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为妃 第75节
太后撅着嘴,故作小气的样子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皇后佯作苦恼道,“母后送给雪儿这般好的玉镯,倒是把臣妾事先准备好的东西给比下去了。还望弟妹不嫌弃才是。”
话落,皇后身边的大丫鬟锦瑟捧着一个托盘站到皇后身边。
红色的托盘上摆放着三支造型独特的步摇,第一支步摇是红珊瑚并蒂莲缀黄豆大小的碎宝石,第二支是一支白玉海棠花玉簪,海棠花的花蕊是极其罕见的黄色玉质,海棠花雕刻的极为逼真。第三支是一支鎏金掐丝蝴蝶展翅双飞流苏步摇,蝴蝶的背部上满是绿豆大小的各色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鎏金的蝴蝶好似活过来了一样,欲展翅双飞,翱翔天边。
饶是谢一雪两世为人见过不少的好东西,眼下看到皇后拿出来的三支步摇,心里还是吃了一惊,这三支步摇任何一支拿到市面上,那都是有市无价的东西,由此可见,皇后为了这次见面礼也是煞费苦心,如此珍贵的东西,她反倒是摸不准自己该不该收下了。
谢一雪侧目看了眼坐在皇上身边的景王爷,眼神里带着询问,直到看到景王爷微微颔首,她这才一脸娇羞的笑着把托盘接过来递给身后的丫鬟。
太后把景王爷和谢一雪之间的动作看在眼里,嘴角弯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本想着景儿性子淡漠,不善言谈,对女人向来是避如蛇蝎。可娶妻之后,倒是有些不一样了,且不说避如蛇蝎,至少与王妃之间还是有些交流的,她看得出来,景儿对现在的王妃还是有些喜欢的,否则刚刚也不会示意她收下皇后给的见面礼了。
再者,俩人之间的小动作,她看的一清二楚。若是平日里,景儿与女人多说两句话都会不耐烦,从进大殿到现在,她都数不清俩人之间的小动作有多少次了,难得一见的是景儿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烦的样子,就连现在和皇上坐在一起,他也没有丝毫着急着要走的样子,要知道,自从景儿搬到景王府,他每次在宫里待得时间越来越短,一个月能有三次就算不错了。
皇上朝着身后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识趣的捧上一个木匣子递给皇上。
“刚刚那份是皇后送的,这份是朕送的,皇弟性子冷淡,身子骨有弱,你身为他的妻子,定然要好好的服侍他才是,否则,朕定不饶你!”
谢一雪一听皇上的话,连忙屈膝行礼,表示自己知道了。
谢一雪不知道的是,她刚刚一番表现,倒是让太后更是喜欢她。
太后现在是越看谢一雪越满意,连带着对皇后的脸色也和善了许多,她可没有忘记,当初是皇后向自己提的谢一雪和景儿适合,现在看来,皇后当初的提议是对的,自己当初的决定也是对的,她可是听说,自己刚把赐婚圣旨要走,丽妃就来书房请皇上为谢一雪和三皇子赐婚了,如今想来,心里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幸好自己提前向皇上要了赐婚圣旨,若真是晚了一步,今天的景儿哪里有这么可心的王妃?
第227章 毒发(一)
坐了一会,景王爷借口府里有事,便推辞了在宫里用膳。太后挽留不住,使劲朝着谢一雪使眼色,妄图留俩人吃午膳。
谢一雪明白太后是什么意思,可是她不敢开口替太后说话。
她没有忘记昨晚上她和景王爷的约法三章,在人前景王爷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她又怎么会明知他不愿意待在皇宫里,还不顾他的意愿强行出口挽留他在宫里呢?
再者,她自己也不想在宫里待了,景王爷刚刚的话,正合她的心意,她更加不会开口阻拦了!
谢一雪装作看不懂太后的眼色,站起身子,毕恭毕敬的屈膝行礼后,在太后灼热的视线中,一脸淡定的推着景王爷出了内殿。
谢一雪的淡定淡然,反倒是引得坐在轮椅上的景王爷侧目。太后是什么意思,他再清楚不过了。他知道他和皇上并不是亲兄弟,太后对自己很好,可不代表皇上也对自己很好,与其虚伪的应付,他宁愿不在宫里吃饭,也好过一再的试探。
太后虽是女子,她执掌风印多年,曾经的威严并没有因为时光的逝去而递减,就连现在的皇后在太后灼热的注视下也不会像自己的小妻子这般,不顾身后灼热的视线,面不改色推着自己离开,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她的内心又是如何的强大?
谢一雪视若无睹的推着景王爷离开,身后的太后被谢一雪气的脸色铁青。
原本对谢一雪的好感瞬间泯灭,反倒是觉得她不懂看人眼色。
皇后冷眼看着太后被谢一雪气的胸膛起伏不平,看到眼前的一幕,她心里那股子恶气瞬间消散,若不是场合不对,她都想捧腹大笑。
她早看景王爷不顺眼了,偏得太后护得紧。明明是一个王爷,地位却比皇子都高,她都不明白了,难道嫡亲的孙子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妾侍生的庶子?甚至连皇上都不及他在太后心中的地位。他娶了王妃,景王妃甚至都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他不过是皇上众多弟弟中的一个弟弟,何况还不是亲兄弟,不过是仗着有太后的宠爱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她倒要看看到时候没了太后的庇护,他又有什么资本可以继续嚣张下去,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皇上看着景王爷走了,他也失了在慈宁宫用膳的心思,站起身,朝着太后作揖,借口国事繁忙,背地里朝着一旁坐着的皇后使了个眼色,转身出了内殿。
皇后微微颔首,看够了笑话,这才开口劝慰太后,“母后,你别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景王爷是什么性子的人,至于弟妹,她肯定是看到你给她使的眼色了,不过是因为她和皇帝正值新婚时期,皇帝都开口要走了,她不过一介妇人,如何敢开口阻拦夫君?又怎么敢质疑夫君的话?她也是怕开口后,皇帝觉得她身为妻子,却不和自己的夫君站在同一阵线上,恐会疏远弟妹,这才不敢开口挽留皇弟留下来。”
太后胸口起起伏伏,显然是气的不轻。皇后连忙端过一旁放置的茶盏递给太后,她知道自己刚刚的劝慰有了效果,接着劝慰道,“母后,你也不想他们小夫妻刚成婚就闹别扭吧?再说了,景王是什么性子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他向来独断惯了,猛地有人出口反驳他的决定,你觉得弟妹回到王府还有她的舒心日子过吗?到时候怕景王爷还不定怎么冷落她呢!”
顿了顿,皇后亲切的拉着太后的衣袖,半开玩笑道,“左不过就是一顿膳食罢了,既然她们不想吃,就让他们回府吃好了。我嘴馋母后宫里的膳食好久了,只要母后不嫌弃我,我今个就在母后宫里用膳了,母后,你可不能把我赶走啊!”
太后伸手指了指皇后的额头,笑骂道,“你啊,堂堂一国皇后,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岂不是让他们笑掉大牙?好好好,不赶你,哀家还巴不得你在这里用膳呢。”顿了顿,叹气道,“人老了,吃进嘴里的东西都觉得一个味,有时候觉得吃不吃都一样,反正不饿。”
皇后佯作不悦,“母后,你这话可是说错了。你不信儿媳的,你总该信季嬷嬷的,季嬷嬷可是你身边的老人了。”
“季嬷嬷,你说母后老了吗?臣妾看母后还是风采依旧,尤其是母后的三千青丝,本宫可是羡慕了好久。”
季嬷嬷一身藏青色宫装,因着她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在慈宁宫也算是半个主子。绣房的人为了讨季嬷嬷的欢心,特意在季嬷嬷的宫装上绣了她最爱的兰花,就连衣服上的熏香用的都是香坊精心制作的兰花香。
季嬷嬷笑道,“太后娘娘还年轻着呢,老实说,这宫里宫外还真的没有人能比的上太后娘娘的三千青丝。”顿了顿,季嬷嬷连忙说道,“奴婢这可不是说瞎话,年轻的时候,太后娘娘的三千青丝让多少闺阁中的姑娘羡慕,太后娘娘忘记了,奴婢可没忘记。进了宫后,太后娘娘的头发可是让先皇都赞不绝口呢!”
回忆起往昔,太后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感叹道,“是啊,一眨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先皇不在了,这宫里,就剩下哀家这个年龄大的了。”
不等季嬷嬷开口劝慰,皇后连忙开口,“母后,话不能这么说,外面不知多少诰命夫人羡慕你儿孙承欢膝下。三皇子还没娶亲,你还要看你的皇长孙出世呢。”
太后连忙应是,整个慈宁宫欢声笑语一片。
相较于慈宁宫的欢声笑语,谢一雪和景王爷倒是一片寂静。
出了宫门,谢一雪朝着身后的顺子使了个眼色,顺子推着景王爷朝着马车走去,在马车旁等候的蕊梅看到谢一雪,快步迎上去。
“参见王爷,王妃。”
景王爷微微颔首,身后的顺子一个用力,景王爷便被顺子扶进了马车里。
还未等谢一雪上马车,便听到马车内传来顺子的呼喊声,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刺耳。
第228章 毒发(二)
谢一雪和蕊梅对视一眼,眼里满是焦急和疑惑,谢一雪提起裙摆,撩起车帘进了车内。
车内铺着的雪白波斯地毯上一片嫣红,景王爷躺在地上,青紫的嘴唇上还残留着丝丝的血迹,整个马车里弥漫着一股子腐臭味和腥味,透过厚重的车帘传到马车外,若有若无,令人作呕。
顺子看到谢一雪,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道,“王妃,王妃,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王爷,只要你能把王爷救好,从今往后,王妃你就是顺子的救命恩人,顺子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谢一雪冷声道,“他这是中毒了,我现在身上只带了银针,我先用银针为他排毒,其他的还需回到王府再说。”
谢一雪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细长的银针在昏黄的阳光照耀下散发着刺眼的光芒,顺子看着足有一根手指长的银针,害怕的缩了缩身子。
顿了顿,不确定的问道,“王妃,你拿银针是要干什么?要往爷的头上扎吗?”
谢一雪把手放在景王爷的手腕上把脉,侧目看着顺子害怕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不往头上扎还从哪里扎?怎么,心疼你们爷了?心疼他就赶紧找出他中毒的源头才是,否则,他每毒发一次,我就给他扎一次针。”
顺子眉头紧蹙,怯懦的点点头,同情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景王爷。心里暗道,“爷,不是我不帮你,是属下也害怕扎针,所以,只好委屈你忍一会了。”
三月末的天气还带着丝丝的凉意,临出门刘嬷嬷害怕冻着谢一雪,特意命人在马车里生了个炉子。
谢一雪褪去景王的衣裳,露出精壮的上身。此时的她顾不上欣赏,拿起银针双手飞速的朝着景王爷的头上扎去,片刻之后,景王爷的上半身和头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
一旁的顺子害怕的缩了缩脖子,这么多银针,王妃眼都不眨、面不改色的全都扎上去了。他以后宁愿得罪王爷都不要得罪王妃,王妃太可怕了,简直不是个女人!
谢一雪拿起桌上的茶盏,放在景王爷的中指下面,拿银针刺破景王爷的中指,黑青色的血迹顺着景王爷的中指流了下来。一股子腥臭味和腐臭味弥漫整个车厢。
纵然顺子捂着口鼻,可还是觉得那股子味道一直在鼻尖徘徊。他忍了又忍这才把那股子作呕感压了下去。
反观一旁的谢一雪,面不改色的用茶盏接着景王爷的中指,直到指端流出来的血迹颜色恢复成正常的血红色,谢一雪拿出一瓶药膏,细心的涂抹于景王爷的中指,因着涂抹了药膏,中指的血迹很快便不流了。
谢一雪把茶盏放在一旁,双手飞速的把扎在景王爷身上的银针取出。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片刻后就把景王爷身上的银针都取了下来。
“看好你们主子。”说着,谢一雪往马车的窗户边靠了靠。
整个车厢里弥漫的都是腥臭味,顺子点点头,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口鼻,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闻多了这味道便忍不住吐出来。
“王妃,王妃你要去哪里?”
“我坐到窗口边透透气,你难道不觉得马车里的味道很难闻吗?”
顺子无奈的点点头,他抬头看了眼躺在一旁的景王,又看了看坐在窗口边的王妃,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撩开窗帘猛吸一口气。
“王妃,不能掀开窗帘透透气吗?王爷身子本就虚弱,再闻着这股子味道,属下估摸着王爷更加不会醒过来了,这股子味道太臭了,不但臭而且还腥气冲天,是个人都闻不惯啊!”
话落,顺子抓着窗帘想挂到一旁的挂钩上。
谢一雪清冷的嗓音透着一丝不容拒绝,“你若是想让你们王爷一直醒不过来的话,你就挂上吧!”
顺子抓着窗帘的手顿了一下,忙缩回手。
“王妃,爷的病情有这么严重吗?会一直醒不过来?”
谢一雪扭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景王爷,眉头微蹙,不悦道,“你觉得呢?你们爷中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身上的毒也不是一种两种,初步看至少有六种,至于到底多少种,还需要回去后仔细检查。我估摸着最少不少于六种,每种毒用在别人身上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都是要人命的,不过也是你们爷命大,他身上中的毒太多,这些毒在他身体里互相牵制、制衡,又形成了新的毒,这才能吊住他一口气。他能活到现在也是他命大。”
顺子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他那双含笑的双眸此时满是悲伤,他一字一顿问,“可,可有办法替爷解了身体的毒?”
“你还真把你们家王妃当成神医了?毒以渗入骨头里,若是旁人便是无解,不过,幸而他遇到的是我,解也不是不能解,你要知道,像你们王爷这般,毒以渗入骨头里,解毒的话会非常痛苦,甚至比他毒发时更为痛苦。再者,我现在也不清楚他体内到底有多少毒,回府后,我需要他的一碗血来研究他体内的毒,具体的能不能解毒,能解到什么程度都是要看结果的,看不到结果,我不能盲目的下定论。”
顺子了然的点点头,坚定道,“王妃,你放心,回府后,属下定然会端一碗王爷的血给你。”
谢一雪:“……”你也可以不端,没人逼你!
谢一雪上下打量着顺子,半开玩笑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怕我欺负你们家王爷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赶紧驾车回府?难道还等着再次被请进宫里用膳吗?”
顺子脸色微红,急忙道,“不,不用,属下这就去赶马车。”
顺子大囧,他刚刚还想说,是谁赶马车呢,竟然比他赶得都好,简直是如履平地。幸好,幸好他没有说出这句话,否则岂不是在王妃面前丢人丢到家了!
蕊梅看顺子面色微红的从车内出来了,她上了马车,经过顺子身边时,她微微侧目,面露不解,今天天气也不算太热,顺子的脸怎么这么红?
第229章 毒发(三)
“王妃,这是什么味道啊,好臭啊!怎么不撩开窗帘跑跑味?”蕊梅捂着口鼻,伸手就要撩窗帘。
谢一雪生怕蕊梅不知轻重,直接撩窗帘,她急切道,“别动,别动。你快坐下,不要乱动!”
蕊梅眉头微蹙,马车里的味道明明呛人的很,王妃为什么闻不到?
蕊梅生怕呛着谢一雪,再次出声提醒道,“王妃,马车里有一股腥气味混着腐臭味,这味道实在是难闻的很,为怕呛着王妃,婢子还是挽起窗帘吧?”
谢一雪连连摆手,示意她不用管窗帘,谢一雪拿着手帕掩着口鼻,吐字不清道,“你快坐下吧,不能撩窗帘。王爷刚刚中毒了,屋子里的味道是我刚刚给他放毒的味道,这味道有轻微的毒性,若是撩起窗帘,传到了外面,外面的人若是没有解毒药,闻的多了不用一盏茶的功夫,便会中毒而亡。若是闻的量少,少不了也要受一番皮肉之苦,所以,万不能打开窗帘。”
蕊梅听完谢一雪的话,那双爱笑的眼里满是担忧,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王妃,你有没有感觉身体不适?你不是说了,这味道有毒吗?王妃,你快出去吧,奴婢在这里替你守着王爷,你到外面去,免得过了病气。”
听得蕊梅的话,谢一雪极好笑又感动。好笑的是蕊梅的小心翼翼,感动的是她明知道马车里的气味有毒,可她想到的却是自己这个主子,能得此忠仆,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
谢一雪心口的地方暖洋洋的,那股暖意从心口流进身体的血液里,顺着经脉暖到了全身。
谢一雪轻笑,“你想多了,别看这里的味道不好闻,事先我已经放过了解药,只不过解药只可以压制毒性,并不能驱除毒性,所以我才不让你撩开车帘。讲究着吧,一会回到府里就好了。”
蕊梅点点头,轻声的应了一声。
无所事事的她侧目看了眼躺在马车地上睡着了的景王爷,心里暗道,景王爷和王妃之间,还是王妃厉害,若不是今日遇到了王妃,依着景王爷体内这么猛烈的毒性,定然会一命呜呼。
想到这里,蕊梅看向景王爷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同情。想不到表面光鲜亮丽的景王爷,年纪轻轻的竟然中了这么厉害的毒,人都要没了,纵然位高权重又有什么用?真真是可怜。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马车直接从侧门进入,因着平日里景王爷身子骨弱,一年大半的时间他都是坐在轮椅上,所以,府中的道路修的格外的宽敞,最起码也能容纳马车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