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四章 意外
面色凝重,只瞧着窗外的日光出神。
卢妈扶着韩曼,来到她惯常坐的避风的藤椅上,“姑娘,你先等等,很快为你做好饭。”
点了点头,韩曼微闭着眼睛,感受着外间的日光和微微的风。
安静地呆了一天,只觉得病情减轻了几分,两年来,与卢妈一直陪伴她的左右。
暮色四合,傍晚的霞光灿烂,院子里边,树木萧萧,纷纷而落,早已被人打扫得干干曼曼,比之前还要清爽几分。
“好似做梦一般回到从前,可梦终究要醒的。”
“我明白,姑娘,他说你病了,特意叫我接来,我是愿意的,还有我相信往后这儿的一切依旧是属于你。
晚上我得回去,那儿还有事情需要料理,就不能够陪你啦!放心,明早我会早早前来的。”
她异常的忙碌,韩曼并未挽留,目送着她离开。
偌大的房子里面,将所有的灯都打开,灯光填满房中的每个角落,依旧觉得孤单。
早早地躲在房间里面,被子蒙着头,微微地听见底下汽车的声音,他来了,顿时掀开被子,掠向了窗台。
果然门打开,虎子和宋景戚急急前来,她迅速穿好衣裳,将梳子郑重地放在那口袋里。
虎子将房间的灯关上,宋景戚径自上楼,门打开,正和韩曼打了个照面。换回来之前的破旧的衣裳,头发清清爽爽的。
“气色倒好了几分。”宋景戚细细地打量着,轻声道。
韩曼将手中的钥匙交还给他,“谢谢你的收留,我要走了。”
他微微地一愣,没有接过钥匙,而是在她面前来回踱步,神色冷峭,“你害怕?”
暗暗地咬着下唇,目光闪避,韩曼并未回答。
“你胆小不敢面对,虽然不相信她人所言,可是却不忍心让方婆失望,于是故意折磨自己,是为了报复每个关心你的人。”
心尖一痛,那天她跳车离开,多少个日日夜夜,难道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身无分文流落街头吗?
日日在外游荡时,总幻想着她会出现前来解救,如入小时候的梦境一般,无数次受人欺负,希望有个矫健的身影在身前,为她遮蔽一切苦难。
她没有等到,直等到白发沧沧的方婆带着她的钱不知去向。
眼中不禁热泪盈眶,微微地后仰着头,拼命地眨着眼睛,不让泪水落下。
心中无比的心疼,可是话音依旧锐利如刀,“苦了你自己,最终谁会得益呢?你有没有想过?是李萌萌。”
韩曼恨得直咬牙。
宋景戚侯将门打开,“若想走随意,我是不会留你的。”
垂首头也不回地来到大街上,不曾有一丝一毫的眷恋。
宋景戚本是故意的,为何要骗自己呢,她们才是骨肉相连,不像宋景戚和宋父。
为何他要生在宋家?
脑中昏沉沉的,街道上,行人廖廖,索性走在路中央,她原本一无所有,如今也是赤条条的毫无牵挂。
铃铃,一连串清脆的铃音在身后急促的响起,韩曼转过头来,只见一辆车自行车直冲而来,急忙闪身。
自行车刺耳的刹车的声音响彻在耳旁,车上的人瞧见险些撞到人,龙头一拐自己赶忙地跳了下来,轰隆一声,车子被摔在地上。
禁不住心疼,哎哟的一声。
韩曼心怀歉意,赶忙地上前,待到对方一抬头,她愣住了,居然是茉莉。死死地抓住她。
茉莉浑身简朴,一身素色的旗袍,几本书被掉落,散落得四处。
她微张嘴唇,对韩曼的出现显得诧异,挣扎着站起来。
“茉莉,两年前,我存放在你父亲银行的金条呢?今日必须还给我。”
茉莉哎呦地喊痛,才转身,瘸着腿痛哼一声。
顾不上其它,她不住地抹着眼泪低声道:“对不起韩姑娘,父亲破产了,不单单是你,还有几十位大客户存放的贵重物品都不知所终。
当时挤兑得厉害,他们打保险笨重的铁门,将里面的保险柜里的东西抢夺一空。
拦不住呀,我们蒙受了巨大损失,如今正在四处找活干,请放心,只要我还活着,一定会为父亲偿还债务。”
她少了之前的嚣张及跋扈,说话软绵绵的,高高瘦瘦的个子,倒有一种姐姐的温情,恳切的模样,让她有一丝的心软。
不觉松开手,甚至上前为她拾起散落在地上的书本。
是她曾经所学的会计和金融学,有段时间她也去学过,无比的枯燥,拍开上面的灰尘,将书还给她。
茉莉羞愧地垂首,低声道:“感谢你的理解,如今我的薪水微薄,我相信总有一日我们会东山再起的,这是我的地址,我们不会再搬走的。”
将一张名片塞到韩曼的手中,可瞧见她的模样,原本扶起来车子匆匆离开的她突然顿住了脚步,偏头问道:“你去哪儿?”
茫然地抬起头,望着前方台幽幽的街道,她摇了摇头。
“都是父亲的决策有误,才令你饱受影响,若无处可去干脆随我一同回家吧,我住的地方干净整齐,房间也多,多一人无关紧要。”
韩曼想了想也只能如此。
那是栋破败的小楼,里面无比的狭窄,她住在二楼,一楼据说是之前的佣人。原先伺候着她们一家,现如今将整层租给原先的旧主,倒是有情有义。
回去之后,床单被褥都是李旧却也干爽,带着清新的味道,不觉对她的好感增加几分。
脸色依旧沉沉,深深地凝视着她,“为何将我的房子卖给宋景戚?”
“你不是急着要脱手吗?像你的房子如今也只有宋景戚肯接手了,其余的人光听价格便躲得远远的,现在的世道便是如此,没办法,人人生活不易。”
她在灯下认真的复习着,见韩曼无聊,便让她坐在一旁看着桌上的书。
书名古古怪怪的,有的还是洋文,韩曼发现在一旁放着一本剪报。上面有无数的老照片。
一页页翻过去,突然手一顿,只见有张报纸无比的李旧,上面是一栋破旧的房子,在熊熊的烈火当中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