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可是
你真的不要客气,咱们难得能聚在一起,我有很多剑道方面的问题向你讨教呢。
怀璧则吩咐神官。
让人多备双碗筷。
昭昭还能说什么。
心道,这龙族的人都这么热情么。
他可一点都没兴趣和叶衡讨论什么剑道。
一刻后,昭昭和叶衡、怀璧同坐一桌,开始用晚膳。
昭昭有点不自在,只夹自己前面的菜吃,怀璧看到,亲自给昭昭夹了一大块鱼肉,道:多吃些肉,才能补充体力。
叶衡则直接给昭昭夹了半碗红烧肉。
昭昭再度被龙族人的热情惊到。
不过龙族的饭的确不难吃,昭昭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便也不再跟他们客气,呼噜噜喝了一大口汤。
怀璧觉得这小家伙连吃饭都很可爱。
想起一事,问:昭昭,你胸口那块鳞片,可是你自己的东西?
昭昭心神一紧,目露警惕。
这个龙太子,难道盯上了他的宝贝鳞片?
怀璧笑着解释:你不用紧张,孤只是瞧着那鳞片很漂亮,和我们龙族人身上的鳞片很像,一时好奇而已。
昭昭唔了声。
先放下碗,往胸口摸了摸,确定鳞片还在,才骄傲道:这当然是我的东西,是我一位十分要好的长辈送的。
长辈?
是啊,他、他有事去了很远的地方,说只要鳞片还亮着,我就能找到他。
果然。
怀璧在心里叹口气,看着少年亮晶晶的眼睛,和双眸突然大放的光彩,不忍心戳穿这善意的谎言,温声道:以后,你一定会找到这位长辈的。
当然了。
我们都约定好了,他一定不会失约的。
这时龙族的老神官进来禀报:殿下,长渊君上来了,说来接昭昭小公子回去。
昭昭刚夹的一筷子红烧肉啪嗒就掉到了碗里,便宜师父竟然亲自过来了。
昭昭意外之后,有点心虚。
刚刚灵枢已经告诉他便宜师父在天道里找了他整整一天的事,待会儿见面,便宜师父会不会和他算账啊。
可当着叶衡和叶衡兄长的面,他可不能犯怂丢脸。
他可是有自己地盘的,才不需要借住在别人家里。
昭昭于是立刻放下筷子,跑了出去。
长渊果然一身玄色滚金边宽袖长袍,屈尊降贵的,负袖站在芳华苑的玉阶上,眸光浅淡盯着远处湖面,两侧仙官都很惶恐的低着头,恭敬行礼。
怀璧也带着叶衡迎了出来。
师尊!
昭昭直接奔过去,抱住了长渊的腰。
我很想师尊呢。都怪灵枢,也不知道给师尊报个信。
小东西在他胸口蹭来蹭去,哼唧道。
灵枢叹口气,立刻请罪,主动背锅。
怀璧亦行礼:夜深露重,不知君上驾临,有失远迎。正好屋中有热茶,不如君上也进来喝一杯。
长渊道不用,和怀璧道了谢,便带着昭昭回去了。
师尊~没走两步,昭昭便停下了。
长渊回头:怎么了?
我、我走不动了,师尊能不能背我走?
长渊挑眉。
昭昭立刻改口:那,我还是自己慢慢走算了。我的脚好疼呢。
灵枢捂脸,有点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过来吧。
好一会儿,长渊淡淡道。
昭昭睁大眼,确定自己没听错,立刻雀跃走过去,手脚并用的爬到了长渊背上,脑袋一晃一晃的,搭在便宜师父肩头。
师父不生气了吧?
我若是知道师父找我找了那么久,就算昏迷着,也一定立刻坐起来,让灵枢去给师父报信。
再说,我也不是故意晕过去的。
长渊道:本君知道。
知道?
昭昭惊讶,便宜师父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此事不怪你。
不过长渊窒息了下,凉凉道:只休息了半日,就敢毫不停歇的再入天道,此等本事和气魄,便是连本君都自愧不如。
本君竟不知,本君门下有如此天赋异禀的弟子。
昭昭老实趴着装死,不敢吱声。
然而一回到雪霄宫,昭昭就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昭昭记起来,现在这个地方已经不是他的专属了,他在天道里摸爬滚打、要死要活的时候,便宜师父已经收了柳扶英为徒,还举办了十分隆重的收徒大典。
让他又酸又羡慕又嫉妒的收徒大典。
师尊。
柳扶英就等在雪阳殿门口。
身上穿着件浅绿色纱袍,乌发亦以同色碧簪束着,倒真有几分如风如柳的气质。
一见长渊回来,立刻眼睛一亮,快步迎上来,等看到长渊背上的少年,神色僵了下,笑道:昭昭你也平安回来了,实在太好了。
因两人年纪相当,昭昭年纪还要更小一些,长渊还未定两人谁当师兄谁当师弟,柳扶英便直接称呼了昭昭名字。
昭昭完全不想搭理这个人。
轻哼声,扭过头。
柳扶英走到长渊面前:师尊还没用膳吧,我准备了粥和几样清淡的小菜,正在炉上温着,随时可以吃。师尊还想吃什么,我立刻让人去做。
这一声声的师尊,让昭昭觉得刺耳又讨厌。
然而以前他还有资格以战神小弟子的身份奚落对方两句,如今,却连立场都没了。
昭昭越发气闷。
不行,他得冷静、大度。
现在只是一个柳扶英,他若就受不了,等以后再加个墨羽,他还不得疯了。
感受到元神又开始隐隐震荡,昭昭深吸一口气,索性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
师尊,我困了,想回去睡觉了。
昭昭主动从长渊背上下来,道。
他怕他再多呆一会儿,境界都要破了。
长渊点头,吩咐梵音:你取些伤药和丹丸过去。
梵音明白,领命退下。
长渊视线方重新落到柳扶英身上。
你可知错?
第47章 无情道7
柳扶英却并不惊慌,展袍跪下,从袖中取出一封手书,双手高呈至头顶:其实扶英正想向君上请罪,这是扶英方才写好的请罪书。
长渊一哂。
不必弄这虚的。若真论耍心眼,那小东西的鬼心眼比你多,可他自入门以来,尚不敢在本君眼皮子底下做出残害同门之事。
你可知,单凭你此次所作所为,本君可以立即将你逐出师门。
师尊!
柳扶英眼底终于露出慌色,以额触地,咬唇泣道:扶英知错。但请师尊明鉴,扶英真的没有想残害同门,如此罪过,扶英承担不起。
只怪扶英蠢笨,满心只担心墨羽殿下安危,怕喧闹声会扰了殿下刚归体的魂魄,才自作主张,拦下了小公子的侍卫扶英真的以为小公子只是寻常试炼,晚一便能自己出来,不料竟险置小公子于险境。扶英有罪,请师尊重重责罚!
长渊眼底寒意不减。
你既知内情,今早在雪阳殿,为不说?
柳扶英立刻摇头:师尊明鉴,并非扶英有意不说,一则,扶英并不敢确定小公子仍在天道内,二则,梵音仙官已去天道处核查过,小公子并不在里面。三则
三则什么?
三则扶英怕小公子正在进行每日额外训练,不便与外人道,万一经由扶英之口泄露出去,恐怕会损毁小公子名声,还惹恼小公子。扶英入门时间晚,因为半道入的,本就不得小公子喜欢,岂敢再因为这小事惹小公子不悦。
额外训练?
长渊皱眉。什么额外训练?
柳扶英露出惊诧色。
师尊,难道也不知么
到底事?
这柳扶英作为难色:小公子既没告诉君上,一定是怕君上担心,扶英实在不该在这里多嘴。
你既已多嘴,便说完吧。
师尊,扶英并非
说。
是。扶英也是从轩辕族那位大公子口中听说的,小公子每日下课后,似乎都会去仙州北面的百仙山中,用山中妖兽提升修为。
每日下课。
现在学堂早课与晚课都是三天才上一次,若弟子有试炼需要,还可酌情请假,那就是在入道前,甚至是新弟子考核前了。
长渊不由想起,新弟子考核当日,昭昭体内突然从五阶蹿至九阶的仙元。
当日那小东西给他的说法是,趁他沐浴旧伤复发时,偷偷吸了他的仙元。
难道,竟是骗他的么。
师尊?
长渊回过神。
三十鞭,你可服气?
柳扶英再度一愣,旋即意识到,这是长渊给他定的惩罚,咬了下唇,道:扶英甘愿受罚。
待笼在上方的身影终于离去,柳扶英方后知后觉瘫倒在地,出了一背冷汗。
**
君上。
梵音把行罚之事吩咐给了仙官,一路惴惴不安跟着长渊回到雪阳殿,觑着君上喜怒不辨的脸,道:君上,此事仅是柳公子一面之词,在未经查证前,也不能尽信。
长渊:你最近倒是挺向着那小东西说话。
梵音惶恐。
属下不敢。
属下只是觉得,此事事关重大,万一冤枉了小公子,岂不伤害君上和小公子师徒感情。再说,小公子如今刚死里逃生,情况也不大好
长渊冷笑声。
行了,这小东西,鬼心眼一箩筐,他若真在意和本君师徒感情,就不会胆大包天犯下此事。你去趟道心殿,将一个叫照月的弟子叫来。
今日这一出,倒是让长渊想起一忽略掉的旧事。
他若没记错,这届新弟子考核前夕,北面禁地的确发生过一惊变。比如那夜突然现身百仙山的赤炎金猊兽。
当日,便是南山座下的弟子照月负责处理的。
昭昭并不知道长渊在查百仙山的事,昭昭回到思过殿,换上寝袍躺下不久,就再度做了噩梦。
他又犯病了。
昭昭大口喘了会儿气,便从寒玉床上爬起来,抱起自己的小被子,再度来到了雪阳殿。
求求你们,让我见见师父好不好?
少年眼睛发红,可怜巴巴道。
仙官露出为难色,想阻拦,里面长渊道:让他进来。
昭昭大喜,立刻抱着被子跑了进去,还没扑过去,就发现殿中除了长渊,还有一个人。
你是英英?
那人眼睛一亮,又惊又喜又意外的望着昭昭。
英什么。
昭昭懵了懵,望着对方脸,忽然想到什么,脑袋嗡得一声,立刻转过身,用被子遮住脸。
这个人,怎会在这里。
完蛋了。
师父,我、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要回去了。
昭昭拔腿欲走,后面照月已先一步追上来:什么?英英,你难道是长渊君上的弟子么?你、你不是无极宫的外门弟子么?
我
昭昭心道,这个人怎么如此讨厌。
轻哼声,道:你不要瞎叫,我不叫什么英英。
照月彻底糊涂:可你明明就是英英,那夜在百仙山什么百仙山啊。
我都说,我不叫英英了。
后面,一直坐在榻上没吭声的长渊终于开口,道:照月,你先回去吧。
是,君上。
照月往外走时,一直困惑的看着昭昭。
昭昭重重一哼,扭过脸,不让他看。
脑筋已飞速转起来,这个时辰,照月怎么会出现在雪阳殿,是南山君有事要他通知便宜师父,还是昭昭紧张的攥着寝袍袍角,有点不敢回头看便宜师父的脸。
不会的。
那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除了他、灵枢还有轩辕蠢猪,没其他人知道了。他现在也没再去过百仙山,便宜师父怎么会知道呢。
灵枢是绝不可能出卖他的。
难道是轩辕蠢猪??
可轩辕蠢猪无缘无故为要向便宜师父告他的状?
昭昭更加忐忑了。
师父~昭昭终是咬牙,转过身,心虚的瞅长渊一眼。
现在若逃跑,岂不是更加证实了他心里有鬼。
长渊搁下手中茶碗,抬眼,认真打量了番这个便宜徒儿,皮笑肉不笑:英英?时起的这个小名,本君怎么不知道?
昭昭脸色一白。
慢吞吞挪过去,小声道:师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
长渊挑眉,眸光倏地冷淡下去。
要不要本君把诫鞭请出来,帮小公子想想?
不要师父。
昭昭瞬间如泄气的皮球。
深吸一口气道:我怕师父知道了生气,所以才随口编了个名字。我
少年眼睛一红,忽然间无限委屈涌上心头。
我知道,我不该骗师父,我
师父、会如处置我?