自己感冒了,而是觉得,这也许是钱尔康在想念自己。
人有的时候,就爱相信一些有的没的。
这天的钱尔康,站在一棵光秃秃的树下,背对着女生宿舍楼,不知道在眺望什么地方。
蒋欣离钱尔康越近,脚步就变得越慢。
“嘿。”蒋欣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钱尔康的肩膀,原本是想要轻巧地打个招呼,却被蒋欣突如其来的喷嚏打破了。
“阿嚏!”蒋欣打了个喷嚏,身体为了保暖,已经开始瑟瑟发抖取暖了。
钱尔康有些惊讶地说道:“你怎么穿这么点就下来了?”
“我……我出门一时之间有点匆忙,随手套的外套。”蒋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跟穿着大棉袄的钱尔康比起来,蒋欣真的像活在春天。
钱尔康似乎犹豫了一下,把围在自己身上的围巾取了下来,不由分说地给蒋欣围上。
这围巾上边似乎还带有钱尔康的体温,蒋欣突然觉得莫名地温暖。
“那个,我舍友说你在下边喊我名字,等我来这,我怕你等得及,大冷天的,感冒了可不好,是吧。”蒋欣一边说,一边摸着钱尔康给自己围上的围巾。
钱尔康笑了笑道:“我是男孩子,身体好,没多大问题,倒是你,一个姑娘家,平日里身体也不是很健壮,穿这么少,一出门,就打喷嚏了吧。”
“我……”蒋欣还想狡辩些什么,却被钱尔康打断了。
“小欣,我们两个认识这么多年了,不管怎么说,交情还是深的,对吧?”钱尔康试探着问道。
蒋欣愣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是这么回事……”
就在这一瞬间,蒋欣突然意识到,难道钱尔康今天来自己宿舍楼下找自己,是要打算拒绝自己?
暗恋钱尔康这么多年的委屈和心酸,被蒋欣这突如其来的想法一下子就全部激活了。
眼泪说来就来,眼眶突然泛红,鼻子突然开始泛酸。
见蒋欣这副模样,钱尔康显得有一些不知所措。
“你,小欣,你,你为什么突然这样,你别哭啊……”钱尔康的手一会儿挠了挠自己的帽子,一会儿又伸出去悬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怎么安抚蒋欣。
这眼泪似乎劲儿是流定了,任谁说话,蒋欣也听不进去,就一个劲儿的,难受,心里难过,想哭。
因为蒋欣二话不说就开始掉眼泪,把钱尔康原本的计划全打乱了,他现在的心情,就是一团乱麻。
千言万语堵在钱尔康的心口,然而此时此刻,释放的闸门却被突然关上。
这是钱尔康第一次见蒋欣哭得这么伤心,还哭得这么久。
上一次蒋欣在钱尔康面前哭,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似乎还是因为学习成绩。
那个时候还是高一,钱尔康跟蒋欣虽然是同桌,但因为性格都不外向,即便蒋欣哭了,钱尔康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而且蒋欣是趴在桌子上面,偷偷摸摸地哭泣,钱尔康作为同桌,当然很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的情绪和状态不对劲。
彼时彼刻的钱尔康,思考良久,选择去默默地给蒋欣打了一瓶热水回来。
“那个,我看你水瓶里边没水了,就帮你打了点儿热水。”钱尔康手足无措地坐在蒋欣旁边,把水瓶默默地又放回原位。
原本还在哭泣的蒋欣,听见钱尔康又去帮自己打热水,突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谢谢你。”蒋欣趴在桌上,用胳膊挡着脸,眼睛偷偷瞥着钱尔康,带着哭腔,小声地说道。
钱尔康那个时候是一个十分清瘦的少年,宽松的校服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麻袋,套在了他的身上。
和其他爱运动的男孩子相比,钱尔康倒是多了几分秀气。
那是钱尔康第二次帮蒋欣打热水,是蒋欣第一次认真注意起钱尔康的外表。
原来钱尔康这个木头似的男孩子,长得也不差呢。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面,蒋欣对钱尔康的喜欢,大概是建立在钱尔康帮她打热水这件事情上面。
脑子里面回想着过去的事情,蒋欣的心情似乎渐渐平静下来了。
听见蒋欣的啜泣声变得越来越小,钱尔康连忙开口道:“小欣,你好一些了吗?”
蒋欣瞪着自己哭红的双眼,哽咽道:“没有,我好不了了。”
白白净净的女孩子,面颊也有一些婴儿肥,哭泣过后,两眼通红,鼻尖儿也红红的,裹在钱尔康老旧款式的围巾里边,像一只委屈巴巴的小白兔。
蒋欣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因为刚才哭泣的时候,舔了太多次,现在一舔嘴唇,蒋欣总感觉是酸的。
就像她的心,心酸极了。
“小欣,”钱尔康突然叹了一口气道,“之前,我没有认真思考过爱情这件事情,只是盲目地把崇拜当做男女之间的喜欢。”
“所以,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很懂爱情的人,很多方面……我都不懂,我甚至不知道怎么样才是喜欢了。”钱尔康说着,低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脚尖。
蒋欣皱着眉头,看着钱尔康,半晌,说道:“那么你今天特地来我宿舍楼下找我是什么意思,就为了来告诉我,你自己不懂爱情,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不是……我在想……如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愿意跟你以男女之间的那种方式,相处一段时间……”钱尔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帽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