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朱麒麟紧紧手,挑开帘子目送人进府,看似淡然的神色间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几乎疯了似的想把人留下来。
  “...回府。”
  相比于别的府底的热闹,忠国公府就算门前也挂了大红灯笼,但那种冷清还是从骨子里透了出来。
  朱麒麟下了马车,挥退一干奴仆,原本该是最为热闹的主院顿时显得特别冷寂起来。不过这些他都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冷清,习惯了节日里独自一人,不过今年注定不一样。
  “好一副美男出浴图!”
  朱麒麟猛的抬眼,水珠顺着额间流下,原本不该出现在这的人正斜靠屏风一脸坏笑,微微勾起嘴角的那抹笑意就像偷香窃玉的采花贼。
  薛湛舀点水曲指冲一副怔神的朱麒麟一弹:“发什么愣?”
  心里激荡的不知如何应对,脸上却已经荡开一抹笑意,就像春风化去冰雪,一寸寸裂开严冬,那抹风华颜色瞬间看痴了薛湛!
  难怪那么多人热衷于给恋人惊喜,只因能让恋人展颜就什么都值得了。
  “惊喜么?”
  “惊喜。”
  声音低沉眼眸蹭亮,朱麒麟的反应让薛湛不即一笑,随即坏心渐起,打算来点刺激的。
  做为一个声名赫赫混出代号的特种兵,首要条件就要心理素质过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什么的只是基本条件,额外还有一条那就是突破尺度!
  下限、节操、三观,为了任务时不时涮新下那是必须的!
  薛湛清楚的记得他上过两堂让人脸红心跳的课,课名简单粗暴。
  ‘男色’。
  男色不用妖娆也不用妩媚,也不要搔首弄姿,更不要娇声细语,而是充满阳刚带点情、色,用眼神用表情用抬手用极少的姿体动作,权释何为男人的极致帅气以及阳光性感,诱惑人群不分男女老少,是女人绝对模仿不来的。
  这门课,薛湛曾被老师打过九点五的高分,就满分十分来说,九点五分绝对是个中翘楚了!
  没有重金属音乐加持,没有旖旎灯光增加气氛,服饰也不是那种扭扣式,不能弄出松松挂在胯部露出臀线的性感,但只要把握好节奏,劳劳抓住对方的眼神,再控制呼吸,微小的姿体语言都会被无限放大,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每个人都有脑补帝的潜质。
  指尖抚过衣边,手指挑开腰带,眼神三分旖旎四分侵略两分热情,余下一分是深埋在眼眸深处的恋慕。
  朱麒麟的呼吸开始加深,直勾勾盯过来的眼神都舍不得眨,一副被迷的神魂颠倒的模样。
  薛湛心里得瑟,手上却是没停,脱去外套、棉衣、长裤,踢掉鞋子只着里衣,就那么跨进浴桶。
  可惜朱麒麟不兴奢侈,没弄个什么浴池,否则他就能潜水靠近,来个彻底湿身了。
  堂堂一品国公洗澡既然就弄那么个浴桶,啧,差评!
  心里吐糟,脸上暧昧表情却是半分未落,随整个身子深入水中,单薄里衣被湿透而紧紧帖在身上。
  所谓色诱,就是衣服没脱但比脱了更让人想入非非。
  薛湛微微开启唇角,主动勾住朱麒麟的脖子,却不直奔正题而是耳鬓厮磨,以磨人的角度考虑如何亲吻,勾得对方忍不住凑上来时却又微微退开。
  调情嘛,不用香槟美酒照样玩的开!
  薛湛玩的甚是开心,朱麒麟却是忍的直爆青筋,手臂一动破水而出,狠狠扣住薛湛后脑反身往浴桶一压,唇便不由分说的压了上去!
  “嗯...!”薛湛痛呼一声,随即却是痴痴直笑。
  朱麒麟气的拧他屁、股把:“耍我很开心?”
  薛湛严肃脸:“不是很开心,是非常开心!”说完又忍不住痴痴笑下:“京城暗地里有个关于你的流传,说你不近女色不是为了守孝,而是因为你根本不行。”
  “不行?”朱麒麟扬起俊眉,拿跨下坚持顶了顶:“行不行你不是最清楚?”
  卧槽,他这是被调戏了?薛湛瞪直眼,他有时候真想扒开朱麒麟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住着两个人,一个不解风情起来愣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一个解起风情来吧,哎哟去,下流色情起来妥妥老司机,时速三百开外都不是梦!
  幽静院落内,主屋灯火长燃,偏房浴室,浴桶里凉透的水随着两人动作拍打着桶壁,原本满桶的水也溅的只剩半桶。
  朱麒麟深呼口气退开身,长腿跨出浴桶,回身把软成一滩泥的薛湛捞出来,随手扯了毛巾擦干,放回床上,分开其腿再次压了上去。
  薛湛轻哼,眼睑颤了颤,手弱弱的搭在朱麒麟压上来的手臂上,推了推:“别再弄了,我要趁天亮前回府。”
  “还早,到时我背你回去。”
  说着强势压下,用新一轮的情、潮堵回所有抗议。最后薛湛还真是朱麒麟给背定远侯府的,趁黎明前一刻的暗色,偷偷翻墙而入,之后再翻墙而出,所幸没被人瞧见,事后薛湛回想,也不得不叹一句这除夕过的可当真折腾。
  第78章 高丽借兵
  新年矣始,朝庭开笔, 前岁决定的大阅兵事宜, 以及即将要到的春耕, 忙的文武百官恨不得一天能有二十个时辰,可偏偏还有那不识象的找碴, 虽然找的不是大明边境,但找的是大明友邦呀!
  高丽历来与大明交好,但架不住高丽有个不友好的近海邻居, 不敢抢大明, 就抢高丽, 三五六天一小抢,十天半月一大抢都是常有的事!
  不过这次弄的需要跟大明借兵, 看来就不是小打小闹了。
  早朝之上朱棣端坐龙椅, 扫视文武百官一眼, 开口问:“高丽借兵一事, 众爱卿以为如何?”
  高丽借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有那爱刷存在感的大臣进言。
  “皇上。高丽是我大明友邦, 且是临海一面屏障, 不管是出于盟友关系还是唇寒齿亡的道理, 臣以为, 这兵要借。”
  “臣附议。高丽历来与我大明交好, 又有迎娶我国公主为后之历,若不借,有强势凌人之嫌, 恐招非议。”
  “皇上,臣以为,这兵不即要借,还要借的漂亮,要让高丽皇族感恩我国,要让其它邻国知晓我泱泱大国之气度!”
  “皇上,我大明历来有礼仪之邦之名,邻国有难,出于仁义道义,视而不见于我国威不利。”
  “皇上,发兵需快,军情如火....”
  “皇上,臣附议....”
  “皇上,臣附议....”
  “皇上,臣附议....”
  薛湛摸着下巴,一眼扫去,发现即有大半文臣都表态进言借兵了,心里想着不即一笑。
  身处高位的朱棣看的明白,视线扫来:“薛卿为何发笑?”
  薛湛微微收敛笑意,拱手道:“回皇上,臣只是觉的,若在往里我大明出兵他国之时,众大人们也能如此众志成城目标一志就好了。”
  自己打别人就推三阻四,别人借兵打另一个就个个都同意,这是有毛病还是有毛病还是有毛病?
  混到文武百官之例都不是傻的,更何况薛湛此言也没掩饰讽刺之意,当下附议的文臣皆是投来冰冷视线。
  “薛世子此言何意?”
  “何意?”薛湛冷笑声:“想当初鞑靼犯我边境,众大人说需要以和为贵,从长计议,还说两国邦交不可儿戏,到如今高丽借兵却是商议都不商议直接进言借兵,难道在众大人眼里,他高丽子民比我大明子民还要精贵?”
  此言一出,刚才附议的朝臣们立时惊出一身冷汗,低着头收敛神色半点异色都不敢露,他们清楚这敏感的话题一出,只要有半点犹豫异样,端坐龙椅的皇帝立时能撕下仁和面具,杀他个血流成河!
  大明子民比不上高丽子民?!
  那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我这个大明皇帝不如高丽国王?!
  当着大明的官拿着大明的俸禄心里却想着高丽,你是收了贿赂还是想叛国?!
  一言不合就砍人什么的不要太平常呀,年纪大了心是软了点,但并不代表朱棣就是个好说话的!君不见菜市场的血污都沉淀为黑色了?
  当然,朝臣也不是吓大的。
  “薛世子慎言,我们并不是这个意思,情形不同自然方式就不同,反到是薛世子断章取义故意说些引人误导的话,又是何居心?”
  “高丽与我大明历来友好,友邦有难自当伸出援助之手,才不枉我大明礼仪之邦泱泱大国名号!”
  “皇上,薛世子出言污蔑臣等,请皇上明察!”
  “请皇上明察!”
  “请皇上明察!”
  “请皇上明察!”
  请不要弄得我占你们便宜似的,谢谢!
  薛湛摆出无辜脸:“皇上,臣读书少,历来心直口快,还望皇上恕罪!”
  朱棣板着脸微微颔首,朝臣心里一噎,这就是深受皇宠的优势?但有些事还是不得不掰扯掰扯。
  “薛世子不赞同借兵?”
  见对方一脸憋着下文的模样,薛湛眼里闪过恶劣,摆出冤枉脸:“冤枉,湛并不反对借兵,高丽与我大明交好,一直互相贸易友好往来,所谓邻友有难自不能袖手旁观,看着高丽血流成河生灵涂炭,湛也是于心不忍呀。”
  憋了一肚子话的文臣险些憋出内伤。
  朱棣投来视线:“薛卿的意思是同意借兵?”
  “皇上,臣的意思是赞同借兵,但需要条件。所谓亲兄弟明算账,国与国之间的往来更需要条件明确,白纸黑字罗列清楚。”
  薛湛这话像是捅了马蜂窝,在群臣中炸开一道闷声雷,朱棣抬手制止群臣议论:“众爱卿先不必急着争辩,”待争议一停,视线最后定在薛湛身上:“薛卿说说你的想法。”
  “一、阵亡英烈家属抚恤费;二、伤者医药休养费;三、刀剑马匹损耗费,这三笔皆是消亡损耗费,是最基本的必出费用。”
  “按薛世子的意思是,除了这三笔,还有别的费用?”
  薛湛用看白痴似的眼神看了出声的大臣一眼,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当然。高丽如果负责三餐,那餐费就不加了,如果不负责三餐,那必须加一笔餐费,总不能让我们的将士拼了命流了血最后还风餐露宿不是?”
  对方一噎,几乎无言以对。
  “除了这些,还有最重要一笔。借兵的辛苦费!”知道佣兵的概念么?就是只要价钱给的合理,今天我帮你打了别人,明天也能帮着别人打你!
  当然,身为礼仪之邦的大明正规军不能这么干,但佣金费用这笔是绝对不能给的!
  薛湛看白痴似的看朝臣,朝臣也看白痴似的看薛湛。
  “薛世子如此多的费用,怎么不去抢?”
  “薛世子此言与那等强取豪夺的倭寇又有何区别?”
  “持强凌弱,趁机威胁,我礼仪之邦泱泱大国之威何在?”
  “按薛世子之言,不谈条件便不借兵,那与那等豪强土匪又有何区别?”
  “高丽难以支撑,那时便是血流成河生灵涂炭,我大明袖手旁观,庙里,它国如何看待我大明?”
  “薛世子此言确是不妥,难道要为了这点银钱,毁我大明辛苦百年所建立起来的威望及威信?所谓国威难立,一言毁之,慎言。”
  薛湛有一句我艹憋在心里不知该不该讲。
  “众大人是不是忘了,现在是高丽求我们大明出兵?众大人需要湛说一下‘求’的意义吗?”
  话说你们这邦圣母究竟是怎么混进文武百官之中的?你们身为政客的修养呢?说好的阴险狡猾腹黑蔫坏呢?一天到晚对邻居这么友好人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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