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你还要折磨我多久？

  厉墨带着陆长霜和儿子出去玩的新闻，原本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可偏生就稳稳地坐在热搜第一的位置。
  为了蹭热度，随后跟着出来的新闻，也大致都是发了相同的文案，配了相同的照片。
  唐黎等着顾朝生带着宁兮离开后，躺回床上，有些不甘心的又把手机拿出来，点开这新闻看了又看。
  越看她就越是弄不明白那男人的心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
  依着前几次厉墨在自己面前的表现，她觉得自己应该不是理解错了。
  他确实话里话外表现的，都是没放下自己。
  还有几次提到陆长霜，他也神色冷漠，显然是不把她放在眼里或者心上。
  可是这转眼两个人就又凑到一起了，还这么甜甜蜜蜜的，难不成还真的是昨天被自己提醒了，去弄了个小浪漫？
  唐黎啧啧了几下，甩手把手机又扔在一旁去。
  她裹紧了被子，头还是疼，太阳穴一蹦一蹦的。
  唐黎闭上眼睛，酝酿了一会，忽忽悠悠的也就睡了过去。
  这边她睡得不好，那边的厉墨其实也一晚上没怎么睡觉，以至于今天整个人思路都不畅通。
  热搜是上去了，肉眼可见讨论度一直在上涨，可是唐黎那边的反应，他是不清楚的。
  厉墨有点期待，中间也夹着一点后悔。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招到底对不对，昨天完全是被气的糊涂了。
  虽然唐黎和顾朝生一起三年，在他的认知里面，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孩子都那么大了，总不能真的是从石头里面刨出来的。
  可是想到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
  厉墨现在闭上眼睛，还能想到当时看见的那个画面。
  唐黎和顾朝生一起从酒店出来，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唐黎还是昨天穿着的那身衣服，顾朝生的衣服看着也不是新换的。
  从酒店大门出来，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顾朝生还抬手在唐黎额头上敲了一下。
  那模样看着着实是宠溺。
  这画面，想一次扎心一次。
  厉墨把手机打开，又看了看自己的新闻，依旧在热搜第一，这个热搜霸占的，其实挺诡异的。
  他抿嘴，有点烦躁。
  虽然说这一招有试探唐黎的意思，可是厉墨也害怕劲用大了，产生反效果。
  万一让唐黎觉得自己如从前一样，是个不拿感情当回事的人，从而对自己更失望，那可真的就得不偿失了。
  他把手机放在一旁，捏了捏眉骨，觉得脑子混沌沌的。
  这么没过一会，助理那边就敲门进来，拿了文件给他。
  厉墨没说话，只用手点了一下桌子，意思是直接放下就行。
  助理放下后想了想还是说，“二少，刚才遇到三先生，那边意思让我问你一下，热搜那边……”
  助理没说太清楚，厉墨却也明白了什么意思。
  他那点屁事，根本撑不住热搜第一的门面，厉致义又不傻，一看就能知道，他在后面做了手脚。
  厉致义这是想要问一下，他打算把自己挂在网上多长时间，让他差不多得了。
  这事情其实也不是大事，但是厉致诚那个人擅猜忌，本来没什么事情，可在他眼中就容易变味。
  现下厉致诚可能还没注意这个事儿，等到时候反应过来，指不定要如何想了。
  厉墨嗯一下，“找人，把热搜撤了。”
  说完他还有点此地无银的解释，“这么点个事儿，还能上个热搜，也是厉害。”
  助理一句话不说，直接退了出去。
  想到了厉致诚，厉墨赶紧收拾了一下心思，他把手机重新摸过来，编辑了一条信息出去，然后把记录删了。
  等了没一会，手机震动两下，厉墨拿过来看了看，哼笑一声，再次把信息删了。
  昨天下午没来公司，堆积了一些工作，厉墨即便是脑子依旧不清明，也没办法，只能先处理。
  浑浑噩噩的一上午过去，厉墨等着公司的人都走了，才出了办公室。
  正好那边的厉致义也出来，两个人在走廊碰到。
  厉致义看着他，“一起吃饭？”
  厉墨顺嘴就拒绝了，“不太舒服，想回家一趟。”
  厉致义笑了，“有什么不舒服的，我以为你挺高兴的。”
  这话就有点暗示热搜的事情，他自己出去玩了半天，又把自己送上热搜，事儿都是他自己做的，还有什么不舒服。
  厉墨只能按照厉致义的思路走，“可能是昨天累倒了。”
  厉致义就笑了，“行吧，回去休息吧，这边的事情，下午让你哥处理。”
  厉墨本来就想说中午回去休息一会，结果厉致义这意思，直接下午也给放假了。
  挺好，他正好也没心思在这里磨。
  厉墨从公司离开，却没有马上回家，他开车绕了一圈，最后朝着唐黎公司开过去。
  车子停在唐黎公司对面的街道上，他放低了车座，就这么靠在这边，转头盯着唐黎公司大门口看着。
  早过了下班的时间，那边已经没了人来人往。
  厉墨也不觉得无聊，眼神不挪开，死死的盯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厉墨看见了曼达，曼达是和别的同事从外边回来的。
  厉墨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看了看就推门下车了。
  曼达那边还在和同事边说变笑，厉墨直接过去，“你好。”
  曼达一愣，转头看着厉墨，“厉二少，你好。”
  厉墨没说话，只看了一眼曼达身边的人。
  那些人也都有眼力见，见状赶紧说，“曼达姐，你们先聊，我们那边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好，就先回去了。”
  曼达点点头，“好，你们去忙。”
  等着周围的同事都走了，厉墨直接问出口，“唐黎中午没和你一起吃？”
  曼达根本没反应过来，啊了一下，“她今天没来上班，请了假，说是头疼。”
  厉墨嘴角就勾起来了，“这样啊，好，谢谢。”
  曼达只当做厉墨感谢她的回答，根本没想到，无意间被厉墨绕进去，并且把唐黎给卖了。
  厉墨转身朝着自己的车子那边走，两步之后又停了下来，他回头看着曼达，“你们两个的关系，还真的是好。”
  说完他抬脚又走了。
  曼达站在原地，眉头一点点的皱起来，还是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厉墨开车，朝着唐黎住处那边去了。
  大白天的，顾朝生肯定是不在家。
  他心情很好，一路到了唐黎家，单元门那边是开着的，厉墨下车直接进去。
  他知道唐黎住在几层几号，径直坐电梯上去。
  到了门口，厉墨抬手按了门铃。
  他也没着急，等了一会没动静，就再次按了一下。
  又等了一会，还想按第三次的时候，听见里面有声音了，是唐黎在问，“谁啊。”
  厉墨侧身，躲开了猫眼。
  唐黎又问了一句是谁，厉墨抿嘴，还是没说话。
  他不说话，唐黎也不问了，里面静悄悄的。
  厉墨随后就叹了口气，他知道唐黎本身是个谨慎的人，他这边不给动静，那边肯定是不会开门的，不仅不开门，很有可能还会报警抓他。
  于是他就只能开口，“是我？”
  唐黎那边有一瞬间的愣怔，“谁？你是谁？”
  厉墨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她这么不可思议的声音就很想笑，他柔声又说，“是我，厉墨。”
  唐黎在里面瞪着眼睛皱着眉头，表情最开始是疑惑，现在就变成了不耐烦。
  厉墨？
  这家伙来她这里干什么？
  厉墨见她不说话，又说，“听说你不舒服，过来看看你。”
  唐黎没忍住，直接说，“用不着你看。”
  厉墨勾着嘴角，“你先开门，有话和你说。”
  唐黎深呼吸一下，她不想看见厉墨，更不想在家里招待厉墨。
  于是她声音冷了下来，“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吧，我听得见。”
  厉墨都笑了，“你开门，不开门我可叫了啊，赶紧开门。”
  最后四个字明显声音拔高了。
  唐黎被他这样吓了一跳，这边一梯两户，虽然住户不多，可打扰一户也终究是打扰。
  厉墨的声音带着笑意，“开门，快开门。”
  这几句都有点类似于喊出来的，然后厉墨似乎是玩心上来了，还连着按了好几下的门铃。
  唐黎握了握拳头，停顿了那么一会，转身去鞋柜上拿了个东西放在兜里，深呼吸两下还是把门打开了。
  厉墨看见开了门，直接进来。
  唐黎穿着家居服，整个模样看着和从前没什么变化。
  于是他的眼神有些不自觉的就温柔了下来。
  可唐黎却满眼的防备，朝着后面退了几步，一只手放在兜里，捏着里面的东西。
  厉墨站在玄关的位置，盯着唐黎看，声音放轻，“怎么了，怎么还不舒服了？”
  唐黎依旧冷着脸，不答反问，“你有什么话，现在就说，说完了就走。”
  厉墨朝着她身后看了看，家里收拾的很干净，沙发上有小孩子的玩具，和自己家看起来也差不多。
  厉墨直接抬脚朝着里面走，“我想说的话挺多的，一下子还说不完，过来坐，我们慢慢说。”
  他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过去坐在沙发上。
  唐黎这房子是个三室一厅，一个主卧一个次卧，还有一个儿童房。
  平时为了通风好，家里没人，房间的门窗都是敞开的。
  如此，厉墨坐在这边，一眼就能看见，主次卧全都是有人住的状态。
  他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后就想到了自己家的状况，他和陆长霜那个是个例，但是唐黎家这个，看着也不对劲。
  唐黎头还是疼，刚才吃了一粒止疼药，药效还没上来。
  她的注意力全都在厉墨的身上，也没注意房门那边。
  厉墨没让自己的目光太明显，只扫了一眼，就把视线收回来，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那是什么眼神看我，过来坐，自己家还这么见外。”
  唐黎眉头皱起来，“你先说，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我要休息了，你说完赶紧走。”
  厉墨抿嘴，盯着唐黎看，眼神说温柔也是温柔，说严肃，好像也算得上是严肃。
  两个人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谁都不说话，气氛怪异的很。
  最后还是厉墨先有了动静，他无奈的笑了笑，“你啊，总是这么倔。”
  唐黎太阳穴突突跳，脑子和心里都很烦躁，不想分辨他这句话究竟又带了什么暗示，只是抿嘴不说话。
  厉墨向后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显得很放松，“看了新闻了？”
  唐黎眨了眨眼，这次开口了，“什么新闻。”
  厉墨没控制住，一下子就笑了，“真没看？”
  唐黎开口，“没看，谁的新闻，你的？”
  厉墨勾着嘴角，语气很缓慢，“我从前是不是没和你说过，你撒谎的时候，视线总是控制不住的下垂一下，然后再很理直气壮的看着我。”
  唐黎顿了顿，就知道厉墨这是什么意思，她有些没控制住，“谁撒谎了，我说没看就没看。”
  她这么反驳，就有点认了厉墨所说的“从前”两个字。
  厉墨有点想笑，之前是曼达暴露她，现在她自己也有点兜不住了。
  不过他还是尽量稳住自己，“行，你说没看就没看。”
  他把手机拿出来，点出自己的那篇新闻，随后把手机放在茶几上，“你要不要现在看看，然后我可以和你解释解释。”
  唐黎冷笑，“我对你的新闻不感兴趣，而且不管新闻如何，你都没必要和我解释。”
  厉墨只能把手机收回来，看来唐黎从前在他面前还是收着了，现在明显更倔。
  还是从前稍微忌惮他一点的时候可爱，现在这样，他真的有种拿她毫无办法的感觉。
  厉墨想了想就说，“我和陆长霜，昨天带着小孩子出去玩……”
  唐黎把视线转开，去了餐桌那边，抱着肩膀背靠着餐桌，那样子十足的冷漠。
  厉墨尽量让自己不介意她的反应，她什么样的反应，都是他活该。
  只要人能回来，就算是对他打骂也都是好的。
  他继续说，“但是我和陆长霜什么都没有，她现在有喜欢的人，昨天不过是那人不在……”
  唐黎直接笑了，打断他，“你这意思，陆长霜劈腿了？厉墨，没你这样的，你想在我这里博好感，也不用这么糟践另一个女人。”
  她随后又说，“而且你也没必要在我这里博好感，我姐的事情在前面摆着，我对你不可能有好感，再有，我已经有老公孩子了，我老公……”
  她一顿，这才注意到房间的门都是开着的。
  实在是这习惯养成两三年了，一下子没发现，她话音停了，赶紧过去，把三个房间的门都关上。
  厉墨跟着站起来，等着唐黎把自己房间的门关上后，便朝着唐黎过去。
  他嘴角勾起来，脸上摆着的算的上是笑意，“关门干什么，还这么慌张，有什么不能给我看的。”
  唐黎转过来，“没什么不能给你看的，但就是不想给你看。”
  厉墨脚步不停，一直走到唐黎的面前，还往前又凑了两步。
  唐黎被弄得一愣，跟着退了两步，结果后背直接抵在了自己房间的门板上。
  厉墨缓慢的抬手，撑着门板，把她困在自己的胸前这一亩三分地里，声音缓缓，“不想给我看，我也全都看见了，你和顾朝生，居然是分房睡的。”
  唐黎眨了眨眼，想起来刚才厉墨说的话，就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下垂。
  她看着厉墨，“我是做设计的，有时候半夜会有灵感，所以给自己单独准备一间房，以供工作的时候用，这有什么不对？”
  这个解释，若要说可以，也算是可以。
  厉墨都笑了，她一直是个诡辩的天才，“行吧，算你过关了。”
  这话说完，唐黎脸色就变了，眼瞅着就要回怼他，结果厉墨马上又说了，“我还以为你家和我家一样，大家都是各睡各的。”
  唐黎原本是要接着厉墨上面一句话堵他两句，结果张嘴后就听见厉墨下面的话，她要说的话有些不受控制的被咽了回去。
  厉墨慢慢的俯身，靠近唐黎，“我们家可没什么设计师，不需要为了工作多准备一个房间出来，我们分房，就是分房。”
  唐黎表情敛了下去，表情有点不自在，“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对你和陆小姐如何，一点兴趣都没有。”
  厉墨闻言，再次把身子低了低，唐黎就有点受不住了，这离的实在是近，他的呼吸温热，带着一点熟悉的味道。
  唐黎赶紧侧头，抬手推着他的胸膛，“让开，厉二少，容我提醒你一句，自重。”
  她总是在提醒他自重，这话从见面后，不知道被她说过多少回。
  自重自重，自重个屁，看见心上人，谁能自重的了。
  厉墨不仅没让开，还朝着前面压下去，声音隐隐的就带了一些无奈，“唐黎，你到底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
  顾朝生和同事正在吃饭，电话就响了。
  他摸出来看了看，是安排在家里附近的保镖，他赶紧接起来，“怎么了？”
  那边汇报，“厉二少去了家里……”
  后面的话还不等说出来，顾朝生已经从椅子上弹起来了。
  厉墨去了他家里，他还真的敢。
  顾朝生根本不听电话那边还说了什么，只和同事说了一句自己有事，赶紧就火急火燎的往家里赶。
  车子开到家门口的时候，顾朝生特意看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厉墨的车子。
  他快速的下车，进了单元门，正好电梯在一楼，他进去连着按了好几下的关门键。
  电梯一路上去，顾朝生就开始不往好道上想了，他甚至都想到，把唐黎和厉墨两个人堵在床上的场景了。
  顾朝生心累，他守着唐黎三年，三年中，唐黎无欲无求，他看得出来，她不是不喜欢自己，她是谁都不喜欢了。
  三年前的事情，应该是给她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导致她对男人再也没有信任可言。
  之前他去问过那个程医生，程医生说，唐黎受伤后的反应，也别的患者大不一样，她几乎快速的就自愈了。
  可往往越是这样的人，创伤的应激后遗症跟随的时间就越是长久。
  这并非是一个很好的现象，心里的委屈恐惧和难过并没有顺利的排解出来，有些人会性子变得阴沉，有些人会变得对某些事情执拗。
  唐黎应该就是变得执拗了，她的执拗就是再也不爱了。
  顾朝生闭了闭眼，可是，可是……
  面对厉墨的时候，他明显能感觉到，她却是不一样的。
  这种感觉很微妙，说不清楚，可他就是知道，在她的世界里，厉墨和所有男人都是不同的，她把他单独的移出来，用另一种方式对待。
  电梯在楼上打开，顾朝生快速的朝着家门口跑过去。
  可能是太着急了，他输入密码连着输错了两次，最后好不容易房门打开，他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
  客厅里面很安静，三个房间的门都关着，这和平时肯定是不一样的。
  顾朝生顿了顿，也没出声，直接去了唐黎的房间门口，他深呼吸了好几下，握着把手，轻轻地转动。
  房门打开，他一眼就看见了唐黎。
  她躺在床上，在睡觉，整个人缩着，被子盖在脖子下面。
  顾朝生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想了想还是进了门，过去坐在了床边。
  床边的垫子凹陷，唐黎一下子就醒了过来，她豁然坐起来，看见床边是顾朝生，才松了一口气，“是你啊，吓我一跳。”
  顾朝生盯着唐黎看，可是从她脸上，根本看不出来任何他想要找到的情绪。
  唐黎整理了一下衣服，“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下午不上班？”
  “上。”顾朝生开口，有些没忍住直接说了，“我听说厉墨来了，我怕你出事，所以回来看看。”
  唐黎抿嘴，表情稍微有点不太自在，不过也没撒谎，“嗯，来了，可能是听闻我不舒服，说是顺路过来看看。”
  顾朝生心里不得劲，“他现在是想干什么，知道你的身份了？还是觉得你这张脸对了他的胃口，所以不管你是谁都行？”
  唐黎看着顾朝生，好半天才低沉着声音说，“阿生，他好像是认出我了。”
  顾朝生瞪大了眼睛，是真的惊讶。
  当初唐黎的假死，他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后来关于她唐嘉的身份，也觉得没有破绽。
  怎么认出来的？
  心有灵犀？
  可别扯了，这东西还不如诈尸来的有说服力。
  唐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垂下视线，“他似乎，早就知道是我。”
  “所以呢。”顾朝生开口，“所以他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